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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沒有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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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金山寺法海的捧場支持!

  很久以前。.:。

  很久,是多久?

  兩、三千年了吧。

  很久以前,臨近大海的地方,有個漁村。村里有兩個少年,一個住在村東頭的山崖上,叫阿苦,一個住在村西頭的海邊,叫阿觀,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整日里結伴玩耍,兄弟倆很是要好。

  某日,海上突然起了風暴。滿天烏云裹著大風,掀起了十余丈高的海‘浪’。據說,那是巨龍翻身的征兆,后來才知道,那是一場百年罕見的海嘯。

  災難降臨的時候,阿苦與阿觀正在山上砍柴,找了個山‘洞’避風躲雨。三日后,風雨漸消。而曾經的漁村,‘蕩’然無存。家沒了,親人也不見了,唯有茫茫的海水,環繞著半山腰。兄弟倆悲傷絕望之下,只得相依為命,挖掘野菜為生,在荒山野嶺中艱難過活。而阿觀雖然年幼,總是懂得照顧著阿苦。阿苦也將阿觀視作兄弟,彼此情同手足。

  掙扎才有僥幸,不屈方有出路。

  又是某一日,有人踏著飛劍出現在海面上。

  那是個長須飄飄的老者,見小兄弟倆無處可依,心生憐憫,便將其雙雙收入‘門’下,并帶到了大海深處的一個孤島之上。

  老者是個仙人,也是兄弟倆的師父。據說老人家游歷四方,頗有奇遇,如今隱居于大海之中,以待修至更高的境界。而修煉之余,閑暇無事,便調教兩個弟子,指望著傳承有繼。

  數十年過去,兩個鄉野小子,早已長大‘成’人,并各自有了筑基的修為,儼然一對踏劍的仙道高手。而那位可敬可尊的老師父,卻閉關不成,壽元耗盡,臨終前‘交’代后事。

  師父之所以獨居深海,當然指望著仙道有成。而讓老人耿耿于懷的,還是一件寶物。他曾于荒島之上,尋到一塊石頭。或者說,一個石頭珠子。珠子并非凡物,其中蘊含著強大的氣機。于是好奇之下久久琢磨,卻遲遲不得參悟。而窮極百年,終有所獲。珠子之中,竟然蘊含著圣獸之魂。他將之視若珍寶,并亟待收歸己有。與其想來,吸納圣獸之魂,或能突破玄關,從此仙途永續。

  怎奈天不假年,人生注定了諸多遺憾。

  師父想要傳下寶物,以了卻他未竟之心愿。偏偏有兩個弟子,讓他很是為難。斟酌再三,他選擇了阿觀。因為阿觀雖然資質尋常,卻忠厚淳樸。為此,阿苦頗為不滿。

  故而,埋葬了師父之后,兄弟倆為了石珠,終于爭執起來。

  阿苦以為他是師兄,理當承繼寶物。

  而阿觀則是認定,師命不可違。何況寶珠的玄機,極難破解,倘若轉‘交’給阿苦,只怕辜負了的師父的臨終所托。

  兄弟倆爭執不下,反目成仇。彼此動手,兩敗俱傷。

  阿苦憤憤離開海島,從此杳無音信。

  阿觀唯恐師兄‘騷’擾,也返回內陸繼續勤修苦練……

  時光荏苒,又是多年之后。曾經的一對小兄弟,均已仙道有成。一個創立了星海‘門’,道號觀海子。一個創立了星云‘門’,道號苦云子。

  觀海子頗善經營,且勤勉有加。于是仙‘門’漸趨強大,成了現如今的星海宗。而他始終不忘師父所托,怎奈寶珠極難參悟。他便建了一座石殿,來供奉寶物,有緬懷之情,敬畏之意,也表問道不輟之志。而圣殿之所以稱為圣殿,則是與寶珠有關。據傳‘混’沌之初,先有兩儀為先,后有四象分明,之后五行萬物,等等。而傳說中的兩儀異獸,可謂萬靈之主,稱祖、稱圣,亦是理所當然!

  苦云子同樣的不甘示弱,東征西討,兼并數家仙‘門’,曾經的星云‘門’也成為了星云宗。

  一時之間,賀洲仙‘門’雙雄并立。

  而讓苦云子耿耿于懷的,還是師父留下的寶物。他不甘放棄,傳信索取。觀海子置之不理,使他頗為惱怒。有心大打一場,而星海宗的強盛又讓他心存顧忌。于是他暗中聯絡域外,加速兼并大小仙‘門’。觀海子有所察覺,頗為不滿,便針鋒相對,以防賀洲落入域外之手。只是苦云子的狠辣,遠遠超出觀海子的想象。尤其是星海宗長老的反叛行徑,更是讓觀海子防不勝防……

  黑暗之中,一老一小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低沉的話語聲,猶在緩緩響起:“我總以為,穆丁對我心懷不滿,殊不知背叛者,卻是阿隆。阿隆有意放出神獬逃入星海境,借機分開十二峰。又借遠征之機,將忠于宗‘門’的長老與弟子逐一剪除。蛟奴與黑蛟,亦未能幸免,逃出星海境之后,雙雙傷重慘死。我獲悉大驚,便‘欲’應對。誰料我的那位師兄,也就是苦云子,早已帶著眾多高手攻入星海宗,并圍住了我的‘洞’府。我寡不敵眾,只得躲入圣殿地下,并借助圣獸之魂,接連誅殺數人。恰逢你來到此處,聯想諸多古怪,認定你是星云宗的內間,卻又疑‘惑’不解……”

  無咎默默坐著,很是不可思議。

  星海宗與星云宗之間,竟然有著如此的淵源。也難怪這位觀海子早早留意自己,原來將自己當成了內間。而星云宗的苦云子,真是老謀深算,竟里應外合,使得星海宗一朝覆滅。看似強大的宗‘門’,竟然一擊即潰。便仿如一個人,難免有著短處命‘門’。而觀海子的命‘門’,或許便是手足之情。他不相信他的師兄如此的毒辣,奈何事實的殘酷總是超越人‘性’。歸根究底,還是為了那件寶物……

  “我與苦云子針鋒相對,只是不愿賀洲落入域外之手。而苦云子恨我多年,并不擇手段,只為了它——”

  觀海子說到此處,手中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石珠。

  珠子被一層黑霧所纏繞,而黑霧卻是虛實閃爍,仿佛已是強弩以末,極難支撐下去。而即便如此,所散發的‘陰’森威勢,相隔兩三丈之遠,依然叫人不寒而栗!

  “我用了千年的光‘陰’,總算略窺寶珠的玄機。寶珠之中,蘊含著一縷圣獸殘魂,若能收歸己有,來日突破天仙境界并非難事。怎奈異變突起,來不及再行修煉,只得憑此御敵,卻漸漸耗盡了殘魂之力……”

  觀海子的意思是說,他終于知道了寶珠的隱秘,正在嘗試吸納其中的圣獸殘魂,便遭到了眾多高手的圍攻。于是借助寶珠御敵,卻耗盡了最后的機緣。他看著手中的石珠,不無惋惜地搖搖頭:“你乃神洲修士,是否知曉燭照、幽熒的存在……”

  無咎突遭發問,始料不及:“我……”

  他不知如何作答。

  若說不知道,那是瞎話。他曾于神洲萬靈山的萬靈谷中,遭遇過諸多遠古的獸魂。其中的一頭獸魂,便為幽熒。有云,天地初生之際,至陽之炁與至‘陰’之炁分化兩儀圣獸。一者曰,燭照,黑‘色’圓體之形,造化萬物;一者曰,幽熒,白‘色’中空環狀,吞噬萬靈……

  那頭叫作幽熒的獸魂,如今便藏在他夔骨指環之中。

  倘若如實相告,卻又無從說起。夔骨指環在哪里?空口無憑啊!何況一頭燭照之魂,已讓一對師兄弟生死相拼。再有一頭幽熒之魂,天曉得又將發生什么變數!

  而觀海子并未追問,輕輕嘆道:“遠古至今,圣獸之魂何其罕見,你不曾知曉,亦在情理之中……”

  凡事,切忌固守窠臼,而不妨想想情理之外,否則的話,難免吃虧啊!

  無咎趁機問道:“你所說的域外,莫非是指‘玉’神殿……”

  觀海子兀自盯著手中的石珠,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莫名的感慨。聞聲,他沒有回應,而片刻之后,又自言自語:“有的人稱霸盧洲,封禁神洲,依然不甘收手,又要將賀洲與部洲收歸囊中。倘若惠及萬靈,也就罷了。卻違天理,重‘私’‘欲’,‘亂’傳承,棄道統。只怕要毀去四洲,即使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觀海子——”

  無咎尚在琢磨著觀海子話語中的含義,遠處突然有人出聲。他驀然一驚,不及回頭查看,四周黑霧籠罩,整個人已離地飛起。眨眼之間,他竟悄無聲息地落在數十丈外的一個神龕之中。

  神龕位于峭壁之上,數丈大小,當間有了石坑,恰好躲得下一個人,且似乎設有禁制,頗為的隱秘。

  與此同時,數百丈的黑暗中,緩緩浮現出十余道人影,神情相貌各異,個個威勢不凡,顯然都是仙道的高手。隨即四下散開,竟是擺出一個圍困強攻的陣勢。其中不乏幾個面熟的星海宗長老,而更多的則是從未見過之人。當間的一位老者,很是與眾不同。只見他雙目深邃,臉‘色’漠然,銀須飄飄,兩腳虛踏幾步而凌空傲立,繼續‘陰’沉出聲:“觀海子,你此言差矣!”

  觀海子依然坐在原地,身旁陪伴著黑蛟與蛟奴的遺骸。彌漫的黑霧中,他緩緩抬起頭來,愈發顯得蒼老落寞,淡然一笑:“師兄,我捫心自問,并無過錯,你又何必如此相‘逼’……”

  銀須老者,應該便是他的師兄,星云宗的宗主,苦云子。他帶著眾多高手,應該是有備而來,卻勃然大怒:“觀海子,你敢說你沒有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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