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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平輿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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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武九年春,魏國起三路大軍,討伐楚國。

  在魏王趙潤制定的戰略中,他將楚國劃分為「西、中、東」三塊,分別由魏將沈彧、司馬尚、樂弈三人展開攻擊。

  先說「西路戰場」,這個戰場西起「巫郡」、東至汝南,包括這個方向再往南邊的「西郢(江陵)」、黔中、長沙等地,論面積比二十幾年的魏國還要大。

  在這個戰場,魏國的主力便是沈彧、伍忌二人率領的商水軍系,而攻略對象,則是平輿君熊琥、西郢君熊燾、泌陽君熊啟等楚西熊氏邑君。

  而「中路戰場」,則是西起「汝南東部」,冬至沛、相,包括這個方向再往南的九江,論面積亦比二十幾年前的魏國還要大。

  魏軍在這個戰場的主力,相比較西路戰場就雜亂地多,除了以宋郡守司馬尚、任城守許歷為首的魏國宋地軍系外,亦包含衛邵、衛鄖、衛振的衛地軍隊,以及魯地的季武軍等等。

  此時的衛國,衛王費早已經主動降格成為魏國的郡國,使魏國得以吞并衛地,也使得衛邵、衛鄖、衛振等三名衛國將領,正式成為了魏國的將軍。

  而在這個戰場的敵對方,無疑就是楚國的新晉三天柱、新陽君項培,以及同為三天柱的壽陵君景云。

  在魏王趙潤的預測中,中路戰場的楚軍可能是兵力最多的,畢竟,楚國的王都壽郢就在這個戰場區域,且這片戰場聯系楚東與楚西,一旦楚軍在這片戰場遭受失利,那么無疑就是被魏軍分割的局面,因此,楚國在這里部署重兵,倒也不出人意料。

  正因為這片戰場的楚軍人數可能最多,因此魏王趙潤寫信授意宋郡守司馬尚,叫后者徐徐進兵,無需貪功冒進,必要時可以以「故意拖延戰機」為目的,拖死新陽君項培與壽陵君景云的軍隊,讓后兩者無暇支援西部或者東部。

  最后再說「東路戰場」,倘若說西部戰場的戰略目的是「切斷楚國與巴國的聯系」,而中路戰場的戰略目的是「吸引楚國主力」,那么東路戰場,便是負責‘突襲’的一路魏軍。

  這路魏軍的將領包括樂弈、田耽、田武、屈塍等諸多將領,甚至還有燕縐、李岌二將各自率領的兩支水軍協助征戰,論進攻能力,可能是三路大軍中最強勁的一支。

  而至于這片戰場的攻略對象,那么無疑就是楚東軍隊以及越國軍隊了。

  總的來說,魏國軍隊占據絕對有利的優勢,只要不出現貪功冒進的變故,楚國實在很難抵擋魏國這三路大軍的同時進攻。

  而令中原感到震驚的是,這尚且不是魏國的全部兵力,事實上魏國仍有桓王趙宣、燕王趙疆、還有河西守司馬安、河東守魏忌、上黨守姜鄙等一干將領率領的軍隊——這幾支軍隊,主要負責戒嚴秦國,防止秦國在魏國攻伐楚國的期間對魏國出兵。

  先說西路戰場,昭武九年二月下旬,魏國宋郡睢陽縣的守將桓虎,率先出兵。

  睢陽往南,便是固陵邑,即當年固陵君熊吾的封邑,后來成為楚國流放屈氏一族的地方。不過前兩年,鑒于屈氏一族試圖在「諸國伐魏戰役」中再次倒向楚國一方,羯人出身的魏將博西勒便帶兵攻陷了這片土地,便將企圖倒向楚國的屈氏一族殺了個七七八八,唯有一小部分投降魏國。

  不過攻陷固陵邑后,魏國朝廷并沒有建設這片土地的打算,原因就在于固陵邑地處魏國宋郡與楚國的邊界,如果是他魏國進攻楚國還是楚國進攻他魏國,都很有可能會路經這片土地,因此魏國朝廷也就懶得花費精力在這里做無謂的建設——反正始終是要被摧毀的。

  自那以后,固陵邑就成為了睢陽、商水兩地與楚國的緩沖地帶。

  固陵邑再往南,即是汝南。

  往前倒推四十幾年,汝南是楚國防備魏國、宋國的前線,坐鎮這片郡土的邑君,便是現如今魏國皇后羋姜的生父,汝南君熊灝。

  當時的汝南郡頗為寬廣,兵力亦雄厚,更有甚者,像平輿君熊琥、泌陽君熊啟、西郢君熊燾等等楚西的熊氏邑君,包括一部分項氏子弟,他們的父兄,皆是受汝南君熊灝節制,隸屬于后者麾下。

  但是在楚西與楚東爆發內亂之后,汝南郡就被楚國給拆分了,拆分為平輿、陳、固陵、暘城等若干小郡,并將其賞封給不同的貴族,甚至于,還將這些小郡封賞于偏向楚東的熊氏子弟,比如當年的項城君熊仼,以此來壓制像暘城君熊拓、平輿君熊琥等一干與汝南君熊灝親近的熊氏子弟。

  不過這份壓制,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被當時的暘城君熊拓擊破,而待等熊拓成為楚國的君主后,他試圖再次合并汝南郡,不過鑒于叔父汝南君熊灝只有兩個女兒而并沒有子嗣,且熊拓也不希望再有人繼承「汝南君」這個名號,他索性便叫平輿君熊琥治理整個汝南。

  自那以后,平輿君熊琥便成為楚西的治理者,并肩負起抗拒魏國的重任。

  汝南郡、或者說平輿郡,這片土地的核心重城,便是「陳」與「平輿」,前者有汝南一帶的重要河港,在曾經魏楚兩國展開走私、展開貿易的那些年,陳縣的河港主要就是與商水縣的河港對接,并且,平輿君熊琥還在陳縣一帶修建了幾座水寨,用于打造戰船、操練水軍,總的來說算是魏楚邊界的邊境重縣。

  而平輿邑,也就是平輿君熊琥的封邑,則是這一帶的后防。

  借助與魏國展開貿易的便利,熊琥將自己的封邑建設地頗為繁榮,甚至于還在這一帶建造的鍛造工坊,效仿魏國的冶鐵技術而偷偷研究——提高冶鐵技術,這正是熊拓囑咐熊琥的幾件事之一。

  不夸張地說,只要攻陷「平輿」,那么汝南這邊就就會沒有什么抵抗能力了。

  當然,這并非是魏將桓虎率軍進攻陳縣的主要原因,而是桓虎麾下的將領陳狩的執意。

  為了殺死平輿君熊琥為父親陳炳報仇,陳狩等了足足二十幾年,才等來魏國對楚國開戰,使得他有名正言順的機會為父親報仇。

  對此,桓虎亦有些無奈。

  因為確切地說,他其實并不隸屬于沈彧、司馬尚、樂弈這三位「三路大軍主帥」,原因在于他桓虎用兵趨向于奇,擅長偷襲、奇襲,因此魏王趙潤允許他可以在戰爭期間自行判斷而不必聽從沈彧、司馬尚、樂弈三人的命令——只要能給魏國帶來勝勢,哪怕桓虎從西路戰場跑到東路戰場,魏王趙潤也不會去怪罪他。

  擁有類似權限的,還有東路魏軍主帥樂弈的副將田耽。

  正因為有這方面的權限,因此桓虎本來打算去跟新陽君項培耍耍,畢竟項培這個曾經被他打敗的家伙,現如今已經成為了楚國的三天柱,桓虎有十足的信心再次擊敗項培,借「擊敗楚國三天柱」的戰功,讓自己躋身于魏國的貴族。

  在他看來,打敗項培有什么難的?這分明就是白撿的功勞嘛。

  但遺憾的是,他麾下的大將陳狩卻死活要進攻平輿。

  桓虎當時對陳狩說道:“西邊有沈彧、伍忌在,熊琥必敗無疑,你我率軍支援,說不定人家非但不領情,還會以為你要搶功……”

  在他看來,當年也就算了,可現如今他們都在魏國混飯吃,在沈彧、伍忌等人手中搶功,這實在說不過去,相比較之下,到宋郡守司馬尚手中搶功,就沒有什么問題了,畢竟論資歷,他與司馬尚是幾乎相同時期投奔魏國的將領,且都是韓人出身,就算被他搶了功勞,司馬尚也不至于會說什么。

  更別說,司馬尚負責的中路戰場,本身就壓力很大,說不定司馬尚還巴不得桓虎過去幫他,給他分擔壓力呢。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何必要跟商水那幫人去爭功?

  但很可惜,桓虎最終還是沒能說服陳狩,無可奈何地派兵前往平輿。

  為了避免誤會,桓虎派人給西路戰場的魏軍主帥沈彧送了個口訊。

  對于桓虎、陳狩二人欲攻平輿郡,沈彧當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與燕王趙疆不會去在意樂弈的情況類似,沈彧亦不會在意桓虎、陳狩,畢竟他是魏王趙潤的前宗衛長,就算桓虎在魏國爬地再高,也絕對無法威脅到他沈彧的地位,雙方不存在最根本的利益沖突。

  相比之下,沈彧只是稍稍有點擔心平輿君熊琥的結局。

  平輿君熊琥與魏王趙潤一眾的孽緣,至今為止已延續了二十幾年,從最開始雙方對彼此恨得咬牙切齒,到后來平輿君熊琥在魏楚兩國關系惡劣的情況下仍單獨前往商水縣跟沈彧、伍忌等人喝酒作樂,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盡管彼此現如今再次成為敵人,但這只是出于雙方的不同立場,并非是因為恩怨,因此,倘若可能的話,沈彧還是希望能夠保熊琥一條性命,這即是為了雙方多年的情誼,也是考慮到他魏國皇后羋姜的態度。

  可桓虎與陳狩介入這片戰場,沈彧就沒辦法暗中保全熊琥了。

  桓虎還好說,陳狩那與熊琥那可是有仇恨的,雖說陳狩的父親、前召陵縣縣令陳炳乃是被魏王趙潤下令射殺,但歸根到底,終歸是因為熊琥當年作為先鋒,攻破了召陵縣,生擒了陳炳等一干奮力抵抗的文官。

  因此,陳狩將殺父之仇扣在熊琥頭上,其實倒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平輿君熊琥就很難有一個好的收場了,畢竟出身魏國陽武軍的陳狩,亦是一位論個人勇武并不遜色伍忌多少的猛將,一旦彼此撞見,伍忌可能還會手下留情,生擒熊琥而不殺,但陳狩卻未必。

  但愿熊琥知進退吧……

  沈彧暗自說道。

  魏昭武九年三月十九日,桓虎率領睢陽軍抵達陳縣,他分兵兩路,令陳狩攻打陳港、水寨,而他自己,則親自指揮攻打陳縣。

  陳縣的河港與水寨,由于并無城墻防御,很快就被陳狩所攻破,水寨內的楚國水軍,只能撤走戰船,沿河向東南撤離。

  反倒是桓虎,由于軍中缺少攻城兵器,短時間內拿這座城池沒有辦法。

  不過也只是暫時的,等過幾日,待等桓虎麾下士卒打造好攻城用的井闌、云梯等物,相信攻陷陳縣也只是覆手之間。

  而與此同時,熊琥正在平輿邑積極籌備應付來自商水縣的進攻,冷不防收到了「魏將桓虎攻打陳縣」的消息,他頗感惆悵地嘆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對這場仗實在沒有什么把握,魏將伍忌正在在西郢郡的當陽,率軍猛攻西郢;商水守沈彧又即將率領大軍進攻他平輿郡,這本來就是一場事關他楚西生死存亡的惡戰,卻不曾想,桓虎與陳狩亦來湊熱鬧。

  雖說平輿君熊琥麾下的軍隊其實倒也不少,可問題是,既沒有能獨當一面的將才,亦沒有能抵御住伍忌、陳狩的猛將。

  只能盡力而為了。

  平輿君熊琥暗自想道。

  三月二十一日,得知桓虎率軍猛攻陳縣,商水守沈彧立刻率軍出征,攻打平輿郡,試圖讓平輿君熊琥兩頭難以兼顧,無法派兵支援陳縣。

  鑒于商水軍系中最精銳的商水軍,已被伍忌帶往了當陽,沈彧麾下的軍隊實力,難免有所衰弱,雖然有馬游的游馬輕騎從旁側應,可問題是平輿君熊琥對他們這些魏軍太了解了,采取了「堅壁清野」的戰術,拒絕跟魏軍在平地交兵,試圖借助城墻的防御,使魏卒出現更多的傷亡。

  這使得沈彧的進兵速度遭到了限制。

  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在他的進攻下,平輿君熊琥根本沒辦法派出援兵支援陳縣。

  三月二十六日,由于平輿君熊琥遲遲沒有派來援兵,陳縣最終被桓虎、陳狩二人攻破。

  此時,桓虎亦已經得知沈彧正在攻打平輿郡,便打算與沈彧軍匯合,沒想到陳狩卻提出了異議。

  陳狩認為,接下來應當按照順序攻打「項城」、「鲖陽」、「新蔡」等幾座城池,切斷平輿君熊琥向東奔逃的退路。

  當時聽到這話,桓虎張著嘴愣了半響,愣是沒反應過來。

  不能否認,陳狩的建議其實很明智,只是桓虎一時間不能接受,因為憑他對陳狩多年的了解,這位兄弟幾乎從未如此主動地去思考戰術,以至于一直以來都是他桓虎說打哪里,這位兄弟就打哪里,仿佛是根本不上心,或者懶得去思考——比如當年在魯國抵御新陽君項培以及楚國上將項末的時候。

  沒想到這次,這位兄弟居然會這么上心。

  不過轉念一想,桓虎就明白了:他兄弟陳狩為了殺平輿君熊琥給父親報仇,苦苦等了二十幾年,又豈會輕易叫熊琥逃離?

  想到這里,桓虎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待攻陷「南頓」后,便率先攻打「項城」吧。”

  南頓,即是位于陳縣與平輿兩地之間的一座小縣,從城郭的規模來看,桓虎不認為能擋住他麾下的兵馬,三日之內,必克此城。

  然而就連桓虎也沒想到的是,可能是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陳狩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武,以至于當桓虎對南頓展開第一波試探性進攻的時候,陳狩便冒著箭雨,身先士卒地殺上了城墻,以至于這座城池,竟被桓虎軍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就攻陷了。

  “走,去項城!”

  戰后,渾身是血的陳狩出現在桓虎面前。

  看著這位兄弟滿身血污,雙目充血,看起來頗為猙獰兇惡,桓虎張了張嘴,愣是將心底那原本打算在南頓歇息一日的念頭給打消了。

  三月三十日,桓虎、陳狩攻打項城。

  項城,曾經乃是相城君熊仼的封邑,跟楚東的巨陽君熊鯉類似,熊仼也是個無能且貪圖享樂的主,除了用從封邑內收刮來的財富修葺了城池,將這座城打造地固若金湯以外,對這片土地以及治下的楚人毫無貢獻。

  不過今日,這座由項城君熊仼修葺的城池,卻擋住了桓虎軍的勢頭,任憑陳狩再勇武,也無法在欠缺攻城兵器的情況下,短時間就攻克這座城池。

  而這,就給了平輿君熊琥提前預知警訊的時間。

  如今的平輿君熊琥,早已年過五旬,哪里還像二十幾年率軍攻打魏國時那樣無謀,他見桓虎在攻陷南頓后,居然不徑直向南攻打他平輿,而是折道向東攻打項城,就猜到桓虎是要斷他向楚東撤退的后路。

  或許有人會覺得,桓虎此時攻打項城,也有可能是準備折道進攻新陽君項培,畢竟項城再往東,那就是新陽,即新陽君項培的封邑。

  但事實上,新陽雖時新陽君項培的封邑不假,但這位三天柱目前根本不在新陽,而是在「譙縣」、「相城」,因此桓虎進攻新陽,并沒有什么戰略意義。

  更何況,鑒于陳狩當年在叛逃出魏國后,曾多次孤身行刺平輿君熊琥,這使得熊琥亦對此人頗為關注。

  結合種種原因,熊琥一眼就看穿了桓虎軍的目的。

  在這種情況下,平輿君熊琥必須做出選擇:究竟是繼續死守平輿,最終被沈彧、桓虎二人前后夾擊,還是在桓虎、陳狩尚未切斷他歸路之前,率領平輿軍撤離。

  “呵,都覺得我熊琥會向楚東逃奔么?……就這般小覷我熊琥么?”

  平輿君熊琥自嘲地搖了搖頭。

  包括桓虎、陳狩、甚至是沈彧在內,許多人都覺得平輿君熊琥或有可能在戰況不利的局勢下向楚東逃奔,但遺憾的是,這回他們猜錯了。

  記得上次「諸國伐魏」時,平輿君熊琥被魏將伍忌攆地到處跑,那是因為當時他楚國仍有退路,在有退路的情況系啊,熊琥當然會愛惜自己的性命。

  但這次不同,這是一場事關他楚國生死存亡的戰爭:若魏國敗,則他楚國得以茍延殘喘;但若是魏國取勝,則他楚國就此覆亡。

  既然戰敗就要亡國,那么,逃到楚東又有什么意義?

  難道要親眼看著他楚國覆亡,并在此之后向魏國投降?

  ……投降,其實倒也不錯。

  平輿君熊琥的臉上浮現幾絲笑容。

  想想也是,他堂妹羋姜如今貴為魏國的皇后,難道還保不住其堂兄一條性命么?

  但,熊琥不會投降魏國。

  因為他知道,他楚國的君主熊拓,是絕對不會向魏國臣服的。

  作為一國君主,若最終孤身前赴黃泉,未免也太過寒酸。……若我大楚當真難以逃過覆亡的命運,阿拓,就讓愚兄先為你探一探黃泉之路吧!

  腦海中浮現暘城君熊拓的模樣,平輿君熊琥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魏昭武九年四月,魏將桓虎、陳狩二人,率軍先后攻陷「項城」、「鲖陽」、「新蔡」等幾座城池,切斷了平輿君熊琥向楚東逃奔的退路。

  而在此期間,平輿君熊琥毫無撤兵的意思,下令城內封死各處城門,做好了死守的準備。

  “那熊琥……莫非并不打算撤離?”

  魏將桓虎首先意識到不對勁。

  倘若他們攻打「項城」的時候,平輿君熊琥并沒有猜到他的意圖,這還能說得過去,可是他們一打「鲖陽」,傻子都知道他魏軍是出于什么目的,可即便如此,平輿君熊琥還是按兵不動,絲毫沒有派奪回「鲖陽」,使自己保留退路的舉動。

  “看來熊琥是準備死守平輿了。”

  在想通這件事后,桓虎對陳狩說道。

  聽聞此言,陳狩冷笑一聲:“正合我意!”

  魏昭武九年四月上旬,桓虎派人知會沈彧,約定雙方一起圍攻平輿。

  跟桓虎一樣,沈彧也察覺到了平輿君熊琥的異狀。

  按照他對熊琥的了解,熊琥這廝雖然頗有能力,但惜命怕死,以往若遇到類似情況,可能早就帶著麾下兵馬逃之夭夭了,可今日,熊琥卻絲毫沒有撤退逃跑的意思。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沈彧派青鴉眾前往平輿打探,卻發現平輿縣城門緊閉,仿佛是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可能是意識到了什么,沈彧輕嘆一聲。

  四月十五日,魏將沈彧、桓虎、陳狩,率領攏共十萬兵力,圍攻平輿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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