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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韓君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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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王吐血暈厥?”

  當釐侯韓武得知韓王然吐血昏厥的噩耗后,大驚失色,顧不得處理手頭的事物,便立刻前往王宮,探望韓王然的境況。

  當來到韓王然歇養的那座宮殿內后,釐侯韓武一眼就瞧見韓王然躺在臥榻上昏迷不醒,在旁,王后、或者說太后周氏,正伏在臥榻旁暗自垂淚。

  “唉……”

  此刻正在為韓王然診斷病癥的老宮醫嘆了口氣,在給后者搭完脈后,將韓王然的手放回被褥之內。

  見此,釐侯韓武緊步上前,急問說道:“茍老,不知大王的境況如何?”

  茍姓老宮醫轉頭看到釐侯韓武,神色一黯,微微搖了搖頭。

  怎么會……

  釐侯韓武面色發白,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躺在臥榻上昏迷不醒的韓王然。

  他無法接受,要知道他義弟韓然如今也才三十幾歲啊!

  只見一把抓著老宮醫的肩膀,激動地說道:“茍老,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說罷,他見老宮醫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眼中竟閃過一絲兇光,狠聲說道:“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本侯將大王的病治好,否則……本侯定叫你一家十幾口人給他陪葬!”

  不得不說,釐侯韓武本不是拿這種事來威脅人的人,更何況還是威脅一位兢兢業業的老宮醫,只能說,韓王然的突然吐血昏厥,叫他方寸大亂了。

  而那位茍姓的老宮醫顯然也了解釐侯韓武的為人,一臉苦澀地說道:“釐侯放心,老朽一定竭盡全力……然而大王的病,乃是心病居多,兼之今日又是急怒攻心,恐……恐非藥石所能醫治。”

  “怎么會……”

  釐侯韓武抓著老宮醫的肩膀不禁哆嗦了一下,旋即,他抬起頭來,愕然問道:“什么急怒攻心?”

  說罷,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一臉默然站在一旁的衛卿馬括。

  后者在注意到釐侯韓武的目光中,低聲說道:“大王他……是得知津港被魏軍襲擊后,氣怒之下……”

  “是你?!”釐侯韓武聞言怒從心起,沖上前幾步一把揪住馬括的衣襟,怒聲斥道:“本侯特地派人叮囑你,叫你封鎖消息……你都干了些什么?!”

  衛卿馬括面露苦色,不知該作何解釋,而就在這時,就聽臥榻上傳來了韓王然有氣無力的聲音:“不怪馬括,是寡人……是寡人逼他的……咳咳……”

  “大王?”

  “大王?”

  見韓王然悠悠轉醒,殿內眾人又驚又喜,而釐侯韓武,更是立刻放下了馬括,幾步沖到臥榻旁,看著臥榻上的義弟急切地問道:“然,你感覺如何?”

  韓王然苦澀一笑,在義兄釐侯韓武的幫助下,掙扎坐起,靠著床榻的靠背躺在榻上。

  僅僅只是換了一下姿勢,就累地他氣喘吁吁,不難猜測他此刻的虛弱。

  “義兄,津港……果真被魏軍襲陷了么?”韓王然輕聲問道。

  釐侯韓武猶豫了一下,但看著韓王然那雙眼睛,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我派韓厚親自去津港看了,方才韓厚派人前來回報,說是……津港確實已落入魏軍的手中。”

  說罷,他有些緊張地看向韓王然,生怕后者因為這個噩耗再次引發什么。

  但出乎韓武意料的是,韓王然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隨即,在足足沉默了數息后,他這才帶著幾分自嘲、帶著幾分苦笑說道:“縱使賭上了我大韓的國運,我還是沒能戰勝趙潤……我輸了。我大韓花了兩年余打造的「武安柏人巨鹿防線」,就這樣輕易被魏國給繞過去了……那個家伙,故意在魏韓邊境駐扎了十幾萬的魏軍,叫我等以為他會從邯鄲軍、巨鹿郡方向出兵,卻沒想到,他偏偏叫人繞到了北海,由此襲擊我國的薄弱后方……”

  “然。”

  見義弟韓王然一臉沮喪,釐侯韓武連忙安慰道:“我大韓還沒有輸!……據韓厚派人來報,魏國的戰船船體巨大,而我薊水河道狹隘,魏船并不能任意航行。眼下我薊城雖僅有數千兵力,但城內尚有數萬國民,只要我等號召臣民堅守城池,必定能守到援軍到來……前線尚有樂弈、司馬尚、許歷、靳黈、燕縐等人的十幾萬精銳軍隊,縱使丟了邯鄲、丟了巨鹿,我們仍有上谷……另外據我所知,前一陣子楚國便已對魏國宣戰,派出幾十萬大軍攻打魏國,只要我等堅守下去,定能守到魏軍撤退……”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眼前的義弟,眼眸中已無多少神采,雖說仍微笑著看著他,但是這份笑容,卻仿佛是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擔似的笑容。

  仿佛意識到了什么,釐侯韓武忽然怒聲說道:“你給我振作起來!……你是我大韓的君主,你明白么?!”說罷,他在殿內諸人驚愕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韓王然的衣襟,喝道:“這個國家,它需要你!你要在這個時候退縮么?!”

  “釐侯、釐侯……”

  “釐侯您這是做什么?”

  “釐侯,您快快住手。”

  殿內的諸人連忙前來勸阻,卻見韓王然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隨即,他目視著釐侯韓武,微笑中帶著幾分無助:“我明白、我明白,義兄你所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但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你……”

  釐侯韓武先是臉色漲紅,似乎是極為生氣,但隨即,當他看到韓王然他毫無血色的枯瘦臉龐時,他忽然間就收了聲。

  盡管韓王然并沒有明說,但韓武卻感覺地出來,這個弟弟已經很累了。

  自十年前奪回王權至今,在這整整十年的時間內,韓然為了國家嘔心瀝血、竭盡所能,日日夜夜都考慮國家大事,殫精竭慮,就像當年的……韓王簡。

  回想起自己父親韓王簡,再看看此刻躺在臥榻上的義弟韓然,釐侯韓武的心中仿佛被揪緊。

  良久,韓武長長吐了口氣,聲音有些異樣地說道:“你……好好歇養,國事,就交給我吧,莫要再為此操心了。”

  ……再為此操心么?

  韓王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深深看了一眼眼前這位自幼相處的義兄后,鄭重地說道:“拜托了,義兄。”

  “嗯。”

  釐侯韓武點了點頭,忽然轉身走向出口。

  在走到殿門附近時,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臥榻上的義弟韓王然,旋即,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為什么、為什么?父王是這般,阿然也是這般,為何賢明的君主,卻往往不得長壽?

  情緒激動的釐侯韓武仿佛是逃跑般離開了宮殿。

  而與此同時在殿內,韓王然吩咐殿內的諸人道:“都退下吧,讓寡人靜一靜。……王后與馬括留下。”

  “是。”殿內諸人依言退出了殿外。

  此時,就見馬括單膝跪倒在臥榻面前,滿臉悔恨地說道:“大王,都怪微臣……”

  “寡人不是說了么,這不怪你,是寡人逼你的。”韓王然抬手虛扶一記,隨即仰頭靠在臥榻的靠背處,注視是殿閣的棟梁,幽幽說道:“要怪,就怪趙潤,正如他當年所言,他是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要怪,就怪寡人,處處不如趙潤,故而處處被其所制……”

  “大王……”聽到韓王然這番話,馬括心中異常難受。

  “馬括,取筆墨來。”韓然吩咐道。

  馬括點點頭,當即命人準備了一張小案,搬到床榻上,旋即又擺上了紙張與筆墨。

  只見韓然抖擻精神,取過毛筆在紙張揮筆疾書。

  待寫完后,他吹了吹紙張,等墨跡干透之后,便折疊起來,放入馬括手中所捧的一只木盒中,旋即囑咐馬括將這只木盒遞給了王后周氏。

  只見韓王然指著木盒對周氏說道:“盒中書信,是寡人寫給魏王趙潤的。……若此番魏國受挫,我大韓保全,你便將其焚毀;若國家傾覆,你便將這只木盒派人送到魏王手中。……寡人與趙潤也算是相識一場,他在看了書信后,不會再為難你們母子的。切記、切記。”

  這仿佛臨終前的囑托,讓王后周氏心中悲痛不已,捧著木盒泣不成聲,甚至于到最后,竟也哭地昏厥過去,為此馬括連忙喊來了候在殿外的宮女,叫她們將王后送到寢宮歇息。

  在一番鬧騰之后,殿內就只剩下韓王然與衛卿馬括。

  與馬括對視一眼,韓王然笑著說道:“去年,寡人設計詐死,欲賺魏國,不曾想,竟要假戲真做……”

  “大王。”馬括不忍地說道:“只要大王安心歇養,不久之后定能康復……”

  “你就莫在誆騙寡人了,寡人的身體,難道寡人自己還會不清楚么?”

  搖了搖頭,靠在臥榻的靠背上,仰著頭目視著頭頂上方的棟梁,良久后喃喃說道:“寡人嘗聽聞,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當年韓虎、韓庚竊取王權,義兄亦對王位垂涎三分,寡人步步維艱,韜光養晦雌伏十余載,終一舉奪回王權……我嘗認為,此乃上蒼對寡人的考驗,唯有經歷此磨難,方能自勉、發奮,卻不曾想,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寡人自欺欺人罷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或許世人在天地眼中,就如同那丟棄的芻狗,并無高低、貴賤、尊卑,自然,也沒有所謂「天降大任」的說法……”

  說罷,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趙潤與他初次相見時的情景。

  ……本以為,這世上唯有你我互為知己,卻不曾想,你居然騙了我整整十年,你這家伙,就這么巴不得早我死么?哼!……罷了,且叫你如愿吧,你這憊懶而可恨的家伙……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知己的身體逐漸變得放松,仿佛逐漸超脫病痛的折磨。

  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當一名賢明的君主,當真是叫人身心疲憊,早知道,就像那憊懶的家伙那般……了……

  他撇嘴輕笑了一聲。

  旋即,他的頭顱,輕輕垂下。

  待等馬括許久不見動靜,抬起頭來再看向韓王然時,卻發現這位賢明的君主,已沒有了氣息。

  “大……王……”

  馬括單膝跪在韓王然駕崩的臥榻前,泣不成聲。

  半個時辰后,釐侯韓武便收到來自宮內的消息,得知他義弟韓王然駕崩于宮中。

  “啪!”

  只見韓武操起桌案上一只貴重的玉蟾,狠狠摔碎在墻上。

  旋即,就見他一腳踹翻面前的桌案,操起書桌旁一只本用來盛放書畫的花圃,狠狠掄向墻邊的書柜。

  聽到書房內傳來噼里啪啦地響聲,書房外的士卒趕忙沖進去,卻發現釐侯韓武仿佛跟瘋了似的,狠狠地打砸著書房內的一切物什,嚇得那幾名士卒怎么也不敢上前。

  足足砸了有一炷香工夫,直將原本富麗堂皇的書房砸地一片狼藉,釐侯韓武這才消停下來,坐在被他推倒的書柜上,雙手抱著頭,手指伸入發束之中,用力拉扯著頭發。

  “釐、釐侯……”

  士卒們不敢上前,只敢在書房門口小聲呼喚。

  但是換來的,卻是釐侯韓武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以及那仿佛野獸般的咆哮:“滾!都給我滾出去!”

  士卒們當即做鳥獸散。

  魏昭武二年六月十七日,韓國君主韓然駕崩,享年三十七歲。

  繼韓王簡之后,韓國又有一位賢明的君主英年早逝。

  盡管此刻尚未開始顯露,但韓然的死,不可否認意味著韓國將由此迅速衰敗,縱使薊城尚有釐侯韓武、丞相張開地等人主持國事,且國內也有似李睦、樂弈、司馬尚、樂成、秦開等擅戰將領,亦無法挽回韓國就此衰敗的命運。

  哪怕「楚、齊、魯、越四國聯軍」在這場戰爭中擊敗了魏國,讓韓國逃過了覆亡的命運,韓國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再與魏國爭雄。

  除非,韓國國內再出現一位能比肩韓王然的明君。

  但,這也只是奢望罷了。

  大王他……駕崩了么?

  丞相張開地在得知韓王然的死訊后,悵然嘆息。

  其實他早已有所預感,只是不敢細想罷了,生怕自己貿然的想法,會影響到那位君主的病況。

  但事實證明,有些事,并非是你不去想就一定不會發生的。

  “釐侯呢?”

  張開地詢問前來送消息的衛卿馬括。

  衛卿馬括默然地搖了搖頭,說道:“大王駕崩前,將一切事物托付給了釐侯,但……”

  他當然知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加強薊城的守衛,但他不敢去與釐侯韓武商量這件事,因為他心中有所顧忌,認為是他的失誤,才加重了韓王然的病癥,導致這位他韓國的賢明君主英年早逝。

  “我去看看釐侯吧。”

  見馬括有所顧忌,丞相張開地也沒有追問,離開了府邸前往釐侯韓武的宅邸。

  大概一個時辰后,張開地在釐侯韓武那一片狼藉的書房內,看到了釐侯韓武,看到他坐著一架被推翻的書柜上。

  “釐侯……”

  聽到呼喚,釐侯韓武抬起頭來,疲倦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仿佛是因為被打攪了安靜。

  但在看到眼前之人乃是他韓國的丞相張開地后,他收斂了怒容,平靜地回了一句:“原來是丞相……”

  張開地看了一眼周遭的狼藉,對釐侯韓武說道:“大王駕崩,實在國之不幸,然釐侯此刻卻不能因此消沉……在下聽說,大王在臨終之際,將一切托付給釐侯您,難道釐侯您要辜負大王的信賴么?”

  釐侯韓武沉默了半響,這才苦澀地說道:“丞相所言,我都明白,我只是無法接受……他奪了本該屬于我的王位,我認了,我愿尊他為我大韓的君主,但……但……這個蠢材,難道我父王(韓簡)的前車之鑒,還不足以使他銘記在心么?”

  張開地聞言亦沉默了片刻,隨即沉聲說道:“或許,這就是賢明的君主所背負的吧……大王他盡到了作為一國之主的職責,而我等,亦要做到作為大韓之臣的職責……大王尚有太子(韓佶),而我大韓,亦尚有可低于魏國的兵力……”

  “你說得不錯。”

  一聽到「太子」兩個字,釐侯韓武的眼中涌現幾分神采。

  是的,盡管弟弟韓然過世了,但還有侄子韓佶,釐侯韓武自認為自己能夠輔佐這位新君,使他韓國重新繁榮興旺,不辜負弟弟韓然的臨終托付。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擊敗進犯他韓國境內的魏軍。

  想到這里,他站起身來,振作精神召來府內的心腹,令其想辦法聯絡樂弈、許歷、司馬尚、靳黈等將領,命令后者在上谷郡的邊界構筑防御。

  除此之外,他又派人聯系前往征討元邑侯韓普的將領秦開,命后者立刻率領漁陽軍回援薊城。

  邯鄲郡可以放棄、巨鹿郡也可以放棄,但上谷郡,這是王都薊城最后的門戶,絕對不能有失!

  六月二十一日,巨鹿守燕縐率領巨鹿水軍,在北海沿著海岸順流而下,抵達了海河入海口。

  而此時在海河入海口處,湖陵水軍已建起了兩座水寨,近三十艘虎式戰船以及半百數量的護衛艨艟,死死卡在入海口,讓巨鹿守燕縐麾下的水軍,不得寸進。

  當日,巨鹿守燕縐麾下的巨鹿水軍,與魏將李岌、周奎二人所率領的湖陵水軍,在北海的海河入海口一帶,爆發水戰。

  當時,魏軍一方有近三十艘虎式戰船、五十余艘護衛艨艟,而韓軍一方,卻只有二十幾艘樓船、四十余艘艨艟,以及數量約在七八十左右的小舟。

  只見在碧水之上,魏韓兩國的水軍相互動用戰爭兵器攻擊對方,魏軍這邊有拋石機、有魏連弩,而韓軍船隊這邊,亦有船弩,兩軍你來我往,互不示弱。

  此戰,魏軍有一艘虎式戰船被韓軍戰船的船弩擊沉,三艘虎式戰船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損,除此之外,還有八艘護衛艨艟沉沒;而韓軍一方,則損失了整整六艘樓船,九艘艨艟,除此之外損失的小舟,更是不計其數。

  不得不說,巨鹿守燕縐不愧是韓國的水軍督將,是當年抵擋齊國巨鹿水軍的將領,縱使魏軍船隊這邊的裝備比韓軍優秀一籌,但湖陵水軍還是沒能占據絕對上風。

  待等到黃昏前后,魏韓兩軍各自撤退,準備再日來戰。

  此后,從六月二十二日起到六月末,巨鹿守燕縐率領巨鹿水軍瘋狂地進攻海河入海口的湖陵水軍,那股悍不畏死的勁頭,就連李岌、周奎都暗暗心驚。

  但遺憾的是,湖陵水軍的戰船,終歸要比燕縐的巨鹿水軍強上一線,更何況,部署在海河入海口的湖陵水軍,還僅僅只是一半數量而已——尚有一半的湖陵水軍,此時駐扎在津港,一步步地威脅著韓國的王都薊城。

  六月二十六日,薊城收到了樂弈前一陣子在巨鹿城時送出的消息,得知樂弈、靳黈、許歷、司馬尚等人已放棄「武安柏人巨鹿防線」,正在迅速趕回薊城的路上。

  同時,也得知了巨鹿守燕縐率領水軍走北海回援薊城的消息。

  這總算是讓薊城城內臣民慌亂的心神稍稍得以安定。

  但遺憾的是,噩耗緊跟而來。

  六月二十四日,魏將韶虎、屈塍,率領魏武軍與鄢陵軍,攻破「鬲縣(德州)」,韓將紀括由于兵力不足,一敗再敗,致使「河間」淪陷。

  而邯鄲、巨鹿兩郡那邊,由于韓軍徹底放棄了「武安柏人巨鹿防線」,導致魏軍毫無顧忌地長驅直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先后占領了「武安」、「柏人」、「鄗縣」、「元氏」,攻破了「薄水」,此后再次揮軍北上,攻陷「昔陽」、「饒縣」,即將與元邑侯韓普的叛亂勢力接觸,以至于下曲陽亦搖搖欲墜。

  面對三十幾萬魏國精銳一日千里般的兇猛攻勢,韓國岌岌可危,仿佛就在覆亡的邊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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