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來了!
街景公園中,聶念年五人霍地轉身,看向數十米外,那月光下走來的身影。
一襲粗布白袍隨著夜風輕舞,那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一頭黑發晶瑩,雖然樣貌談不上多出眾,卻有一種寧靜祥和的氣質,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難以忘懷。
“蘇伯伯!”聶念年低語。
“連長,這就是你那蘇伯伯,好年輕的大叔,好有氣質,我醉了。”四個損粗中唯一的異性,眼中又開始冒出了小星星。
聶念年嘴角微微抽搐,這幾句話怎么這么似曾相識,尼瑪,這是剛剛對自己說的句式,狗子你變了,變得太快了。
“你們先走。”
蘇乞年的腳步不快,如正常人一般走過數十米,來到近前,雖然語氣平靜,卻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力量,令得聶念年五人生不出半點抗拒和質疑,五人很快離去,街景公園中,就只剩下了兩道身影。
而從蘇乞年現身至今,老人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其身上離開半分,直到這時才開口,道:“很敏銳的神覺,能夠發現我,你很不錯。”
蘇乞年卻是打量老人一眼,輕笑道:“看來,你就是他們尋來的靠山了。”
靠山!
老人微微蹙眉,他不是很喜歡這個詞,以他的身份,又如何會被區區一省軍區的政委,一個不過六極之境的宗師左右,只是上一代欠下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更何況以他的地位,也不能夠容忍有人將觸手伸到國內,這是禁忌,不能逾越。
“說吧,你和聯合國有什么關系。”
老人開口,花白短發梳得整齊,沒有半點掩飾,道:“我叫齊恒武。”
在齊恒武看來,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多,但真正的高手,都應該知曉自己的名字,這個在宗師中絕對可以算是年輕的高手,一定也聽過他的名號,如此一來,能夠兵不血刃最好,對面這個于他而言,絕對可以算是小家伙的年輕宗師,當明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放棄無謂的掩飾和掙扎。
“看來你們調查得很清楚,不過也僅此而已,至于你叫齊恒武……”頓了頓,蘇乞年道,“沒聽說過。”
齊恒武目光一冷,道:“你在消遣我!”
“你想多了。”蘇乞年淡淡道。
“好,已經很多年了,沒有哪個年輕后輩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放肆,”齊恒武沉聲道,“本來古河的事情,老頭子我不想管,但這里是中國,你既然也是國人,就該明白,哪里才是你的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是當老頭子降不住你!”
“我說回家,你信嗎?”
幾秒鐘后,蘇乞年開口,語氣依然平靜,只是目光卻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落到了老人的身上。
齊恒武挑眉,道:“看來只有拿下你,你才會老實,年輕的宗師,你能將一門八步崩拳在短短幾天改進到達可以直入宗師的境地,不得不說你的才情很高,只可惜你用錯了地方,武道止戈,明其意,知其理,還要用之正。”
隨著話音落下,老人一步邁出,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幾千米的高空云層之上。
明月當空,云層之上很明亮,夜空清寒,這里稀薄的空氣和寒流,足以令普通極限武者氣血凝滯,普通人更是很難存活超過半小時。
齊恒武看前方百米之外,一襲粗布白袍的身影在月光下很出塵,似不沾這人間煙火,自有一種清高孤傲的氣韻,隱藏在那平靜寧和的氣質之中。
好快的速度!
老人心中贊嘆,剛剛一瞬間他有心試探,十幾倍的音速,對方如影隨形,更顯得風淡云輕,顯然還有所保留,看來的確是七極宗師不假,一般的六極宗師的境界,也就是八倍音速左右,很難超過九倍音速,十幾倍的音速,絕對是七極宗師才能做到的。
“出手吧,我給你……三招,能悟多少,是多少。”這時,蘇乞年略一思量,開口道。
什么!
齊恒武一怔,差點一口氣被噎住,沒喘得上來,這小子在說什么,給他三招的機會,能悟多少是多少?
這怎么聽上去都像是要指點他,這小子是神經太大條,還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號,他雷龍齊恒武,在全球都是赫赫有名,已經走在邁向金剛不壞的路上,即將打破第九次人體極限,若是被那些老對頭,乃至同輩的高手知道,有一個毛頭小子開口,給他出三招的機會指點他,還不知道要笑話成什么樣子。
沒有多言,齊恒武冷哼一聲,就凌空向前邁出一步。
轟隆隆!
剎那間,腳下風云變幻,云聚,雷生,電閃,連帶著這片云上高空,也如同化成了一片電流層,到處都是銀電閃爍,毀滅氣息濃烈,空氣不存,徹底化成了真空之地。
恐怖的威壓有所實質,落在蘇乞年的身上,齊恒武凌空而立,花白頭發飛舞,縈繞電光,他俯瞰而下,如一尊雷中神祗,不再見半點溫和。
省軍區,綜合作戰廳。
古河乃至李長河等六位師長,目光緊緊地盯住了前方的光子屏幕。
“武域!”
古河蹙眉,看屏幕上那一團疑似雷暴的區域,籠罩十里高空,更在云層之上,對于這種級別的力量,就算是龍眼系統,也難以窺探,一切電磁波都被擾亂,光離子也扭曲了,捕捉不到任何畫面。
那是極限武域啊!
相比于古河這位六極宗師,李長鳴等六位師長,更是心生搖曳,勃然動容,傳說中,八極宗師才能夠衍化出來的武域,乃是極限武道大成之象,武域之中,唯我獨尊,一切精氣神都被壓制,此消彼長,堪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典范。
沒想到,那位老院長,居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絕對不是初入八極武境那么簡單。
地市泰州,市區。
鳳城河畔,鼓樓大橋上,林蔭大道間,很多人忍不住抬頭看天,不是說今天夜里到明天,多云轉晴,怎么一下晴轉多云,又電閃雷鳴了。
軍屬小區。
聶念年五人面面相覷,看了看高空之上,不知為何,有那么一瞬間,聶念年覺得,那天象的變化,是不是和蘇伯伯有關。
但很快他又搖搖頭,人力影響天象,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他只在教科書上看到過,或許,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天氣變化罷了,畢竟就算到了二十三世紀,天氣預報這東西,也依然只是預測,未來瞬息多變,科技發展到現在,影響天象變化的因素也更多了。
只是,不知道蘇伯伯與那位老前輩,到底有什么瓜葛,聶念年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高空之上。
周身銀電閃爍,真空如鐵板一般擠壓,恐怖的精神威壓,竟有幾分戰魂的味道,只是對于意志的運用太過粗淺和分散,但其中居然透出幾分先天胎息的氣韻,就令得蘇乞年微微訝異,此人的肉身體魄和精神,居然都已邁入了先天之境,換做浩瀚星空,就是邁入辟地境的準入門檻。
這一刻,齊恒武擰起眉毛,怎么回事,在他的武域下,居然這么輕松,沒有半點吃力的樣子,要知道,就算是同為八極宗師的那些對手,也少有人敢這樣進入自己的武域中,遑論自己的神,放眼八極宗師中,也少有可及,武域威壓之強,足以令七極宗師舉步維艱,乃至不戰而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