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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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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著面前十多個七八米高的赤足少女開始圍攏過來,白崖很想認輸放棄。如果他現在的對手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哪怕就是峨眉弟子,他也已經毫不猶豫地認輸了。

  這一場跟他上次對付會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不一樣,上次的玄苦和尚用出法天象地有些晚。先是被他抓住了本體,然后一頓老拳硬是揍出了內傷,這才贏下了比賽。

  不過,跟上次被唐狩坑了一把相比,這一場白崖照樣沒辦法埋怨劉鈺,因為這個天魔道的宋江很有可能是這兩天剛剛領悟到的法天象地。

  他之前十多場論劍武斗都沒有使用過,如果賽前就領悟的話,不可能在對付全真齊仲、武當梁思成的時候,也一直瞞著不用,那就真成煞筆了。

  白崖陷入了這種境地,認真說來就是論劍時間拖得太長了,那些武道天驕們經過二十余天的論劍,終于得到了長足進步。

  如果按照白崖原本制定的爭榜策略,他早在十天前就打完了,哪還會拖到今天。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只能說運氣差,怪不了任何人。

  白崖神情變幻莫測,但最終還是否決了馬上認輸的選項,他還是想要搏一搏。

  一個是正邪之戰,他不能輕易退縮。而且他已經八勝了,這一場要是敗北,那么就等于破了不敗金身,后面至少要十勝以上才能挽回這一場,也就是再勝三場。

  可問題是后面只會越來越難打,每一場勝利只怕都要用命去搏,贏了也要養傷很久,他可能沒多少時間再拿三勝了。

  另外,他討厭宋江,從骨子里就非常討厭,哪怕面前這位跟他從來沒有過恩怨糾葛。

  這個宋江太像他從小說里看過的“宋公明”了,連外表容貌都那么像,讓他情不自禁地就代進了那個宋江。

  白崖剛才還在想,假如他穿越的不是這里,而是小說里的那個北宋。他一定會去宰了那個宋江,再帶著梁山的一幫兄弟吃香喝辣,替天行道,把北宋和遼朝一起干掉。

  然后學唐太宗建個什么凌煙閣,讓梁山一幫兄弟名垂千古,這才是當大哥該干的事情嘛!

  哪能跟宋江一樣,自己中毒還把最忠心的李逵也騙去毒殺,假仁假義說要給其他兄弟守義。其實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除了小部分北宋武將投降的,其他好漢哪個要這種忠義?

  北宋趙家又有鳥個忠義,自己的天下都是搶得人家孤兒寡母!

  白崖覺得他要是就這么認輸,心里就太憋屈了,簡直像是對那個宋江妥協了一樣。

  他這邊一發狠,伸手就自戳雙眼!

  當然,這不是要自挖雙目,而是點了眼角內側的晴明穴。此穴有明目效果,所以叫晴明穴,但若重擊此穴,封閉了血氣循環,同樣也能令眼睛暫時失明。

  點完晴明穴,白崖回手又抹過耳旁的聽宮穴。聽宮穴就在耳朵中間那塊小軟骨的邊上,此穴作用雷同于晴明穴,封閉血氣循環后,可以讓聽覺暫時失聰。

  他曾經問過劉鈺,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高手要如何對付?

  劉鈺表示意境巔峰的法天象地還不夠完善,對其他武者的精神和思維影響不夠深,所以封閉視覺和聽覺,基本就能免除掉大半的幻覺效果,只剩下最為根本的元氣法相。

  在當時,白崖覺得這根本就是個笑話,雖然說以意境武者的身體觸覺,已經可以體會到元氣流動,從而感應到對手的本體所在。

  可在實戰中誰會這么干,一個又聾又瞎的武者還能贏嗎?

  “這是你教他的?”觀眾席上的梅洵轉頭又問劉鈺,見到劉鈺臉上難看的神情,頓知這回沒怪錯人了。

  “也算一個法子……他學過盲戰嗎?”梅洵微一皺眉,疑惑地問道。

  “沒有,他只知道有這么個法子,某從沒想過他真會用上,所以根本就沒讓他練過盲戰!”劉鈺苦笑著回道。

  “沒練過還敢這么干,他以為臨時抱佛腳就能用盲戰贏一位意境巔峰?”梅洵這下是真的驚了,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終于嘆了口氣,“以后真要讓宗門為白崖這些弟子弄個魂珠、魂牌什么的,現在想通知他主動認輸都不行了……希望他不會因此受到重創吧!”

  劉鈺默然不語,名門正派不像邪道魔門那樣弄出什么魂珠、魂牌,主要基于兩方面考慮。

  一是魂珠、魂牌對主人影響巨大,一旦被毀就會后果嚴重。既然自號名門正派,青城自然不能對門下武徒和弟子,使用這種隱含控制的后門手段。

  這就是邪道魔門可以暗地里滲透名門正派,而名門正派卻不能反向滲透的原因,他們的武徒、弟子基本都有魂珠、魂牌或者魂燭等物。

  一旦入門就很難再脫離門派,否則魂珠、魂牌被毀,哪怕不會傷及性命,也會造成魂魄和精神方面的重創,危及武道之路。

  二是魂牌、魂珠屬于典型的魔門手段,名門正派先天以上的老人家們大多比較守舊,不會接受這種手段。

  不過,魂珠、魂牌的好處也顯而易見,可以知道魂牌主人是否已經隕落,有時候還能作為超遠距離或者法陣內外的即時通知手段。

  和平時期顯現不出太大作用,可在亂世大劫時,其作用就非常重大了。

  白崖自封眼耳之后,左手卻不經意地摸過右手的神隱戒,從里面取出了道嬰桃偶捏在手心。

  他封閉視覺和聽覺,并非是梅洵想象得那樣臨時盲戰。

  白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會覺得僅僅依靠從未練習過的盲戰,就能從宋江手里獲取勝利!他只不過要給別人這樣一個印象,真正起作用的將是他手里的道嬰桃偶。

  沒錯,他就是要作弊,而且是頂著一大幫觀眾的眼睛作弊。

  道嬰桃偶是車離巫鬼,會使用幻瘴神通,它甚至可以配合法相表現出偽造的法天象地,自然不會受到不完善法天象地的影響。

  最關鍵的是車離巫鬼可以“看”到宋江的本體位置,并且透過精神感應告知白崖。而且道嬰桃偶僅僅只有拇指大小,被白崖捏在手里根本不用露頭。

  只要不使出道嬰桃偶的幻瘴神通,僅僅感應一下宋江的位置,別人想都想不到白崖作弊了,只會以為他早就練習過盲戰。

  當然,這種作弊方式不可能用太多次,否則觀眾當中有那么多先天武者,總會有人看出來的。

  因此,白崖取出道嬰桃偶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只用一次。一次就擊敗宋江,不給任何人看破作弊的余地,不成功就成仁,絕不拖泥帶水!

  “嘿,宋黑子,你丫從小就缺少母愛吧?不但自己跳青樓艷舞,還搞出這么多虛幻的天魔妖女……”白崖閉著雙目,怪聲怪氣地喊道,“難怪法天象地領悟得這么快,平時對著這些妖女畫像沒少擼吧?”

  宋江不一定聽得懂什么叫擼……不過,他只要沒眼瞎,就能看得懂白崖一邊淫笑,一邊單手上下套弄的姿勢!

  天魔弟子當下就陰了臉,只是他依然沒說話。他知道就算說話,白崖這聾子現在也聽不見,對手只不過想借著聲波,感應到自己本體的位置。

  這個對手實在讓他有點吃驚,一個正常的意境初階武者,在看到他的法天象地后,正常反應就是該認輸了。

  故而,他用出法天象地之后,并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在等對手認輸。

  宋江知道以白崖現在的狀況,他沒機會一擊必殺。既然殺不了,那么等對手主動認輸,再譏諷兩句,把前面受得窩囊氣甩回對手臉上,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沒成想對手居然不肯認輸,還自廢雙眼雙耳,非要跟他玩一把盲戰!

  宋江不是劉鈺,他可不知道白崖從未練過盲戰。在他看來,對手既然有機會爭榜,那自然對意境巔峰的法天象地做過一些準備,練過盲戰也在情理之中。

  不僅他這么想,其他人也都這么想,包括觀戰的青城武者都不知道,白崖動了作弊的歪腦筋!

  白崖雖然聽不見宋江在說話,但其實他借著道嬰桃偶的感應,這會已經知道了對手的位置。只是他知道自己這會還不能動手,必須要讓宋江開口,給自己制造作弊的機會。

  “宋黑子,你小樣練得天魔五噬,難道連跟某近戰的膽量都沒有嗎?”白崖揚聲大笑,隨意伸手繞著身前點了一圈,“真不是個男人,難怪就只能弄出點‘大女人’過過眼癮,老子賭你襠下那玩意細的連妓女都嫌棄,不肯做你生意吧?”

  “哼,青城的小子,知你想要感應某的位置,就算開口又如何,你找得出來嗎?”

  宋江倒沒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但聽到白崖說近戰,他確實動心了。天魔五噬可以遠戰,可惜以他的武道境界還發揮不出來,基本要貼身才能吸氣吸精。

  既然對手現在無視了法天象地的幻覺效果,近戰倒也是一種速勝的好辦法,他可不相信一個又聾又瞎的意境初階,單單憑借盲戰就能贏了自己。

  他五官俱全,手腳皆在,難道在換招應變上還不如一個盲戰武者?

  再說了,他怎么都是一個掌握了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還要靠遠戰慢慢磨死一個武道層次低自己兩階的對手,實在有點拉不下臉。

  就算是魔門弟子,他這種高手要是要臉的,總不能學白崖一樣沒臉沒皮。

  沒錯,宋江也看過白崖跟蒙鳳鳳一戰的影鑒,自認比不上對手的不要臉。

  就在宋江開口之際,白崖終于咧嘴一笑。他雙手作勢一搓,擺造型的同時,暗自將道嬰桃偶送回神隱戒,身形一晃,原地瞬間就只剩下了一個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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