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老爸老媽來了,晚上陪他們打打麻將,就暫時不加更了,望見諒。
以下正文 過了兩日,宮內便傳出了消息,言魏天子龍體欠安,需歇養一陣,朝中政務,暫使雍王監國。
這個消息一傳出,雍王弘譽在大梁的聲勢再次高漲,許多曾經攀附東宮的貴族世家們,紛紛改換門庭,削尖腦袋希望能投入雍王這邊的陣營。
雖然雍王弘譽目前仍沒有坐上東宮太子這個位置,但他輔佐監國,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無名有實的儲君。
對于那些改換門庭投奔自己的貴族世家,雍王弘譽相當大度地決定既往不咎,這使得雍王黨的勢力,一下子就取代了曾經東宮黨的勢力規模。
當然,在這段東宮太子趙弘禮倒臺的日子里,其實并非只有雍王弘譽在收買人心,事實上,襄王黨、慶王黨都在不遺余力地拉攏那些原本依附東宮的權貴與世族,甚至于,包括肅王黨。
當然了,這里所說的肅王黨,指的是肅王趙弘潤的三叔公趙來峪,而不是趙弘潤自身。
三叔公趙來峪向趙弘潤毛遂自薦,擅做主張也好、自說自話也罷,總之就是接過了這個任務。
不得不說,東宮太子趙弘禮這回栽了個大跟頭,一蹶不振。
趁著這個良機,雍王、襄王、慶王、肅王都可以說是分了一杯羹。
其余三位皇子暫且不提,就連在國民中名聲最好但在貴族圈子里名聲最差的肅王趙弘潤,他身背后亦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支持他的貴族勢力。
這個貴族勢力,可不是指商水郡的羊舌氏、南門氏、貢氏這些外來戶,而是指魏國本土的貴族。
記得前兩年的時候,趙弘潤的身背后就只有沈淑妃的娘家黃邑沈氏,一個談不上有多興旺的中層貴族,而如今,趙弘潤的身背后已陸續出現一股以安陵趙氏為紐帶的貴族勢力,在國內貴族圈子里好歹也有些影響力了。
但說實話,趙弘潤對此并不高興,因為他很清楚那些貴族世家為何會支持他,原因只有一個:利益!
的確,肅王是一座冷灶,因為他不爭皇位,但是,他掌握著川雒聯盟與商水郡,前者是魏川貿易的重要城池,而后者,則是魏楚貿易的中轉站。
說魏楚貿易其實不妥,畢竟魏楚兩國才剛剛打過一場仗,并且無論是魏國還是楚國,都不承認有兩國貿易這回事。
因此,所謂的魏楚貿易,其實就是平輿與商水兩地的走私,是肅王趙弘潤與楚城君熊拓私底下的貿易往來,無法擺上臺面來明說。但不可否認的是,走私的份額極大,若是有人知道其中的利潤,相信必定會眼紅。
其實想想也知道,商水縣的楚國特產,肯定是存在問題的商水縣之所以發展迅速,那是因為魏國國內有許多的商隊在這里收購楚國的特產,比如青銅器、漆器、珍珠等等。商人們收購了這些東西,或運回國內售賣,或運往三川郡,楚國的珍珠,在三川郡賣地最好,早已成為族少女們喜愛的物什。
可問題是,商水縣哪來這么多楚國的特產?
道理很簡單,走私!
平輿君熊琥,就是負責這趟走私路線的負責人。
他負責將楚國的特產以及礦石運到商水縣,從商水縣手中換取糧食以及魏國淘汰下來的武器裝備,武裝城君熊拓的軍隊,使得城君熊拓在楚國的實力大增,并不亞于固陵君熊吾與溧陽君熊盛等幾位楚國公子。
相信此刻楚王熊胥也是蠻頭疼的,畢竟三個兒子的勢力都很龐大,而且都與外邦有所聯系城君熊拓因為羋姜的關系搭上了魏國的肅王趙弘潤,固陵君熊吾據說是與宋地的南宮有書信來往,而溧陽君熊盛,據說齊國內部也在偷偷地販賣舊兵器給他。
再加上被流放到固陵邑的屈氏,在肅王趙弘潤的授意下,商水縣也偷偷運輸一些違禁物給屈氏,聽說屈氏已秘密組建了一支軍隊。
總之,楚國的內部問題還是挺嚴重的。
當然,這一切與趙弘潤無關,他自然是希望楚國越亂越好,除非城君熊拓已經穩當當可以坐上楚王的位置,否則,他會不遺余力地暗中支持城君熊拓與其那幾個兄弟內爭,通過諸楚國公子的內爭,內耗楚國的底蘊,為魏國爭取強盛的時間。
話說回來,趙弘潤如今手中的渠道的確蠻多的,也容易遭人眼紅。
魏川貿易、商水走私、博浪沙河港、祥符港,以及工部正在修建的梁魯渠,不可否認,肅王趙弘潤盡管在朝廷暫時還未形成勢力,但是他卻掌握著這些貿易渠道,而這也正是戶部為何默許他賒欠龐大債務的原因。
眼下還只是三川與楚國,而待等梁魯渠修成,到時候的貿易圈子更是不得了,東邊的魯國與齊國也將加入到魏國的貿易對象行列。
川雒聯盟,臣服的是肅王趙弘潤。
商水郡,那是肅王趙弘潤的封邑。
博浪沙河港,那是冶造局修建的。
祥符港,亦是冶造局修的。
梁魯渠,是肅王趙弘潤提議,并且由工部與魯國負責合力修建的,而工部與冶造局的關系,好到合穿一條褲子。
只要從這幾點入手,趙弘潤那位三叔公趙來峪,要說服一些貴族世家投奔肅王一黨,實在不是什么問題,畢竟這幾個地方所組成的水運貿易,其背后的利潤實在是太龐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那些貴族世家前來投靠,也就意味著趙弘潤最起碼也得分人家一點湯頭,不能再像之前三川貿易最初時那樣不留情面,暗中使壞。否則,憑什么讓對方來投靠?
七月初九的那一日,趙弘潤被自薦當做說客的趙來峪說了半日,最終應下了這件事。
倒不是趙弘潤被趙來峪說服了,而是他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初他在三川貿易中大力支持平民商人,可平民商人為何會失敗?
不得不說,趙弘潤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壯大魏國本土的民間商人力量,但讓他感到失望的是,民間商人能壯大的,真的沒幾個。
記得想當初,他有意讓成皋關的大將軍朱亥拒絕國內的貴族商人前往三川,給了民間商人快一年的發展機會,甚至于又說服戶部倒貼錢來支持哪些民間商人,可截止到如今,已成規模的民間商人有幾個?
沒幾個。
針對這方面的事,趙弘潤曾派青鴉眾打探過,這才得知,最初那批獲利的商人,堅持到如今的寥寥無幾:有一個陶洪,如今已成為定陶縣的巨富,還有一個安陵魏人文少伯,也成為了安陵縣的巨富。
可除此以外呢?
大浪淘沙,剩下的寥寥無幾,更多的仍然是各地方的名門望族。
這個局面,等同于是失敗了,而且還是慘敗。
其實事實上,趙弘潤當初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畢竟那些民間商人,大多是曾經家境不佳,當這些以往苦慣了的人忽然得到一筆龐大的錢財,他們自然會迷失,膨脹、自大,貪圖享樂,用本來可以繼續當做本金作為壯大財力的錢財,購買豪邸、添置侍女,熱衷于享受,可當他們回頭再看一眼雒城時,雒城已沒有了他們存在的空間。
注:其實來許多民間起義就敗在這一點。一開始都做得不錯,可幾乎每次打到中場,起義軍的領袖層開始學著他們本來要打倒的對象那樣貪圖享受,結果在下半場就徹底完蛋了。比方說太平天國。其實有很多起義,都輸在下半場。為何?因為很多人只想著“推翻”,卻沒有去考慮“推翻后舊勢力后該做什么”,這也就是所謂的農民起義的局限性。
不得不說,當初那批人,幾乎有九成絆倒在這一步,自認為賺到了龐大的錢財,卻不知,這所謂的龐大錢財,對于真正的巨富來說,仍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們本來有機會成為富甲一方、富可敵國的巨富,但是一時的迷失,則讓他們錯失了這個良機。
說實話,這讓趙弘潤很失望。
因為他的偏袒,只是讓極小一部分平民變得富裕,但卻無法改變平民商人在魏國的總體局勢。
這件事,讓趙弘潤意識到了曾經一個疏忽:他讓那些平民商人賺錢賺得太容易了,以至于這些人反而忘記了本心,迷失在安圖享樂當中;而待等到這些人享受了一番后,他們才發現,三川貿易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位置。
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平民商人中很少有真正眼界開闊的人,以至于有大部分人只是單純想著大撈一筆,卻根本不懂得在賺到了巨大的財富后,該如何去充分的利用,最大化地以錢賺錢。
簡單地說,平民商人需要一個引導他們前進發展的路標。
而那些投奔肅王黨的貴族勢力,趙弘潤覺得也應該給這些人一個能制約他們、掣肘他們的規章。
商會……
忽然,一個念頭浮現在趙弘潤心底。
七月中旬,就在大梁朝野仍在感慨東宮的倒臺,或者猜測于雍王、襄王、慶王三者間的角力的同時,趙弘潤悄無聲息地在大梁的城西購了三間不小的臨街店鋪,在請工部營建司的工匠們粉刷裝飾之后,掛上了一塊匾額,肅氏商會。
附近許多街坊都不知這所謂的商會究竟是干什么的,紛紛做出猜測。
而就在他們暗自猜測的時候,肅王黨背后的貴族勢力,黃邑沈氏、安陵趙氏、商水羊舌氏、鄢陵貢氏等等,迅速擰成一股,合資請冶造局的營造司打造了幾十艘商船,建成后將其投入于川魏楚的穩固商貿路線。
同時,雍王黨在各地吸收當地貴族與平民商人加入肅氏商會,在當地開設店鋪。
這一條條線,逐漸形成一張巨大的運輸貿易網,仿佛要覆蓋整個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