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八一番話倒是說得焦急,李二狗卻緩緩點頭,背著手邁著小八字步,走到被深溝切斷的甬道邊。
“這樣啊,倒有些難度了……”
李二狗自言自語,抬眼凝視漆黑的深溝和遠遠泛著滲人白光的尸骨,接著便沉寂下來,久久不語……
“二狗叔,咋了?”
劉十八感覺氣氛有點陰沉,好奇道。
李二狗仰頭眼對著甬道穹頂,閉上雙目想了會,用極為罕見的口吻,厲色道:
“從劉家屯出來,多少年了,難道失去了一切力量之后,你竭盡全力后,就這么點本事?
真讓二狗叔失望,讓你爺爺失望,也讓二狗叔的老爹村長失望,當然還有你翠花嬸子估計也失望得很吧……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讓那些義無反顧,選擇支持你,而默默死去的那些肝膽相照的人死不瞑目,哪怕身在陰曹地府,恐怕也心有不甘吧……
當然,還有盼著你長大,致死也要成全你的劉家屯人,最失望吧?
其中還有二狗叔,那幾個年紀輕輕就喪命的閨女,你三狗姐,四狗姐,你難道都忘了嗎……”
李二狗突如其來對自己的一番沒來由的訓斥,將信心滿滿的劉十八,直接干懵了……
“二,二狗叔?你,你這——你這突然發這么大的火干啥么”
劉十八這下真有些畏懼了。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畏懼,別看他現在實力完爆李二狗,可骨子里畏懼這夫婦兩人。
李二狗和翠花嬸對劉十八的壓迫,用殘酷兩個字都不能完全表達!
從五六歲開始,那個夜宿石鼎峰,漫山遍野躲竹片抽坐墩的劉十八,不就是被李二狗夫婦這么從小折磨大的么……
大了之后,懂事后劉十八當然明白,這一切高壓拔苗策略的根由都是為,將古老的摸金校尉傳承下去所為!
可從骨子里,劉十八還是畏懼李二狗夫婦,這點和實力沒丁點關系。
嚴格說,是李二狗夫婦和劉十八,十幾年相濡以沫的劉家屯歲月,使劉十八的童年和青年時代,趨于完整……
親爹媽,恐怕也不過如此!
所以啊,李二狗突然地爆發變臉,第一個嚇到的正是劉十八。
“哼!”
身后,具有君比爹大思維的蒙天放,冷哼一聲,挪動麻將牌般厚實的脊背,直接擋在劉十八和李二狗中間。
在他看來,下屬就是下屬,怎么能對主公說話這么大聲,還敢發火 “老頭,膽敢不敬主公?信不信俺一馬槊掄死你?”
蒙天放鼓著對大眼珠,惡狠狠的瞪著李二狗……
劉十八絕對看不到,背對自己,為維護主公尊嚴嘶吼著的蒙天放,是啥表情……
不過,劉十八很滿意!
蒙天放,果真是古秦人,愚忠……
一個念頭還沒完,劉十八耳邊便響起了李二狗的嘲諷聲:
“你看看,連蒙天放這憨貨的入戲代入感,都甩你八條街。
你聽著蒙天放兇巴巴,對勞資在擺譜是不?來來來,你繞道前面來看看他的臉……其中有些啥?”
正說著,李二狗補充著對蒙天放大吼一聲:
“蒙天放,給勞資站好不許動,臉皮更不能動。”
好似印證自己是摸金門下傳人身份,一直都表示體內沒恢復一點武道氣機的李二狗,竟伸出一只手,一家伙戳在蒙天放的腋下三寸之處……
“什么?”
劉十八似癡了般,他完全迷糊,什么代入感,什么和什么?
還有李二狗著一手戳,這是啥子?高深的點穴小擒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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