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青羊部落所準備的晚餐要比昨日更加豐富,畢竟趙元俼與趙弘潤叔侄二人將他們這一天的收回全部贈予了青羊部落,因此晚餐在昨日全羊宴的基礎上,又增加了眾多野味。
不得不說,當青羊部落的男人瞧見那只名為熊的獵物時,無不對趙元俼、趙弘潤等人面露崇敬之色。
要知道,倘若說草原、平原上最危險的野獸是狼群,那么在山林中,熊堪稱最狂暴、最具威脅的猛獸,威脅度甚至還要來猛虎之上。
別以為熊看似體態臃腫,可事實上,它們短距離沖刺的速度,要比人全力奔跑還要快。
因此,若是在地形復雜、不利于人行動奔跑的環境下遇到了熊,那無疑就意味著死亡。
那碩大而沉重的熊掌,往往一巴掌就能將人拍暈,甚至直接拍死,哪怕挨了一掌后剩下半天命,待等熊沖過來嘎嘣一口,也就完了。
因此,哪怕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去狩獵熊,基本上也只會采用布置落穴陷阱的方式,非特殊情況下一般是回避與熊正面撞見的。這種方式雖然耗時久,有點守株待兔的意思,但勝在安全。
而似趙元俼、趙弘潤叔侄二人單憑一日工夫就獵獲了一頭棕熊,很顯然他們選擇了追蹤熊的行蹤,與這只熊正面搏斗。
似羱族、羯族的族群,最是熱衷于這種英勇的事跡。
因此,當六王叔趙元俼的宗衛長王琫以及另外兩名宗衛向青羊部落的族長阿穆圖獻上那只熊作為友誼時,那些在旁圍觀的青羊部落的年輕人們,吶喊的吶喊,吹口哨的吹口哨,場面很是火熱。
不過當趙弘潤注意到族長阿穆圖的小女兒,那位挑逗過他的羱族少女面色紅撲撲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王琫是用羱族語言與阿穆圖他們對話的,趙弘潤聽不懂,因此。在瞧準了一個空檔,將王琫召到了一旁,仔細地詢問他道:“王大哥,你方才跟他們都說了些什么啊?”
王琫聞言咧嘴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就跟肅王殿下您囑咐的一樣,只是當做增進友誼的禮物,絕對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好可疑……
趙弘潤皺著眉瞅著王琫,他感覺。他六王叔以及這位宗衛長,絕對不是照著他那番說辭說的,要不然,那位勇敢到敢偷偷在用餐期間挑逗他趙弘潤的羱族少女,又豈會面紅耳赤,一副羞喜模樣。
但是,六王叔趙元俼與其宗衛王琫死活不承認,趙弘潤也沒辦法,誰叫他與他的宗衛們,沒有一個聽得懂羱族人的語言呢?
當然了。其實趙弘潤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去詢問青羊部落的族長阿穆圖,畢竟這位大叔是懂得魏言的,溝通起來絲毫不成問題。
然而趙弘潤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主意。
不過讓趙弘潤意外的是,直到眾人其樂融融地用罷了豐盛的晚餐,也沒瞧見那名羱族少女再貼上來,這讓趙弘潤慶幸之余你,難免也稍稍有些遺憾。
用罷了晚餐之后,阿穆圖特地過來告訴趙弘潤。他們青羊部落替他又搭了一頂小帳篷,并且,阿穆圖針對昨晚趙弘潤沒有地方歇息一事表達了歉意。
由此不難猜測,阿穆圖多半是聽說了趙弘潤昨晚在宿營地中央那堆篝火旁熬了一宿的事。對于沒能安頓好他這位客人表示歉意。
對此,趙弘潤唯有再三感謝,畢竟他可不認為他昨日夜宿于星空之下,是因為青羊部落的關系,要怪,趙弘潤也只會怪他六叔。誰叫這家伙為了與羱族的女人睡覺,連躺在旁邊的侄子都不顧了。
簡直是沒人性!
在阿穆圖的帶領下,趙弘潤來到了他今晚住宿的小帳篷,不得不說,這頂小帳篷布置地非常周全,不亞于他六王叔趙元俼的帳篷。
再者,這頂帳篷距離沈彧等人的帳篷也不遠,粗略估計大概十幾丈左右。
趙弘潤懷疑是青羊部落的人為了照顧他,今日白天在他們出營地狩獵時,特地挪了挪附近帳篷的位置,給他趙弘潤挪出了一塊空地來。
對此,趙弘潤不由感慨,能為客人做到這種程度,羱族人不愧是熱情好客的民族,很難想象他們與那幫兇蠻自大的羯族人竟然同出一支。
“殿下,那咱們先過去了,有事您喊咱們啊。”
在結伴到趙弘潤的小帳篷溜達了一圈后,宗衛穆青便賊笑著企圖離開。
而其余宗衛,比如高括、種招等人,雖然并未明說,但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思早就不在這里了。
這也難怪,畢竟趙弘潤這邊這些宗衛們皆是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男兒,又還未成家,自然會有那方面的需求。
以往在大梁時,可能是沒有機會,又或者是不好意思提起,但如今到了這青羊部落,受到了那些熱情的羱族少女們的青睞,這幫家伙哪還有心思呆在這。
倒是沈彧出于身為宗衛長的職責,猶豫著是否要留下來陪陪自家殿下,不過,他還未開口,就被趙弘潤故意板著臉趕走了。
“去吧,不過別丟了我大魏男人的臉!”
一句比較隱晦的調侃,讓性格比較老實的沈彧、高括等人面色漲紅,局促不已,哼哧哼哧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就被嬉皮笑臉的穆青、朱桂等人給拉走了。
“呵。”
望著宗衛們吵吵鬧鬧地離開,趙弘潤微微有些感慨。
要知道,皇子與宗衛們的關系,雖是主仆,卻情如兄弟,歷來皆是如此,哪怕是趙弘潤的父皇魏天子,也不會對百里跋、司馬安、徐殷、李鉦這些人甩臉色。
這幫家伙還真沒白來。……不過話說回來,沈彧今年二十三了吧?年紀最大的呂牧都快二十五了……
趙弘潤躺在小帳篷的毛毯上,暗自想道。
想著想著,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失職,畢竟以往暫且不說,如今他已經是出閣辟府的肅王了。有一座偌大的王府,也該是時候為他這些忠心耿耿的宗衛們考慮一下家事了。
當然了,沈彧等人是否考慮找個女人成婚,那還得由他們自己決定。可他趙弘潤若是不提的話,作為主上還是有些失職的。
畢竟出閣后的皇子從某種角度來說相當于家主,而沈彧他們便是府上的家將、家臣,待等日后雙方都有了子嗣后,這份主仆關系仍舊會延續到下一代。使他肅王一支逐漸興旺,這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回頭找個機會問問沈彧他們,看看他們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趙弘潤暗自打定了主意。
可能是昨日沒睡好,亦或是今天白天太過于勞累的關系,趙弘潤考慮著沈彧等人成家立業的事,沒過多久,他就感覺眼皮有些發沉,哈欠也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而就在他昏昏沉沉正要入睡的時候,他忽然瞥見帳篷外閃過一個人影。
趙弘潤立馬警覺起來,將擺在身旁的那柄匕首握在手里。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對自己的反應感覺有些好笑。
要知道這可是羱族青羊部落的宿營地范圍,那些青羊部落的男人們,有專門在營地內帳篷間來回巡邏的人員,幾乎不可能會有陌生人闖進來。
難道說……
趙弘潤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而與此同時,那個人影已悄悄來到了帳篷內,盡管帳篷內漆黑一片,但趙弘潤隱隱能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是脫衣服的動靜。
不會吧?
趙弘潤的的表情變得愈發古怪了。
因為他仿佛可以感覺到,那個黑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旋即。鉆到了他的毛毯中。
……真鉆進來了。
突然感覺到一具火熱的身體從另外一側鉆進毯子中,趙弘潤一動不敢動,任由那具火熱的身體在毯子內,從另外一側爬到趙弘潤這邊。將頭枕靠在趙弘潤的右肩,整個柔滑而火熱的身軀,緊緊貼著他。
“借……倫……”懷中的少女,似吐字不清般含糊喚道。
趙弘潤愣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他的名字。姬潤。
“烏娜?”
趙弘潤立馬就猜到了懷中這名少女的名字。
烏娜,正是那名曾挑逗過他,對他有好感的羱族少女,青羊部落族長阿穆圖的小女兒。
只有這位不懂得魏言的少女,才會將他的名字姬潤糟糕地叫成了借倫。
“嘻嘻。”
烏娜雖然不懂魏言,但是自己的名字卻聽得懂。
只見她嘻嘻一笑,雙手摟住趙弘潤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嘴唇,讓后者充分領教了什么叫做羱族少女的熱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待一番激吻過后,還沒等趙弘潤反應過來,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早已動情的烏娜,竟翻身坐在趙弘潤身上,一雙略有些冰涼的小手伸到了趙弘潤內衣中,撫摸著他的胸膛。
我這是要被逆推?!
趙弘潤大驚失色,因為他感覺烏娜正在解他的腰帶。
平心而論,趙弘潤并非床事上初哥,但即便如此,此刻亦有些方寸大亂。
畢竟他以往的伴侶是內向羞澀的蘇姑娘,何等遇到過像烏娜這樣狂野的羱族少女。
這會兒若是將她推開……她會不會滿心羞憤?還是說,我應該順其自然?
趙弘潤頗有些踟躕。
唔……六叔說過,人嘛,要懂得及時享樂,唔,及時享樂……
想到這里,趙弘潤干脆閉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待遇。
突然,他面色微變,猛地坐起身來,隔著衣服一把按住了有些疑惑不解的烏娜的手。
“噓——”
在昏暗的帳篷中,烏娜那明亮如碧水般的眸子閃著不解的神色,迷茫地望著趙弘潤。
而就在這時,外面寂靜的宿營地,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笛聲。
頓時間,烏娜那雙眸子中閃過幾分驚慌與不安,因為那是他們羱族人用來預警的警笛聲。
宿營地遇襲了?!
趙弘潤與烏娜對視一眼,大感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