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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在全力疾馳。而更多的人影,從四面八方撲來。面對重重的圍堵,被追之人無從逃脫,“砰”的炸開身子,竟化作片片木屑,而瞬間消失在風雪之中。
兩位老者,飛遁而至。
其中的一位老者,猛然收住去勢,“啪”的一甩袖子,轉而怒視前方。
“哼,假身之術……”
另外一位老者,與他的相貌相仿,也是白須白發,形容枯槁,滿臉的陰沉。
“又晚了一步……”
兩人正是鬼赤與鬼丘,接到傳音符之后,便急急趕到了衛凰山,而兩位弟子與所驅使的煉尸,均被滅殺而無一幸存。恰見數百里外,有人行跡鬼祟,于是顧不得辨別真偽,隨后追趕了過來。誰料賊人故技重施,又一次逃脫無蹤。
“不晚!”
鬼赤轉過身來,嘶啞道:“鬼宿、鬼夜,所煉制的鬼煞如何?”
一道道人影由遠而近,足有近百,卻多半踏劍懸空,神情呆滯,散發著人仙的威勢,卻又死氣環繞而顯得頗為詭異。四位老者,踏空而行,到了十余丈外,其中的兩人拱手稟報——
“我鬼族的高手,已盡數潛入盧洲,歷經多年的煉制,每人操縱的煉尸,少則數十,多則上百,卻多為筑基以下的尸煞而不堪大用。成為鬼煞者,僅兩三百之數……”
“若有成千上萬的鬼煞,必將橫掃盧洲……”
鬼丘搖了搖頭,出聲道:“玉神殿已有所察覺,萬萬不可大意。不過,兩、三百鬼煞,堪比地仙的存在,足以讓玉神殿顧此失彼!”
鬼赤不置可否,又問:“鬼達、鬼諾,傷勢如何?”
另外兩位老者,便是鬼達與鬼諾,與鬼宿、鬼夜,同為鬼族的大巫。此前或是受傷,修為大跌,或是閉關修煉,隱匿不出,如今均已來到盧洲本土。
“閉關數年,已無大礙……”
“我二人已恢復七命境界,此番只為雪恥而來……”
“嗯!”
鬼赤微微點頭,吩咐道:“鬼宿、鬼夜,只管掃蕩各地的仙門與家族,卻無須分散人手,以免為敵所乘,亦無須刻意躲避,定要讓盧洲人人自危;倘若引來玉神殿的祭司,不妨圍攻而之、戰而勝之;而倘若引來玉真人與月仙子,切勿莽撞,及時稟報,由我出面應對!”
鬼宿與鬼夜拱手稱是。
鬼赤緩了一緩,繼續命道:“鬼達、鬼諾,還有鬼丘,隨我追殺無咎,此番已獲悉他的去向,絕不容他再有僥幸……”
盧洲本土的東北方向,盡為崇山峻嶺。每逢冬季,大雪紛飛,萬里冰封,鳥獸絕跡,人蹤全無。
這日的清晨,卻有四道人影從天而降,卻未作停留,一頭扎向地下的深處。
片刻之后,四人出現在一個洞穴之中。
烏黑的洞穴,足有數丈高,寂靜而陰冷,兩端去向不明,也一時看不到盡頭。一條溪水從中穿流而過,有淡淡的水霧籠罩其上,使得幽靜的所在,多了幾分莫測的神秘。
“此處為蠻靈山,方圓萬里之內,布滿了千丈高的山峰,每歲冬季,便白雪覆蓋而人跡罕至。如今你我置身于數百丈的地下深處,不怕鬼族的高手追來……”
靈兒的話語聲,在洞穴內響起。
“兩位師兄,疾行數日,該是倦了,且歇息片刻……”
戊名點了點頭,道:“小姐,你也歇息……”
“戊師兄,喚我靈兒!”
“嗯!”
“戊師兄,我勸說不止一回,你我兄弟與靈兒,乃自家人,不必見外……”
三人在洞穴內找了塊平坦的地方,而尚未坐下歇息,話語聲又起——
“嗯,自家人,不見外……”
洞穴烏黑,伸手不見五指,而對于修士來說,沒有晝夜之分。
戊名與韋尚循聲看去,只見某人站在溪水邊,左右張望,面帶笑容,很是快慰的樣子。
“哼,無咎,此番若非受你所累,又怎會如此的狼狽……”
“戊兄,事已至此,不必計較。何況他殺伐果斷,倒也名不虛傳……”
“當年的玄武崖,便是這般輕狂,若非靈兒事后告知,我絕不會出手救他……”
“我與他也算是有段淵源,且看在靈兒的情面上……”
經歷了衛凰山的變故之后,韋尚對于某人的看法已大有改觀,而戊名則是舊事難忘,依然芥蒂難消。
“嘿,當真是淵源不淺啊!”
無咎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總要四處打量,暗中戒備,如此也是習慣使然。見遠近沒有異常,他返身走了回來,笑道:“我曾為戊兄手下的弟子,受盡了他的摧殘。而我與韋兄,亦曾同為韋家的守陵弟子。當時便發覺他氣宇軒昂,與眾不同,奈何眼拙,看不出絲毫破綻呢!而誰又能想到,冠雄山的后山,竟然藏著一位地仙高手,來日告知韋玄子,定叫他大吃一驚……”
倘若論及淵源,他與戊名、韋尚,皆有過一段過往,彼此頗為的熟悉。如今再次重逢,他倒是樂意與兩人相處。
韋尚搖頭不語。
戊名則是忍耐不住,譏諷道:“哼,據說韋玄子乃是一島之主,莫非你與他的交情不淺?”
某人落魄的時候,僅是韋家的一個守陵弟子,而韋玄子則為北邙海的地仙高手,一方的至尊,彼此之間難有交集,也難有再見之日。所謂的來日當面告知,純屬無稽之談。
“嘿,交情倒也一般!”
無咎敷衍一句,停下腳步。靈兒倚著石壁而坐,戊名與韋尚則是守在左右兩旁。他有心湊到近前,又難以如愿,只得在兩丈外坐下,笑著又道:“我與靈兒的淵源,無人能及……”
他討好的話語,賤賤的笑容,再無曾經的凌然正氣,以及豪情擔當,簡直就是換了個人。若是看他梳理整齊的發髻,精巧的玉冠,與白皙清秀的面龐,儼然一個風流倜儻的紈绔子弟。
“哼,油嘴滑舌!”
果不其然,靈兒哼了一聲,而她撇著的嘴角,卻多了一抹笑意。對于某人,她再也熟悉不過。閑暇時分,他就是這般的憊懶隨意。而他悲傷的時候,也同樣的無所顧忌。
而無咎遭到訓斥,反而頗為受用,臉上笑意盈盈,趁機問道:“靈兒,你說帶我去見仙兒,卻不知仙兒妹子又在何方?”
此前因為醉酒傷懷,也傷了靈兒,為了賠禮道歉,他在院門外苦守了一個多月。誰料斬殺了入侵的鬼族之后,竟然取得了靈兒的諒解。與其來說,無異于意外之喜。
“她便在蠻靈山的主峰下,距此尚有數千里的路程!”
“自從龍舞谷一別,轉眼數年過去,不想再次相會,竟是如此的突然啊……”
“此番躲避鬼族的追殺,恰好順道而已。而若是不能打消你的猜疑,你也不肯信我啊!”
“靈兒,我若不肯信你,這天下還能信誰?”
“哼!”
無咎的話音未落,戊名與韋尚同時哼了一聲。他尷尬一笑,神色無奈。與靈兒說話,卻要面對另外兩雙眼睛的虎視眈眈。他稍作斟酌,小心問道:“靈兒啊,你說這冰天雪地,仙兒她一個女子,在此作甚呢?”
“唉,屆時自見分曉!”
無咎還想多問,又不禁閉上嘴巴.
只見靈兒嘆了聲,像是觸動心事,隨即眼光黯淡,小臉上多了一絲哀傷之色。
無咎看向戊名與韋尚,而兩人終于不再盯著他,卻也不愿理他,各自閉目歇息。他伸手托著下巴,暗暗的困惑不解……
一日后,也就是十二時辰過后,四人養足了精神,動身趕往蠻靈山的主峰。
蠻靈山的主峰,為天靈峰,據稱高達數千丈,直聳云霄,常年為冰雪覆蓋,自有一番壯觀的景象,乃是萬里大山的巔峰所在。
而不管山峰如何的雄偉,冰雪景觀如何的壯麗,均與四人無關。為了躲避鬼族的追殺,只能在地下穿行,卻也無需施展遁法,據說所在的洞穴直達天靈峰。
一行四人,在黑暗中尋覓往前。
韋尚開路,戊名斷后。
而無咎則是陪著靈兒,走在當間。他趁機說笑,并問東問西。而靈兒依然情緒低落,有些心不在焉,
洞穴極為狹長,且左右彎曲,起伏不定,也看不到盡頭。唯有淡淡的薄霧充斥其間,還有冰冷的溪水在腳下緩緩流淌。
七八個時辰之后,洞穴漸趨往下,并變得寬闊起來,便是溪水也湍急了幾分。
四人施展輕身術,加快了去勢。
不知不覺,又過了十五、六個時辰。
曾經的小溪,成了丈余寬的河水,且寒霧籠罩,似乎去路斷絕。而寬闊的洞穴,變得更為的巨大,且四壁掛滿了成條、成柱、成片的寒冰,儼然來到了地下的冰窟之中。
韋尚的兩腳踏空,橫掠水面往前。
而戊名唯恐靈兒御劍勞累,于是帶她同行。
無咎也有心相助,奈何插不上手。
又過了幾個時辰,流淌的河水,漸漸凝固起來,繼而化成層層疊疊的寒冰,與四周的冰壁渾然一體而冰晶閃爍。
只聽靈兒出聲示意——
“你我已抵近天靈峰,且歇息片刻!”
“此地極為偏僻,想必戊兄與韋兄也是初來乍到。而靈兒怎會如此的熟悉,哦,切莫誤會,我好奇而已……”
“倘若你的妹子葬于此地,你也不會陌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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