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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南梁王趙元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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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下午一家五口一起外出家庭游玩,提前發了。

以下正文  那位,便是我三伯?南梁王趙元佐?好……好……好普通……

  仔細觀察了那位身穿素白粗布衣的中年男子一番,趙弘潤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之色。

  由于趙元俼曾向趙弘潤透露過,說他的三伯趙元佐那是善于領兵、用兵的奇才,因此,趙弘潤本能地將他三伯朝儒將那類型猜測。

  因此在他看來,他那位三伯,南梁王趙元佐應該是一位器宇軒昂的儒雅將領,可眼前那位白衣的中年人,儒雅之氣倒是有,可偏偏就是少了一份霸氣,很難想象是曾經參與過上代皇位爭奪之戰,哪怕是魏天子都對其極為忌憚的人。

  就像是……書生與農夫的混合,絲毫看不出來哪里值得魏天子忌憚,這讓趙弘潤微微有些失望。

  不會是弄錯人了吧?

  趙弘潤有些吃不準地猜測著。

  而就在這時,他六王叔趙元俼已拱手朝對方鞠了一禮,微笑著說道:“三王兄,別來無恙。”

  趙弘潤聞言一愣,因為趙元俼的話已經證明,那位身穿粗布衣的中年人,便是南梁王趙元佐。

  左瞧瞧衣冠鮮艷的六王叔趙元俼,再右瞧瞧一身粗布衣的三伯趙元佐,趙弘潤感覺自己的認識有些要被顛覆的意思。

  “是元俼啊。”南梁王趙元佐面容明朗地笑道:“你專程在此,是來迎接我的么?”

  “正是。”趙元俼同樣微笑道。

  “等了多久?”趙元佐問道。

  “不久,大約兩個時辰左右。”

  “是么。”趙元佐注視著趙元俼半響,微笑道:“你耐心可真好啊……還真是被你等到為兄了。”

  “……”趙元俼微微皺了皺眉,拍拍趙弘潤肩膀,說道:“弘潤,還不向你三伯見禮。”

  “啊?”趙弘潤愣了愣,待回神過來連忙向趙元佐深鞠一躬,口中恭敬喚道:“侄兒弘潤,見過三伯。”

  “……”趙元佐瞧瞧趙元俼。又瞧瞧趙弘潤,詫異說道:“此子……”

  仿佛是猜到了趙元佐的心思,趙元俼拍拍趙弘潤的肩膀,笑著代為介紹道:“此乃皇八子弘潤。年僅十五便已貴為肅王,堂兄可莫小瞧這小子喲,他可是曾率領兩萬五千浚水軍,非但擊退了十六萬進犯我大魏的楚軍,還反攻到了楚國境內。打下楚國十八座城池……”

  “喔?”趙元佐眼中閃過幾絲驚訝,恍然說道:“在南梁時,我也曾聽說我姬姓趙氏宗族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俊杰,原來……”說罷,他上下打量了趙弘潤幾眼,微笑問道:“你知道我是何人么?”

  “您是三伯。”趙弘潤恭敬地回答道。

  “……”趙元佐眼中閃過幾絲驚異,旋即點點頭微笑道:“好一個恭謹守禮的年輕人。”

  聽到這位王爺的贊許,穆青在后面暗暗偷笑:咱家殿下?恭敬守禮?嘿!

  而此時,趙元俼一指亭子內石桌上的酒菜,微笑說道:“王兄一路車馬勞頓。甚是辛苦,王弟已在此備下薄酒,王兄可賞臉?”

  “王弟相邀,兄豈可拒之?不過……稍等。”

  說罷,趙元佐在趙弘潤與趙元俼的目光中,朝著車廂內低聲說了幾句,旋即,他伸出手,扶著一位農婦般打扮的婦人走下了馬車,后邊。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女童。

  那不會就是……南梁王妃與南梁郡主吧?

  趙弘潤面色古怪地打量著那名婦人與那名跟個鄉下丫頭似的女童,實在很難將她們的打扮與其尊貴的身份聯系在一起。

  “這娘倆隨我顛簸了一路,為兄想讓她們下車透透氣……不介意吧?”趙元佐對趙元俼說道。

  趙元俼愣了愣,旋即連忙表明態度:“元俼見過嫂嫂。”

  那名婦人羞澀地回了一禮。隨后被她丈夫趙元佐扶著,來到了亭子內的石桌旁坐下。

  倒是她身邊那個小丫頭不怎么怕生,左瞧瞧趙元俼、右瞧瞧趙弘潤,眨著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因為亭子內并不寬敞,三撥宗衛們皆識趣地站在亭子外,此刻亭子內。只有南梁王趙元佐一家三口,以及趙元俼、趙弘潤叔侄二人。

  不得不說,亭子內的氣氛有些別扭,尤其當趙弘潤比照趙元佐、趙元俼兄弟二人,一個粗布衣衫,貧而且窮;一個衣冠鮮艷,盡顯奢華。

  這讓趙弘潤不由地有些感慨:明明是兄弟,可命運卻截然相反。

  “爹,我能吃這個么?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

  那個四五歲的小丫頭,望著石桌上一盤梅干,怯生生地問道。

  聽聞此言,亭子內三個男人皆感覺有些心酸。

  甚至于,趙弘潤隱隱能感覺到那位三伯暗自嘆了口氣。

  堂堂王爺,曾經的皇三子,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望著這一幕,就連趙弘潤都感覺有些愧疚:畢竟正是他的父皇,將三伯一家三口人流放在魏國荒涼的地方足足十七年。

  “吃吧,這些本來就是用來招待你們的。”

  趙弘潤將那幾碟子果干全部擺到了那個小丫頭面前。

  不過,這個小丫頭仍舊沒有伸手,只是用抱著期待的目光望著她爹。

  “吃吧。”趙元佐點了點頭,旋即深深望了一眼趙弘潤。

  得到她爹的允許,小丫頭頓時眉開眼笑,伸手抓起碟子里的梅干往嘴里塞。

  結果,卻遭到了那位婦人的輕斥:“盈兒,怎得如此沒規矩?為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聽聞此言,那名小丫頭連忙站好,一改方才狼吞虎咽似的吃相,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趙弘潤驚訝地望了一眼那婦人,他隱隱已經猜到,這位婦人恐怕絕非是尋常農婦那么簡單,十有八九亦是世家名門的女兒。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卻是趙元佐主動給那名婦人倒了一杯水,且溫柔地示意她潤潤嗓子。

  “多謝夫君。”那婦人亦溫柔地謝道。

  這就是相濡以沫吧?

  趙弘潤不禁為之感動。

  堂堂王爺、曾經的皇三子。與一位婚配的世族女子,在遭到魏天子流放后,在艱苦的生活環境下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整整十七年。

  這簡直……簡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那種強制性婚姻而產生的感情,竟然也能如此牢固?

  趙弘潤感覺自己的認識再一次被顛覆了。

  亭子內逐漸安靜下來,趙弘潤與趙元俼默默地看著趙元佐,看著他細心地照看著母女倆進食。這份溫馨的感覺,讓趙弘潤感動向往之余,亦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似眼前這位儼然好丈夫、好父親般的溫柔男人,真的會是曾經協助上輩東宮太子,與如今的大魏君主爭奪皇位的人?

  這明顯畫風不對啊!

  滿心不解的趙弘潤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位三伯,試圖找尋出,這位三伯值得讓他父皇忌憚,值得讓他六王叔趙元俼推崇的地方。

  但遺憾的是,趙弘潤一無所獲,仿佛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趙弘潤那審視般的目光,南梁王趙元佐抬起頭來,饒有興致地與趙弘潤對視了一番,亦打量起這位侄子來。

  “你在看什么?”趙元佐平靜地問道。

  那一瞬間,趙弘潤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寒意,尤其是當他的目光與這位三伯視線相觸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寒流沿著脊柱逆流而上,讓他渾身寒毛豎立,手臂處更是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種感覺,趙弘潤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只能本能地察覺到。眼前這位看似溫文爾雅的三伯,不似尋常魏人一般男尊女卑,尤其善待妻女的三伯,恐怕絕非是他用眼睛去評價的那么簡單。

  尤其是。當趙元佐越是微笑,越是表達善意的時候,趙弘潤心中那股鳴警般的直覺越發地強烈。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魏天子露出陰鷙一面時的感覺,只不過那是他爹,因此趙弘潤并不是怎么畏懼而已。

  但是眼前這位……

  趙弘潤咽了咽唾沫。感覺額頭有些發汗。

  此子……

  趙元佐注意到了趙弘潤額頭的冷汗,不由得愣了愣,事實上他并沒有對這個侄子表露敵意,可不知怎么,這個侄子卻滿頭大汗。

  趙元佐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就是人趨吉避兇的本能,只不過有的人薄弱,有的人強烈些罷了。

  而一般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往往能洞察先機,提前察覺到危險。

  此子……是一塊璞玉啊!可惜是老四的兒子……

  在心中惋惜了一番,趙元佐便將目光投向了趙元俼。

  此時,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似在冷笑,似在嘲諷,也似在自嘲。

  而趙元俼的面色則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良久,趙元佐一臉曬然地搖了搖頭,端起眼前的酒杯,敬了趙元俼一杯。

  沒有祝酒詞,也沒有任何言語,趙元佐只是與趙元俼對飲了一杯。

  而在飲完了那一杯后,南梁王趙元佐一家三口便告辭了,乘上馬車,在那五名宗衛的護衛下,朝著大梁的方向而去。

  望著那輛破舊馬車遠遠駛向遠方,趙弘潤感覺不可思議。

  “六叔,你來迎接三伯,不是為了與他喝這一杯酒吧?”

  “說的什么話?”趙元俼笑著說道:“我們兄弟二人多年未見,喝酒只是其次,好好聊一聊,敘一敘曾經的兄弟情義,這才是重中之重。”

  聽聞此言,趙弘潤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可你們沒聊幾句啊。”

  “不,已經聊過了。”

  趙元俼微笑著說道,旋即,他翻身跨上了來時的駿馬,調侃道:“弘潤,這回去的路上,還要比么?”

  “不了!等我練好了騎術再比,到時候輸的可就是六叔你了!”

  “哈哈,那六叔拭目以待。……走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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