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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膠著的衛國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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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便到了九月初,在衛國的馬陵一帶,東軍與西軍仍在僵持。&雜志蟲&

  馬陵一帶的地形比較復雜,首先,馬陵并非是縣城,而是一座植被茂密的丘陵,它大概位于「范縣」、「鄄城」、「樂平」三縣的交匯,樂平縣再往西,便是衛國的王都濮陽。

  兩個月前,衛公子瑜率先率領數萬東軍抵達馬陵一帶,在經過「范縣」時,該縣城順勢歸降,自此,東軍便以范縣、馬陵兩地作為據點,等待著西軍的到來。

  繼東軍抵達馬陵后大概數日,檀淵侯衛振率領軍隊抵達樂平縣,擋住了東軍西進的道路,而隨后不久,在馬陵東南方向的鄄城,亦有執掌鄄城軍的邑侯「衛鄖」,從側面對衛公子瑜麾下的東軍發動了攻勢。

  從客觀來說,東西兩軍各有優劣勢。

  西軍的優勢在于士卒的實力相對可靠,且武器裝備較為齊全;而劣勢則在于這些軍隊雖然冠名衛國正規軍,但長久遠離戰場,平日里除了治安緝盜,可能并無出動跡象。

  甚至于,還可能因為治軍不嚴,難免出現紀律渙散、戰意低迷等的現象——簡單地說,就是這些衛國士卒逐漸變成了老油條、兵油子。

  而東軍,武器裝備相對并不完善,但是這支軍隊年輕而富有激情,他非但參與過與韓將司馬尚的對壘,此后還作為攻打齊國東郡的主力,雖然軍中士卒初始能力不如西軍,但這一場場戰斗下來,逐漸也得到了一些經驗,更要緊的是,這支軍隊的求勝欲望強烈。

  在六月與七月這兩個月間,東西兩軍展開了足足六次中小規模的交鋒,總的來說,西軍在正面戰場上的表現還是偏弱。

  這也沒辦法,畢竟西軍是衛公子瑜草創的新軍,又不像當年的肅王趙潤那樣有魏國在背后支持——商水軍為何作戰兇猛?還不是因為有整個魏國在背后支持著?既有冶造局、兵鑄局為其量身打造武器裝備與戰爭兵器,又有戶部、兵部負責發放撫恤與獎賞。

  若單單只是一人之力,商水軍絕對無法揚名天下。

  而衛公子瑜的窘迫之處就在于此,他的父親衛王費,非但不像魏國先王趙偲器重趙潤那樣,對趙潤這位他心中矚意的繼承者予取予求,甚至于反過來將衛瑜視為眼中釘,以至于衛瑜只能靠自己想辦法籌集資金——這也是他此前為何會庇護蕭鸞的原因:他缺錢!

  在幾乎得不到國家以及父親幫助的情況下,衛瑜自然沒有財力武裝麾下的東軍,以至于東軍的裝備普遍落后陳舊,縱使在攻打東郡的齊軍期間收獲了一部分齊國軍隊的裝備,亦無法徹底改變整個西軍裝備實力落后的面貌。

  但西軍,不說這些衛國正規軍的武器有多么優秀,好歹該有的都有,尤其是弓弩這等遠程武器,無疑是東軍最大的威脅。

  不得不說,西軍能在人數絕對落后的情況下,反而占據上風,裝備方面確實是占了大便宜。

  但遠程兵器上的便宜,其實也有代價,就比如說鄄城侯衛鄖,他麾下的軍隊在最初幾場戰事中幾乎徹底壓制東軍,哪怕東軍當時投入戰場的人數是他們的數倍,但接連幾場仗之后,由于箭矢、弩矢消耗嚴峻,鄄城軍就再復之前的優勢了。

  畢竟在東軍中,個人實力出色的游俠占據很大的比例,約占八九萬東軍總人數的兩三成左右,這些人本來就有基礎,只要適應戰場作戰,自然會比尋常平民發揮更加出色。

  就好比說鄄城軍的斥候對馬陵一帶的滲透,那些企圖去刺探東軍情報,或者是為了騷擾東軍的斥候們,幾乎都被那些游俠出身的東軍士卒在丘林間吊打,一面倒的驅趕追殺——外野情報這塊,鄄城軍毫無作為,以至于鄄城侯衛鄖根本不知東軍的具體分布。

  但是,盡管在戰略視野上做得極好,可東軍始終還是啃不下「鄄城」與「樂平」這兩塊硬骨頭。

  似檀淵軍、鄄城軍這些衛國正規軍,可能他們在整個中原各國的強軍中排不上什么名次,但是以防守方阻擊武器裝備遠遠落后于他們的東軍,這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不,衛瑜麾下的猛將「孟賁」親自率軍強攻鄄城,打了兩仗,結果連鄄城的城墻都沒能攻上去,氣得孟賁在城下破口大罵,企圖用粗鄙而帶有羞辱性的詞匯激鄄城侯衛鄖出城。

  結果,鄄城侯衛鄖對孟賁的激將不屑一顧——你孟賁什么身份?竟然敢在我我衛鄖堂堂一邑之侯面前邀戰?

  值得一提的是,在東西兩軍交鋒的期間,濮陽那邊的衛王費也沒閑著,連續發了數道針對公子衛瑜的王令。

  一開始,衛王費的言辭還比較收斂,沒有一上來就從道義上把衛瑜這個‘不類己’的兒子直接打死,畢竟公子衛瑜的賢名就在那擺著,一上來就污蔑衛瑜,衛人肯定不信。

  因此,衛王費并沒有直接針對衛瑜,他在王令中指出,公子衛瑜身邊肯定有奸邪之輩教唆,才使得衛瑜做出了忤逆君父、以下犯上的事——這樣的說辭,就相對容易讓衛人接受了。

  畢竟,公子衛瑜確實是做出了忤逆君父的舉動,直接率領兵馬殺到了馬陵。

  而在這個注重孝道的時代,兒子忤逆父親是絕對不允許的——哪怕錯的其實是父親,兒子也得乖乖認錯。

  這聽上去仿佛有點愚孝的意思,但事實如此。

  相比較之下,魏國先王趙偲弒君殺父,奪取王位,后來居然還能坐穩魏國君主的位置,這實在稱得上是這個時代極為罕見的另例。

  當然,這也說明趙偲確實有手段,讓宗府與知情的趙氏王貴不得不默認這件事。

  衛公子瑜不如趙偲殺伐果斷,但他也做出了反擊:他宣稱其父衛費認為他忤逆的事純粹是污蔑,并且,詳細例舉衛王費不治國事、荒淫無道的例子。

  但很顯然,在這個注重孝道的年代,兒子說老子的壞話,哪怕這些壞話句句屬實,這本身就是一件不應當的事。

  這不,雖然是逼不得已情況下的自辨反擊,但公子衛瑜的這番話,還是讓有些原先保持中立的人對他產生了壞的印象:你堂堂衛國的王世子,難道就不懂得「子不言父之過」的道理么?

  于是乎,逐漸有人被輿論誤導,以至于公子衛瑜的賢名,難免出現了幾許污點。

  由于對衛瑜產生了誤會,國內原本支持他的一些人保持了中立,而原本保持中立的人,在輿論上亦稍稍偏向了衛王費,甚至于就算是在東軍當中,亦有一部分游俠以及平民因為這個誤會而選擇了離開——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人。

  此時衛瑜這才真正意識到,情況遠比他原先預測的更加糟糕,同時他也真正理解了表弟趙潤的那句話的含義:你是否已有所覺悟?

  這段期間衛國發生的事,亦由青鴉眾向魏國稟報,送至魏王趙潤手中。

  在得知衛王費的手段后,趙潤笑著對身邊的大太監高和說道:“倘若這招數果真是衛王想出來的,那朕還真是小瞧了他……”

  大太監高和笑著附和道:“終究是衛國的君主……”

  趙弘潤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雖說在他的印象中,衛王費始終是以昏昧之主的形象出現,但再怎么說,這也是他父親趙偲那輩的人,況且對方在位的時間,比他父王趙偲還要久,豈是真的那么容易對付的?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想到表兄衛公子瑜,趙弘潤微微搖了搖頭。

  記得當日表兄衛瑜來咨詢他的意見時,趙潤就看出這位表兄并未作出覺悟。

  在這方面,趙潤的老爹趙偲就很干脆果斷——弒君殺父、囚殺長兄、流放臣弟(南梁王),待宗府與國內的趙氏一門貴族反應過來時,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縱使有人反對也已無濟于事。

  而相比較趙偲,衛公子瑜如今的做法就很愚蠢——其實倒也不能說是愚蠢,只能說是太過于優柔寡斷。

  優柔寡斷,并不能完全算做欠缺,但在某些關鍵時刻,它卻會導致功敗垂成,甚至會要了你的命。

  這好比這次衛國的內爭。

  在趙潤看來,你衛瑜跟濮陽那邊解釋什么?直接打過去不就完了?雖說強行與西軍正面交鋒,必定會使東軍損失慘重,但要知道,這種事拖得時間越長,對公子衛瑜就愈發不利。

  然而,衛瑜瞻前顧后,竟將這場內亂拖了兩個月——甚至于即便過了兩個月之久,衛瑜一方還是沒能掌握主動。

  不得不說,這使趙潤對表兄衛瑜的評價稍稍降低了幾分。

  兩日后,禮部左侍郎朱瑾就衛國的問題,前來咨詢趙潤的態度。

  畢竟與秦、楚兩國不同,衛國既是魏國的盟國,亦是依附魏國的臣屬國,因此,作為宗主國,魏國自然不好對衛國的內亂視而不見。

  按理來說,魏國應該支持衛王費,畢竟衛王費親善魏國一事眾所周知,但奈何公子衛瑜卻是趙潤的表兄,因此,禮部也不敢自作主張,特地由左侍郎朱瑾前來試探這位年輕君王的口風,之后再決定以什么態度對衛王費與公子衛瑜。

  不過說實話,這件事趙弘潤還真不在乎,因為無論是哪方勝出,于他魏國都沒有什么直接影響:衛王費絕對不會也不敢背棄魏國,而公子衛瑜呢,也不會做出背叛魏國這種愚蠢的決定。

  是故,趙潤便直接了當地告訴朱瑾,莫要插手衛國內部的事——畢竟這也是衛瑜之前的懇求。

  既然得到了趙潤這位君王的指示,魏國當然不會參合衛國的事,縱使衛王費特地為了此事派來了使者,魏國朝廷禮部也只是委婉地表示:這是貴國的內事,我國不便插手干涉。

  由于魏國并未插手干涉,因此,衛國的這場內亂才延續到了九月。

  不過隨著這場內亂的持續僵持,衛公子瑜亦逐漸意識到,再這樣拖延下去,對他衛國極為不利,遂與麾下大將夏育擊破西軍的辦法。

  不得不說,公子衛瑜雖然在用兵方面并無太多經驗,但這么說也是熟讀兵法的天縱之才,在苦思冥想思索了幾日后,還真被他想到了一招計策。

  為了使這招計策順利施行,衛瑜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始終按兵不動,并故意叫人從范縣以及東部的縣城催糧,營造出東軍糧草不繼的假象。

  沒過兩日,鄄城侯衛鄖便通過安插在范縣的細作,得知了「東軍缺糧」的情報,并對此事深信不疑。

  想想也是,刨除掉駐守在衛國東部諸縣的軍隊外,此番衛公子瑜率領前往濮陽的軍隊足足有四五萬,這四五萬士卒每日的軍糧消耗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日,鄄城侯衛鄖親自來到了樂平縣,會晤檀淵侯衛振。

  他對檀淵侯衛振說道:“據范縣的細作回報,公子瑜多次派人到諸縣催糧,想必是軍中糧草難繼……此乃天賜良機。”

  檀淵侯衛振默然不語,畢竟他與鄄城侯衛鄖不同,心底并不排斥衛公子瑜——雖然衛公子瑜近些年來主張的政令,的確令他的家族受到了損失,但衛振也清楚,衛瑜這只是為了使國家強大。

  但無奈的是,王命難違,縱使是他心中并不情愿,他也只能按照衛王費的吩咐,擊敗公子衛瑜的軍隊,將公子衛瑜帶到濮陽問罪。

  “鄄城侯有何計策?”衛振問道。

  只見鄄城侯衛鄖想了想,說道:“可派奇軍偷襲「范縣」等地,縱火焚燒城外作物,徹底斷了東軍的生機……”

  聽聞此言,檀淵侯衛振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鄄城侯衛鄖,簡直難以置信。

  不可否認,鄄城侯衛鄖的主意不錯,換做在其他場合,的確稱得上是一條妙計,可問題是,眼下這場仗是他們衛國內部的內戰啊,同為衛人,理當想著如何化解干戈,怎么能使戰爭升級呢?

  放火焚燒范縣等諸縣城外田中的作物,虧他想得出來!

  此事若成了,那范縣等諸縣的百姓豈不是都要餓死?

  想到這里,檀淵侯衛振堅決反對,最終,二人不歡而散。

  待等鄄城侯衛鄖負氣離開后,檀淵侯衛振在屋內猶豫了許久,最后,他還是喚來了一名心腹將領,在將「鄄城侯衛鄖欲引兵奇襲范縣等地、焚燒城外谷物」的毒計告訴后者后,囑咐后者道:“你即刻喬裝打扮前往王世子的軍營,將此事稟告與他,叫他小心提防。”

  心腹聞言一驚,惶恐說道:“君侯,您此舉無異于通敵啊……”

  檀淵侯衛振當然知道他的這個舉動并不合適,但他又豈能坐視鄄城侯衛鄖詭計得逞,叫其成功焚燒了范縣等地城外田中的谷物,致使諸縣百姓面臨饑荒?

  “速去!”他堅持道。

  聽聞此言,那心腹將領不再勸說,當夜就喬裝假扮混出了樂平縣,跑到了公子衛瑜的軍營,被東軍巡邏的士卒抓捕到了衛瑜面前。

  在見到公子瑜之后,這名檀淵侯的心腹將領將鄄城侯衛鄖的詭計一說,叫衛瑜與孟賁、夏育等人皆皺眉不已。

  孟賁更是當場就破口大罵,罵鄄城侯衛鄖居然如此心腸歹毒,為了勝利居然罔顧數城百姓的安危。

  待等那名心腹將領離開后,衛瑜與孟賁、夏育等將領商議。

  其實按照他此前的計劃,在這幾日,他就會以「東軍缺糧」這個假象的基礎上,順勢向范縣撤離,誘使檀淵侯衛振與鄄城侯衛鄖二人率領追殺,以便他在馬陵伏擊這兩位邑侯。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鄄城侯衛鄖的心腸居然如此歹毒,為了制東軍于死地,竟然想出這等毒計,得虧檀淵侯衛振正直心慈,偷偷派人透露給他,否則,若果真被鄄城侯衛鄖毒計得逞,非但四五萬東軍將真正陷入困境,甚至于還會禍及到范縣等幾個縣的百姓。

  “既然鄄城侯心腸如此歹毒,那我等也無需跟他客氣,不如將計就計……”大將夏育建議道。

  衛瑜仔細想了想檀淵侯衛振的為人,覺得這位邑侯應該不至于用這種伎倆來騙他,因為沒什么意義——縱使騙他分兵加強了范縣的守備,難道西軍就能趁機擊潰這馬陵一帶的東軍了么?

  不太可能。

  因此衛瑜認為,檀淵侯衛振恐怕真是看在范縣等幾個縣城內的百姓的份上,才偷偷將鄄城侯衛鄖的毒計泄露給他。

  事實證明,衛瑜對檀淵侯衛振的判斷并沒有錯,而檀淵侯衛振對鄄城侯衛鄖的判斷也絲毫不差——鄄城侯衛鄖,他還真的就率領了一支精銳,企圖繞過馬陵偷襲范縣。

  以有備算計無備,鄄城侯衛鄖的毒計注定無法得逞,他派出的兵馬,遭到了衛瑜麾下大將孟賁的伏擊,潰敗當場。

  領兵的將領,亦被孟賁生擒。

  而在擊潰這支鄄城軍的當晚,孟賁叫麾下兵將假冒對方,順勢襲擊了鄄城。

  當時鄄城侯衛鄖正在睡夢中,乍然聽到城內一片喊殺之聲,心中頓知不妙,當即就企圖棄城而逃,但遺憾的是,還是被孟賁追上,將其生擒。

  一日之間,鄄城易主,可能就連檀淵侯衛振也沒有料到,他出自仁義將鄄城侯衛鄖的毒計透露給公子衛瑜,卻變相地促成了鄄城侯衛鄖的戰敗。

  這下好了,鄄城被東軍攻克,鄄城軍亦被衛公子瑜所收編,東軍在西進的道路上,就只剩下他檀淵軍孤零零的一支。

  幾日后,東軍兵出馬陵,借助兵力上的優勢圍困樂平縣。

  記得前一陣子,東軍也曾做出過圍困樂平縣的舉動,但當時有鄄城軍在旁側應,可如今,鄄城侯衛鄖已被公子衛瑜擊破,這附近再沒有誰能助他一臂之力。

  “盡人事、看天命吧。”

  在感嘆了一句后,檀淵侯衛振下令麾下兵將死守縣城。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東軍并沒有攻城,甚至于在次日,公子衛瑜在僅僅只帶了大將孟賁的情況下,入城與他相見。

  在彼此見面之后,衛瑜先是感謝了檀淵侯衛振此前的‘義助’,因為若不是這位邑侯暗中叫人通風報信,說不定東軍這回要在鄄城侯衛鄖身上吃一個大虧,慘敗而退。

  而在此之后,衛瑜又誠懇地向檀淵侯衛振解釋了他此番出兵前往濮陽的原因:絕非他忤逆犯上,而是他父王衛費咄咄緊逼,迫使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衛瑜一心為我衛國,然而父王卻不能容我,視我為眼中釘。衛瑜此番率軍前往濮陽,絕非是為篡位奪權……希望檀淵侯助我一臂之力。”衛瑜誠懇地說道。

  檀淵侯衛振猶豫良久,最終還是被衛瑜那一心為國的理想與抱負,以及他那真摯的態度所打動,率領八千檀淵軍倒戈投入了衛瑜的麾下。

  檀淵侯衛振的倒戈,意味著東軍此去濮陽再無其余阻礙,甚至還得到了八千名衣甲齊全的正規軍士卒相助,這讓東軍聲勢大增。

  待這個消息傳到濮陽后,衛王費與公子玠大驚失色。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檀淵侯衛振與鄄城侯衛鄖這兩位他衛國知曉兵事的邑侯,居然一個戰敗、一個歸降,使得東軍徹底打通了前來濮陽的道路。

  這可如何是好?

  衛王費大驚失色——事實上他根本無需這樣著急,畢竟濮陽還有他衛國最精銳的濮陽軍駐守,絕非是東軍短時間內可以攻克的。

  反觀公子玠,這個跟衛王費同樣昏庸膽怯的家伙,他雖然也有些慌亂,不過卻不像他父親那般,因為他還有一招暗棋,也就是化名公宜的蕭鸞——蕭鸞此前叮囑過,他會在關鍵時候,給予衛公子瑜致命一擊。

  對于化名公宜的蕭鸞,公子玠還是非常信任的,畢竟公子玠身邊那群人,沒有一個人比得上蕭鸞的才能與眼力。

  十月初,公子衛瑜率領包括檀淵軍在內的東軍,兵臨濮陽城下,準備用武力迫使他父王衛費交出權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按兵不動的蕭鸞,終于有了行動。

  就像他寬慰公子玠時所說的那樣,蕭鸞率領頓丘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陷了范縣,占據了馬陵一帶,徹底截斷了東軍的糧道。

  當得知這個消息后,縱使是衛瑜亦不由地心中一驚。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蕭鸞早已經察覺到他即將對其動手,是故這才搶先下手——此前按兵不動,只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狠狠捅東軍一刀。

  不得不說,在處理內戰的期間,衛公子瑜對于蕭鸞過于放松警惕了。

  他也不想想,曾在魏國攪風攪雨,險些就覆亡了魏國的南燕侯世子蕭鸞,縱使如今虎落平陽,又豈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局勢,一下子就出現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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