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諫站直了身體,一臉正容,“你會的,這一點我比你自己更清楚。”
夏雷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你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想法?安先生,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不過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臉皮,你能站在我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面對這樣的嘲諷,安謹諫仍然不生氣,他說道:“夏先生,你把那些東西交給韓國媒體,你能得到什么?只是一種報復我的快感。你這么做,我固然會倒臺,甚至進監獄,可除了一點報復的快感,你什么都得不到。與我交易,你卻可以得到很多。不是我臉皮后,是我沒有被仇恨蒙住眼睛。”
夏雷微微地愣了一下。他忽然發現,他的對手安謹諫竟然是如此不凡的一個人物。他殺了他的兒子,而他居然向他道歉,提出交易,保全他自己!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他能是簡單的人物嗎?
“你殺了我兒子,我應該恨你。可是仇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一個人也不應該活在仇恨之中。”安謹諫的語氣充滿了誠意,“夏先生,這是我從你們華國道家學到的道理。我懇請你答應我,與我交易,你開價吧。”
“你想用錢把我手里的東西買回去?”夏雷試探地道。
安謹諫點了一下頭,“是的,開價吧。”頓了一下,他跟著又說道:“我希望是一個理性的價格。”
“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夏雷反問。
安謹諫直盯盯地看著夏雷,“那你想要什么?”
夏雷沒說話,也直直地看著安謹諫,這個時間里,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他自己的想法,“要錢,我最多敲詐他幾千萬,或者更多一些,這筆錢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安謹諫是韓國大國家黨的黨魁,神域集團的董事長,他即將參加韓國的總統大選。以前,我不覺得他會在選舉中獲勝,可今天他的表現卻如此不凡,倒不如……”
“夏先生?”安謹諫有些吃不準夏雷了,他試探地道:“如果你不想要錢的話,我可以在生意上與你合作,讓你賺到足夠的利潤。你甚至可以在韓國投資,有我的幫助,你的公司將在韓國的市場擁有一席之地。”
夏雷卻搖了搖頭。
“那你想要什么?”安謹諫的眼神里藏著一絲兇光。
夏雷笑了笑,“安先生,這樣吧,你回去,我幫你競選。”
“什么?”安謹諫驚訝地道:“你什么意思?”
夏雷說道:“你現在的人生大概就只剩下做韓國總統這一個目標了吧,我的話也很清楚,我幫你競選,讓你做韓國的總統。”
“夏先生,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你能幫我什么?”安謹諫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我已經向你展現出了最大的誠意,如果你繼續羞辱我,我會與你魚死網破!”
夏雷說道:“我沒有羞辱你,你問我能幫你做什么,我來回答你的問題。我能幫你保管你的罪證,這難道還不夠嗎?”
安謹諫忽然明白了夏雷的動機,而他也無法控制他心中的怒火了,“夏雷,你想用那些東西要挾我?甚至是要挾一個韓國總統!你太狂妄了!”
夏雷聳了一下肩,“不愿意?那你就去監獄待著吧。”
“你……”聽到“監獄”這個詞,安謹諫頓時又焉氣了。
夏雷淡淡地道:“做總統,坐監獄,你這樣的聰明人還不知道怎么選擇嗎?”
安謹諫沖夏雷吼道:“混蛋,你不能這樣做!”
“這樣吧。”夏雷說道:“我和你達成一個協議,我替你保管那些證據。如果你在選舉中勝出,我只要你為我做十件事,那之后我就把那些證據都還給你。如果你沒有在選舉中勝出,我就把那些證據交給你們韓國的警方和媒體,送你下地獄。”
“你沒有一點誠意,我不能保證我在選舉中勝出!”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夏雷說道:“我能搞到你的犯罪證據,也能搞到你的對手的。這就是我的誠意。”
安謹諫沉默了。
“我就這么一個條件,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一分鐘后我就會離開這里,那個時候你再來求我,我不會與你做任何交易。”夏雷說。
安謹諫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事重重。
一分鐘后夏雷看了一下腕表,“時間到了,告訴我你的決定。”
安謹諫嘆了一口氣,“成交。”
如果有別的選擇,安謹諫是不會達成這樣的交易的,可問題是,除了夏雷給他提供的兩種選擇,他沒有任何選擇。拒絕夏雷,他會去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甚至會坐牢。答應夏雷,他會保住他現在擁有的一切,甚至能坐上總統的寶座。那么,除了對夏雷妥協,他還能做什么呢?
半個小時后,安謹諫離開了白鹿小鎮,夏雷也步行向雷馬軍工廠走去。
路上,夏雷笑得很開心,他忍不住去想象安謹諫做上韓國總統的畫面。那個時候,安謹諫主宰著韓國的命運,而他主宰著安謹諫的命運。他的手里握著這樣一張牌,那個時候能得到什么,那還真是難以想象。
“那個時候,如果我想要美國出售給韓國的f35戰斗機的技術,安謹諫恐怕也得乖乖地給我吧?”夏雷的心里這樣想著。
這雖然只是一個想法,遙不可及,可即便是想想也會讓人興奮激動。
回到雷馬軍工廠,夏雷的心思便從安謹諫的身上離開了。對于他來說,安謹諫的存在只是一筆隱性的投資。如果安謹諫能在選舉中勝出,那自然是好,不能勝出,他也沒有半點損失。而眼下的步槍競標才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時間緊迫,他又得忙上一段時間了。
夏雷回廠,雷馬軍工廠的管理層人員都來見他,刷一個面卡。夏雪居然也在廠里,兄妹相見,自然親切得很。
“你不在學校待在,來這里干什么?”辦公室里,夏雷一副嚴厲兄長的樣子。
夏雪說道:“哥,你忙得連時間都不記得了嗎?今天是周六,學校不用上課的。我過來幫做事,你得付我工資。”
夏雷裝不下去了,他笑了一下,“我不是給你一張卡嗎,那可是可以透支百萬的卡,那么多錢難道還不夠你用的?”
“我不缺錢,缺愛。”夏雪翹了一下嘴角,“倒是你,你都和申屠天音領證了,我卻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啊?”
夏雷說道:“不要說這樣的話,你哥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這樣吧,晚上我們去申屠天音家,你去見見你嫂子。”
“嗯。”夏雪這才露出笑容,“我嫂子可是華國女首富,厲害得很,我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不過,她那么厲害的女人,我要見她,我心里還緊張。”
夏雷笑道:“你這丫頭,那是你嫂子,再厲害也是你嫂子,你緊張什么?再說了,別看她在外面很嚴厲,在家里卻很隨和,你和她相處,不會有什么問題。”
“那好,我先去做事,下班我們就去嫂子家。”夏雪歡歡喜喜地走了。
夏雷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去了阿妮娜的別墅。這次他回來,阿妮娜是唯一個沒來見他的管理人員。這倒不是因為他和申屠天音結婚了的緣故,而是她昨晚熬了一個通宵,實在是累壞了。
別墅被伍效國手下的特種兵看守著,一只麻雀都飛不進去。不過夏雷在這里擁有最高的權限,他可以自由出入而不受任何限制。
夏雷進了阿妮娜的房間,阿妮娜躺在床上睡得很香,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房間里的桌上放著一大堆圖紙和文件,還有半杯已經冰冷的咖啡。
夏雷的心中忍不住一聲輕嘆,也多了一絲虧欠的感覺。為了跟申屠天音在一起,他和阿妮娜劃清了界線,可卻又接受了江如意。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對阿妮娜其實是不公平的。人家一個德國女人,失去了所有,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為他做事,他又怎么能這樣對她呢?
可是,一個申屠天音,一個江如意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如果再加上一個阿妮娜,他的感情世界不知道會有多混亂。
夏雷靜靜地看了阿妮娜一會兒,然后走到桌邊,用比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一段話:我已經回來了,你睡著了,我不想吵醒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太累了。明天,我想和你談談疾風突擊步槍的事情。
夏雷準備離開的時候,阿妮娜忽然翻了一個身,被子從她的身上滑落到了地上。一片雪白嬌嫩的美景頓時好曝露了出來,她的身上,連一根毛線頭都沒有,光潔得宛如用白玉雕琢出來的一樣。西方女人所特有的高挑體型,豐滿堅挺的胸部,平坦柔軟的小腹,還有……
夏雷苦笑了一下,“還是改不了裸.睡的習慣,現在可是冬天,你個笨蛋。”他走了過去,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然后給阿妮娜蓋上。這一刻,他的心是柔軟的。
離開阿妮娜的房間,夏雷進入了地下實驗室。
七塊古合金,青銅寶書,還有羅盤都被他擺在了工作臺上。他的左眼微微一跳,隨后永美公主出現在了地下室之中,光潔無衣,美絕人寰。
“不要再把我關進去!”一現身,永美公主便沖夏雷吼道,很生氣的樣子。
“你……”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得如此生氣,夏雷很驚訝,很不適應。
“我不要再待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不要!”永美公主的情緒有些失控,地下室的氣溫驟然下降。
工作臺上,一只玻璃杯里所殘留的液體眨眼就被冰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