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拉著趙婉疾步走向后寨。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雖然小丫頭心不忍,聽著寨門外的獸吼聲一步三回頭,但白崖這時候哪會由著她的性子,右手如鐵鉗般扣著脈門,硬是將人拖走了。
兩人到了后寨,發現寨的婦孺少年也在朝著這里集,看來寨的主事者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轟”身后傳來一聲巨響,白崖回頭望去,心升起了一絲凝重。只見寨墻方向烈焰洶洶,蒙蒙亮的晨空被火光映紅了一片,原本秩序井然的突圍隊伍也產生了一陣騷動。
“這應該是寨墻失守,護路隊的成員點燃了前寨壕溝里的火油……沒想到寨墻這么快頂不住了,連一炷香的功夫都還沒到吧?”
白崖有些震驚,隱隱多了一絲焦慮。
“這破門了?”趙婉不敢置信地望著身后,“前寨的那些人……”
“那些人身陷獸群恐怕無救了,跟我來!”白崖眼閃過一道冷光,拉著她拐了個方向,不再跟著寨的突圍隊伍。
“怎么了?”趙婉疑惑地問道。
“太慢了!”白崖指了指行動緩慢的隊伍。
后寨緊靠山丘有一道后門,但門戶較狹窄,加營寨的主事者還帶了一些馱獸和篷車,速度更慢了,只能容突圍隊伍排隊通過。
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這支突圍隊伍當有不少婦孺少年。丟下了所有的馱獸和篷車,他們今晚算突圍成功,只怕也無法回到百里外的城市。
白崖拉著趙婉來到寨墻的偏僻一角,一個縱身越過了兩丈多高的木墻,朝著前方的山丘奔去。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營寨的后門方向還沒有被獸潮包圍。登山丘高處后,才發現山丘的另一邊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獸群繞著山丘跑來。
“還好走得快!”白崖觀察了一下便松了口氣,以這些獸群目前的速度,肯定來不及堵住營寨后門了,寨那支突圍隊伍應該能逃脫大半人。
“我們該謝謝那些在前寨斷后的人。”趙婉看著火光沖天的營寨,喃喃地說道。
“嗯,走吧!”白崖臉色有些難看地扭過頭去。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如果有搏一搏的機會,他愿意留下多救一些人,可這種一點忙都幫不的送死,他絕不會委屈自己。
“你的武功那么好,應該可以救他們的……”趙婉忽然回身撲進白崖懷,粉拳連連捶著他的胸膛,哽咽著喊道,“本宮,本宮……”
白崖漠然揚首,輕輕一嘆。
他平常最痛恨別人強迫和挾制自己,但今天對趙婉卻并無憤懣之意。因為他知道趙婉的善良并非虛偽做作,而且營寨的護路隊成員已有大半斷后犧牲,他也欠那些人一份情。
趙婉看似在埋怨白崖,實則心未嘗不是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她的心思簡單易懂,總歸讓人討厭不起來。
越過了營寨后面的山丘,兩人算是暫時擺脫了獸潮的大部隊,但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一路逃下來,途不時會碰零散的獸群,大多是體型等的野獸,例如:狼群、猞猁、豺狗之類的東西。
其最危險的一次,是遇了一群野蜂。這些小東西只只都有孩童的拳頭大小,碩大的腹部有黃黑交間的環狀條紋,口器猙獰油亮,看去十分兇猛。
白崖剛開始還不以為然,直到交手后才暗暗叫苦。
這些野蜂很難纏,以他的拳力居然都不能一下子擊殺。只要不是正面擊,不少被白崖內氣刮了一下的野蜂都僅僅是暈了過去,一會之后重新滿血復活了。
而這些會飛的小東西又快又靈活,要是不動用覆蓋面巨大的白虎法相很難正面擊。
白崖重傷在身,不敢動用消耗巨大的法相,與它們纏斗了一會,竟然只擊殺了幾十只野蜂。后面還是趙婉央求蟠龍援手,這才利用蟠龍的風屬性神通驚走了這群麻煩的小東西。
這場戰斗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首次明白了人族武道為何會向著法天象地這類法相神通發展。
如果神州世界還是以前那樣,人族占據著主要的統治地位,或許武道是另一個樣子了。
武者跟武者之間的戰斗未必需要動用法天象地,一尺劍氣跟一丈劍氣也區別不大,只要能刺人體行,勁氣凝練鋒銳反而威力更大吧?
現今會發展出神通法相的武道,明顯是針對體型巨大或者數量眾多的蠻獸妖魔。
“你沒事吧?”趙婉擔心地扶住他。
“找個地方歇一歇。”白崖咽下最后一顆石斛金丹,有氣無力地說道。
“白崖……白崖……”
白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但卻像是從極遠處傳來,斷斷續續怎么也聽不清楚。
“怎,怎么了?”他強撐著睜開眼皮,只覺強光刺目,頭疼欲裂。
“你終于醒了!”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喜極而泣。
白崖瞇著眼睛迷糊了一會,才看清了人影是趙婉,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回想起了自己身處何地,但似乎有一些記憶片段缺失了,起碼他想不起來昨夜是如何睡下的。
“好渴,我……我怎么了?”
“你病了,燒得厲害,昨天的那些野蜂好像有毒……你有解毒丹嗎?”趙婉怕他又暈過去,急急忙忙地問道。
“綠,綠色的丹瓶,給我……水!”白崖一驚,忍著頭痛打開神隱戒,將里面的丹瓶都倒了出來。
趙婉從里面找出綠瓶,按吩咐給他服了一顆,又碾碎一顆將粉末涂在野蜂蟄過的傷口面。
白崖本來想自己做的,但鐵打的漢子現在卻無力地跟鼻涕蟲一樣,只好軟綿綿地趴著任由對方施為。
“再給我一顆紫氣仙芝丹……那個白玉瓶!”他說完有點撐不住了,下眼皮只打架,“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一定叫醒我……不能,不能在這里久待。”
等他再度清醒,已是月樹梢。
“還真是好運氣!”白崖沒怪趙婉不叫自己,四周似乎是個山洞,與之前的環境不一樣了,想必是趙婉背著自己走了一路,找到了這個地方。
“呵呵!”他看著睡在一旁的小丫頭笑了笑,心有些暖意。
“笑個你頭!”已經醒來的趙婉臉微微一紅,撐起身拍了他一記,翻著白眼問道,“重的跟豬一樣,你記得欠本宮一個大人情知不知道?現在……好點沒有?”
“好多了,頭沒那么痛了。”白崖一查體內,便笑著點了點頭。
“還宗門武者呢……毒了都不知道。”趙婉鄙視了他一番。
“蜂毒微弱,本來是沒關系的,只是某重傷后再動真氣拼殺,這才勞累過度被趁虛而入。”白崖站起身走了幾步,發現腳下還是有些虛浮。
“此地離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
“不知道……”趙婉瞪著一雙大眼睛,滿臉無辜地回道。
“你不會看星星……算了,你今天朝著哪個方向……太陽在你前方還是后方,這總該知道吧?”白崖無奈地問道 “這個……反正不是在正前方,多刺眼啊……背著你本來很累了。”
“我艸,難道你早向西,傍晚又背陽向東……這傻丫頭一天下來轉了個圈嗎?”白崖不由捂臉,原來路癡不止他一個。
不,他嚴重多了,他只是在大城市的街巷里迷路,在野外起碼是會看星星太陽的。
“讓我想想,朝歌原本在我們的東面,假如你今天轉了一圈或許一直背陽,那么現在搞不好離官道更遠了。”白崖皺了皺眉,“算了,我們現在趕路,盡快回到城市。”
“晚趕路不安全吧?”趙婉驚訝地問道。
“某早前問過那些獵戶,獸潮期間不一樣的,而且我們要盡快回城市,這波獸潮來得太詭異,說不定還有第二波。”白崖謹慎地說道。
他對獸潮規律不了解,但想起宗門前輩有關大劫的傳聞,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兩人出了山洞,迎著涼爽的夜風朝東方而去。
待到天明時分,幾十里路一晃而過,遠處天邊已經隱隱出現了城墻的輪廓。
“總算回來了。”趙婉松了口氣,忽然欣喜地叫道,“看,那邊有炊煙,我們去要點吃的吧?”
他們從護路隊的營寨逃出來之后,已經啃了三天干糧,雖然時不時會碰獵物,但卻不敢在野外點火,現在最大的愿望是吃一頓熱食。
“噓……”白崖抬眼一望,忽然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聲說道,“那邊不是人!”
他重傷在身感應卻沒有減弱,而且離著數百米遠,那邊傳來一股濃重的腥氣,聞著不像是人味。
兩人放輕了腳步,慢慢挪到近處,只是朝升起炊煙的小營地一看,立刻是目眥盡裂。
“嗚”趙婉低呼一聲,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蒙了一層水霧。
白崖緊咬牙關,慢慢攥緊了雙拳。
只見那處營地點著一堆尚未熄滅的篝火,篝火的鐵架串著半扇排骨,面還留了些殘肉。只不過這不是烤豬烤羊,那扇排骨明顯是一個人的肋骨。
在篝火的右后方則豎著一個竹架,一個被開膛破肚,剝去了人皮的“東西”被掛了起來,借著朝陽還能看見面點點晶瑩的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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