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愿違,一直到當天太陽落山,反復起飛偵查的皇家空軍除損失了4架轟炸機,其他一無所獲,根本就找不到德軍艦隊,甚至連小澤艦隊也失去了蹤影。晚上向丘吉爾匯報時,龐德滿頭都是汗,不過用詞還算婉轉:“首相,經皇家空軍反復偵查,確信在愛爾蘭島1000公里之內沒有任何敵軍艦隊,我們懷疑德軍可能推遲了登陸行動。”
旁邊的空軍總參謀長查爾斯波特爾上將不由松了口氣:龐德元帥脾氣雖然差了點,但為人還算馬馬虎虎,沒有落井下石。
“那個黨衛軍愛爾蘭師呢?”丘吉爾略微松了口氣。
“據悉也還停留在布雷斯特港附近。”
“這么說起來,德國人又是在虛張聲勢?”
“也不盡然,今天德軍稍微緩和的轟炸力度又加強了一些,而且很有針對性,重點對我軍的防空設施特別是雷達站進行了轟炸。”波特爾上將心有余悸地說道,“德國人的轟炸很猛烈且準確,我們一天損失了27個雷達站,南部地區雷達站開始不成體系了,目前我們正在進行緊急搶修和恢復。”
“什么?”丘吉爾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怎么回事?有人泄密?”
“應該……應該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丘吉爾不悅地說道,“要把事情想得快一點,上次超級機密的事還沒有最終查得水落石出呢,難道這個間諜又開始活動了?”
“不,德國人使用了新裝備,雖然我們沒有繳獲實物,但專家們推測出了原理……”波特爾上將擦著冷汗道,“專家們管這種炸彈叫反雷達炸彈,認為是敵人的新發明。”
這次波特爾上將口中的結論是正確的,今天投放在英國南部的正是世界上第一種反輻射(雷達)炸彈——德國開發的BV346。
這款反幅射炸彈是霍夫曼當初去佩內明德基地視察后開始立項的,足足比原歷史早了好幾個月,具體由沃特博士主持設計,設計目標是非常清晰的——在敵軍防空火力之外投擲炸彈并用硬殺傷摧毀雷達站,為炸彈提供引導的則是德軍雷達輻射。最初的內部代號叫BV246,昵稱“冰雹”,后來經過不斷改進后升級為BV346,冰雹的昵稱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冰雹有個十分簡潔的外形:雪茄形的機身,修長的雙翼,正常布局的尾翼,該造型為其提供了良好的滑翔性能,在7000米高度投放時可打擊175千米外的目標。如果Ju188在9000米高空投放,其最大攻擊距離可達200千米。
而最特殊之處是兩片長主翼是用鋼筋混凝土澆鑄而成。之所以采用這種設計是為了達到兩個目的:其一是因為炸彈對電離輻射敏感,直接用鋼鐵作為主翼會形成干擾,用混凝土包裹是降低電離輻射且成本最低的辦法;第二個是炸彈要求在投放時重量大而使炸彈和載機分離干凈利索,避免相互干擾引起危險。
沃特博士最初在設計“冰雹”時與Hs293\393一樣,都采用無線電指令遠程控制,只不過后者進行過實際作戰并為英國人所知曉,而冰雹并未實戰。之所以Hs293很快升級為Hs393,就是因為英國在地中海海戰吃虧后開始掌握干擾技術,293逐漸不靈了,而冰雹則未雨綢繆地想到了這個問題,主動廢棄無線電指令控制代之以被動雷達引導頭,成為非常理想的反幅射武器。
由于霍夫曼高度重視無線電且隨著德軍在無線電領域的進步,被動雷達引導頭研制水平比歷史上更好,投彈成功率也比歷史上要高,整體命中率將近50(落點誤差2米內),當然試驗成績并不等于實戰成績,所以霍夫曼要借著這個機會試驗一番,軍備部總共生產了1000枚“冰雹”,今天一口氣打掉了300枚。
由于輻射強度對命中率有很大影響,所以空軍在投放時使出了小小的花招,先派飛機進行鋁箔播撒,用于干擾英方雷達站。這種很常見的電子對抗英國人早有準備,一方面調整頻率,一方面加大雷達功率輸出,這時候冰雹才開始出場,順順當當沿著加大了的輻射強度撲下去轟炸。從目測情況來看,實戰命中率超過40毫無問題,但爆炸威力不夠的缺點也顯現出來了,至少需45枚炸彈命中才能徹底摧毀一個雷達站。而在雷達關機后,失去輻射引導的炸彈就會亂飛一氣。
現在所有人都高度佩服元首的預見性,早在冰雹實戰前,霍夫曼就神棍般地指出炸彈威力不足以及可能存在的引導丟失問題,并建議升級新型號,甚至連技術發展方向都給沃特博士設計好了,建議新型號(BV446)采用沖壓發動機火箭作為載體取代自由滑翔,實現更快的速度和更遠的射程,同時在導引頭上加裝慣性制導與紅外引導方式,這樣即便對方切斷雷達信號,反輻射導彈依然還能切換其他方式進攻。
軍備部招標的技術指標確定整體分量應不大于250公斤,其中戰斗部不少于75公斤,包括戰斗機在內的所有飛機都可攜帶。至于沖壓發動機火箭技術在佩內明德基地也有現成儲備——采用脈沖噴氣發動機的V1導彈除了給日本外,德國自身并未制造,但卻利用沖壓發動機技術形成了升級改良后的V3火箭,唯一的問題是V3比較重,整體重量將近800公斤,遠遠超過了250公斤的要求,而800公斤對于反輻射靈巧炸彈來說顯然是不經濟的。
但無論沃特還是其他專家,都對此信心滿滿,認為一定可以在23年取得突破性進展——3年前誰能斷定V2火箭不僅成功而且還能打400公里遠?現在德國不但在反輻射靈巧炸彈領域碾壓盟軍,而且還展開了新一代導彈的研制。
惡趣味滿滿的霍夫曼給BV446取了個新代號——百舌鳥,沃特博士為首的技術團隊立即全身心投入進去了,為表示對元首親自指導研發工作的重視,新工程代號就定名為百舌鳥。
這個意外的插曲讓丘吉爾感到不快,不過并未特別放在心上,他現在最關心德軍艦隊動向,幾個雷達站暫時還不在他的眼里,除要求立即修復外還對龐德提出了要求:“昨天尼米茨和坎寧安說他們會繞回來?”
“是的,您想?”
“讓他們接近一點去偵查個清楚,免得錯過什么。”
“您認為?”
“如果德國人不是來冰島或愛爾蘭登陸,他們確實又派出了艦隊,而我們偏偏還找不到這些艦隊,那就還有一個可怕的解釋……”丘吉爾嘆了口氣,“他們會不會去紐芬蘭登陸?”
“紐芬蘭?不……不會吧。”
“誰知道呢?萬一德國人發瘋呢?”丘吉爾說道,“這支艦隊從直布羅陀海峽穿越后,我們失去該艦隊消息三天三夜了,如果再加上今夜,那就是三天四夜,如果他們一刻不停地往紐芬蘭方向跑,你們認為能開到哪里?”
龐德倒吸一口冷氣:“亞速爾!不,過了今夜的話連亞速爾說不定都不止了。”
“再過同樣長的時間,他們就能抵達紐芬蘭了。”
“這個,可能么?”布魯克插話道,“紐芬蘭美軍現在防護等級提高得很厲害。”
“戰爭沒有什么不可能,上次打紐芬蘭你們預見到了么?”丘吉爾冷笑道,“把我的判斷告訴美國人,讓他們多長點心吧,紐芬蘭雖然是大不列顛直屬領,但現在對美國的意義顯然超過了對我們的意義。想象一下,在810艘航母保護下,有12個德軍裝甲師登上去會出現什么樣的災難性后果?就算是你有航空兵,你打得過810艘航母上一起放飛的掩護飛機?更別說還有那56艘世界一流的戰列艦!”
龐德馬上問:“紐芬蘭現在有多少力量?”
“2個加拿大師,2個美國師,500600架飛機,還有其他一些岸防部隊”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丘吉爾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不是我小看美國人,如果德軍真去2個師,這點防御兵力是擋不住的!冰島8萬兵力你們不也說不夠么?紐芬蘭比冰島還大,現在防守兵力也就是10萬不到。”
“美國人能增援吧?”
“頂多還能派個空降師,再讓李奇微去打!”丘吉爾冷笑一聲,“我給你們打個賭,如果我現在去參謀部發布賭局,一邊是5個美、加師與500架飛機,一邊是2個德國師與10艘航母、6艘戰列艦,你們猜下面人會把賭注壓在誰那里?”
龐德、波特爾和布魯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說不出話來——如果雙方沒后續援兵,他們認為這賭局有8成軍官會押德國人贏!
聽到德國人有可能來打紐芬蘭,華盛頓參聯會也坐不住了,一邊命令提高防衛等級并要求清晨放飛全部偵察機,一邊又讓TF46艦隊趕緊靠前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