地下室里沒有人說話,顯得很安靜,彼此都在觀察彼此。
夏雷的視線快速掃過左右兩側和正面的墻壁,左眼的視線就像是x射線,瞬間穿透墻體。正面的墻壁后面仍然是混泥土,無法透視。
夏雷的視線又移到了右側的墻壁上,右側的墻壁后面也是混泥土,并沒有什么隱藏的空間。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左側的墻壁上,這一透視他便發現了隱藏在墻壁后面的空間。那是一條寬度大約一米五的通道,一直向前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通道里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戰斗特工,兩個白人,兩個黑人,身材高大魁偉,清一色的美式裝備。他們手中的m41a突擊步槍已經打開了保險,隨時都可以開槍射。他們身前是一面墻壁,可那不過是偽裝起來的墻壁,材料是鋁合金、顆粒板和噴涂物。他們甚至可以通過安裝在墻壁上的監控顯示器看到地下室里的情況。
顯而易見,左側墻壁后面的通道是這個安全屋的用于緊急撤退的密道。
發現了秘道里的情況之后,夏雷收回了視線,面上有些生氣的樣子:“楊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陽山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先生,你問我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話,你指什么?”
夏雷說道:“你約我來這里跟你見面,你不僅在這里安排了六個外勤特工,還在緊急撤離的通道里安排了殺手。我指的就是這個,你什么意思?”
楊善和西貝利頓時愣了一下,都很驚訝的樣子。他們沒想到隔著一面墻壁,李優頓也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呵呵呵……”楊善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笑了,“李先生你不要誤會,這可不是針對你而做的安排。你知道的,夏雷并沒有死。我們在京都的情報站有可能已經暴露,我暫時關閉了情報站,撤退到了這里。可誰能保證這個地方就是安全的所以我們隨時都要做好戰斗和撤退的準備。李先生,這樣做讓你感到緊張嗎?”
夏雷淡淡地道:“我為什么要感到緊張我只是覺得你們有點小題大作罷了。”
“小心一點好。”楊善說道:“李先生,我們約你來這里見面這想向你弄清楚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非常重要,我們也有威廉姆斯先生的授權,所以請你配合一下。”
夏雷面色平靜,“沒問題,你想什么時候開始都可以。”
“那就現在吧,李先生請坐吧。”楊善邀請了夏雷入座,然后有對生活的一個外勤特工說道:“去給李先生泡一杯茶來,他喜歡華國茶。”
那個外勤特工點了一下頭,然后往墻角的飲水機走去。那個墻角還有一個餐邊柜,放著茶葉和杯子,還有一臺咖啡機。
夏雷用眼角的余光觀察長那個給他泡茶的特工,可是那個特工背對著他,無法看到他手上的動作。卻就在他準備喚醒左眼的透視能力對那個特工進行透視的時候,楊善忽然說道:“李先生,我們開始吧。”
夏雷人懶得去透視那個特工的手上的動作了,反正那個特工給他端來的茶,他連杯子都不會去碰一下。他說道:“當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楊善說道:“你說你已經殺了夏雷,可他為什么還活著”
夏雷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恐怕要問服部芽衣,是她給我的毒藥。她說那種毒藥能在空氣之中傳遞,中毒的人最快三分鐘死亡,最遲也不會超過五分鐘死亡。只要中毒的時間超過三分鐘,就算有解藥也救不了。我將她給我的毒藥放在夏雷的辦公室里,然后我找了借口離開。后來他們宣布夏雷死亡,他們帶走了尸體,降半旗,舉國追悼。這些難道還不夠說明他已經死了嗎?你現在問我他為什么還活著,我他媽去問誰去?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楊善狐疑地看著夏雷,他顯然不相信這樣的說法。
夏雷說道:“難道我應該知道嗎?”
那個泡茶的外勤特工將一杯廉價的碧螺春茶遞向了夏雷,并說道:“李先生,請喝茶。”
夏雷卻連手都沒有伸一下,只是淡淡地道:“放桌上吧。”
泡茶的外勤特工討了一個沒趣,怏怏地退了下去。
“李先生,你不用這么謹慎,我們只是想確認幾個問題而已。”楊善說,他的嘴角浮出來一絲隱隱的冷笑。
夏雷說道:“還是謹慎一點的好,我能活到現在,唯一的原因就是謹慎。”
“有時候謹慎也是沒有用的。”西貝利插了一句嘴。
夏雷淡淡的笑了一下,“有時候謹慎確實沒有多大用處,可那也得看是什么人,比如金剛狼和浩克之類的人物。”
西貝利笑了,“呵呵,真沒想到李先生原來是這么幽默的一個人。我很少被別人的笑話逗笑,可是我卻被你當笑話給逗笑了。”
這樣的對話看似無聊且沒有必要,可誰都知道這是雙方已經開始角力了。地下室里的空氣之中似乎也多了一點火藥味,并慢慢的增長著。
“我其實很少講笑話,但在殺人之前卻很喜歡講。”夏雷又補了一句。
西貝利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李優頓!你什么意思?”
夏雷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們而已,不要犯錯誤。有些錯誤只能犯一次,因為犯了就得死,再沒有第二次機會。”
西貝利忽然將手伸向了腰間。
楊善擺了一下手,西貝利又將手放了下來。他恨恨地看著夏雷,那眼神恨不得將夏雷撕成碎片!
“李先生,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楊善說道:“第二個問題,你在夏雷的辦公室里放毒藥暗殺他,他沒死,以他的智商,他的能力,他沒有懷疑你嗎?”
夏雷說道:“沒有。”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如果他懷疑我,他一定會抓我,甚至干掉我,為什么還留我在雷馬集團?”夏雷說道。
楊善和西貝利對視了一眼。
夏雷接著說道:“還有,他去了以色列。我懷疑他是故意借我暗殺他的機會裝死去以色列的,我雖然不知道他去以色列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們都被他騙過去了。后來他回來了,服部家族的殺手再次暗殺了他,使用了同樣的毒藥。那個殺手被唐語嫣一槍擊斃,但她差點被毒死。,那個殺手雖然死了,可他幫助我洗清了嫌疑。所以,我肯定我沒有被發現,我的身份暫時還是安全的。”
楊善說道:“第三個問題,你還有機會偷到雷馬集團新型材料的配方和生產技術嗎?”
夏雷說道:“當然有,我現在還是新型材料部的部長,我有機會接觸到新型材料的配方和生產技術。所以,當然沒問題。”說話的時候,夏雷瞄了一眼手上的普通腕表,現在是7點52分,距離他定下的進攻時間還有3分鐘。
楊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忽然將桌上的電腦顯示器轉了過來,打開了電源開關。
電腦顯示器上很快就顯現出了一個視頻通話的界面。在視頻框里,威廉姆斯正盯著顯示器,看著坐在楊善對面的夏雷。
這個視頻通話的界面顯然不是剛剛才打開的,它一直是開著的,只是眼神里將顯示器的電源關了。不過顯示器的外置攝像頭卻是開著的,并且沒有指示燈。剛才,威廉姆斯一直在看著夏雷和楊善對話,并觀察夏雷。
夏雷忽然想到了cia的天神系統,那是一個高級的人工智能系統。在他和楊善對話的過程里,威廉姆斯豈能閑著,cia總部的天神系統恐怕早就拿他的影像進行全方位的分析了!
夏雷完全相信天神系統有比人臉識別系統更強的分析和識辨能力——他,其實已經暴露了身份了!
沒有發現顯示器上的外置攝像頭是出于工作狀態的,也沒有發現辦公桌下的臺式主機是出于工作狀態的,這是一個失誤。可這樣的失誤,就算再來一次夏雷大概也會犯,因為他的透視能力根本就沒法去透視電腦的什么程序在運行。
也就在想到這些的一瞬間,夏雷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不過他的面上卻很平靜,他還主動跟威廉姆斯打了一個招呼,“威廉姆斯先生,你好。我沒想到你早就在等我了,你其實可以直接向我要報告的。”
威廉姆斯慢吞吞地道:“報告?我確實需要一份說明情況的報告。不過,你打算在那份報告上簽什么名字?李優頓,還是夏雷?”
“威廉姆斯先生,你什么意思?”夏雷的眼角余光又瞄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這個時候距離行動的時間還有1分50秒。
威廉姆斯冷笑道:“在以色列,你變成了一個印第安人,如果不是我們有識別人的真實面目的系統,你還真就騙過我們了。正在的李優頓恐怕早就被你干掉了吧?你化妝成李優頓的樣子欺騙我們,你成功了,可我沒想到你的膽子居然這么大,你竟敢只身一人進入我們的安全屋。你這個對手總是讓我想象不到,我就一個問題,你想干什么?”
夏雷說道:“我想殺他們。”
“哈哈哈……”威廉姆斯大笑了起來,卻又在笑聲中突然吼道“殺了他!”
夏雷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拖住辦公桌的桌面下沿,猛地往上一掀。
辦公桌離地而起,撞向了楊善和他身后的六個外勤特工。
寬大的桌面擋住了那六個外勤特工至少三人的進攻路線。
西貝利往后急退,同時伸手拔槍。
夏雷的動作更快,他拔出的不僅是一支毒蛇手槍,還有一只小巧的玻璃容器。這只玻璃容器一現身便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撞向了左側的墻壁。
扔出玻璃容器,夏雷猛地向側面撲去,身體還在空中滑行,他手中的毒蛇手槍便噴出了一顆子彈。
地下室天花板上的一盞led的吸頂燈頓時粉碎,熄滅!
地下室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咔嚓!
辦公桌這次掉落在地上。
砰砰砰……
一片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