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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光陰破陣,青牛遺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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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一名老輩大能咬牙,上前一步,道:“一切根源皆起于老夫,還望大人念在同為人族,收下老夫性命,饒過其它同道。”

  蘇乞年只是輕輕搖頭,道:“你們走吧。”

  如非是此地涉及三圣之一的道祖,他也不會如此霸道,異形換位,他也會覺得不地道。

  不只是開口的老輩大能,就是其它十余人,也不禁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過來,一些人嘆息一聲,終究什么也沒有說,等到十余人同時踏上臨時開辟的星路,橫渡而去,蘇乞年揮手震碎這片地域,破滅陣紋,幾塊靈石之王同時破碎。

  紫氣東來府!

  而后,蘇乞年重新落下目光,凝視石門上方的石刻半晌,他抬腳邁步,洞府石門無聲間洞開。

  眉眼微動,蘇乞年踏入其中,即便未曾轉身,在蘇乞年的感知里,背后的石門剎那間消失不見,只剩下白霧裊裊,空靈而滄桑,宛如神境。

  好一處洞天福地!

  蘇乞年呼吸間心神微震,這里彌漫的輕靈白霧,根本就是濃郁純凈到了極點的靈氣,這靈氣充斥靈性,比之靈石之王也不遑多讓。

  時至而今,蘇乞年對于整個浩瀚星空也有所了解,在浩瀚星空,雖然靈石不像玄黃大地一般稀少,卻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靈石之王這樣誕生了靈性的靈石,并不比尋常靈藥常見,一般來說,除非機緣造化所得,或是長輩賜予,只有步入了輪回的圣者,才能夠得到一些,卻也不能肆意揮霍。

  所以,這紫氣東來府中,即便一無所有,也可以當成坐關之地,如此濃厚的靈氣,稱之為寶地也不為過。

  陣法!

  白霧中行走片刻,蘇乞年止住腳步,和那些大能所說的一般無二,這洞府中有陣法,就算是他邁入辟地境第五步,精神意志終于更進一步,步入輪回境高等,也不能窺探虛實,由此可見,此地的陣法極為不凡,至少也是天極陣法。

  宇宙洪荒,天地玄黃!

  這八極陣法,宇宙洪荒尚且不說,只是天地玄黃四極陣法,就足以令大多數精通陣道的修行者參悟一生,其中玄黃兩極尚且好說,到了天地二極陣法,通常來說,唯有陣道大師才能夠參悟掌握,一些強大的天極陣法,就是圣境強者步入其中,也很難全身而退。

  眸光平靜,短暫的靜立之后,蘇乞年再次邁步。

  這一次,蘇乞年腳下,有時光雨流溢,這是光陰路,隨著他修為道境更進一步,時間禁忌與光明大道契合日深,這一門脫胎自光明大道的步法,也再一次進化,衍生出諸多妙用,如眼下這般,蘇乞年行走在陣法靈霧中,宛如閑庭信步,所過之處,云開霧散,仿佛這一方陣法的締造者,輕車熟路,走向生門。

  追溯過往,窺見未來,凝滯現在!

  這就是時間光陰之用,以蘇乞年眼下的道悟,凝滯現在即時間靜止最為輕松,追溯過往僅次之,而窺見未來最為艱難,往日里他需要憑借天龍甲才能夠勉強做到,而今他修為與當初身在玄黃大地相比,無疑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此番踏入辟地境第五步,已然可以憑借己身達成,不過也只能勉強窺見一絲,但借此破陣,就足以洞悉諸多陣變,而立于不敗之地,輕易尋找到達生門所在。

  當然,蘇乞年也明白,這種破陣之法并非是真的不敗,無往不利,他雖然不擅陣道,卻也明白這一道博大精深,當初人皇伏羲氏衍八卦,就是為了奠定人族陣道之基,漫長歲月以來,多少陣法驚艷古今,傳說中的陣道大宗師,宇宙兩極陣法,甚至可令皇者驚悸。

  半盞茶后,蘇乞年眼前一亮,霧氣消散,和煦的陽光灑落在身上,他看到了一片藥園子,更像是一座山谷,四周靈霧繚繞,頭頂一輪神日高懸,藥香濃郁,沁入肌體之中,令他渾身通暢,宛如浸泡在了熱泉之中。

  靈藥!

  蘇乞年看到了什么,能有半畝大的藥園子里,不過栽種了三株靈藥,還有一小截靈根,在園子最邊緣,斷口尚且晶瑩,一看就知道是新近采摘過的。

  “六葉凝魂草!”“九曲煉魂花!”“碧魂蓮!”

  諸天靈物榜,當初祁清以精神烙印,向他傳遞過一部近古傳下來的古冊,他甫一對照,就識出了剩下的三株靈藥,居然都是諸天靈物榜上入了千名之內的珍貴靈藥。

  三株靈藥雖然名稱不同,卻都是針對精神魂魄,有養魂、煉魂、乃至凝魂之功。

  意志修為的精進向來不易,哪怕是精通精神法的鬼族及冥族,乃至魔族,很多時候,也不過比諸族同境高手略勝一籌,這三株靈藥要是出現在五荒大地,絕對足以令四方云動,就算是圣人也要心動,輪回意志的凝煉不易,圣境修行,精神意志更是重中之重。

  然而,等到蘇乞年出手采摘時,就發現,身前如有一層無形的壁障,阻礙他前行,只能到達那被采摘的半截靈根前,就再難寸進。

  難怪剩下的三株靈藥完好無損,蘇乞年凝神,這壁障給予他一種熟悉感,他幾番嘗試,即便以他而今可以攖圣之力,也不能突破這一層無形屏障。

  沉吟半晌,蘇乞年伸出一只手,戰血透體而出,如白金琉璃般的戰血晶瑩,散發出一種神圣的氣息,而后,這一股戰血蛻變,在向內坍塌,最終凝出了一縷如赤霞般絢爛的氣體。

  真氣!

  毫無疑問,那給予蘇乞年熟悉感的,正是屬于玄黃大地,人族匯聚精氣神三寶凝結而出的內家真氣。

  到了蘇乞年眼下的境界,追本溯源,逆向衍化出一縷內家真氣并不是什么難事,這縷真氣甚至比他過往的真氣更凝煉純凈十倍不止,他以這縷純凈陽和的內家真氣向前烙印,那無形的屏障頓時如冬雪消融,被化開了一道口子。

  一炷香后,蘇乞年小心移栽,三株靈藥盡入先天光陰小世界雛形中,就連那剩下的半截被采摘了的靈根,也被他收入其中,先天之氣滋養,三株靈藥和靈根愈發晶瑩,藥香濃烈,不過數息間,就仿佛比身在靈氣充裕的藥園子里長勢還要更勝一籌。

  一聲輕響,就在蘇乞年采摘了最后的半截靈根之后,他所處的這處藥園子,頓時如同泡沫一般碎裂,似乎重新回到了荒莽大山中,入眼處亂石嶙峋,似乎是一片亂石林,遠方山巒疊嶂,如天壁聳入云海深處。

  那是……

  蘇乞年向前看去,就在前方數十丈外,有一塊生滿了墨綠色青苔的石碑,石碑前,一頭青牛橫臥,宛如陷入了沉睡中,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息撲面而來,哪怕以蘇乞年眼下的修為戰力,也感到一股深重的壓力。

  剎那間,蘇乞年不禁深吸一口氣,他想到了當初跨越時空,橫渡五千載,回到了那段屬于玄黃大地的黑暗歲月,道祖騎青牛,深入太行山脈。

  除此之外,還有佛祖阿彌陀佛,儒圣孔丘,盡管相比于而今的他,當初的三圣之力不過勉強媲美開天境大能,但三圣之所以是三圣,就在于他們匯聚前賢之力,為人族修行開辟出了初始之路。

  這是蘇乞年自認遠遠不及的,哪怕而今他戰力之強,可以斬圣,也沒有足夠的底蘊,開辟不出一條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即便只是開辟出一條人族修行法的衍生分支,也不可能做到。

  遺蛻!

  蘇乞年很快發現,正如那些老輩大能所見,石碑前橫臥的青牛,只是一具遺蛻,并非是尸首,當初的那頭看似普通的青牛,數千年過去,也早已進化到了一種驚人的境地,眼前分明是褪去了舊胎,比洗筋伐髓更加徹底,不亞于一場重生。

  圣威!

  蘇乞年悉心感應,他通曉光陰,分明看出來,這遺蛻留下的時間不短,卻也不長,不超過一千年,數百年光陰沖刷,這具遺蛻的氣機威嚴依然如此濃烈,在蘇乞年感來,并不在他見過的一些絕頂圣者之下。

  如此一來,其脫去舊胎之后,必定更勝往昔,再加上數百近千年過去,怕是已經進化到達了一種驚人的境地。

  坐騎如此,蘇乞年可以想象,道祖老子來到浩瀚星空,補全道缺,斬斷仙道之后,這么多年過去,怕是已經修行進化,達到了極深的層次。

  等等!

  倏爾,蘇乞年目光落到那遺蛻前的石碑之上,哪怕以其眼下的心境,也不禁渾身一震,心生搖曳,驚喝出聲:“不可能!”

  他看到了什么,那古舊的石碑上,有牛蹄印刻下的幾個粗糙的大字,源自玄黃大地的古舊字體:

  “先師道祖之墓!”

  道祖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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