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淵的警告,李妤自然無法真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沉默了一下,還是感覺陸淵是在刻意疏遠,但這也很正常,任憑是誰也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展開心扉。+,況且她之前的做法明眼人也能看出,是帶著一定強迫性逼著陸淵過來的。
天雖然還沒亮,陸淵也跨上馬背,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迅速朝著遠方奔去。
快速奔行了三個小時,等到天邊微微泛出光亮,陸淵才“吁吁”令馬兒停下,就在馬背上喝了幾口水,把干糧掏出來吃點。
隨后攤開地圖,陸淵開始比對著地形確定自己的方向,在gps定位儀的輔助下,他很快便明白,距離確定的目的地應該還要兩三天的路程。
“大興安嶺……”
這個一個艱難的路程,不是一般的艱難。
如果選擇從大興安嶺地區橫穿過去,然后越過中俄邊境進入俄羅斯,這其中他需要經過兩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區,所需要面對上百公里無人區的挑戰。
舔了舔手指頭,陸淵感覺著微風輕輕拂過手指頭帶來的清涼感,緊皺的眉頭微微松了開來。
氣溫大概在10攝氏度到13攝氏度之間,已經五月份的內蒙古北方,以及大興安嶺地區,大部分氣溫都會接近晚上10攝氏度到白天24攝氏度之間,要是換成冬天,橫穿大興安嶺地區無疑困難十幾倍。
搞定了方向以后,陸淵沒有繼續耽誤,拍了拍馬兒,向著東北方向繼續奔行而去。
一路上停停歇歇,兩匹馬輪流換著騎乘,速度也不算太慢。雖然在絕對速度上可能不如汽車,但沒有了汽車故障與加需要加油的缺點,還是很不錯的。一天下來,足足奔行了大概一百二十多公里,到了夜間,陸淵才停下馬兒,翻身下馬。
兩匹馬溫順的馬兒噴著白氣,低著頭開始咀嚼地上劣質的雜草,這一天下來高速奔行所要的大量能量,可不是這點雜草所能彌補下來的。陸淵對此也有準備,從包裹中掏出一些以谷物為主的精飼料,伸到馬兒嘴巴前喂食。
“累壞了吧?”
摸著馬兒的鬃毛,陸淵直到把今晚的精飼料喂完,看著兩匹馬兒又低頭啃草之時,才掏出自己的干糧啃了起來。
說起來,這接近二十天的逃亡日子,他不僅要面對來自整個國家機構的通緝,還要防備桑尼的搜索,這在精神上必須保持隨時隨地的高度警惕。而體力上消耗也不小,不斷換乘交通工具與前行路線,有時候還要通宵趕路,這兩項加起來,別說是普通人,哪怕是經過嚴格生存訓練的特種兵,來自精神上的承受壓力也讓他早已崩潰掉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絕非亂說。
陸淵現在很慶幸,當初在吃了nzt以后,所設計出來的魔鬼式身體訓練計劃,從而讓他的體能達到了一個專業運動員都沒法達到的人類極限程度,若非這樣,他就算吃了nzt精神上能承受壓力,身體也不可能承受住這樣透支性的體力消耗。
“咦?”
陸淵耳朵一抖,似乎從風聲中聽到了什么聲音,側起耳朵仔細聆聽,卻又有點幻覺的意思。
想了想,陸淵疑惑著蹲下身,把耳朵貼在地上,他立即感覺到了來自地面的些許震動感。
有人來了么?
陸淵翻身上馬,驅使著兩匹馬兒朝著前面的山坡上跑去。
今晚的月色很明亮,皎潔的月光伴隨著星辰的籠罩,讓大地不至于一片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站在山坡上面向遠方望去,的確隱隱約約有著一團黑影在往這邊迅速移動過來。
等到黑影逐漸靠近,他才愕然發現,這是一支車隊……正是李妤的七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
這是干什么?
為什么這支車隊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陸淵沉吟片刻,雙腳一震,驅使馬兒朝著坡下奔行過去。
他這邊的動靜也不小,還沒完全靠近車隊,那邊的人就發現了他的蹤跡,整支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啊,張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還沒待陸淵興師問罪,倒是車窗內伸出了一個腦袋,李妤一臉驚訝地當先開口。
為一個鍛煉過微表情的高手,在吃了nzt后的陸淵面前,任何一個人類想要撒謊,難度都必須提升幾十倍,一個人撒謊的時候,其面部肌肉都會產生稍許變化,如此一來只要經過大量數據采集和鍛煉,眼力驚人的陸淵一下就能分辨出一個人是否在撒謊。
李妤沒有說謊,她的確很驚訝于在這里能看到陸淵。
也即是說,這只是個巧合了?
陸淵很不喜歡巧合,尤其是這樣的巧合。
“咦,是那個怪人。”
李妤旁邊又伸出了一個小腦袋,女孩毫無客氣的話語,令李妤連忙把她拉了進去,歉意道:“張先生,別怪罪,小孩子不大會說話。”
“你們之前不是往西邊走的嗎,怎么又到了這里來了?”
陸淵才懶得理會那小女孩,徑直問出心中的疑惑。
“呃,這個……張先生,我們其實也不清楚具體的目的地,我們一直在這附近徘徊尋找線索。”
陸淵忍住了李妤口中的線索是什么意思,在確定了李妤并非追蹤他后,正要拍馬離開時,他忽然一抬頭,遠處的天空剛剛閃過了一個紅光,然后又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
那是什么?
熟悉的感覺涌現上心頭,但卻又想不起來。
凝視著遠方天空,消失了的紅光又再次閃現了一下。
渾身雞皮疙瘩猛地浮現,陸淵腦海中熟悉的感覺驟然涌出記憶的海面。
不好,那是……
來不及多想了,陸淵連驅馬離開的動都沒做了,猛然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在李妤等人吃驚的目光下,猝然跳落在地,一個疾速沖刺了十幾米,便是懶驢打滾趴在了地上。
幾乎就是這最后的動做完的瞬間!
“颼!”
刺破空氣的呼嘯聲才進入眾人的耳朵,車隊最后面的三輛車猛地籠罩在了劇烈的火光中。
“轟!”
幾千攝氏度的高溫烈火在吞噬了三輛越野車后,其強大的沖擊波又直接掀翻了第四輛越野車,就如掀翻了一個皮球似的,整輛越野車在地上三百六十度似的連續翻滾了幾圈,伴隨無數的玻璃碎渣,重重砸在了地上。
雖然很慘烈,但相比起“颼然”緊隨而來的第二道黑影,越過了吞噬三輛越野車的爆炸火焰,瞬息命中車隊前方的三輛越野車。
“轟隆!”
第二道爆炸所激起的成噸泥土與鋼鐵碎片,噼里啪啦灑向了四面八方,附近的大地仿佛陷入了大海上的狂風暴雨中一般,整個地面都在顫抖中顛簸起伏。
大片的泥土狠狠落在了陸淵背上,一個眨眼間,大量的泥土就差點快把他給徹底埋了,幸好他躲避的及時,否則就要面對無數橫沖直撞炸裂的鋼塊碎片了,就算是鈦合金的ns5,恐怕在那樣的情況下也避免不了慘重損毀。
耳朵轟鳴響,陸淵吐了吐嘴巴中的泥土,默數倒計時三秒鐘,迅速翻滾著靠近了炸成碎片,已經只有半個車架的越野車旁邊,完全不顧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與可能還存在的爆炸可能性。
獵隼(sf1)無人機!
這是獵隼(sf1)無人機!
桑尼那個混蛋,竟然把獵隼(sf1)無人機運到國內來了不說,還不顧無辜人士在旁,赫然便下達發射麻雀導彈的命令!
盡管心中早已有了預料,但當真正面對“不擇手段”的桑尼時,陸淵還是避免不了一絲震驚。
當一個人工智能為了殺他,而“不擇手段”的時候,它所能產生的危害性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