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大師兄,不如我們一把火……”白崖話音未落,就只覺腦門一疼,被宣季狠狠敲了一記。
“阮文說不定就在敵人手中為質,放火豈不是把他也燒在里面!”宣季對著他怒目而視。
“走吧,我們進去,對頭既然不敢出來,說明我們的戰力依然占優。”高進目光閃動,一馬當先,領頭走進蕭家老宅。
黃衫少女看了看一臉木然的白崖,心下有點奇怪。這位白師兄跟她一起的時候,成熟、穩重、機智,可等宣季和高進一來,他怎么就只會耍寶了。
她卻不知白崖就這種陀螺性格,不抽就不轉。
前世公司出項目,他一個人負責時,會辦得很完美。可若再派個上司跟他一起,那白崖就會變成應聲蟲,什么事情都推給上司,自己就負責偷懶,不求上進的典型宅男。
一行人平安無事地通過了蕭家老宅的前院,到了后院大堂,這里的場景卻讓大家都驚呆了。
只見宅邸后院一改先前的破敗景象,地面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院中的樹杈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喜慶燈籠。后方大堂此時擺滿了酒桌,桌邊或坐或站,滿是慶賀的人群。
在大堂內部,一對穿著大紅袍的新人相對作揖,正在舉行婚≡∫長≡∫風≡∫文≡∫學,w↘ww.cf≥wx.n◇et禮。
不過,無論是這對新人,還是滿堂的賓客都保持了一個姿勢,笑容僵硬,像是蠟像館剛搬出來的一群人偶。
望著面前的啞劇,白崖等人倒吸一口冷氣。
“小心,莫要驚動了它們,都是活尸。”高進臉色難看,他已經看清那個新郎正是阮文,觀其臉色好像還活著。
“居然養了這么多的活尸,恐怕都是被害的鎮民。”宣季也有些心悸,暫且不提銅尸,若是這些活尸多上幾具鐵尸,也不是那么好應付的。
鐵尸戰力堪比氣境僅是一種說法,實際上,單個鐵尸肯定不如氣境,因為它們沒有神智,只有一點搏殺本能。氣境武者能靠各種手段玩死鐵尸,最簡單的就是給鐵尸挖個陷阱直接埋了。
可鐵尸數量一多,概念就不同了,因為鐵尸的身體強度比氣境武者強多了。意境武者也無法短時間擊殺,一旦被圍上,那絕對會被活活耗死。
“不知道新娘是誰?配不配得上阮文師兄?”白崖望著頭罩面紗的新娘,滿是好奇地探頭看著。
“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宣季回頭瞪了他一眼,朝高進低聲說道,“高師兄,我們兩個合力,搶了阮文就走,不要跟這幫活尸糾纏。”
“好,我來主攻,你負責搶人。”高進慎重地點了點頭。
高進緩緩抽出腰間佩刀,白崖偷眼望去,只見這把刀刀身猶如一泓清水,在周圍紅燈籠的照映下光波流動,熠熠生輝。
“好刀!”白崖低聲贊嘆了一句,在他見過的長刀里面,恐怕只有王鵬那把紫紅色刀鞘的長刀能與之相比,應該也是一把法器刀具。
“呵!”高進輕喝一聲,縱身騰上半空,長刀一揮。
眾人只覺周圍的氣溫瞬間驟降了下來,空中的水汽凝結出一點點白色冰霜,猶如乳燕歸巢,點點滴滴朝著長刀匯聚而來,頃刻間就以長刀為核心,組成了一把橫跨數十米的巨型冰刀。
高進握著巨型冰刀,宛如一只螞蟻擎著一片巨大的樹葉,漂浮在空中。
“大師兄,這也是刀意化形嗎?”白崖想起王鵬與丑仙姑張梅的那一戰,不由轉頭向宣季問道。
“不,這是萬洪門的法相之刀刀意凝形,跟刀意化形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威力更強。”宣季輕聲回道,見高進即將出手,他一把推開身旁的白崖,也縱身躍起。
“你們退后一點,等會注意保護自己。”
“高師兄,動手吧!”
宣季浮空后,朝高進招呼一聲,雙掌一錯,身后呼得騰起一道三四丈高的洶涌巨浪,作勢欲撲。
“青城滄浪功!”高進眼睛一亮,笑著回應道,“好,今夜你我協力,斬碎這藏污納垢之地。”
隨著兩人不再壓低話語,后院大堂的活尸似乎略有所覺,整齊劃一地回頭看來,無數空洞死寂的目光讓站在院門口的白崖和韓滿毛骨悚然。
不過,尚未等它們有所動作,空中的高進已經舉著巨型冰刀斬下。
“轟!”冰刀斬在大堂的屋檐上,猶如神雷天降,將半個大堂的房頂斬開。碎石瓦礫伴隨著氣浪像臺風一樣將大堂上的活尸盡數吹飛,那對新人面前頓時留出了一片空曠。
“還好,沒有鐵尸,都是些普通活尸!”浮在空中的高進大喜,朝宣季喝道,“宣師兄,就是現在!”
“曉得了!”宣季眼中精光一閃,雙掌一推一拉。
他身后的滔天巨浪宛如卷簾般涌入大堂,待來到那對新人跟前,無形水浪又是一縮,一個浪頭好像綢帶般卷住“新郎”阮文,將他硬生生帶了出來。
只是巨浪附帶的勁氣刮到了近在咫尺的新娘,一下就帶倒了她,蓋在新娘頭上的紅布不知道被吹飛去了何處,露出了一顆頭皮綻亮的大光頭。
“咦?”站在遠處的白崖看得分明,這位新娘居然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尼姑,而且還不是之前那個內鬼靜念。
被滄浪功的氣勁刮飛紅頭布之后,新娘仰面摔倒在地。只是她的眼睛卻一直在咕溜溜直轉,似乎還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喂喂,這位該不是……真正的靜念吧?”白崖挑了挑眉,脫口喊道。
“真正的靜念?”浮在空中的高進和宣季各自一愣。
“一同帶走!”高進神情一緊,從空中直接撲進大堂,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光頭新娘身前。
此時,他的冰刀已散,宣季正在收招,而且周圍被吹飛的活尸正在涌來,卻已經來不及照瓢畫葫蘆再來一次了,只好親自下場。
依高進看來,這些活尸里面似乎沒有鐵尸埋伏,以他的速度,已經足夠帶著光頭新娘退走。
“轟!”可沒令人沒想到的是,高進才剛剛落地,整個大堂地面直接塌陷,帶著他、新娘,還有眾多活尸一起掉進了地下。
“龜兒子,這下要跟活尸擺龍門陣咧!”宣季捂了捂臉,提著拉回來的阮文,縱身朝大堂的深洞跳下。
“大師兄,等等我們!”白崖不敢怠慢,見周圍的活尸慢慢圍攏過來,連忙拉著韓滿朝大堂奔去。
“白師兄,我們能不去嗎?”黃衫少女苦著臉問道。
“行,那你留下跟活尸成親,現在正好缺了新娘!”白崖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松開她的手,直接跳進了大堂的深坑。
“唉,死就死吧,本姑娘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要結冥婚啊!”韓滿欲哭無淚,咬了咬銀牙,也緊隨著白崖跳進了深坑。
韓滿這一跳下去,后路立刻就被截斷,蕭家后院的所有活尸都咆哮著,前仆后繼跳進了大堂的深坑。
“轟隆!”似乎破壞得太過嚴重,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大堂終于整個倒塌,將地面的大洞給堵了個結結實實,這下白崖等人算是被真真正正地活埋了。
不過,在地下的眾人其實沒事,白崖一跳下來就發現了,這蕭家老宅的地下居然有一個偌大的地宮。
雖說這地宮顯得十分簡陋,周圍都是土坯,而且墻面還很不整齊,像是盜墓賊挖出來的土洞。但其面積巨大,周圍出現了很多坑道口,確實屬于地宮結構,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地窖。
“大家都沒事吧!”最先掉下來的高進,拎著剛才那個光頭新娘走來,滿臉愧疚地朝宣季說道,“宣師兄,是我魯莽了,這次恐怕會拖累你們……”
“沒關系,看來正主就在這地下巢穴,我等既然來了,總要跟主人打個招呼的。”宣季嘆了口氣,視線落到那個光頭新娘的臉上,“她可是梨亭庵的靜念師妹?”
“我不認得,她跟阮文身上應該有禁制,解開了再說吧!”
不過,宣季和高進在阮文和光頭新娘身上施展了各種手段,卻始終都無法解救他們。那兩人全身僵硬,只有眼珠子都咕溜溜轉,透露出一絲焦急。
“不是點穴和封脈,只怕是類似巫尸門的神道手段。”高進滿頭大汗,看著后頭涌上來的活尸。
“大師兄,讓我試試吧,師傅給的青銅戒指……”白崖見狀,想起了自己可以辟邪的青銅戒指。
“好,你來,我二人去清理了那些活尸。”
宣季和高進對視一眼,身形一閃,就迎上了活尸群,既然這里面沒有鐵尸,那清理起來就很容易了。
白崖將戴著青銅戒指的右手湊近阮文面龐,果然發現青銅戒指又開始發出那種黃蒙蒙的光暈。只是戒指貼上阮文腦門之后,卻沒有像之前被附體的韓滿那樣冒出青煙。
“哇!”正當白崖以為青銅戒指沒有效果,一直僵直著身體的阮文忽然挺起了上半身,埋頭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白崖朝他吐出來的東西一看,頓時臉色難看地呲了呲牙。這家伙吐出來的東西全是緩緩蠕動的蟲子,把白崖和韓滿兩人給惡心了個夠嗆。
等白崖如法炮制解開了光頭新娘身上的禁制后,宣季和高進兩人也回來了。
“那些活尸都清理掉了,其中有些活尸好像已經煉制了數十年,快要變成鐵尸了。此地的魔頭只怕盤踞了很久,蕭家老宅數十年前的慘劇很有可能就是此人所為。”
兩人回來后,神情越發凝重,視線落在了剛剛清醒過來的阮文和光頭新娘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