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幾位書友好像搞混了,「認字」跟「學知識」兩者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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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性的文化普及,魏國暫時沒有這個能力。
基于這個時代的整體狀況,趙弘潤認為,舉國有至少七成的百姓是不認得字的——他們會講魏國的語言,但是讓他們寫,十個有九個半是寫不出來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魏人大多數都不認得字,那他們日常生活、購買必需品時又該怎么做呢?
其實很簡單:依靠自己的身體。
比如文字中的「庹」,它就是代表成人并舉雙手時兩手之間的距離,為何會在明明有「丈」、「尺」的測量基礎上還是出現了這種其實并不標準的測量單位,其實已不難猜測。
縱使是不識字的人,亦有他們的智慧。
而在剩下的三成中,又有約六七成左右只認得幾個或者十幾個常用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只有極少數、極少數人,才認得百余個字、甚至是幾百個字,能夠順暢地觀閱書籍——這極少數極少數的人中,也包括了王族、士族,以及平民百姓當中那些不滿足于當前社會地位,希望通過念書、通過考舉來改變當前狀況的人。
而在這類人中,再考慮到那些有機會認字學文的富家子弟未必都有才華,因此,似介子鴟、張啟功等平民出身的俊杰,就顯得彌足珍貴。
幾日后,禮部便按照魏王趙潤的要求,將天下姓氏搜集到一塊,編了一本《百家姓》,與其說是書籍,倒不如說是薄薄的一本小冊子。
這玩意居然也能算做「書」?
當把這本《百家姓》遞給魏王趙潤時,禮部尚書杜宥的雙手都在顫抖,仿佛是有些惶恐不安。
還能是惶恐什么呢?無非就是惶恐于他這位魏國的禮部尚書,為了王命居然編出這么個玩意,這傳出去,那可是要被天下讀書人笑話的啊!
相比之下,趙弘潤倒是看得很滿意,美中不足的是,這天底下的姓氏攏共也就那么些,以至于這本小冊子過于薄了,若是用于教材,趙弘潤并不滿足。
如何在加點分量呢?
當他把這件事說給內朝諸大臣聽了之后,介子鴟當即就笑著說道:“陛下,此事易兒,不如就在某個姓氏后加幾位我大魏的名臣、名將……”
這個主意好啊!
無論是趙弘潤還是內朝其余大臣們,聞言均眼睛一亮。
就拿「趙」這個字來說,完全可以在后面加上他趙潤的事跡,這也是一種揚名的方式——雖然趙潤本身并不在乎名氣,但魏國的子民,好歹也該對他們的君王有所了解吧?
“很好,就按照介子所說的辦!”
趙弘潤笑著拍定了此事。
于是乎,禮部又開始整理、撰寫。
足足編寫了兩個月,才編寫出第二版的《百家姓》,即在天下諸多姓氏的繼承上添注了名人——主要是魏國的名人,只有在實在無法相提并論的情況下,才會選擇他國的名人。
就比如「呂」這個姓,雖然說趙弘潤的宗衛們當中,就有一個叫做「呂牧」的,而禁衛軍的尉官中,也有一人叫做「呂摯」,但這兩人跟「齊王呂僖」比起來,那可就是天差地別了,因此,「呂」這個字的代表人物,魏國禮部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只能選擇齊王呂僖。
類似的,還有韓、楚、秦、贏等字。
在按照趙弘潤的意見給予修改后,禮部將第三版已比較完善的《百家姓》,送到了魏王趙潤面前。
趙潤仔仔細細觀閱,并未發現什么漏洞,便召來大太監高和,叫后者派人將這本《百家姓》,送至冶造局,由冶造局刻字、印刷。
以冶造局如今的技術工藝,活字印刷并不是什么大的難題,他們甚至可以一步到位地選擇了鐵質的單個活字——當然,由于模具無法做到如此精細,很多時候還是需要人工打磨。
沒過多久,第一版印刷的《百家姓》,便由冶造總署的署長王甫,親自送到了垂拱殿。
趙弘潤仔細翻閱,非常滿意地贊許了王甫。
而內朝諸大臣們,則對這本印刷出來的書籍嘆為觀止——此前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先賢留下的經典,居然能通過這種方式,那個,印刷出來。
看著那本被年輕君主稱之為線裝書的《百家姓》,杜宥、李粱、徐貫等老一輩的臣子們面面相覷。
隨即,杜宥試探著詢問冶造總署署長王甫道:“王大人,敢問這種印、唔,印刷術,印刷這樣的《百家姓》,耗時需要多久?”
王甫雖然不是像陳宕、荀歆那類精于工藝的技術型官員,但是對于這個問題,他卻是了若指掌,畢竟這也是他的本分。
于是他想了想就回答道:“印刷并不復雜,只要有活字模具,大概半天工夫就能排版,然后檢查錯字,再涂墨印刷,大概需要一整天吧。”
一整天啊?
杜宥、李粱、徐貫這幾位老臣對視一眼,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幾分微笑:這所謂的印刷術,也沒什么嘛。
畢竟他們手抄一本《百家姓》,也只需大概兩、三個時辰,然而冶造局卻需要一整天的時間來印刷。
趙潤自然看得出來這幾位老臣的不以為然,心中暗暗一笑,故意問道:“王甫,印刷一百本《百家姓》,需要多久?”
王甫連忙躬身,在想了想后回答道:“回稟陛下,需要三日。”
三、三日?
杜宥、李粱、徐貫這幾位老臣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僅僅三日,他們縱使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也抄不完一百本百家姓啊。
“那么,一千本呢?”趙弘潤又故意問道。
王甫顯然也看出了點什么,笑呵呵地回答道:“回稟陛下,十日足以!”
此時再看杜宥、力量、徐貫三位老臣,早已面面相覷地說不出話來了。
“這就是技術啊,幾位大人。”
看了一眼杜宥、李粱、徐貫,趙弘潤正色說道:“十日內,冶造局就可印刷一千本一模一樣的書籍,這是人力抄書所萬萬不能相比的……”
看著冶造總署署長王甫,心中想著冶造局所擁有的工藝技術,禮部尚書杜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忽然,杜宥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冶造局可以印刷《百家姓》,換而言之,其他的書籍他們也能夠印刷咯?
想到這里,杜宥立刻詢問了王甫。
果然,王甫點點頭說道:“當然。”
杜宥、李粱、藺玉陽、馮玉等人對視一眼,心中咯噔一下。
在這個時代,相比較平民,文人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的——可能大部分的讀書人都有著不錯的品德,并不會輕賤那些連字都認不得的平民,但在其骨子里,還是難免會認為自己比這些大字不識的農民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
這一點,縱使是像杜宥、李粱等老臣亦不能免俗。
可如今,冶造局利用印刷術,具備了在十日內就能印刷一千本書籍的能力,也必然會使書籍的數量過多,從而導致書籍的價格(非價值)低賤,可能低賤到連在田地里務農的農民都有能力購買。
雖然似杜宥、李粱等臣子十分重視墾田的農民,認為他們是使國家富強的基石之一,但他們仍無法接受這種情況,在他們看來,只有一小撮人出類拔萃的人,才有資格閱讀圣賢留下的書籍——如果你生來是農民,就該老老實實去田地里務農,而不是用站滿泥土的手去觸碰先賢留下的經典。
這是這個時代文人的固有偏見,無法根除。
“陛下!”
冷不丁地,杜宥高呼一聲,朝著趙弘潤拱手而拜,讓后者嚇了一跳。
“杜卿?”趙弘潤驚訝問道。
只見杜宥拱了拱手,一臉嚴肅地說道:“請陛下務必將冶造局那些印刷書籍的機械,交予我禮部監管。”
趙弘潤一聽就明白了。
很顯然,杜宥是擔心冶造局在有這個能力后,將魏國所擁有的書籍通通印刷個幾千份、幾萬份,廣發于民間,這樣做的后果就是,王族、士族無法再壟斷書籍,未來二十年后,他們的地位將受到平民子弟的嚴重影響。
其次,所謂物以稀為貴,一旦書籍變得普及,縱使是前代圣賢遺留下的書籍,其價格與價值也難免出現影響,這對于杜宥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趙弘潤微微點了點頭,他也理解杜宥的擔心:萬一圣賢的書籍泛濫到平民百姓拿他當廁紙用,這非但違背了他印刷書籍的初衷,也侮辱了著寫這些書籍的圣賢。
不過在這件事上,他早有考量:“杜卿且放心,朕并不會坐視圣賢經典因為印刷術的出現而泛濫,縱使為了教授國民認字,朕也只允許冶造局印刷像《百家姓》這類認字用的啟蒙書,那些先賢的書籍,朕并不會使其泛濫于民間。”
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方面固然是為了安撫王族、貴族、士族,使其不至于產生驚恐;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覺得,魏國還沒到可以大量印刷那些圣賢書籍的地步。
揠苗助長的危害,他也是懂得的。
聽了趙弘潤的話,杜宥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請求趙潤務必派人守住印刷術這個秘密——這非但是為了魏國的上流階級,也只是為了整個中原其他國家的貴族階級。
不過趙弘潤倒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別看印刷術是跨時代的工藝技術,但倘若這玩意落在韓王然與楚王熊拓手里,這兩位絕對會將其束之高閣,絕不會濫用,原因就在于印刷術的影響力太過于深遠,對于當前時代的國家來說利弊參半,絕非是那種一下子就能使國家富強起來的工藝技術。
“這樣吧,王甫,你回冶城后叫人整理整理,將印刷的器械,移交給禮部。”
在想了想后,趙弘潤還是決定由禮部來掌管這項神器,畢竟禮部本身就是掌管儀禮的機構,其中當然也包括對百姓的教化。
“是!”王甫拱手拜道。
“陛下英明!”年過六旬的杜宥,朝著趙弘潤深深地行禮。
趙弘潤擺擺手,笑著提醒道:“杜卿,朕將這等神器授予你禮部,可不希望你禮部將其束之高閣。……我想,因噎廢食的道理,你也明白,切不可因為此物會引起動蕩,而忽視它帶來的偏離,比如說,禮部用此物來印刷一些邸報,或者稍稍印刷一些書籍,只流傳于朝廷官員內部,這也是不礙事的嘛。”
“臣受教。”杜宥拱了拱手說道。
確實,倘若只是印刷個幾百本書籍,僅流傳于像各地縣令、郡守、都尉這等朝廷官員,這在杜宥看來倒也不礙事,畢竟那些人本身也屬于士族范疇。
“接下來,就來商議一下學塾的事吧。”
趙弘潤拍了拍手說道。
既然普及認字的教材已經有了,那么理所當然,就要考慮一下如何普及教育——當然,這個教育指的是普及認字,魏國還沒有能力真正地普及教育。
普及教育,最好的途徑當然是開辦學塾。
其實在此之前,魏國就有類似的學塾,宮中有專門教導皇子的宮學,宗府也有培養本族子弟以及宗衛的學堂,就連在朝中,也有培養年輕官員——確切地說應該是進階性培養的學塾,就在翰林署轄下。
而前些年,魏國又在大梁創辦了軍塾,專門培養軍官,將那些勇武的千人將、軍侯,培養成認得字、能看得懂兵法的指揮將領。
可是面向民間百姓的學塾,朝廷卻是一個都沒有。
在魏國的民間,大多還是有錢人家聘請教書先生教導自己子女的模式,而窮苦子弟,則幾乎沒有接觸學識的機會。
很多有志氣的年輕人,全靠在富貴人家做工,在討得主人家歡心后,這才有機會一睹書籍。
不過這類的可能性太小,大多數情況,這些年輕人家里,多多少少是得有一點錢的。
就比如天策府右都尉張啟功,他也是平民出身,但他的父親乃是黃池縣的獄卒,憑借著一些灰色收入,倒也有可能給兒子想辦法弄幾本書籍。
再比如北一軍的軍師參將周昪,他就是小貴族子弟出身。
駱瑸亦是。
再比如汾陰令寇正,雖然他是窮苦平民子弟,但在他的家鄉,卻有「尚勛」這位舊氏族出身的老師,教授他學業。
真正一窮二白的平民子弟,想要接觸書籍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幾乎微乎其微。
所以說,并非只有王族、貴族、士族、地主階級才會出現人才,而平民卻沒有絲毫誕生人才的可能,說到底,平民子弟只是被貧窮所限制——占魏國總人口將近九成的平民階曾,難道就當真沒有天資卓越的?
這不現實!
當然,這只是趙弘潤內心的想法,并不敢透露出來,否則,必定會引起王族、貴族、士族的聯合抗拒——這些人縱使不敢違背他的王令,也必定會在這件事上從中作梗,以確保他們的地位以及所能擁有的一切,日后不至于被人才井噴的平民子弟,或者說新士族所取而代之。
“……朕決定在每個郡的幾個大縣,以禮部的名義開設學塾,無償招收那些幾歲的稚童,教授他們習文認字……”
聽到趙弘潤這第一段話,諸內朝大臣心中并無波瀾。
因為趙弘潤這第一步,邁得很小且十分謹慎。
目前,魏國攏共有河套、河西、三川、河東、上黨、河內、潁水、商水、梁郡、宋郡、邯鄲這十一個郡。
而在這九個郡中,能稱得上大縣的,其實也并不多,就拿三川郡來說,目前就只有兩個,一個是仍在建設當中的王都「雒陽」,還有一個便是「雒城」。
而河東郡,也只有「汾陰」、「安邑」,再加一個勉勉強強湊合的「臨汾」。
縱使是最近幾年魏國發展最快的潁水郡,能稱得上大縣的也就「新鄭」、「安陵」而已。
再加上河內郡的「山陽」,邯鄲郡的「邯鄲」,商水郡的「商水」與「鄢陵」,上黨郡的「泫氏」,宋郡的「定陶」、「睢陽」,基本上在每個郡內,能稱得上是大縣的,也就那么一兩個,最多三個。
因此保守估計,估摸在三十座城池左右。
而趙潤希望禮部在這三十座城池內,分別開設一座學塾,無償招收幼齡的學子。
這約三十座學塾,姑且可以叫做「國立學塾」,因為它們由朝廷全部斥資建造,隸屬于禮部轄下的。
說實話,以魏國目前的財力,建設這三十座學塾,并不是什么問題。
“只招收幼齡的稚童么?”
內朝大臣馮玉驚訝地問道,因為眼前這位陛下一開始那可是說要普及全國魏人認字的。
聽了馮玉的話,趙弘潤正色說道:“不,招收幼齡的稚童,指是正式的學子,年紀大一點的人,若是有心去學習,也可以去旁聽,不過,學塾并不負責他們的吃住。”
諸內朝大臣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為了防止某些當地的地痞無賴,打著學字的名義去學塾騙吃騙喝。
“那些幼齡的稚童,學塾只是教授他們認字么?”藺玉陽試探著問道。
仿佛是猜到了藺玉陽心中的想法,趙弘潤簡潔地說道:“這大概三十座學塾,只是最初等的啟蒙教育,之后,朕還會要求禮部再每個郡的治縣,開設高等學塾,大概十來座左右。這十座高等學塾,并不面向一般民眾,唯有得到舉薦的學子,才可入學,其中的佼佼者,參加考舉。”
諸內朝大臣驚訝地面面相覷。
他們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陛下的決策,無疑是讓平民子弟求學的道路被大大拓寬。
若看得更長遠一些,這樣的舉措,也使得魏國擁有了穩定的人才晉升渠道,假以時日,將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才涌現,成為魏國的棟梁之才。
此舉可真稱得上是萬世的根基啊!
魏興安四年的八月份,魏王趙潤頒布詔令,宣布在大梁、雒陽、雒城、新鄭、定陶、睢陽、商水、安陵、鄢陵等三十幾個國內大縣,開設國立初等學塾,面向整個魏國,不分貴賤,招收大概六歲到十二歲左右的幼齡稚童,無償教授學業,不分分文。
同時在這份詔令中,趙弘潤亦確定了包括《百家姓》在內的幾本有禮部編寫的書籍,作為這三十座初等學塾的啟蒙教材。
這份詔令一出,轟動全國。
國內的王族、貴族、世家對此冷眼旁觀,畢竟這個階層幾乎都有能力為子女聘請傳授學業的老師,根本用不著去這種國立學塾,他們頂多就是心中不快,不快于識文認字這種曾經被他們壟斷的東西,如今朝廷竟然面向那些泥腿子的子女。
但不滿歸不滿,這些人頂多只敢在私底下抱怨兩句,卻不敢真的提出異議,畢竟這一代的魏王,那可是傳聞中「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堪稱魏國有史以來最狂狷霸道的君主。
更別說這位君主,還憑借著天策府,牢牢攥著四十萬駐防軍、十萬禁衛軍,王權前所未有的穩固。
而相比較王族、貴族、世家,士族的態度就相對客觀地多,他們只是覺得,朝廷應該「擇優而教」,而不是像如今這種「有教無類」的方式。
不過相比較這兩種教育方式,士族當中的文人,他們討論更多的,還是這些國立學塾的教材選用問題,這個說儒家學術好,那個說法家學術好,結果仔細一看,好嘛,朝廷禮部自己編了幾本狗屁不通的玩意。
像那什么《百家姓》,這根本就是將天下的姓氏收攏了一下,然后加幾個魏國以及天下有名的人士,這玩意也能叫做書?也能用做教化?
“簡直誤人子弟!”
不知有多少的老文人,在得知朝廷的詔令后,氣得頓足捶胸。
因為這件事,禮部飽受抨擊,尤其是禮部尚書、內朝首輔杜宥,在短短兩個月內,這位老臣收到許許多多曾經的同窗、友人托人送來的書信,有的在信中委婉地告誡他要謹慎選擇著書,不要誤人子弟;有的則干脆在信中斥責、唾罵。
好在杜宥本身就是一位性格強硬的人,在加上某位君主在背后的挑唆,使得這位老臣也豁出去了,帶領禮部跟那些抨擊他們的人隔空對罵,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你行你來,否則少嗶嗶。
還別說,雙方在罵了一通后,還真有不少在朝或在野的大賢被炸了出來,就已經早已告老的前吏部尚書賀枚,他就一邊痛罵杜宥這個曾經的同僚,一邊著實整理儒家經典,希望能用于那三十座國立學塾的教材,使儒家發揚光大。
而除了儒家門生外,似道家、墨家、陰陽家、名家、縱橫家、兵家等等,亦爭相涌到大梁,希望能借這次機會,使各自學派發揚光大。
甚至于,就連其他國家的文人,亦懷揣著自己的思想與書籍,慕名而來。
這使得魏國的文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熱鬧程度遠遠超過最初的考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