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崇做得事情很簡單,他縱身一躍就跳下了山路,抓著外側峭壁的樹枝,像猿猴一樣攀爬下縱。品書網 “崖哥兒,下來!”
白崖聽到蒙崇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他終于明白自己怎么會找不到那個先天武者的洞府了。原來人家不是在這里設置了障眼法,而是利用了絕大部分人的思維盲點。
他早先到這里的時候,也曾看著地圖上的標志想過,洞府會不會設置在山腹中間。
可是無論如何設置,那位先天武者總該留條路出來。
要不然就算他能飛,可飛來飛去不是更惹人注意了嗎?所以,他就沒想過洞府會在山路外側的峭壁下方,因為這里沒路啊!
沒成想他從根本上就錯了,這里不是沒路,而是這條路不是用腳走的,而是像蒙崇這樣用手來“走”的!
“果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啊!”
白崖自嘲地一笑,也縱身一躍,攀著一根樹枝跟上了不斷下降的蒙崇。
他攀了一會樹,感覺大約下降了百余米的高度,突然發現下面的蒙崇不見了,頓時嚇了一跳。
“蒙崇,黑大個?”
“在呢!”
一條粗壯的胳膊突兀地伸了出來,白崖定睛一看,發現那邊山壁有一處裂開的縫隙,正好可容一個人通過。
“沒掉下去就好!”他不由地松了口氣。
穿過峭壁的縫隙,白崖發現這后面居然別有洞天,是一個處于山腹中央的大洞窟。
看山壁上的水漬和苔蘚,這個洞窟似乎還是天然形成的,真不知道當年那位穿山派武者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想來多半也是機緣巧合。
洞窟內的空間比較大,搭建了一座小木屋,應該就是那位穿山派前輩的隱居之地。
木屋前方是一個明顯修整過的演武場,面積大約有一個籃球場大小,正好對著之前山壁處的裂縫。因為有陽光照射的緣故,這塊場地比較干燥,不像洞窟其他地方那么潮濕。
木屋后方有一處特別的凹陷,豎立著兩扇緊閉的銅門。白崖猜測這里面就是那位先天武者的靜修入定之所,若有重要物品,恐怕也都在里面了。
“崖哥兒,某已完成了承諾,后面的銅門洞府只能你自己想辦法了。”蒙崇眼中流露著一絲追憶,噓嘆著說道,“那位仙長當年對某失望之后,曾讓某發下毒誓,絕不踏入他的靜修洞府……”
“好,那你便在木屋等一等。不過,若是到明日清晨,某都沒有出來,你就先自己回去,不必再等!”白崖按捺住心中興奮,囑咐了一聲,便朝銅門走去。
兩扇銅門中央有一個不規則的孔洞,就像是鑰匙孔。白崖從懷里取出那把扳手長短的奇形金屬插了進去,試著左右一扭……
“咔咔咔!”不出意料之外,銅門內部響起了一陣機括之聲,兩扇沉重的銅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了一條黑暗的甬道。
銅門這一打開,白崖就只覺一股陳腐氣息撲面而來,只好站在一旁,等待這股氣味先散盡。
等氣味淡了許多,他才舉著早先準備的火把進了甬道。才一進甬道,他似乎就踩到了什么機關,兩扇銅門再度發出“咔咔咔”的聲響,緩緩關上了。
這條甬道并不平直,有好幾個彎角,白崖走得很慢,就怕洞府主人在這里設下了機關暗器。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這里的原主是綠林中人,并不介意使用毒辣手段來保護自己的洞府。反正對付白崖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用任何手段都不算過分。
幸運的是白崖走了好一段路,也沒有碰上機關,慢慢就放松了一點戒備。等他繞過最后一個彎道,前方道路的左側墻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嵌在墻內的三尺神龕。
神龕離地有一人高,正前方沒有龕門,里面供奉著一尊身穿武衫的人族神像。白崖雖然不認得神龕中人,但心想這位應該就是穿山派的祖師徐逸宗師!
神龕邊上散落著一些線香和香燭,上面滿是厚厚的灰塵。
白崖正要繞開神龕繼續前行,想了想又退了回來。他走到神龕處清理了一番,點上三炷線香插進神龕內的小香爐,對著神像作了個稽首。
他來此處是為了起出洞府主人的寶物,而這些寶物本應該屬于這位先天武者的傳承者或者穿山派弟子,所以不管有沒有必要,都應該拜一拜穿山派的徐逸宗師。
“嗖嗖嗖”就在他稽首之際,前方直道忽然傳出了弩箭破空的聲音。
“嗯?!”白崖警惕地閃身到一旁,等了一會,沒再聽見弩箭的聲音,這才謹慎地朝前走去。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發現前方那條直道的地上插滿了精鋼短矢。
“機關?”白崖一驚,小心地拔起一支短矢仔細觀察,這一看就是滿頭冷汗。
這支精鋼短矢的箭頭呈紫褐色,散發著一股惡臭,聞之欲嘔,顯然涂抹了劇毒。雖然他身負硬功,但這么多的弩箭短矢,萬一蹭破點皮,他都要有大麻煩了。
再想起這個洞府所在的位置,看來穿山派的先天武者還是個玩弄心理戰的高手。
白崖在前面甬道沒碰上機關,不是人家沒做布置,而是玩得一手欲擒故縱。
“不過,這些機關為什么會提前發射呢?”
白崖大感疑惑,等他視線落在神龕上面,這才露出一絲了然之色。
那位穿山派先天武者設置的機關是認人的,他將自己的藏寶圖和洞府鑰匙放進徐仙令,本就打算將遺寶留給傳承者,而不是給自己陪葬。
設置這些機關僅僅是為了防備類似白崖這種外人,而不是陷害穿山派弟子和傳承者,所以他才在這條直道前方弄了一個徐逸宗師的神龕。
試想一下,假如是穿山派中人來到此地,他們會怎么做?
自然是要先拜祖師,再進洞!
因此,機關的發射裝置應該有兩個,一個在直道內,有人踩進來就發射,還有一個估計在神龕的香爐里面!這就難怪白崖點香之后,直道里就響起了弩箭的聲音。
那位先天武者的意思很明確,不拜祖師者,統統射死!
經歷過這一幕,白崖是驚出了一身臭汗。他這純粹是運氣,臨時起意拜了一下徐逸宗師,其實心里是不以為然的。
“既然外頭都弄了這種東西,里面說不定也有機關!”
白崖連忙從懷里摸出一雙手套戴上,狴犴錦手是他的吃飯家伙,離開宛城的時候就帶在了身邊,沒有留在芥子袋里。
戴上了手套,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有狴犴錦手在,一般的毒矢就不用怕了,因為射不穿狴犴之皮。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將道嬰桃偶從小棺材里喚醒了。
小東西剛爬出棺材就精神一振,一下子從白崖手里蹦出老遠,落在了神龕前面,使勁嗅著插在小香壇里的線香,居然跟徐逸宗師的神像搶起了香火。
“前輩莫怪!”白崖連忙將它從神龕上取了下來,對著神像拜了拜。
道嬰桃偶掙脫不開他的手掌,頓時朝他怒目而視,只是小東西不會說話,只好擺弄著身體,發出“咯吱咯吱”的抗議聲。
“好了好了,先干活,等會出來再讓你吸個夠!”白崖連忙哄它。
道嬰桃偶歪了歪木頭腦袋,竟然舉起火柴棍似的手臂,伸出了兩根手指朝白崖比劃!
這小東西認主時間不長,白崖跟它只有一點點感應,但也能領會到大致意思,頓時大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沒出息,兩炷香就兩炷香,先干活去,別再跟神像搶香火了!”
見到白崖應下,道嬰桃偶這才扭著桃木身軀,一搖一擺地走進了直道,在前方替他探路。
白崖知道道嬰桃偶速度不快,走得比他慢多了,于是也不著急,視線落到了神龕邊上的那些香燭上面。
“沒想到在這里就已經有了收獲,既然道嬰桃偶肯吸這些香火,那么應該都是法香才對!”
白崖一笑,打定主意等離開時,就將這些法香收羅一空。只是現在還不急,省得萬一又觸動了什么機關,就得不償失了。
法香再好,也不如洞府里面的東西有價值!
等了一會,見道嬰桃偶沒有傳來什么危險的訊號,白崖終于忍不住舉著火把進了直道。最后的直道并不長,大概數十米后就出來了,前方一處寬敞的靜室出現在了白崖面前。
直道出口的兩側各有一尊籠式銅燈,白崖想了想就用火把將其點燃。
以洞主之前的布置,不會在銅燈上做手腳,因為也有可能是穿山派弟子進來。跟徐逸宗師的神龕不同,這兩個銅燈可沒有誰點誰不點的區別。
銅燈里面似乎還有不少燈油,點亮之后,白崖終于看清了整個靜室的環境。
這個靜室的面積頗大,大約深十米,寬十二米,有一百二十多平方。
靜室左側有一個空空如也的書架,右側擺著一個三層的立地柜,正后方是一張入定用的石床,上面端坐著一尊栩栩如生的微笑人像。
人像擺著五心朝天的入定姿勢,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托著一本書,右手則是一顆只有肉丸子大小的金屬球。
白崖本以為這尊人像是泥偶,仔細觀察了一下,頓時大吃一驚。
原來這尊肌膚飽滿,面帶光澤,宛如活人的人像居然是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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