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兩天,第二天就要去法國了。品書網 九點多,高冷還在辦公室里忙活,要推掉幾個重要的會談并沒有那么簡單,一些后續的工作總要做好,天色已經很晚了,楊關關依舊在自己的辦公室工作,老總沒下班,她這個秘書自然不能下班。
秘書部新進了兩個妹子,一個小伙子,也陪著在加班。
“你們先下班吧。”門口傳來了簡小單的聲音,秘書長簡小單發了話,其余人猶豫了一下后連忙點了點頭收拾東西離開,一出辦公室的大門,剛剛來這里的兩個秘書松了一口氣。
“我的天啊,高總真的是工作狂,以后不會天天要這么加班吧?”
“他好帥啊,我反正沒男朋友,天天加班也沒事。”
兩個新來的女秘書嘰嘰喳喳的,雖然累,可誰都知道,能到星光集團的秘書部本身就是萬里挑一,這種職位可遇不可求,努力才是王道。
“也沒有天天這樣。”楊關關現在是老前輩了,她輕聲寬慰:“高總經常會在外面出差,咱這工作其實很輕松,簡總才真的是工作狂呢,我來這么久了,就沒見過簡總按時下班過。”
說著,幾個人都扭過頭看向了簡小單,只見她走向高冷的辦公室,手上拎著一個大袋子。
“簡總和高總的關系真好。”一個秘書羨慕地說道,幾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當然了,左膀右臂的關系,高總最信任的人了。”楊關關言語中透露著羨慕,她嘆了口氣:“我是沒有簡總的能力,她是我永遠達不到的高度。”
這邊楊關關覺得簡小單是她永遠達不到的高度,而那邊簡小單覺得蘇素是她永遠達不到的高度。
一山更比一山高,同樣忙到現在的簡小單走到辦公室的沙發那,手上拎著打包好的食物:“吃點夜宵,趙伯剛剛送上來的。”
高冷的管家趙之起來了高家后,確實給高冷的生活帶來了許多便利,他只要看到高冷或簡小單沒按時回家,就肯定會要他老婆準備夜宵,然后親自送過來。日子久了,人也親近了許多。
現在高冷他們都叫他趙伯,叫他老婆趙媽。
隔壁的酒店是頗為奢華的酒店,他們家在深夜12點前都為客人提供食物,只要你有錢他們廚房就給做,以前高冷都是叫酒店做,可趙伯總說外面做的肯定沒家里的干凈,他總是乘坐地鐵穿越大半個帝都送夜宵過來。
打開保溫捅,疊著的飯盒有六個,趙伯恐怕是把超市里最大的保溫桶給買來了,分量是夠了。
小粥,小菜,還有煲好的湯,再加上自己做的幾個小包子、餃子,品種很多,營養也齊全。趙伯他們沒有子女,這是把高冷當自己的兒子來對待了,用心之極。
“晚上喝點粥挺好的。”小單拿起一碗吃了一口感嘆道:“自從趙伯趙媽來了你家,我才有點有家的感覺,你知道嗎?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去同學家住,高三我們看書看到十點多鐘,她媽就給她煮了一碗面臥了倆蛋,給我也煮了,我當時就著淚水吃的,太羨慕了,晚上還有親人給你做吃的,真的太羨慕了。”
小單說的時候聲調沒有半絲漣漪,似乎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而讓這個旁觀者高冷卻覺得辛酸,不過是母親晚上給女兒下一碗面,卻讓簡小單羨慕至此。
“你高中的時候難道不是住養父母家嗎?”高冷問道。
“沒,我很小就自己住。”小冷淡淡地說道:“小學就自己住了。”
“你養父母沒帶著你?”
“他們領養我后,后來做試管嬰兒懷了一個,我就出來自己住了。”簡小單輕描淡寫地訴說了這么一句后搖了搖頭:“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聊的,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個家的。”
顯然,簡小單不愿意深聊。
高冷并沒有強求,這是簡小單自己的事,她不愿意說那就不問了,只是心里總覺得有些悶,高冷一直覺得依著他和簡小單的關系,身世這種事應該是可以傾訴的,他應該是簡小單可以信任的人。
可簡小單卻不愿意跟高冷深聊這個話題。
似乎她永遠會有個區域是高冷不能進入的,這讓高冷有一些挫敗。
“你想有個家,成個家就是。”高冷放下筷子看著簡小單,簡小單越是有個區域他不能進入,高冷便越覺得心疼,他知道,那塊屬于簡小單童年的區域,應該是她最痛的地方。
“我很難成家。”簡小單苦澀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小冷。”
這句話一出來,她的神色一下有些緊張。
她不是小冷,只有小冷才有能和高冷成家,對高冷心懷情愫的小單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嗯?”一下子說到了小冷,高冷有些詫異。
“我......我是說......”簡小單很快穩了穩心神:“我不像小冷那么容易依賴一個男人,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像她一樣依賴另一個人。”
這話雖然是情急之下怕高冷發現自己情緣的話,可卻也是簡小單的心里話,她的確不可能像小冷一樣那么去依賴一個人,小冷對高冷是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
高冷在,天就在,這是沐小冷。
而沐小冷哪怕經歷了父母被捕、海外受辱,這一切都跟高冷報道出腐肉案息息相關,可沐小冷卻依舊對高冷飽含著愛和絲毫不懷疑,從身體到靈魂都深深地愛著這個男人,眸子里那么純凈,純凈得似乎沒有受過傷害一般,純凈得如孩童一般。
純凈得似乎這個世界上任何污垢的東西,任何會有傷害的東西,都不會在沐小冷身上停留半分。
純凈和簡單,是高冷最愛沐小冷的地方,這也是簡小單永遠也做不到的地方。
被遺棄過的簡小單身上遺留著遺棄的后遺癥,她信任一個人需要漫長的時間;
受過人情世俗的簡小單身上也遺留著世俗的后遺癥,她的眸子遠沒有小冷純凈,透露著擋也擋不住的銳利,自我保護的銳利;
體會過事事都只能靠自己的簡小單身上也刻下來了求助他人卻并沒有被救助的后遺癥,哪怕她現在是堂堂星盛雜志社的總經理,也是星光集團高總的秘書長,是眾所周知的高總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未來前途無量。
可哪怕如今的簡小單身穿著國際大牌的衣服,自信滿滿地開著會議,將公司打點得井井有條,卻依舊在內心伸出藏著自卑。
我要趕不上高冷的腳步了......
這是她經常會出現的念頭,童年不被關注的歲月讓她凡事都依靠自己,而從不求助他人。
昔日苦情的歲月在簡小單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這種痕跡滲透到了骨子里,永遠無法消失。
所以,哪怕簡小單對高冷飽含情愫,哪怕她那么信任高冷,卻依舊無法對眼前這個男人說出自己悲慘的童年,無法像小冷一樣撲到對方的懷里嚎啕大哭一番。
她沒說錯,她永遠不會是沐小冷,不會是高冷喜歡的那種純凈而簡單的女生。
簡小單是復雜的,從她被遺棄那一天起,她就是復雜的。
她低下了頭,悄悄地嘆了一口氣后眉眼彎彎地笑著看著高冷:“我吃完了,我先去忙。”
除了工作能讓簡小單找到自我,其他似乎都無法讓她心中擁有安全感,擁有愛情就有安全感的是沐小冷,而不是簡小單。
哪怕此時她笑著的,可心里卻藏著悲涼,她需要去工作讓自己感覺到安全。
“今天早點回家,明天晚上八九點的飛機飛法國。”高冷說道,簡小單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拉開房門便聽到了高冷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小冷啊。”簡小單轉過身拉上房門,她停了停,透過房門縫隙看著高冷,只見他拿著手機露出十分溫暖的笑容,一身輕松地對著電話說道:“你想我啊?我也想你啊,我明天去法國,你喜歡什么?”
聽不到沐小冷的聲音,可想也想得到小冷雀躍的撒嬌的小奶音。
撒嬌,這是簡小單不會的,至少她從來都沒有撒嬌過,每一次小冷跟高冷撒嬌,高冷都會露出寵溺的表情,就像此時一樣。
“真幸福。”簡小單微微笑了笑,自卑地垂下了眼簾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她走在空無一人的這層,高跟鞋的聲音也有些落寞,但落寞地響了幾步后腳步又果斷了起來。
“明天晚上就要飛了,還要好多事沒處理呢。”簡小單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按下了電梯,臉上再次露出了職業的表情。
投入到工作中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全。
正如在小學的時候,她投入到學習中的時候,才會忘記自己身處寒冬,而棉鞋都已經開了口子,凍得腳丫子的凍瘡都出了血,而只有投入到學習的時候,她會忘記這些。
忘記冷、忘記餓、忘記害怕隔壁的胖兒子的欺負、忘記同學嘲笑她沒人要,忘記一切。
次日晚上八九點,簡小單沒有落下半分工作,帶著隨行幾個助理,還帶了一個五個人的報道團隊浩浩蕩蕩地跟在高冷的身后,踏上了飛往法國的飛機,高冷雖然說這一趟她不用工作,報道都交給其他人,可簡小單怎么可能不工作?
小單可是閑不下來的。
“法國,我們來了。”簡小單暗暗說道,看著浩瀚的藍天又看了看一旁休息的高冷,心中雀躍著。
嗯......我們。簡小單心想,抿了抿嘴,再偷偷看了高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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