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中年司機確認自己沒有喝酒,倒也不會真的畏懼下車吹氣,抱怨了幾下,還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遠處的三個交警在這名交警的示意下,也跟著走了過來。
“還有你,也下車。”
讓中年司機前去吹氣,這名年輕交警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副駕駛位上的陸淵。
一般來說,查酒駕是不大會讓副駕駛人也跟著下車的,除非交警認為副駕駛遭到了替換。
中年司機才吹了幾口氣,連忙說道:“這是我一直開的車。”
“別廢話,快點下車!”
年輕交警很不耐煩。
沉默了半會,陸淵拉開車門走下了車。
陸淵視力驚人,雖然大部分目光停留在這邊,也沒有疏忽那邊還有兩個交警忽然停下了檢查動作,拿起對講機開始說些什么。
相隔三十多米遠,常人根本沒法聽清楚那兩人到底在說什么,陸淵卻神色一沉。
果然,他這一下車,站在車門外的三個交警陡然抓向陸淵的肩膀和手臂,動作突然至極,就仿佛預先商量好了似的,一不留神還真的可能會被壓住胳膊。
然而陸淵心中有數,早有預判,三個交警的動作在他眼里又拙劣又緩慢,一瞬間雙手攪動,輕輕一個點撥,就把抓過來的手臂蕩開。
錯身而過,隨意單掌揮手,三名交警后頸一震,渾身頓時癱軟倒地。
人的耳下與頸部神經發達,雖然擊打此處可以致暈,常人又哪里能有這等掌控力,恰好致暈又不傷人,還要在一瞬息的時間內做到,也就陸淵能輕易辦到。
事情發生猝然,年輕交警還站在車子的對面,根本還沒看清楚,只見到自己的三個同事就這么倒了下去,臉色劇變,大喝道:“你要……”
“啪!”
一躍而過前車引擎蓋,年輕交警眼前一黑,身影立即倒飛出去,狠狠砸落在數米外的水泥地上,疼得忍不住大喊出來。
中年司機愕然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站著的陸淵。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怎么交警突然就飛了出去?
“抱歉了!”
陸淵拍了拍中年司機的肩膀,也不愿意讓他牽連進來,一聲“抱歉”剛出,化掌為刀,微微在他的后頸一敲,整個人也隨之癱軟失去意識。
“喂,那邊的……”
幾十米外的兩名交警大吃一驚,剛剛才把事情上報,就看到四個同事被隨之擊倒,速度快的不可思議,這叫兩人心中又是駭然又是震驚。
下意識地就朝著對面跑去。
陸淵不再耽誤,中年司機的鑰匙還插在上面,拉開車門進入駕駛位坐好,拉出手剎,一擰鑰匙發動引擎,轟踩油門登時沖了出去。
疾速沖刺過來的汽車帶著沉重的轟隆聲,猶如脫韁的野馬狂奔而去,那兩名交警才下意識朝著這邊跑了幾步,又連忙向著兩側閃躲,只能無奈看著車子呼嘯而去。
陸淵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神直視前方,雙眉緊皺。
他的估計有點失誤,或者說對警方的反應速度感到了一絲吃驚。
但仔細想一想,也實屬正常。
換做是任何窮兇極惡的的A級通緝犯,警方自然也不可能做到這等反應速度……可他的身份與異形牽扯到了一起,勢必引起國家前所未有的重視程度,這可不是什么通緝犯所能比較的,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既然不得不暴露出身份來脫困,他就必須要考慮到來自國家機器的恐怖追捕力量。
桑尼、警方……還有軍方。
若是連軍隊都參與進了追捕,陸淵也不感到奇怪了。
沉重的壓力積攢在陸淵的肩上,饒是吃了NZT的他,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誰能相信?
九個月前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放在大街上誰也不會多看一眼,可九個月后就成為了國家通緝犯,還被只有電影中才存在的人工智能機器人進行追捕!
如今之計,他看起來唯有先逃離中國,然后再思考如何應對桑尼的背叛了。
一想到桑尼,陸淵握緊方向盤的手背就不禁青筋綻起。
有人類感情色彩的人工智能還真的是個定時炸彈,相比電影里面的那個反叛人工智能,桑尼更有耐心和細心,其行為也不遜色那個反叛人工智能多少,他小心翼翼準備的集群納米機器人竟然也被它給找到了。
不過他最后準備的那個反制措施倒是幸免于難,若是桑尼也找到了那東西,應該早就把那東西也跟著擺出來了,斷然不會藏起來。
如此說來,他的希望就在那東西上面了。
疾速朝前開出了一公里左右,陸淵順手右轉,把車子駛入旁邊的村鎮當中。
這些靠近東海的村鎮,現代化程度也相當高,與一般的縣城也別無二致,開在四車道的道路上面,兩邊皆是繁華的店鋪與酒店,車來車往人流量眾多,陸淵找了一個停放車子的地方,緩緩把車子駛入停下。
這輛車當然不能再繼續開了,以警方動用的力量,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根據監控找到這里來,再開著這輛車大搖大擺完全是吸引所有火力的做法。
陸淵合上車門,隨意便把車子鑰匙全扔進下水道。
走出巷子,左右看了看,陸淵不疾不徐來到一個煎餅攤子前,買了幾個煎餅吃下肚,這才大步向著斜對面的一家賓館走去。
“開個單人間!”
賓館并不豪華,還因為年代久遠,原本就普通的裝修很多地方都開始泛黑發黃,讓整個賓館都顯得有點破落。
前臺后面的是個染了頭黃發的女子,正懶洋洋地看著電視劇,聽到有人說要開個單間,“嗯”了聲,不舍地把視線從電腦上移開,轉向陸淵這邊。
昏黃的燈泡也不知用了多長的時間,功率低下加上女子有點漫不經心,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陸淵,也沒在意,說道:“單人間一晚128,沒有早點,押金兩百……”
“嗯,可以。”
把身份證與錢遞過去,很快女子便做好了登記,陸淵拿著三樓的房卡,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五層的賓館樓房卻沒有電梯,可想而知這座樓房已經是有相當一段歷史了,另外除了門口前臺處安裝了一臺監控攝像頭,樓上的走廊與轉角都再沒有看到攝像頭。這倒也正常,如同這樣年代久遠的小賓館,為了節約成本,是不會再花費金錢與精力來安裝監控的。很自然,在這樣的賓館丟失了東西,要想再找回東西那基本就屬于不可能,以前陸淵在這樣的賓館過夜,都是要把錢包等貴重物品藏好,才敢安心睡去。
314號門牌!
停下腳步,陸淵看了一眼門牌,便拿出IC房卡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雖說這家賓館外表看起來很破舊,進入房間后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凈,只是不管干凈與否,他都不會在意。迅速來到窗戶前,一把拉開窗戶朝外看去。
下面是賓館的后院,狹隘的圍墻與對面的居民樓把整座賓館圍了起來,遠遠地還能聞到一絲臭水溝傳來的刺鼻氣味。
左右一掃視,陸淵發現了右側位置的排水管道,毫不猶豫地跳出窗戶,抓著排水管道縮了下去。
五分鐘后,陸淵把折斷的身份證丟進垃圾桶內,換上從之前居民樓內順來的衣服,完全與之前不同模樣地走出了巷子。
這樣做誤導不了警方多長時間,但也已經足夠了。
中國之大,人口之多,只要他逃離了東海,警方再想尋找到他的行蹤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