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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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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話說起點新章節無法顯示那個繁體的陽字了,都變成了陽字。所以在此解釋下,諸位書友知道這件事就好了,可不是我打錯。

  片刻工夫,陽城君熊拓以及士大夫黃砷,便在趙弘潤府上魏兵的指引下,來到了府里的書房。

  見了書房后,熊拓并不客氣,徑直找了一把漆木椅子坐下了,畢竟在他看來,他是這一帶的邑君,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屬于他的,趙弘潤好比是一個搶了他東西的強盜罷了。

  而士大夫黃砷則相對要拘謹地多,他驚訝于陽城君熊拓那無禮的舉動,更驚訝于趙弘潤竟然在這書房接見他們。

  要知道在他原先的預想中,這里應該會有一口銅釜,底下塞滿薪火,煮沸釜內的滾油。而趙弘潤為了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理當動不動就威脅要將他們投入釜內的滾油內烹死。

  或者說,在書房內外埋伏下許多刀斧手,只等著趙弘潤摔杯為號,一股腦地沖進來將他黃砷與熊拓堪稱肉泥。

  不夸張地說,在求見這位魏國的肅王之前,黃砷曾預想了許多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并且他也相應地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趙弘潤接待他們的地方,竟然會是如此……唔,平淡無極的書房。

  沒有裝滿滾油的銅釜,也沒有眾多的刀斧手,整個屋內,就只有兩名護衛以及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丫環。

  這倒是……出乎意料。

  黃砷皺皺眉,站在書房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自打他們走入書房已有小一會,那位此行要見的對象,魏國的肅王姬潤,就只顧自己看書喝茶。徹底無視了他與熊拓。

  熊拓還好說,他毫不見外地自己在書房里找了把椅子坐下了,可這就苦了他黃砷。因為他從未經歷過這等尷尬的局面:接見他們的主人對他們不聞不問,徹底無視。

  熊拓、黃砷以及兩名護衛。趙弘潤、沈彧、張驁、羊舌杏,雖然屋內有足足八個人,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這份沉悶,讓黃砷有些難以適從。

  必須想辦法挑起話題……

  黃砷定了定神,微笑著開口道:“潤公子的器量,黃某佩服不已。”

  “……”正在翻閱書籍的趙弘潤拿眼淡淡掃了他一眼,依舊自顧自地看書。

  就在黃砷倍感尷尬。險些被這份尷尬所壓垮之際,忽聽趙弘潤淡淡問道:“何以見得?”

  謝天謝地……

  黃砷暗暗慶幸于趙弘潤最終還是開口接了話茬,遂抓住機會,將方才心中所顧慮的事說了出來。

  “裝滿滾油的銅釜?”趙弘潤聞言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黃砷,那仿佛看待傻子般的眼神,讓黃砷感覺自己沒話找話的話題,實在有些愚蠢。

  “你們楚國有那般對待說客的習俗?”趙弘潤輕笑了兩聲,旋即漫不經心地說道:“即便如此,本王為何要特地為你等去準備哪些器物?”

  為何?……不是這個問題吧?

  黃砷不由地苦笑起來。

  他由衷地覺得,眼前這位魏國的肅王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家伙。

  瞧瞧。此人瞧見他與熊拓邁入書房,視若不見,仍舊自顧自地看書。就仿佛他與熊拓不存在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無視的態度,的確要比置備什么滾油、銅釜,更叫黃砷覺得難以應對。

  好在這個時候,熊拓毫不客氣的一句話替黃砷解了圍。

  “行了,黃砷大人。他姬潤,不是那種會耍無聊把戲的家伙。”說著,熊拓將目光投向趙弘潤,有些郁悶地說道:“姬潤。本君此番是為罷兵言和一事而來,有什么條件。你就直截了當地說罷!”

  趙弘潤聞言轉頭望向了熊拓,還別說。刨除對熊拓的成見,似這般爽快的家伙,趙弘潤還是挺樂于待見的。

  然而熊拓的話,卻讓黃砷氣個半死,他心說,哪有這樣談判的?

  可是既然熊拓已經開口,黃砷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暫時在旁靜觀,先觀望一陣子再說。

  “求和?”趙弘潤似笑非笑地看著熊拓。

  “是言和!”熊拓咬牙切齒地糾正道,他自然聽得出趙弘潤那句話中的諷刺意味。

  “求和也好,言和也罷,都一樣了……”

  “如何是一樣?”熊拓恨恨地反駁道:“別以為你打敗了本君的軍隊,就可以在我大楚,當著本君的面耀武揚威……”

  “喔?”趙弘潤聞言笑了笑,將手中的書卷朝著熊拓揚了揚,嬉笑著說道:“熊拓,你看這是啥,是你們楚國的書誒,怎么會在本王手里呢?好奇怪哦,還有這座宅子、這座正陽縣,怎么都會在本王手里呢?”

  “你這廝……”熊拓氣地猛然站了起來,怒視著趙弘潤,氣憤地說道:“你以為你贏了?”

  “不然呢?”趙弘潤撇撇嘴道。

  “哼!”只見熊拓冷哼一聲,指著趙弘潤罵道:“你不過是僥幸擊敗了本君而已,若是我大楚派來王軍,你必敗無疑!”

  “王軍?哪呢?”

  熊拓激動地走上前一步,指著熊拓呵斥道:“哼,你少得意忘形,若是壽郢派來王軍,你毫無勝算!”

  “有沒有勝算那且兩說,不過你若是再敢對本王無禮,本王可以肯定,你必死無疑!”

  “你敢殺我?”熊拓聞言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我熊拓此番可是代表大楚與你魏國言和一事而來,你敢殺我?”

  “你可以試試。”

  “我不信!”

  “你試試嘛!”

  二人僵持了良久。

  還別說,熊拓還真不敢再向前了,雖說他可以肯定,趙弘潤不敢殺他。

  可當他想起,趙弘潤曾二話不說射死了那些被楚軍所俘虜的魏國官員時,熊拓就不敢托大了。

  他當時就知道。這個年輕氣盛的魏國小子,容不得別人半點的威脅。

  不過就此退縮,也不符合他熊拓的性子。于是,他冷笑一聲。替自己打著圓場說道:“就你,也就靠身后兩個宗衛罷了……”

  “什么意思?你以為本王就不敢親自動手么?”

  “你殺過人么?親手殺過人么?”

  “我……”說到這里,趙弘潤還真有些氣短。畢竟,雖然間接死在他手中的人已不計其數,可論親手殺人,他還從未有過。

  “嘿!”熊拓顯然是看出了什么,輕蔑地笑了笑。

  手下敗將還敢如此放肆!

  趙弘潤氣地面紅耳赤,隨手將手中的書卷丟在一旁。反手握住了宗衛沈彧腰間的佩刀,將其抽出了半截:“看來你是想做本王刀下之鬼了!”

  “你有這個膽子?”說著說著,熊拓似乎也忘卻了初衷,攤開雙手冷笑著說道:“本君就站在這里,你來啊?”

  “你以為本王不敢?”趙弘潤又將沈彧的佩刀抽出了一小截,冷冷說道:“你過來,讓本王砍了你!”

  “憑什么是我過去?我熊拓就站在這里,你有本事你來。”

  “你過來!”

  “你過來!”

  屋內眾人瞅著這一幕,誰也沒有插手,因為看得出來。無論是熊拓還是趙弘潤,都心有顧忌,并不敢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行動。

  見此。士大夫黃砷眼角不由地抽搐了兩下。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諺語:麻桿打狼兩頭怕。

  雖然很好笑,但說實話他此刻卻笑不出來,畢竟魏楚兩國若是無法盡早達成言和的協議,齊國那邊就很有可能會出兵攻打楚國。

  “兩位,兩位?”

  黃砷終于開口打破了熊拓與趙弘潤的對峙,并同時頻頻向熊拓使眼色,讓他莫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注意到黃砷的眼神示意,熊拓這才率先收手,冷哼一聲表明心跡:“姬潤。你別以為你打贏了本君,本君才決定與你罷兵言和。本君還沒有輸給你!……是你的胞兄。姬昭,明白么?”

  六哥?

  趙弘潤聞言一愣。疑惑問道:“與他何干?”

  “與他何干?”熊拓反問了一句,旋即冷笑道:“若不是他說動了齊王僖,使得齊王僖有意出兵攻打我大楚,你以為我大楚會與你魏國言和?”說到這里,他見趙弘潤滿臉困惑之色,不解問道:“此事……你不知?”

  趙弘潤張了張嘴,無言以對,在默默思忖了片刻后,遂將手中抽出了半截的刀刃,又插回了掛在沈彧腰間的刀鞘內,站在那里皺眉不語。

  “當真?”

  “哼!不然你以為本君肯輕易與你言和?”熊拓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上,指著羊舌杏說道:“喂,那丫頭,替本君倒茶!”

  丫頭,在楚國有小丫環的意思。

  因此,羊舌杏搖了搖頭,說道:“奴家并非丫頭,乃是殿下的妾室。”

  “妾室?”熊拓愣了愣,看了看羊舌杏,又看了看趙弘潤,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充滿嘲諷意味地贊道:“唔唔,很配,相當配!”

  羊舌杏喜滋滋地聽著熊拓的稱贊,然而趙弘潤卻能從熊拓的稱贊中聽出濃濃的惡意,不過他眼下可沒心思與熊拓爭吵,因為他更加在意他的六哥趙弘昭。

  “我六哥,在齊國?”

  “齊國王都臨淄,與齊王僖在一起。”

  熊拓倨傲地瞧了一眼趙弘潤,他一心想讓趙弘潤明白,不是這小子打敗了他才迫使他提出言和,而是趙弘潤那位遠在齊國的六兄姬昭。

  可能反復強調這一點,會讓熊拓感覺舒坦一些。

  不過此時的趙弘潤,可沒有心思與熊拓爭論什么,坐回書桌后的椅子默然不語。

  正如熊拓所言,方才他趙弘潤的確稍稍有些得意忘形,因為他一開始以為是他打敗了熊拓,逼得熊拓乃至整個楚國都有意與他言和。

  可沒想到熊拓卻告訴了他真正的原因。

  他讓趙弘潤明白,此次楚國向魏國言和,他趙弘潤頂多只有一半的功勞,而另外一半,應該歸屬于那位為魏國做出了極大犧牲的六皇兄,趙弘昭。

  想到這里,趙弘潤便再沒有了在熊拓面前占口舌上便宜的心思。

  畢竟他那位已得到他尊敬與親近的六皇兄弘昭,很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回到魏國,只能留在齊國,作為齊、魏聯盟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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