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哼,要不是小九千里馳援這段對劇情與人設都很重要,有人猜到作者肯定是要改的。……嗚嗚,總之這是非戰之罪,作者不服啊,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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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數以萬計的北一軍魏兵大聲呼喊著殺向己方時,暴鳶整張臉變得鐵青。
因為按照此時戰場上的戰況,只要再過片刻,他麾下的韓軍便能擊敗那位魏公子潤的軍隊,將那位魏公子潤生擒。
可偏偏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戰場外居然出現了一支魏軍的援兵,這使得暴鳶的心情一下子跌到深谷。
此時此刻的他,總算是體會到了方才趙弘潤那種掙扎糾結的暴躁情緒——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卻偏偏在關鍵時候有人攪局。
前一刻,心上云霄,后一刻心陷深谷,從希望到絕望,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可能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該死的。
暴鳶恨恨地咬了咬牙。
平心而論,他并不在意前來支援的北一軍魏兵,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魏國的北一軍,在上回魏韓北疆戰役時期幾乎毫無作為,簡直就是混跡在北疆幾路魏國強軍中的烏合之眾。
要是換做在平日里,他并不介意讓這支弱旅嘗一嘗挑釁他韓國軍隊的惡果,但是眼下,暴鳶是多么不希望這支魏軍援兵出現在戰場上。
要知道,北一軍這支魏軍援兵不算什么,可壞就壞在,它的出現,將使魏公子潤的肅王軍士氣大振,這才是最最要命的——倘若讓魏公子潤麾下那支頑強的魏軍重新鼓舞士氣,那么,韓軍根本不可能再擊敗這支軍隊,甚至于,反而有被姬潤軍擊潰的危險。
而此時,韓將馮颋也已發現了從后方襲來的北一軍,當即派副將鄭繼率軍前往阻截。
但是此舉,也僅僅只是盡人事而已,因為馮颋很清楚,在魏國北一軍趕來支援的當前局勢,他們已經錯失了擊潰魏公子潤軍隊的時機。
果然,北一軍全軍突擊殺向韓軍的戰場變故,驚動了處于守勢、正準備做困守之斗的趙弘潤麾下魏軍。
在片刻之前,這些鄢陵軍、商水軍的兵將們早已萌生死志,即便這場戰事戰敗,他們仍不想讓信賴著他們的那位肅王殿下失望,他們暗自發誓:倘若這些韓國崽子有意傷害肅王殿下,那么,就先踏過我等的尸體!
可沒想到,峰回路轉,已走投無路的他們,居然等到了友軍的支援。
會是誰呢?……北二軍?北三軍?山陽軍?
魏軍老將翟璜暫時無暇指揮,目不轉睛地望著西南方向的遠方,心中暗自猜測著前來支援的友軍所屬。
翟璜首先將衛穆大將軍的南燕軍與韶虎大將軍的魏武軍給排除了,畢竟這兩支軍隊目前正駐守在河東郡的東側,與韓國蕩陰侯韓陽的軍隊打仗,雖說翟璜不知具體戰況如何,但是無論怎么想,這兩支軍隊都不可能前來支援。
隨后,翟璜排除了南梁王趙元佐的北二軍與燕王趙弘疆的山陽軍,因為前者駐軍在沁陽,仍在攻打天門關,而后者則駐守在山陽,正在進攻孟門關。
在天門關與孟門關盡皆沒有被攻破的情況下,北二軍與山陽軍幾乎是沒有可能會趕來援救。
很有可能,這兩支軍隊直到如今甚至還不知道他們肅王軍陷在上黨腹地。
因此,翟璜猜測唯一有可能趕來援救的,便是魏將姜鄙的北三軍,畢竟在北疆參戰的諸路魏軍中,魏將姜鄙的北三軍距離上黨郡最近,是有可能趕得及援助的。
當然,對此翟璜也有些詫異,因為據他所知,將軍姜鄙目前正在率軍攻打韓國的太原郡,雖然有可能趕來援救,但仔細想想,這個猜測其實也不太靠譜。
那么,究竟是哪一支友軍呢?
懷著心中諸般納悶與猜測,翟璜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
片刻過后,他終于看清了那支前來救援的友軍所豎起的軍旗——北一軍。
北一軍?
縱使是翟璜這等老將,此時亦不由地瞠目結舌,因為他想到了北二軍、北三軍、山陽軍,甚至是南燕軍與魏武軍,卻唯獨沒有想到北一軍。
可事實上,駐扎在安邑進行整頓改編的北一軍,的確是除姜鄙的北三軍外,距離上黨戰場最近的魏國軍隊。
居然是「桓王殿下」的北一軍……
翟璜頗有些詫異地搖了搖頭,不過仔細想想,此事雖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所效忠的肅王趙弘潤,正是桓王趙弘宣的兄長,驚聞兄長兵困上黨,弟弟哪會袖手旁觀?
“那個聲音……援軍?”
“是我軍的援軍!”
“援軍到了!”
在翟璜暗暗感慨的時候,原本士氣大跌的鄢陵軍、商水軍兵將們,也已意識到遠方有己方的援軍趕來,頓時間士氣大振。
就連趙弘潤,亦不由地精神一震。
不過在此之后,趙弘潤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怪異了。
北一軍?小宣?
目視著遠方那支前來援救的北一軍,趙弘潤微微張著嘴,卻半響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因為北一軍的問題,趙弘潤、趙弘宣兄弟二人可是爭吵了不止一兩回。
甚至于在趙弘潤率軍出兵征戰北疆之前,兄弟倆還曾吵了一架,而且吵得非常厲害,大有日后不相往來的意思。
可沒想到,如今得知兄長兵困上黨郡,趙弘宣居然會從安邑千里迢迢趕來援助,這讓趙弘潤感動之余,亦感覺有點別扭,以至于竟沒有立刻下令順勢反攻。
好在旁邊有宗衛長衛驕,及時提醒道:“殿下,機不可失,當配合桓王殿下的援兵,對暴鳶軍展開兩面夾擊!”
聽聞此言,趙弘潤頓時醒悟過來。
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擊潰暴鳶、靳黈、馮颋三名韓將的軍隊——在他弟弟桓王趙弘宣率軍趕來支援,化解了他麾下肅王軍尷尬的情況下,他若錯失良機,沒能借此機會重創暴鳶等人的軍隊,那他這位軍隊統帥可就太不稱職了。
想到這里,趙弘潤沉聲喝道:“傳本王令,令孫叔軻率軍抵擋外圍的韓騎,警惕韓騎對我軍發動沖鋒;令翟璜率軍進擊前方韓軍。……通告全軍,此戰我軍勝券在握,給本王盡可能地重創對面軍隊,務必使其覆滅在此!”
“是!”
“遵令!”
幾名傳令兵迅速離開,通告傳令。
片刻之后,肅王軍吹響反攻的號角聲,在商水軍副將翟璜的指揮下,魏軍反守為攻,干賁、佘離、徐炯、陳燮等將領紛紛率軍出擊,猶如幾根利矛,插入韓軍的腹內。
“殺!”
在優勢局面的鼓舞下,其實早已疲憊的趙弘潤麾下軍隊魏兵,再一次爆發出強大的戰斗力。
冉滕隊、張鳴隊、項離隊、貢嬰隊,幾支商水軍、鄢陵軍的精銳千人隊,再次作為先鋒軍,殺入韓軍的防線。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拼意志力的戰事,因為無論是暴鳶軍還是肅王軍,此刻都面臨著被兩面夾擊的局面——暴鳶軍被肅王軍與桓王軍夾擊,而肅王軍則被暴鳶軍與韓將華燦的騎兵夾擊。
更重要的是,暴鳶軍與肅王軍從子時殺到天明,在經過數個時辰的廝殺后,都早已精疲力盡。
但是,此時此刻的肅王軍士卒,仍然爆發出了驚人的意志力,頂著華燦軍韓騎的沖鋒,頑強地將暴鳶軍的韓兵殺得節節敗退。
完了。
望著戰場上的混亂局面,韓將靳黈黯然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場戰事的勝利離他們已越來越遠,因為援軍的到來而再次振奮士氣的魏公子潤麾下的軍隊,已不是他們能夠戰勝的了。
他的心中深恨不已,想他們花費了多少精力、損失了多少兵馬,才將對面那位魏公子潤逼到懸崖邊上?
只可惜,最終功虧一簣。
搖了搖頭,他喃喃說道:“該撤了……再不撤,恐有全軍覆沒之險。”
話音剛落,從韓將暴鳶所在的位置,就傳來了代表收兵撤退的鳴金聲。
“撤!……(暴鳶)上將軍有令,全軍撤向高都!”
“上將軍有令,全軍向高都撤離!”
“撤撤!全軍撤向高都!”
片刻之后,韓軍且戰且退,向南邊的高都方向撤離,然而,肅王軍與北一軍卻窮追不舍,仿佛要將此地的韓軍全部殺盡。
而此時,桓王趙弘宣已策馬來到了趙弘潤的身邊。
時隔多日,這對分別前還大吵了一架的兄弟倆此時再次相見,彼此都感覺有些尷尬,仿佛彼此都在避免對視。
看著這兩位并馬站在一起,一個撓撓額頭,一個抓抓頭發,氣氛尤為尷尬,好在此時追擊韓軍的戰事尚未結束,因此,兄弟倆假借觀察戰局避免視線接觸,倒也不是顯得那樣怪異。
畢竟這對兄弟倆,都是不會輕易服軟的倔強性格。
忽然,冷不丁地,雙目仍在注視著前方戰場的趙弘潤淡淡問道:“吃了么?”
“還沒有。”趙弘宣亦注視著前方,面色嚴肅地回答道。
“呂牧那還有幾塊虎肉,有興趣的話,可以分一塊給你。”
“上黨的老虎?好啊,倘若哥你一定要給我的話。”
“那你要么?”
“那你給么?”
“……等打完這場仗。”
“……嗯。”
在即將贏得勝利的前夕,并騎而立的兄弟倆目不對視,進行著幾無意義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