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下午回到老家了,太困了就睡了一覺,十點才起來,今日更新晚了,對不住諸位。(有)(意)(思)(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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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狩,說白了就是由王室組織的一場大型聯誼娛樂活動,以滿足形形色色的各類參與者的不同需求。
對于魏天子而言,這是一次外出散心的娛樂活動,讓他這種在垂拱殿蹉跎了二十余年的老宅男也活動一下筋骨;對于跟隨狩隊的官員與大梁本地貴族而言,這則是他們難得能在魏天子面前露臉的機會;而對于年輕人而言,這也是勾搭男女的機會。
等等等等。
但是無論如何,似這種活動,與平民百姓是無關的,因此,為了避免不和諧的爭論,皇狩的隊伍并未聲張,在四月二十九日天蒙蒙亮的時候,便悄悄離開了大梁,朝著目標地中陽獵場而去。
隊伍的行程非常慢,慢地讓趙弘潤有些受不了。
畢竟趙弘潤這些年南征北戰,最擅長的就是長途奔襲,他麾下的肅王軍,縱使是步兵,在某些特定戰事期間,日行速度達到八十里甚至更多,可這支皇狩隊伍倒是好,都快走了三個時辰了,居然連大梁的城郊邊界都未曾跨越。
當然,他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眾多的參與者,誰也不會將這次的皇狩當成是任務,對于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這也是他們擴展人脈、結交朋友的機會。
就比如繇諸君趙勝,這位君侯在這三個時辰內,就前前后后與許多位大梁本地的貴族并馬交談,談笑風生,仿佛如魚得水。
“繇諸君與六叔有點像啊。”
與趙弘潤并駕齊驅的他弟弟桓王趙弘宣略帶幾分意外地說道。
趙弘潤笑而不語。
不得不說,繇諸君趙勝與他們兄弟倆的六王叔趙元俼還真是一類人,仿佛無論在什么場合都能吃得開,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趙元俼才會舉薦繇諸君趙勝作為他的副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宗府的權利已大不如前了。
記得四五年前,當趙泰汝、趙來拓、趙來樸還有三叔公趙來峪等宗老還執掌著宗府的時候,那時的宗府,仍隱隱與皇權并駕齊驅,而據趙弘潤所知,在他父皇魏天子初登大位的前后,由于需要仰仗宗府的支持,以至于當時的宗府地位更是超然,凌駕于皇權至上。
雖然不知具體,但趙弘潤大致也可以猜得出來:那時的宗府,可不需要籠絡宗族、公族的人心。
只可惜,現在行不通了,如今的宗府,已淪落為皇權的附庸,專門替皇權擺平一些宗族內不和諧的聲音,由于威信已大不如前,因此,似怡王趙元俼、繇諸君趙勝二人的個人魅力就變得尤其重要。
或許魏天子讓怡王趙元俼以及繇諸君趙勝執掌宗府,多半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想通過這兩位的人格魅力,安撫國內一些心存不滿的貴族。
不得不說,近兩年來,朝廷對國內貴族的打壓非但沒有放松,甚至還在逐步增加,而肅王趙弘潤就更不必多說了,被一幫人蔑稱為族逆的他,向來就是打壓國內大貴族的急先鋒,哪怕對方同樣是姬趙氏貴族亦毫不手下留情。
而這就需要怡王趙元俼與繇諸君趙勝出面安撫那些貴族,使他們相信:朝廷有困難、有需要,才要收回那些礦山、田地,并非是刻意針對你們。
總而言之,就是讓那些貴族自認倒霉,乖乖聽從朝廷的政令,莫要生事。
這就是宗府目前的職責——為皇權服務、為朝廷讓路。
“唔?那不是原陽王么?”
冷不丁地,宗衛呂牧指了指隊伍前頭正與繇諸君趙勝并馬交談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趙弘潤聞言抬起頭來仔細瞧了瞧,發現還真是原陽王趙文楷,還有他的世子趙成琇。
平心而論,對于原陽王趙文楷的能力,趙弘潤還是比較認可的,他必須承認,他姬趙氏宗族中,也有不少有能力的王侯,比如成陵王趙文燊、安平侯趙郯,而這原陽王趙文楷,也算是其中之一。
至少,原陽縣在此人的監督治理下,還是比較富裕的,相比較同為大梁周邊城縣的黃池、中牟、啟封等地,原陽縣算是頗為富足的縣城。
然而讓人詬病的是,原陽王趙文楷的膽子實在太小,想當初魏國與韓國交戰的時候,成陵王趙文燊自行籌建五千義軍,帶著幾個兒子到酸棗布防,讓趙弘潤刮目相看,而原陽王趙文楷呢,這對父子竟然拋下原陽躲到大梁。
簡直可笑!
不得不得,通過這件事,趙弘潤對原陽王趙文楷的評價直線下降。
而趙文楷的兒子趙成琇就不必多說了,若說此人是紈绔,那簡直是拉低了眾多紈绔子弟的水準,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之徒。
而在趙弘潤身旁,弟弟趙弘宣看向趙文楷、趙成琇父子二人的眼神也沒有幾分善意,原因就在于這對父子曾“堅定不移”地站在原東宮太子趙弘禮這邊,而待等趙弘禮失勢之后,這父子就投了雍王,而過些日子,見慶王弘信強勢崛起,這父子又扭扭捏捏地倒向了慶王弘信,名副其實的墻頭草。
“繇諸君來了。”
宗衛長衛驕提醒了一句。
果然,繇諸君趙勝此時已與原陽王趙文楷分別,駕馭著馬匹來到了趙弘潤這邊。
對于繇諸君趙勝,趙弘潤與趙弘宣兄弟二人還是頗為尊敬的,因此拱手喚了一聲:君侯。
“宗府的差事不好干啊……”
撥轉馬頭與趙弘潤一行人并行,繇諸君趙勝向趙弘潤、趙弘宣兄弟二人大吐苦水。
不可否認,繇諸君趙勝作為怡王趙元俼的副職,又是宗府的三十一位常任宗老之一,地位看似風光,可實際上,干的卻是替皇權與朝廷擦屁股的事,有時簡直比當初在隴西時還要憋屈。
不過,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趙元俼與他作為目前皇權與國內貴族之間的紐帶與交涉中介,地位還是頗為超然的。
“君侯,原陽王與你說什么了?”趙弘潤試探著問道。
繇諸君趙勝也不隱瞞,苦笑著說道:“還不就是殿下您正在督建的其中一條軌道馬車的事……”
“汾陰到大梁的那條?”趙弘潤恍然大悟。
“正是。”繇諸君趙勝點點頭。
正所謂世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墻,盡管魏天子當初通過垂拱殿對外公布時,并沒有透露解縣已被他兒子肅王趙弘潤排除在汾陰到大梁這條直達軌道馬車的鋪設計劃內,但似苑陵侯酆叔等人,最終還是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了這件事。
他們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是肅王趙弘潤報復他們的舉動。
可他們倒不敢直接來找肅王趙弘潤,于是托關系,讓原陽王趙文楷找宗府出面解決。
對此,趙弘潤也感覺意外,畢竟他也不指望這件事能從頭到尾瞞著苑陵侯酆叔那些人。
“宗府打斷出面干涉?”趙弘潤試探道。
繇諸君趙勝聞言眼皮挑了挑,圓滑而風趣地說道:“那得看怡王爺的意思了,殿下您知道的,我只是副職,我拿的俸祿,只負責聽那些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說實話,這件事宗府高層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們都知道這是肅王趙弘潤正準備打壓這些貴族的預兆,而待等軌道馬車建成之后,就是苑陵侯酆叔等人為當初的行為買單的時候。
因此,繇諸君趙勝是絕不會去觸碰這條線的,而怡王趙元俼,這位趙弘潤的六王叔,就更不可能會這么做。
如今宗府內唯一有可能會出面干涉,希望雙方和平共處的,就只有宗正趙元儼。
但很可惜,趙元儼如今早已被架空,他所說的話,幾乎已沒有分量。
因此,繇諸君趙勝說的話,其實也可以代表宗府對原陽王趙文楷、苑陵侯酆叔等人的態度——你們找我抱怨,我聽著,臨末我可能還會安撫你們兩句,但我就是不插手。
“用不著理睬他們。”瞥了一眼遠處的原陽王趙文楷,趙弘潤微皺著眉頭冷笑道:“父皇將解縣給了他們,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要是再貪心不足,哼哼。”
說這番時,趙弘潤的底氣相當足。
畢竟,宗府如今顯然是站在他這邊的,而國內大貴族陣營中,似成陵王趙文燊、安平侯趙郯這些利益既得者,也早已與過去的陣營劃清界限,投入了肅王黨的懷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苑陵侯酆叔等人挑唆慶王弘信與他趙弘潤公然撕破臉皮,也不過是再上演一場當日慶王府的鬧劇罷了。
更何況,如今慶王弘信因為吏部,正在與長皇子趙弘禮與雍王弘譽角力,哪有心思兼顧此事。
“有本事叫他們自己建一條軌道馬車,想撿現成的,門都沒有!”趙弘潤撇嘴說道。
繇諸君趙勝愣了愣,隨即裝作沒聽到。
從大梁到中牟,其實直線距離也就八十里,哪怕算上繞行的路,整個路程也不會超過一百里,但是這支由三千浚水軍、八百禁衛軍護送的皇狩隊伍,卻行了整整五日,似這等仿佛龜爬一樣的速度,差點讓趙弘潤急地跳腳。
但不管怎么說,在四月初五的上午,浩浩蕩蕩的皇狩隊伍,終于抵達了中陽獵場。
但是讓趙弘潤、趙弘宣感到頗為意外的是,在隊伍靠近中陽獵場的期間,有一撥人看似是早已恭候在此。
“這家伙怎么來了?”
瞧見那人,趙弘宣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而趙弘潤亦皺起了眉頭。
此人,正是他倆的三伯,南梁王趙元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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