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打擾,是屬下不對。不過嚴特使,市郊那批古董出了一些問題,屬下才立即趕來報告。”
孫五洋渾身一抖急忙回答。
“哦?出了什么問題?”
聽到這樣的消息,嚴特使卻沒有多么驚訝的意思,只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那批古董文物的交接還沒有安排好,屬下按慣例去看一看,有沒有出什么紕漏,卻發現刀疤臉他們已經被人制服了。出手的是一個年輕人,能夠觀想雷霆鬼神,身后有七道虹圈,對我的陰傀克制非常大,屬下不是對手,只能悄悄退走,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人偽裝去盯著。”孫五洋說道。
“七道虹圈,雷霆鬼神?這樣的話,倒也不能怪你。”
聽他說到這里,嚴特使似乎終于有了興趣,忽然站起身來。
他這一下站起來,原本被遮住的毛皮沙發完全顯露,毛皮雪白整潔、帶著一道道黑色的淡淡條紋,頂部居然是一個猙獰兇戾的虎頭,這居然是完完整整的一張孟加拉白虎皮,而且沒有受到丁點的損壞,整潔光華、漂亮得很。
顏色純白的白老虎,是突變的種類,一萬頭老虎里面才有一頭,稀有到了極點!這頭白虎皮有著銅鈴一樣的眼睛,長長彎曲的利齒,看得出生前威風凜凜,可惜現在已經被徹底地剝下毛皮,供人觀賞享樂。
嚴特使的身材魁梧雄壯無比,站起身來肌肉就像是玉石一樣,在黑暗中也微微地散發著光亮,朝著客廳的前方走過去,他腳下蜷臥著的兩個美女,卻像是睡死了,沒有任何反應。
孫五洋跟在年輕人的后面,畢恭畢敬。一五一十把自己通過陰傀看到的情景說了出來。
“白玉一樣的光,這是純粹意念構成的靈體,看來這批運來的貨里面出了點東西?繼續派人去盯著,看看到底是不是特防局,如果是的話,這件事情先放一放,現在還能和他們正面起沖突。不過,那個年輕人,你記住了他的樣子,查清楚身份。然后發出密令,不管東西在不在他手里,都要先把命交出來。”
嚴特使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聲音也不高,但是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默默吐著絲網,一道一道細細密密向人交纏而來。
“秘教的東西,也不是隨便誰想拿就拿的!”他最后冷笑一聲。
“特使放心,我馬上就去辦。”
孫五洋深深地彎腰,退了出去。
“原來這個荷蘭畫家耶羅尼米達斯這么有名。甚至連當年的西班牙國王菲力二世都是他的擁躉。不過既然如此,為什么我都查不到《火中的女巫》這幅畫的任何資料?”
蘇子語坐在房間的電腦前面,手邊還堆了一堆高高的書籍,他在查獸皮畫的來歷。
那些古董文物和走私盜匪。自然有專人去處理,唯獨獸皮畫他暫時留在了身邊,這當然是為了畫里的巫女之靈。
他皺眉思索的時候,一團純潔無暇的光影呼地出現。化成窈窕女子形象矗立在了面前。
“我也不知道,絕大多數的時間,我都只在畫里。”巫女之靈默默地將訊息傳遞出來。
經過這幾天的交流。蘇子語和巫女之靈之間的溝通倒是流暢了不少,這個奇妙的生靈非常地聰明,幾天時間就掌握了大量的文字和語言,甚至已經能夠進行簡單的日常對話了。
對她的回答,蘇子語倒也不意外,本身就是極為特殊的產物,恐怕獸皮畫作好的時候,她都還沒完全成形,更沒有多少自主的意識。
根據他查到的資料,荷蘭畫家耶羅尼米達斯,多數畫作都在描繪罪惡與人類的道德沉淪,用惡魔、半人半獸甚至是機械的形象來表現人的邪惡。他的圖畫復雜無比,有高度的原創性、想像力,并且大量使用各式的象征與與符號,其中有些甚至在他所處的時代都晦澀無比,沒人能夠理解。
但是這些畫作大多廣為人知,唯獨這一幅卻根本沒有任何資料。
“算了,看來屠殺女巫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很大的勢力,才讓耶羅尼米不敢把畫拿出來。”
經過了幾百年,一時之間終究很難查明白前因后果,蘇子語思索半天,暫時只能放棄了。
不過其實這對于巫女之靈未嘗不是一種幸運,那股勢力這樣地屠殺女巫,對于她的存在絕對也不會友好,如果當時獸皮畫就被人發現,恐怕也沒有機會存活下來了。
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巫女之靈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看著,不時地左右閃動著,似乎充分地表現出了對于電腦和屋子里這些電器的好奇。
如果不是蘇子語再三阻止,恐怕這些東西都要遭到破壞和詭異的對待。
“雖然你是由無數人的意念匯聚而成,但是也不應該沒有相貌形態,每一個生靈都應該有的。”蘇子語看著臉部完全透明只有一雙眼眸的巫女之靈,終于感到有些別扭,忍不住開始教導她。
“相貌?是和你們一樣的嗎?”
巫女之靈似乎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照做,白光不停地閃動,在她的面部隆起凹陷,模仿出了耳口鼻這些五官、甚至還有頭發的樣子。
幾秒鐘之后,她變成了蘇子語的模樣。
“不是和我一樣!每個人的相貌氣質都是不同的,這是生命的天性,個性。”
看著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蘇子語心里升起一股極為詭異的感覺,就好像是在照鏡子般。
他急忙糾正,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觸了這幾天,他終于確定,這個神奇的生靈雖然智力極高,但是對于世界的認識還極其簡單,就像一張沒有寫上任何 “個性?天性?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個性和天性是什么。”
巫女之靈把疑惑的情緒不斷地傳遞出來,過了一會,她的臉部又開始變化,發絲變長,成為一個美麗無比的女子。
這次她變成了舒寧。
“你怎么會……我都忘記了,你感受到過我的心意,也不是這樣。不對,你為什么要變成她的樣子?”
蘇子語扶額嘆息,又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