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孟甜那丫頭吧?”白崖看便宜師傅的臉色,好奇地猜道。
孟甜學得符陣,符箓和法陣都有涉及,能鑒定出金色符寶可不奇怪。
“不是,是麻姑觀的寧清真人,她看上去高興得很,居然說要親自來跟你道謝!”
不怪劉鈺稀奇,寧清輩分比白崖大,又是先天真人,竟然對一個后輩親口稱謝,確實少見之極。
倒是白崖率先反應了過來,隱約感覺應該是他借蕩蘆幫水賊磨煉兩女的事情,得到了寧清真人的贊賞。當下便將自己在宛城拋下兩女的經過,跟劉鈺說了一遍。
“你倒是做得出來,她們兩個處世未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你怎么交代!”劉鈺哭笑不得,對自己這個徒弟的果決狠辣再度有了新認識,還真是不會惜香憐玉啊!
“人總要自己長大!”白崖臉色漠然,淡淡地說道。
劉鈺沒再責備他,看著那張癱臉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寧清真人果然應約而來。
“見過真人!”劉鈺帶著白崖一起行禮。
寧清算是劉鈺的師姐,不過,她已經出家,更喜歡別人叫她真人或者道友,所以同輩也沒幾個人叫她師姐師妹。
“劉師弟,你倒是教得好徒弟。清都觀當年讓你負責一峰,果然是找對了人選!”
寧清笑盈盈地甩了甩拂塵,她在鄭城見過孟甜和馬穎了,兩女變化之大,幾乎讓她有點認不出來了。像是膝下兩個永yuǎn長不大的孩子,終于成熟長大了。
聽過兩女在西鄂的冒險經lì,寧清先是被白崖的作為嚇了一跳,僥幸之余,又對白崖有了一絲不滿。
不過,寧清畢竟是個德行高深的修道人,理性很快就戰勝了感性,在不滿消失之后,反而產生了感激,所以才對劉鈺說要親自過來感謝白崖。
聽到寧清的恭維,劉鈺只能苦笑,白崖的德性哪是他教出來的。
“兩位師姐師妹之事,還望真人恕罪!”
盡管結果是好的,但見到寧清本人,白崖依然有點忐忑。不管怎么說,他自己心里清楚,拋下兩女主要是為了讓自己沖擊意境和猛虎法相。
“何罪之有?”寧清搖頭,豁達地一笑。
“無論你起意為何,總歸與她們共患難、同仇敵愾了。就沖這一點,哪怕她們夭折在陂陀洲,貧道也不會怪你。只能怪自己平時對她們太過寵溺,沒教好她們。”
“真人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白崖還不快謝過真人不罪之恩!”劉鈺一笑,微抬下巴示意白崖。
“呵呵,貧道就是來道謝的,豈能反受禮!”寧清側身讓過,從懷里取出白崖的那張金色符寶放到桌上,正色說道,“瑣事不提,此次過來,還是要跟你倆解說這張‘紫薇詔命靈亟罡’。”
“此物并非你們原本想xiàng的,是一種增加武者身法速度的輔助符箓,而是隱世道門茅山上清道的雷符,是一種攻擊性很強的綜合性符箓。”
寧清緩緩說道,“它的屬性偏風水雙行,能夠吸取修者體內的靈氣,然hòu化為雷霆來攻擊敵人。”
“雷符?”劉鈺和白崖大感詫異。
“不錯,貧道聽劉師弟說過你得到此符的經過,只是那個淫賊并沒能真正激發此符……”寧清笑著解釋道。
原來淫賊花淄的內氣太薄弱,無法激發此符的真正威力,只能讓這張符箓產生些許微弱的雷電。結果這些雷電就刺激到了花淄的身體,使他加快了身法速度。
“用電刺激身體……原來如此!”
白崖恍然,時不時被電一下,難怪會跑得飛快。對付淫賊花淄的宗門武者以氣境居多,花淄原本的輕功就不錯,再用上這種方法確實足以甩掉那些追捕者了。
不過,這種方法對白崖這種層次的武者就很難見效了。他的身體太結實,雷符激發不完全,他都沒什么感覺。徹底激發了,雷符威力又太強了,過猶不及。
“這么說,此符對于爭榜無甚大用了?”劉鈺大感失望。
這張金色雷符威力很強,但白崖既然不是去比試符箓,那最好還是別用。
一是此符想要真正激發,需要咒語輔助,爭斗期間無人掩護,對shǒu不會給你這個時間。二是此符屬于大威力消耗品,這種場合用了不僅勝之不武,而且真正激發后用不了幾次。
況且,白崖也不是玄道修者,激發后很難控制其威力。
萬一把人打死打殘,被人追究起來,白崖會如何暫且不提。青城就算丟臉丟到家了,武者居然用玄道手段來切磋。
“劉師弟,清都觀前些年的事情,宗門師兄弟都心里有數,你有何必急于求成。”寧清笑著安慰道,“以白崖的能力,貧道相信他就算錯過此屆新秀榜,以后也可以爭一爭天英榜!”
“小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此舉并非只為了青城和清都觀聲名,也是為了白崖自身。”劉鈺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吾師去歲曾言天地大劫將至,今后數百年世間必會多事。大劫如烘爐,無論修為如何,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不過,大劫同樣伴隨大運,若是能在大劫來臨前,多爭取些氣運。宗門也好,個人也罷,或可扶搖直上,乘風破浪,所以才想讓白崖為自己,為宗門在這一屆新秀榜上多添一個名zì。”
“劉師弟高風亮節,貧道孟浪了!”寧清肅然,打了個稽首,皺眉說道,“既是如此,貧道還有一個辦法,不知白崖可愿一試?”
“嗯嗯,他愿yì,某就知道師姐會有辦法!”劉鈺反應得飛快,連忙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白崖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劉鈺,他現在知道寧清教出來的孟甜和馬穎,為什么會單純地跟一張白紙似的,感情寧清自己就太老實了。
劉鈺這幅德性一看就知道早有準備,瞄準了寧清的性情軟肋,一番悲天憫人的嘴臉果然打動了道姑,估計是太了解寧清了。
“你呀……”寧清似嗔似怨地掃了一眼劉鈺,看得他一陣訕訕然。
“這兩人……有奸情?!”白崖眼皮一跳,不由精神大振,目光灼灼地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你在看什么?”劉鈺板著臉,擋在白崖眼前。
“咳,好了!”寧清似乎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連忙說起正事,“此茅山雷符品質極高,貧道觀之,似乎還是出自先天高人之手,而且修為還要超過貧道。
符箓本只是消耗性物品,但這張雷符資材特殊,故而可以多次使用。雖說是攻擊性符箓,但制作者應該考lǜ到了勢境以下武者的可操縱性,所以將其符文化了,使得雷紋分拆成了數種妙用……”
“說實話,此符研究價值很大,給你們用,真是暴殄天物!”寧清惋惜地嘆了口氣。
“師姐,能用它增加身法速度嗎?”劉鈺回神,這會兒都不叫真人了,直接叫上了師姐,讓白崖暗地里一陣鄙視。
“正常的法子不行,但此符制作者卻做了一個巧妙的設置,可以將符文取下,你們看……”
寧清伸出一根小指,用指甲輕輕在符箓邊緣勾動,居然像掀起手機貼膜一樣,在金色符寶的表面分離出一張金色薄膜。
劉鈺和白崖看得目瞪口呆,掀掉薄膜的金色符寶看上去毫無異樣,只是厚度似乎單薄了一點。而這張薄膜上miàn同樣刻錄有“紫薇詔命靈亟罡”這幾個符文。
寧清小心地將金色薄膜重新貼好,笑著說道:“看到了吧,此符箓叫合符,是好多張薄符重合壓制而成,并且可以再次分離,只是分離掉的薄符威力也小多了。”
“可它依然是消耗品,若是戰敗者不服,戰后大肆宣揚。我等的謀劃就打水漂了,而且還讓宗門惹人非議。”劉鈺擔憂地搖了搖頭。
“它不是用在對shǒu身上的,而是用在白崖身上。”寧清笑道,“貧道之前說過了,此符資材特殊,由于特別單薄,所以可以直接將其紋入皮肉……”
“紋入皮肉?”白崖大奇,莫非他還要變成紋身男。
“嗯,此符的設計就是如此,紋入皮肉以后,激發時無聲無息,武者能得到部分雷電之力,身法速度、血氣循環、內氣恢復都會得到加速,可以說臨時提升了全方面的戰力。”
寧清搖頭嘆道,“而且最關jiàn的是此符可被人體分泌的體液分解,使用完畢后沒有后遺癥,也了無痕跡,制作此符的前輩真是天縱奇才!”
“若是如此,此符豈非能讓玄道修者可以在近戰中力抗武者?”劉鈺突發奇想,喃喃問道。
“只是一種臨時措施,此符畢竟要吸人內氣,一旦修者內氣耗盡,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寧清搖頭應道,“不過,對你們的要求卻可以做到了,等于讓白崖在短時間內,提升了身法速度和出手威力,而且別人還看不出破綻!”
“真人,弟子身負鐵布衫硬功,若是此符紋入肉身起效,大概要將其分解成幾份薄符?”白崖皺眉問道。
“此符本可分解成十余份,但你的身體素質遠超普通武者,硬功練得太硬實了,所以想要對你起效,最多只能分解為四份,再薄就沒什么用了!”
寧清拉著白崖上下檢查了一番,又計算了一會,這才給出了一個清晰的答案。
“作弊都只能作四次嗎?”白崖跟劉鈺相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