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連瀟俏面含霜,單手接住聶涼,朝白崖對面的絕情道弟子招呼到。品書網()
可這個絕情道弟子這時卻面露掙扎之色,在原地猶豫不決,戰機少縱即逝,白崖從容地逃出了兩人的包夾之勢。
這次戰斗前后不足幾次呼吸的時間,聶涼四人便已是一人身死,一人重傷,基本都是一個照面就落敗。而當下招呼他的又不是師兄聶涼,也難怪這名絕情道弟子會心生畏懼,不敢上前攔下白崖。
“看好聶師兄!”
見到白崖瘋狂遠遁,連瀟禁不住柳眉一挑,將手中的聶涼拋向那名絕情道弟子,而自身卻借力飄飛,朝白崖逃竄的方向緊緊追去。
白崖表現如此兇悍的狀況下,她竟然還敢獨自追擊。
“連師妹小心!”
聶涼在師弟的幫扶下終于緩了過來,強撐著喊了一句,就再次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
“這小魔女,還真不依不饒了!”
白崖在林間兔起鶻落,借著茂密灌木的掩護數度改變前進方向,希望能夠逃離連瀟的視線,但片刻之后,卻發現對方依然不緊不慢地吊在身后,頓時為之奈何。
“莫非她看穿了我此時的狀態無法持久?”
白崖有些狐疑,他現在表面看上去依舊龍精虎猛,實際上傷勢一點都不比聶涼來得輕,僅僅是憑借著乾坤開禁術的功效在硬撐。
如果現在重新封閉開禁術的生理限制,只怕立刻就要倒地不起,任人宰割。
不過,乾坤開禁術維持時間越長,壓榨的潛力越多,后遺癥也就越大。而且人體始終是有極限的,開禁狀態并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一念到此,白崖終于停下腳步,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遙遙跟在身后的連瀟。
“連姑娘既然不肯放某離開,那我倆不如就在這里作上一場好了,也算給你一個為宋江正名的機會……”白崖朝魔女勾了勾手指,冷笑著沉聲說道。
“呵呵,白少俠言重了,宋師兄該怎樣便是怎樣,旁人說些什么并不重要,無須小妹為他正名!”連瀟神情慵懶地斜靠在一棵大樹上,伸出纖指卷著一綹鬢發,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崖。
“瑪德,果然被這小魔女看破了。”白崖心中暗罵,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現在開禁術還剩一點時間,還有一戰之力,但是看連瀟這模樣,顯然并不打算馬上就動手,還在耐心地等待他露出破綻。
偏偏對手的身法速度還超過了白崖,讓他逃不能逃,追不能追,完全失去了主動。
“收買……伏擊……示弱……”白崖微微瞇起眼睛,腦中急速轉動。
“收買恐怕行不通……對方這個年齡就在華山論劍大出風頭,應該屬于天魔道的傳承弟子,不會短缺修煉資源。何況,只要殺掉我,東西就全是她的了,何必再跟我討價還價……”
“伏擊?不成,這個小魔女謹慎得很,身法又很高明,我一直都在她的視線范圍內,根本無法做小動作……”
“示弱……可以試試,只是須得不露破綻……”白崖心中計較一定,頓時不再廢話,再度回頭遠遁,但速度卻稍稍減慢了一些。
“哼,看你還能撐多久!”連瀟見到白崖再逃,俏臉上浮起一絲輕笑,重新跟了上去。
但凡是仙武宗門,無論邪宗魔門,還是名門正派,基本都有研究過肉身開禁術。畢竟仙武宗門是人族最強的武力系統,與蠻獸和妖族戰斗才是本職。
既然要時刻準備戰斗,那么任何能夠提升武力的舉措,哪怕會給身體留下隱患,甚至斷絕武道之路,必要時也在所不惜。
因此在遠古時期,蠻獸和妖族入侵最為激烈的時間段,神州的仙武宗門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研究肉身開禁術。而另一個與之同時興起的偏門武道,就是蠻獸和妖族的武骨移植,畢竟比身體肯定是蠻獸和妖魔鬼怪更強。
在當時來說,這兩種方式屬于短時間內提升武力的捷徑,正統的武道修煉見效太慢,反而有些發展停滯。
那個時候,神州的仙武宗門尚沒有如今的底蘊和積累,為了對抗入侵人族城市的蠻獸和妖族,人族宗門不得不采用這種殺雞取卵的修煉模式。
然而,但凡屬于肉身開禁系列的秘術,往往都有不可彌補的缺陷。就像鏡子一樣,雖然打破了還能重新粘好,但注定不可能再恢復原樣了。
從這個角度而言,醫仙董奉留下的這門“拔墘九宮開禁術”簡直就是一個BUG,相當程度上彌補了開禁術對于身體的潛在傷害。
即便不能說勝于所有其他的開禁術,至少也是獨步天下了。
相比較其他開禁術,九宮開禁術中的乾坤生死禁,其表象特征并不明顯,僅僅是身體溫度高了一些,眼睛紅了一點,肌肉膨脹了少許等等。
如果不是白崖在與聶涼兩敗俱傷之后,依然過于生龍活虎,連瀟說不定還懷疑不到這上面。
當然,白崖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難道他那時候直接趴到地上,連瀟和另一個絕情道弟子就不會對他出手了嗎?
其實小魔女現在心里也在打鼓,她不是沒見過其他開禁術。作為三宗六道之一的天魔道,本身就不像青城那么循規蹈矩,魔門對肉身開禁術的研究一直都走在所有名門正派的前面。
可是在連瀟的印象中,她還沒見過哪種肉身開禁術的功效,能夠持續如此長的時間。而且在受了這等嚴重傷勢的情況下,還能行動自如,絲毫不受影響。
“青城道法果然奇妙,真氣之綿長淳厚遠超圣教功法……”連瀟盯著前方逃竄的白崖,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不知白崖用得“拔墘九宮開禁術”,還以為是青城獨有的神功秘法。
不過,拔墘九宮開禁術同樣是醫術結合道家煉氣術的產物,從這個方面看,連瀟也沒有猜錯。
“可惜聶涼心傷師弟之死,被此人激怒死戰。先前若是肯暫避鋒芒,與我一同對敵,現在就無需讓本姑娘這么辛苦了……都是一群笨蛋!”
連瀟想著想著,又有些氣惱,纖纖小手使勁一揮,遙遙地朝白崖拍了一掌,一個凝實的青黑掌印像是蒲公英般飄飛了過去。
她本只是發泄一通,沒想到這一掌居然真的擦中了白崖后背,打得他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咦?這家伙終于要不行了嗎?”連瀟美眸一亮,加快速度趕了上去。
只是她依然謹慎異常,稍稍拉近了距離就不肯再靠近了,一掌又一掌地試探著白崖,偶爾還摸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暗器打過去。
白崖裝著有些吃力地躲躲閃閃,不敢讓她打中。雖然是示敵以弱,但天魔神功銷骨鑠金,實在太過可怕,偶爾被擦一記也就算了,可不敢真的被打上幾下,那就弄巧成拙了。
然而,任憑他表現得再怎么不濟和虛弱,連瀟依然遠遠吊著他,仿佛打算就這么調戲他到死。
“這個小魔女……”白崖心中惱火。
他何曾吃過這種悶虧,不由暗自磨牙,尋思著等翻盤之后,怎么把這小妖精擺成各種姿勢,先奸后殺,再奸再殺!
“不行,這樣不行!這小魔女滑不溜手,耐心又好得很,估計我真死了,她也只會遠遠地把我撥皮拆骨,看看有沒有作假。”
白崖掏出一粒石斛金丹丟入口中,暗自想到,“示敵以弱行不通了,得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他已經能感受到體內涌出的力量逐步消退,乾坤生死禁差不多也到極限了。再拖片刻,他基本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既然她死活都不肯跟我動手,那還有什么辦法坑她一把呢?”白崖下意識地四下張望,很快就有了主意,“對了,我身上還有一顆黃金霹靂彈,用得好就能翻盤,或許我可以給這個小魔女設置個陷阱……”
“不過這里不行,周圍雖然有樹木遮擋視線,但那個小魔女的視線片刻不離,沒有空隙布置陷阱。”白崖眼珠一轉,抬頭望向密林深處。
“前方的山脈已經不遠,以我的腳程,應該可以在開禁術消失前跑到。若是能找到一處獸巢之類的洞穴,或許就有了一絲生機。”
“只是這樣就得碰運氣了……算了,生死有命,反正已經殺了一人,至少夠本了!”白崖一咬牙,再不遲疑,一改之前腳步蹣跚的虛弱模樣,加快了速度朝遠方山脈遁去。
“嚯,這家伙居然還有那么好的體力……難道是本姑娘猜錯了,他根本就沒有太嚴重的傷勢?不對,不對,他之前與聶涼的對戰不像作假,本姑娘是不會看錯的,嗯嗯,就是這樣!”
連瀟在后面看得吃驚不已,一對桃花眼眨個不停,越發堅定了慢慢耗死白崖的決心。
就在白崖苦思脫身之際,另一邊被他趕走的趙婉卻后悔了。
“可惡,可惡的野蠻人……”小丫頭嘟著嘴,拿著一根類似柳枝的東西死命抽著沿途的灌木。
她倒是知道白崖趕她走,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但依然氣不過那家伙的語氣,好像她有多么討人嫌一樣。
“嘰咕嘰咕”
似乎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彷徨和懊悔,趙婉的衣袖中忽然探出了一個小小的綠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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