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爐的肉餡包子配蛋卷豆漿,十五文一籠啦……”
“糖葫蘆,糖葫蘆串……大嬸,給孩子來一串吧!”
“瀛洲胭脂,新到的胭脂水粉……”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江州申坤馬戲團巡展演出……”
走在成都城的大街上,街邊攤販、貨郎、商鋪伙計的喧雜吆喝,讓白崖只覺心情極為舒暢,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這個世界沒有影視網絡,行業沒有前世發達,依然處于口口傳遞的原始階段。
就算是城內的大商家想要廣而告之,最多也就像涼州城的大餐館一樣,定期舉辦一些類似廚藝擂臺的友誼賽。以此來提升商品口碑,吸引新老顧客。
相比較前世鋪天蓋地的視覺轟炸,白崖更喜歡現在看到的一切。
起碼這些商家的貨物都擺在面前,讓所有消費者看得清楚,用得明白。真正做到了以誠待人,將商家口碑視若生命。
成都的大街小巷,入眼之處,男子袍衫儒服、錦帶寬袖,女子中衣襦裙、玉釵粉面。再加上坊街兩側飛檐斗拱、青磚碧瓦的古式建筑,整個城市都洋溢著濃濃的華國風。
相比較前世的混凝土森林,白崖覺得現在這座成都城,簡直是美得冒泡了!
這才是人類應該生活的地方,西方世界發明的所謂現代化城市,根本就是文明的倒退,戈壁灘的高級窯洞群。
此時,距離白崖左手出問題已經過去了整整兩月。
他的左手已經完全好了,而且不僅沒有了兩月前的腫脹紫褐,反而膚白如玉,比黃花大閨女的手還要漂亮幾分。
隨著鐵布衫的練習,左手過于強健的筋絡和皮肉慢慢長得質地細密,將皮下血管遮得嚴嚴實實,因而才看上去好像乳白色的玉石。
實際上,白崖全身的皮肉筋骨都有向這個發展的趨勢,只是左手特別明顯。用董鳴老頭的話來說,他這只左手已經提前出師,兩個月時間就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實戰境界。
現在普通的兵刃已經無法破皮,砍上去“噹噹”作響,非神兵利器不能傷其分毫。
“白崖,別逛了,我們快去客棧吧,我哥他們都等得久了!”
就在白崖東張西望之際,他身邊的小姑娘不高興了,拉著他的袖子搖了搖。
“盧妹子,莫急!看完這條街的書店,我們就去,好不好?”白崖回頭看著盧清,扯了扯嘴角,輕聲討好道。
“切,把人家當小孩子哄!你兩柱香……不,一刻鐘之前就這么說過了。”盧清不滿地嘟起嘴,豎眉瞪眼,只是她那雙桃花眼太水靈了,裝兇也裝不像。
“那……我給你買一盒瀛洲水粉當賠罪,這總行了吧?”白崖癱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連哄帶騙,就差屁股后面再裝一條小尾巴。
“再加一盒新到的玫瑰胭脂!”盧清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立馬將盧遠等人拋到了腦后。
“好,好!不過,你別告訴你哥!”白崖苦笑著答應下來,盧清剛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這表現好像也沒比小孩子強多少。
盧遠兄妹其實不缺錢,只是盧清年幼,入世不深,錢財都放在兄長處。出門前,家里長輩還特意交代盧遠,不可驕縱幼妹,所以小丫頭的零花錢沒有多少。
要不是江吳經常接濟她,她平時吃小點心還得省著吃,別提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了。
江吳寧愿挨盧遠罵,也要接濟盧清,是因為喜歡她,這在他們這幫小伙伴眼里不是秘密。
陰平本來就離江油所在的梓潼郡很近,這兩個武道世家多有來往,江吳其實也是近水樓臺。
不消片刻,小丫頭片子就拿到了白崖承諾的胭脂水粉,美滋滋地跟在白崖后面把玩,愛不釋手。收受了賄賂之后,她已經將盧遠的囑咐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板,我要的書到了嗎?”白崖很快就找到了這條坊街最大的書店,站在門口,滿懷期望地問道。
“到了,到了!”書店老板笑容滿面,從里面柜臺取出了一個小油紙包,搓著手笑道,“兩本梵文佛經,按小哥的要求,已經請高僧逐字逐句注釋過,一共是三十五兩,承蒙惠顧!”
“好貴啊!”白崖嘆了口氣,卻沒有砍價,直接付錢走人。
他買梵文書籍,自然是為了學習梵文,好譯出得自降龍伏虎羅漢雕像里面的那篇梵文總綱。
只是梵文書籍很少有人買,成都城的書店也大多沒有備貨。就算寥寥幾家大書店有那么幾本梵文佛經,但注釋的內容都太籠統,沒有逐字逐句的翻譯,對于系統學習梵文沒有幫助。
白崖自己每天都要修煉,沒辦法拿著書去請人逐字逐句翻譯。而且一個少年無緣無故學梵文,實在是太顯眼,萬一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值得了。
因此,只好花大代價請書店老板代勞。
可就算這樣,也很少有書店愿意做這種買賣,所以他到成都城都半年了,加上現在這兩本梵文譯本,手頭也只有五本梵文佛經。
當然,成果還是有的。羅漢雕像里的那篇梵文總綱,已經被他破解了個七七八八,再有幾本梵文譯本進行對照,那就差不多了。
可是破解了梵文總綱,并不意味著他就能修煉這門摩伽勒尊者留下的武功了。因為光是翻譯出來還不夠,里面很多詞句,他還不理解其中含義。
這是他的武道見識還不夠,現在貿然修行,肯定會出事。
不過,白崖并不著急,他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何況,他現在的修煉時間被排得滿滿的,身體還處于打基礎階段,連氣境都沒進,實在沒必要急著蓋高樓大廈。
春去秋來,時光飛梭,轉眼之間,白崖已在武館待了半年有余。
從三個月前,董鳴和馮揚開始教授他武功直到現在,白崖終于將混元鐵布衫、五行拳、十二形拳的龍虎雙形、毒龍腿功、鐵指功和梅花五行樁都統統入門。
其中龍虎雙形和毒龍腿功練得最快,已經達到登堂入室的實戰境界。其他幾門武功也進境頗快,特別是鐵指功和混元鐵布衫。
鐵指功簡單易學,沒有招式,只有運勁法門。自從混元鐵布衫入門后,這門功夫和金剛大手印雖然還不能實戰,但已經開始變相增幅龍虎雙形的拳爪威力。
現在虎形五勁,他終于邁入了第三重斷勁。雖然沒有徹底練成,但威力已經不亞于當初的黑虎。
這讓白崖感到極為吃驚,要知道他練武至今也不過大半年。而當初的黑虎以年紀來看,在一對爪子上面,至少下了十年苦功。
當然,黑虎練武的條件比不上他,沒有龍虎之形,沒有董鳴給他調配的藥浴,沒有其他武功的疊加增幅。其中還有一個連白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已經徹底消耗掉的舍利虛影。
“盧妹子,走吧,我們去找你哥他們!”白崖一邊想著,一邊招呼盧清帶路。
“對了,你哥今天為什么要請客?”
“啊?他還沒告訴你嗎?”盧清眼珠子一轉,撇了撇嘴,“那我也不能提前告訴你,等到了客棧,讓他自己說!”
“該不是找到相好的了吧!”白崖看著小姑娘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切,就我哥那副死板的脾氣,他喜歡一個人是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更不會擺酒請客大肆宣揚!”盧清嘟了嘟嘴,喃喃地說道。
“還真有啊!”白崖張大了嘴。
雖說他是個宅男,可兩世為人,小丫頭片子臉上的那種鄙夷表情還是能看懂的。這顯然是盧清在鄙視盧遠,也側面說明盧遠真有一個暗戀對象。
之所以說是暗戀,因為盧遠一直跟江吳、唐狩住一起,不可能瞞著那兩個家伙搞地下戀。而江吳那張大嘴巴又沒辦法保守秘密,如果知道的話,白崖也早知道了。
“嘿,你要是再給我買一盒胭脂水粉,我就全告訴你!”盧清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看得白崖哭笑不得。
這死丫頭就為一盒胭脂水粉,把哥哥給賤賣了!
“算了,留著你的秘密吧!”白崖想了想,斷然拒絕了小丫頭的公然勒索。
給她買一盒胭脂水粉,還能交代過去,再買一盒,盧遠那里就不好交代了。那小子反對盧清小小年紀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馮揚這個女兒控有點像,只不過盧遠是個妹控。
再說“君子不欺人以暗”,盧遠既然沒說,那么他也不好偷偷向盧清打聽。
“你真沒意思,學誰不好,非要學那個娘娘腔!”盧清不高興了,嘟著嘴巴咕噥了一句,她說的娘娘腔是指唐狩。
白崖笑笑沒說話,唐狩只是長得“漂亮”了一點,可不是娘娘腔。相反唐狩比很多男人都更君子,更爺們。平時只是城府深一點,算計多一些,對朋友還是真心的。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眾人約好相會的“再來一碗”客棧!
這家“再來一碗”是成都有名的客棧兼酒館,只有五層高,但占地面積巨大,足有二十二公頃,比白崖前世見過的“鳥巢”還要大。
“你哥發財了啊,居然選這種地方請我們喝酒!”白崖愣然,這里喝一頓可不便宜。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現,猜到了某一個原因,頓時又驚又喜地拉住盧清的胳膊。
“莫非……盧兄晉升氣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