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趙弘潤領著諸國使者們出城,來到了大梁城的西南城郊。∧雜∏志∏蟲∧
大梁城的西南方向,坐落著如今大名鼎鼎的「冶城」,可以視為是隸屬于冶造局的一座工藝城池,近幾年來,各國的密探、奸細們,不知多么想潛入這座城池,盜取魏國的種種工藝技術。
但很可惜,冶城的防守太過于森嚴,以至于除了「前太子趙譽」執政時期因為當時朝廷內部混亂而使得被蕭鸞的伏為軍有機可乘外,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類似失竊的事。
而在新君趙潤上位之后,冶城防守力量更為森嚴,基本上是杜絕了奸細混入的可能性。
這座冶城,即是今日的目的地。
帶著各國的使者,趙弘潤在城外上了王輦,在一隊隊禁衛軍的保護下,浩浩蕩蕩地朝著冶城方向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同樣對冶城充滿好奇,因此在這支隊伍中,亦混跡有趙疆、伍忌、晏墨、韶虎、姜鄙等魏國首屈一指的將領,至于這些將軍們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趁機跟冶造局的工頭們混個臉熟,為日后搶軍備訂單做準備——沒辦法,因為朝廷推行的新政,這些軍隊需要自行與冶造局或者兵鑄局洽談更替軍備之事,朝廷將逐漸地撤手此事,以便于減少大梁朝廷的開支壓力。
起初,各國使者們并不知曉今日的目的地,只是迷迷糊糊地被趙弘潤帶著走,但待等他們在冶城城下下了馬車,仰頭瞧見城門樓下方清清楚楚刻著「魏冶造局」字樣時,各國使者不由地精神一振。
魏國的冶城,楚國的虎方,魯國的薛縣、曲阜,還有韓國曾經的武安,這些皆是在其他各國要人心中掛著名的工藝大城,當然不會缺少他國奸細、密探的窺視。
且不提其他國家,暫且只說魏國的冶城。
近些年來,魏國的情報時而有所泄露,原因就在于「博浪沙河港」的開設。
博浪沙河港,在朝廷戶部眼中,固然是穩定而龐大的資金來源,但是在刑部等司法衙門眼中,包括如今的天策府左都尉與右護衛,卻難免成為藏污納垢、龍蛇混雜之地——說白了,博浪沙河港那「歡迎中原各國商賈到魏貿易」的政策,從另一個角度說,也難免成為了一些他國奸細、密探的保護傘,使得后兩者經過這條渠道,輕易就混入了魏國。
只要你擁有「博市令」所發的「允商文書」,除非你當街作案,否則,在博浪沙河港維持治安的魏國衛兵就無權捉拿——當然,這并不代表博浪沙港市的隱秘勢力不會因為懷疑而跟蹤你,比如說青鴉眾,再比如說博浪沙的游俠團體。
這個政令,為各國商賈在魏國時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但也難免被各國派來的眼線、細作所利用,甚至于,這些前來博浪沙港市商貿的各國商賈,其本身可能就是各國派來的奸細。
這也正是博浪沙河港的治安,在朝廷刑部官員眼中認為“極差”的原因——這個極差,并非說表面上的治安有這么惡劣,而是就連刑部也不難保證,博浪沙港市每日來來往往的人流當中,究竟混雜著多少他國的奸細。
最尷尬的是,若是碰到一個手持「允商文書」的他國商人,縱使刑部懷疑對方,也無權將其拘捕,只能暗地里派人跟蹤,寄希望于這些奸細自己露出馬腳。
而這些經博浪沙港市混入魏國的奸細,他們在借口到魏國腹內經商的期間,不少情況下都將注意打在這座冶城身上。
但很遺憾,冶造的防衛力量,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那是……「魏連弩」?”
韓國使者韓晁最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冶城城墻上那整整一排的魏國連弩,不由地咽了咽唾沫。
盡管他并未親眼目睹魏國連弩的真正威力,但據他所知,「魏連弩」——確切地說是「魏國鍛造重型機關連弩」,稱得上是目前整個中原威力最大、射程最遠、精準度最高的機關連弩,在魏連弩面前,魯國的機關弩匣純粹就是個笑話。
這一點,韓國上將暴鳶深有體會,畢竟他曾經在戰場上差點就被這種殺器射殺,雖然上蒼保佑讓他僥幸活了下來,但他的右腿由于當時被這種魏連弩的弩矢射穿,使得留下了殘疾,右腿至今綿軟無力,再難恢復當年的盛勇。
盡管為此日夜嘆息,但當暴鳶回想起當時那些直接被這種魏連弩射殺的麾下兵將,他心中就只有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和余悸。
而與他抱持著類似感觸的,還有秦國的渭陽君嬴華與陽泉君嬴镹。
當年「魏秦三川戰役」,魏國軍隊在函谷正面擊潰秦國二十萬軍隊,當時魏國的核心力量,就是這種魏連弩。
在這些威力強勁的魏連弩面前,秦國的正規軍——「戈盾士」,仿佛是排著隊被魏國的連弩一一擊斃,沒有對秦軍起到絲毫助力。
盡管當年那場仗的主將乃是「王龁」,渭陽君嬴華與陽泉君嬴镹都不在軍中,但通過那些敗北后逃回秦國的敗卒的嘴,秦國那時還是得知了魏國這件威力恐怖的戰爭兵器。
那場戰敗,是秦人至今不愿去回憶的噩夢,事實上那場戰爭的損失與士氣上的打擊,比后一次趙潤率軍直接殺到秦國本土、殺到秦國王都咸陽城下還要令秦人震撼。
畢竟,當年僥幸中「魏秦三川戰役」逃回本國的士卒,可是至今仍心驚膽戰,時不時念叨著諸如「不知什么情況、只看到前面的戈盾士一整片一整片的倒下」的話。
當時這些敗卒的言論,可是在秦國內部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
當然,那已是過去,憑著魏秦兩國如今的關系,渭陽君嬴華與陽泉君嬴镹還指望著能從魏國這邊購置一些魏連弩,運到雁門一帶去對付韓將李睦的雁門軍呢。
不過他倆也明白,似魏連弩這種魏國秘而不宣的戰爭兵器,縱使是以秦魏兩國目前的關系,魏國怕是也不會輕易同意出售給他們,因此,他倆打算去走秦少君嬴瓔的路子,畢竟據他們所知,魏國新君趙潤對嬴瓔這位他們的公主,還是頗為寵溺的。
而此時,其他各國使者則發現,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地面上,豎起著一個木制的仿佛路標似的東西。
朝兩邊瞧了瞧,他們發現每隔一段距離都立有這種木牌。
出于好奇,幾位各國使者走了上前,邁步來到那塊木牌面前。
此時他們又發現,這塊木牌上刻著好幾行魏字。
第一行刻著:前方冶造局重地,無關人等免進!
第二行刻著:凡越線者,一律射殺!
這些刻字,還特地用墨汁與朱砂描繪。
……看來這是對‘不速之客’的警告。
各國使者一看就懂了:這座冶城城墻上那整整齊齊的魏連弩,看來并非是只用于震懾宵小的擺設。
只不過,這附近哪來的線?
韓國上將暴鳶朝著四下觀瞧,卻見身旁的韓晁咳嗽一聲,指了指他的腳下。
暴鳶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地上埋著一根大概高出地面一指左右的木頭,整整齊齊地連成一線,兩端不知通往何處。
而要命的是,這會兒他的雙腳,正一邊一只,踩在這木頭的兩側。
……不、不至于的吧?
咽了咽唾沫,暴鳶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冶城城墻上無數的魏連弩,面色尤其難看。
雖然在心底其實他也知道,魏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射殺作為使者的他,但當年留下的心理創痕,還是讓他在看到那些魏連弩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感覺后背發涼。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當面對這種戰爭兵器的時候,那是何等的恐懼與無助。
齊刷刷地,包括韓將暴鳶在內,各國使者向后退離了幾步,一個個都站在‘那條線’外。
正所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他們沒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測試這塊木牌上的警告是否屬實。
可能是注意到了各國使者的舉動,趙弘潤連忙笑著安撫道:“諸位放心,朕今早就派人知會了冶城……更何況,朕的王旗就在這邊,城內的守衛又豈會無故射擊?”
話音剛落,就聽冶城的城門那邊,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眾人轉頭一瞧,這才發現是城門徐徐開啟。
值得一提的是,冶造局的城門,并非是左右開啟的木門,而是上下開啟的鐵閘門,其作用在于,倘若有敵軍強行攻打城門,冶城內部只需斬斷絞索,放下閘門,縱使城外敵軍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攻破城門,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防衛能力。
“諸位,來迎接我們的人來了。”
隨著趙弘潤一聲輕笑,冶造總署的署長王甫領著此刻在城內的各司主事,還包括兵鑄局的局丞李縉以及其余兵鑄局一干人等,徐徐走出城池,朝著這邊而來。
“臣等拜見陛下!”
“眾卿免禮。”
彼此見禮之后,趙弘潤抬手指了指右側的各國使者,笑著說道:“今日朕希望帶各國使者參觀一下冶城,不知城內可以準備妥當?”
所謂的‘準備’,其實就是指收起那些不可以泄露的機密,就比如兵鑄局如今采用的流水線鍛造作業,這種能極大提高作業效率、且一學就會的秘密,自然是不好泄露給他國人士的。
至于其余,像什么鍛造戰爭兵器的過程,讓這些各國使者看看也無妨,反正那些制作精密、零件繁雜的戰爭兵器,諒這些各國使者也記不全——就算能記全,沒有該戰爭兵器設計圖紙上的具體參數,也無法仿冒。
不考慮尺寸匹配的仿冒,就算勉強能鑄造出來,也只不過是樣子貨而已。
“陛下放心,臣已安排妥當。”
冶造總署署長王甫隱晦地向趙弘潤回覆道。
見此,趙弘潤點點頭,笑著說道:“那就有勞王卿帶路,順便沿途為朕、為各國來使介紹一下冶城。”
“遵命。”王甫拱手領命,抬手邀請趙弘潤等一行人入內。
在即將邁入冶城時,王甫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對趙弘潤說道:“陛下,臣忽然想起一事,需要囑咐諸位,尤其是各國的使者。”
趙弘潤當然知道是什么事,點了點頭。
見此,王甫環視了一眼趙弘潤身后的人群,正色說道:“我大魏的諸位將軍,以及他國的尊使,這座冶城,乃是我大魏冶造開發重地,因為時而引來宵小窺視,又有奸細企圖混入城內,因此,城內設置了不少機關……希望諸位將軍與他國的尊使莫要隨便觸碰一些東西。”
“機關?”平輿君熊琥笑著說道:“是危險的機關么?”
聽聞此言,王甫也沒有過多解釋,揮手砸向一旁城門洞磚壁上的一塊方磚,頓時間,一堵井網狀的鐵欄門從城門洞的頂部落下,其下端的尖銳處,深深扎入了地面。
隨即,城門洞兩側的磚壁,在那些不起眼的密密麻麻的小孔中,激射出無數筷頭粗細、一指長短的小矢,在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叮叮叮叮的密集聲中,釘入了對面的磚石中。
這一幕,引得各國使者一陣低呼。
平輿君熊琥張了張嘴,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還、還真是相當危險的機關呢……”
說著,他咽了咽唾沫,忍不住朝著城門洞上方與兩側的磚壁多看了幾眼。
依趙弘潤對熊琥的了解,這家伙絕對不是在考慮如何偷學這種機關術,肯定是在考慮他自己的性命安全——考慮諸如「萬一這些機關失靈」等問題。
反觀來自魯國的公子興與老臣季叔,此時卻頗具膽魄地走上前,細細打量暴露于眼前的那些機關,彼此低聲交流意見。
也是,魯人對于機關術可不陌生,或者干脆說,機關術就是從魯國流傳出來的。
這不,魯公子興興致勃勃地詢問王甫道:“這位王署長,能否告知我,這些小矢究竟是依靠什么激射而出?我觀此物,與我國的弩匣頗為相似,但威力卻似乎在其之上。”
“這個嘛……”王甫眨了眨眼睛,推脫道:“今日之后,若公子有興趣的話,你我再探討如何?眼下,我等該入城了。”
公子興還想再問,卻便老臣季叔隱晦地攔下了。
相比較魯公子興,還是季叔懂得察言觀色,知道眼前這位王署長根本無心將秘密透露——以魏魯兩國如今的關系,還指望眼前這個魏人將秘密告訴他們兩個魯人?
除非魯國背棄齊國,徹底倒向魏國,那還可以考慮一下。
片刻后,在王甫的命令下,城門內的衛士,重新將那扇井網狀的鐵欄門用絞索收了起來,見此,王甫遂領著趙弘潤這一行人往內走。
在前往城內深處的途中,王甫大致向他魏國的將軍與各國使者介紹冶城內部的構造:“……這里是東門,一般情況下,只進不出,唯有當戶部送來我署所需的礦石時,東門才會開啟。因此靠近東門的庫房,大多數都堆放著各類礦石……”
耳中聽著王甫的介紹,各國使者們亦自顧自打量著城內。
他們發現,冶城內的防衛果真是森嚴,堪稱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非但到處都是手持兵器的衛士,甚至于遍地鹿角、拒馬等障礙物,簡直比戰場前線還要森嚴。
在最近的一處崗哨處停了下來,王甫解釋道:“但凡有人進城之后,首先會在這里搜查,若來人仿冒令牌、文書企圖混入城內……呵呵,他們會自食惡果。”說到這里,他指了指崗亭關卡兩邊,那里擺放著許多仿佛魯國機關弩匣的器械。
“當然,這次就不必了。”
笑了笑,王甫示意前方的崗亭關卡開放路障,以便于趙弘潤等一行人通過。
走了一陣子,漸漸深入冶城的腹地,王甫介紹道:“城北乃是衛士與其家眷居住的地方,我冶造署與兵鑄局的官員、工匠與其家眷,亦居住在城北。……就不帶諸位前往參觀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城中心,乃是我冶造局的庫房,但凡出自我冶造局之手的各種武器、甲胄、弓弩甚至是戰爭兵器,在那里都保存有最初的樣品,以及相關設計圖紙……”
說到這里,他再次停頓了一下,在瞥了幾眼各國使者后,語氣不明地提醒道:“那片庫房,集中了我冶城最起碼七成的機關,若不知底細的人闖入其中,甚至無需城內的衛士出動,只需次日派人前去收尸即可……王某絕非信不過諸位尊使,但為諸位尊使的安危著想,還是希望諸位尊使莫要因為一時好奇,隨意觸碰那邊的任何東西,或許僅僅只是觸碰那邊的一個石燈,就會接二連三地引發機關……”
說著說著,王甫便將眾人領到了城中央。
此時,就連趙弘潤都有些意外,因為他發現,城內不知何時居然豎起了一座內城,這是曾經所沒有的。
趁諸使者不注意時,趙弘潤低聲詢問王甫道:“這內城幾時造的?為了造了一座內城?”
王甫隱晦地解釋道:“洪德二十四年,當陛下在商水縣時,我冶造局發生了一點……唔,小小的變故……”
洪德二十四年?哦哦……原來如此。
趙弘潤恍然大悟。
他略有耳聞,當年前太子趙譽執政時,曾在沒有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派禁衛強行接管了冶造局,使得冶城當時出現了混亂。
在那陣混亂中,有一伙賊人趁機潛入冶造局的庫房,盜竊了不少珍貴的工匠手札與設計圖紙。
后來查證,這伙賊人便是隱藏在禁衛軍內部的伏為軍,或者說蕭氏余孽。
經歷此事,待等趙弘潤后來成為太子,重新執掌冶城之后,冶造局的工匠們便增造了內城,將庫房搬遷至此用高墻圖團團圍了起來,并且,在這里設置了諸多機關,以免庫房內的手札資料與設計圖紙再次被竊。
因為趙弘潤的關系,各國使者有幸進入了這座內城,參觀了陳列在幾座庫房內的許多戰爭兵器。
就拿魏連弩來說,事實上如今的魏連弩,已經改良到了第四代——當然,這第四代的樣品,王甫早就派人移除了,以至于目前在庫房內,只有初代、二代、三代。
初代魏連弩,即是最原始的版本,既無法左右調解射擊角度,整個基座亦十分笨重。
而二代魏連弩,冶造局精化了零件,將一些不需要的設計全部拆除,并給予了連弩可以左右調解射擊調度的能力。
至于三代魏連弩,即是目前魏國軍隊普遍采用的規則型號,在二代的基礎上強化了射擊距離,但除此之外并無太大的提升,因為當時冶造局尚未克服「如何使連弩可以上下調節射擊角度」的難題。
直到第四代,也就是最新的這一代,冶造局的工匠們終于克服了這個難題。
而于魏連弩的改良相似,似武罡車、龜甲車、拋石車,甚至于包括趙潤曾用來擊敗秦國的雪橇戰車等等,冶造局皆有對其作以改良。
不過最讓各國使者感到驚訝與期待的,還得是魏國獨立研發的弩炮。
因為在王甫的介紹中,弩炮或可逐漸取代拋石車,這讓各國使者難以相信。
這也難怪,畢竟在中原,投石車已有最起碼兩百余年的歷史,一直都是各國軍隊攻城拔寨的攻堅利器,而如今,魏國打造出什么弩炮,居然夸口說可以將拋石車淘汰,這怎么可能?
“究竟如何,一試便知。”
趙弘潤微微一笑。
當日,冶造局的工匠們在城外測試了拋石車與弩炮兩者的威力,硬生生將一堵厚實不亞于大梁城的墻壁轟地千瘡百孔。
“轟隆——”
當著諸使者的面,那堵城墻轟然坍塌。
此時,各國使者哪里還記得評價拋石車與弩炮兩者間的優劣,他們只知道,魏國的戰爭兵器,剛剛一堵不亞于他們王都城墻的結實高墻給轟塌了,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之內。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只要魏國愿意,魏國的軍隊完全可以攻克中原任何一個國家的都城!
而中原各國,將對此毫無辦法。
親眼目睹這震撼的一幕,以至于之后好幾個時辰內,各國使者都有些渾渾噩噩,就連參觀兵鑄局鍛造兵器、甲胄時,也提不起精神,一個個好似都在考慮,如何防備魏國這種無法匹敵的攻城兵器。
當日下午,趙弘潤帶著諸國使者離開了冶城,來到了冶城南邊的一條軌道馬車旁。
此時趙弘潤這才告訴各國使者,其實今日他帶諸使者參觀的目的地,并非是冶城,而是冶城南邊的軌道馬車——他們將在這里乘坐軌道馬車,前往小黃縣。
在小黃縣,那里有魏國冶造局的試驗田。
其實那才是趙弘潤真正想要炫耀的東西。
就像趙弘潤昨晚思忖的那樣:既然要震懾諸國,那么自然要全方位震懾,讓諸國的君王與官員們全方位領略魏國的強大,將他魏國這份強大牢牢銘刻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