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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車隊歇息。
無咎趁機跳下馬車,便想著溜達溜達,而馬彪等人卻大聲呵斥,顯然是將他當成外人而有所防備。他好像真變成了當年的文弱書生,顯得膽小怕事,隨即坐上,獨自一個人閉目養神。
自從帶兵出征之后,便沒有睡過囫圇覺,接著又被兩位筑基高手聯手攻擊,再帶著傷勢拼命施展冥行術跑了數千里。幾番折騰之下,身子的狀況欠佳。而為了早日返回靈霞山,一時無暇安心調養。眼下跟著車隊趕路,也算是權宜之計吧。
此外,氣海之中的兩把神劍,雖然已能合二為一,而真正的威力并未因此倍增。尤其是狼劍,遠遠不如魔劍使得順手。每回催動雙劍御敵之后,無論勝負,都會引起心口的刺痛,可見祁散人的湯藥只有抑制之能,而無根治之效。倘若再接納第三把神劍,說不定魔煞之患還會加劇。如此下去,前景堪憂啊!
看來以后還是要學著吐納調息、行功修煉,以便嘗試著解除隱疾。靠天、靠地、靠老道,都不如靠自己!
不過,遠離了都城,遠離了世俗紛爭,好像又找回了過去的那種無拘無束。天地悠然,隨性自在,真好……
“無先生,用些吃食呀!”
花娘捧著一堆東西走了過來,又是屁股一甩坐在車上,親熱道:“這是肉脯,這是干果,別餓壞了身子,叫小妹心疼呢!”
無咎睜開眼,稍稍遲疑,伸出兩根手指,慢慢拈起一塊肉脯,尚不待張口嘗一嘗,便聽道:“嘖嘖,先生不僅長得俊俏,還舉止文雅呢,柳河鎮便沒有你這般干凈的人物,第一眼便讓小妹我驚為天人,噗——”
花娘滿眼生輝,抑制不住又是噗嗤一樂,隨即抓著酒囊灌了一口,顧不得擦拭嘴角的酒水,伸手示意道:“乖,這是桃花釀……”
無咎搖頭婉拒,聲稱不善飲酒,卻還是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臉,又上下打量著自身而神色莫名。
我一俗人耳,怎堪異性女子當面仰慕,還驚為天人,何至于如此的謬贊?
花娘繼續相讓:“飲酒助興呢,何不與小妹同飲?”
酒能助興不假,酒還能亂情呢!
無咎嘗了口肉脯,味道不錯,伸手擋住酒囊,隨聲問道:“尚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是個男人,都受不得女人的奉承。他被兩句好話哄著供著,厭惡之心頓減,竟也露出笑容,并隨聲攀談起來。
花娘急忙側身坐好,胸前一陣哆嗦,接著一口酒、一口肉,含糊不清道:“妹子我年紀尚小,今歲不過二十八。先生貴庚幾許……”
我的天吶,你一凡俗女子,二十八歲了還裝嫩,你以為你是長生不老的仙子啊!
無咎慢慢品嘗著肉脯,低下頭去:“本人不及姑娘年長,虛度年華二十五載……”
其意外之意,別給我自稱小妹了,聽著不舒服,看著也膩歪。
“哎呀,天賜良緣!”
花娘振奮之下雙手一拍,酒水濺得到處都是,她卻渾不在意,丟下肉脯,伸著油膩的手掌抓向某人盤坐的膝頭,上身斜偎過來,竭力呈現出一臉的風情:“花娘我打小兒心高氣傲,根本瞧不上那些庸俗之輩;奈何柳河鎮窮山惡水,良緣難配。而如今終于見到先生,可不是上天的緣分?更何況我爹娘在世的時候說過,女大三,賽金磚。先生,我要娶你——”
無咎扭身躲過油膩的手掌,眼光落在花娘圓乎乎的臉蛋上,以及那嘴巴牙縫中的肉屑,禁不住就想遠遠逃開,而聽到最后一句,驚得他差點一屁股摔下車去,急忙扔了肉脯雙手阻攔:“姑娘自重!從來都是男婚女嫁,你要娶誰?”
花娘早已是一見鐘情,生怕嚇著面前的文弱書生,只得勉強坐直身子,卻又干脆道:“你娶我也成啊!此行回轉之后,拜堂成親,我再隨你前去拜見公婆,卻不知先生家住何方……”
女子二十八了,到了恨嫁的年紀。而如此急切,卻是聞所聞問。
無咎咧咧嘴,敷衍道:“多謝姑娘的厚愛,小生我已是名花有主,咳咳……”
花娘微微茫然,隨即明白過來,兩眼一瞪,咬牙切齒道:“是哪個賤女子,看我不一刀宰了她!”
“你敢……”
“我有何不敢!究竟是誰?”
“哼,那是一位仙子,不得褻瀆!”
“你這個小白臉朝三暮四,果然不是好東西!”
花娘惱了,跳下大車,一拍胸口,炫耀著豐腴而又結實的身子,接著卡腰伸手叱道:“本姑娘在柳河鎮,那也是仙子樣的人物,如今卻遭你輕賤,真是不識抬舉!”
不遠處的草坡上,馬彪與一群漢子歇息過罷,都在哈哈笑著瞧著熱鬧,顯然對于花娘管教男人早已是司空見慣。
無咎撇著嘴,趁機抓起肉脯吃了兩塊。
而花娘卻是不依不饒,繼續咆哮:“本姑娘先禮后兵,不要逼我動粗!”她好像是氣急敗壞,轉身走到坐騎前,伸手抽出一把長劍,返身唰的一聲劍光抖動:“速速回話,有沒有看上本姑娘?”
無咎吃了肉脯,又抓起幾塊干果,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有本事你就動手,本人可殺不可辱!”
花娘見自己的手段不好使,意外道:“你以為本姑娘在嚇唬你?”
無咎隨聲回道:“沒有!”
從來都是以為女子柔弱心軟,或是溫柔嫻淑,而這個花娘不僅心狠手辣,還以殺人為樂。不用多想,只要激怒了她,她隨時都會舉起手中的劍,給你來個殺之后快。不過,自己卻有為人的宗旨,那就是不殺女人!
“啟程!”
便在花娘殺心大起之際,馬彪吼了一嗓子算是給她解了圍。她翻著眼白,似有計較,收起長劍,一屁股摔在大車上,哼哼道:“若非你細皮嫩肉瞧著稀罕,我早便一劍要你性命!暫且等著,我不信不將你燉成一鍋熟肉!”
在花娘看來,她遇到的這位書生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且慢慢消遣,或許更有趣味!
而無咎雖然不以為意,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本先生竟然成了一鍋肉,只待人蒸煮享用?哼……
夜色降臨的時候,車隊在道旁就地露宿。
無咎徑自走到草地上,背倚著一株小樹盤膝而坐。
馬彪等人點燃篝火,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花娘照舊端吃端喝,殷勤備至。
無咎是來者不拒,心安理得用罷晚飯,便閉上雙眼,學著吐納入定。
而花娘則是在近旁鋪著雨布,裹著褥子,側身躺著,并將屁股隆起一堆,以呈現她誘惑的身軀。之后便稍顯寂寞地喘著粗氣,兩眼緊緊盯著那靜坐的身影,便如守著她的獵物,等待著下口的時機。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天上一輪彎月如鉤,溶溶夜色中山林靜謐。
無咎背倚著樹干,漸漸渾然忘我,卻非入定,而是扯起鼾聲,不由得慢慢往后仰躺。便在他將要陷入熟睡之際,忽又猛然驚醒跳起。
緊接著一個身影餓虎下山般撲了下來,又“砰”的一聲摔個實在,隨即清脆悅耳的話語聲低低響起:“你別躲啊,本姑娘疼你……”
無咎揉著睡眼,轉身搖頭甩袖就走:“唉,如此急色的女子,真是少有。而我乃是正人君子,豈能行這茍且之事?再者說了,倘若不躲,必有人傷,又是何苦呢……”他發著牢騷,沒走多遠,又猛然站住回頭道:“我要撒尿,你跟著做甚?”
夜色下,花娘搖晃跟來,揉著手腕子,滿不在乎道:“又不是沒見過,你且自便……”她眼光上下打量,虎視眈眈的架勢。
今晚幸虧是我,倘若換成真正的書生,所遭遇的下場,只怕無從想象。而這女子名為花娘,實則一頭母狼!
無咎只得作罷,返身走向原地,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輕聲告誡道:“再敢無禮,我讓你悔不當初!”
花娘撩起耳邊的亂發,抱起雙臂,不以為然地啐了一口,悻悻道:“別裝模作樣了,待我將你燉了,你自然食髓知味,到時候不怕你尋死尋活……”
與其看來,這個書生的告誡,更像是一種無力的哀求,愈發的叫人食指大動。且罷,好飯不怕晚,來日慢慢消遣他,還怕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無咎回到原地,盤膝端坐,才要吐納調息,隨即又睜著雙眼就此放棄。
自從誤入仙途以來,懂得了不少行功的法門,而每當吐納調息的時候,最后總是不免呼呼大睡。好像全身的法力修為都依托于兩把神劍的存在而存在,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便是那種人劍合一的融洽,也隨著狼劍的到來而少了幾分自如。尤其是心頭的刺疼,像是難以痊愈的頑疾,叫人煩亂不已,又無可奈何……
花娘走到近前坐下,扯起褥子裹在身上,依舊是兩眼不離某人,像是對待獵物般的虔誠。
隨著一抹晨曦撕開殘夜,清晨來臨。
眾人紛紛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個個伸著懶腰從地上爬起。
恰于此時,一陣馬蹄聲從山野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