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秘地將啟,兩大純陽人物現身,頓時令得這片虛空氣息沉凝,十里真空世界隱隱生出了扭曲的跡象。
斧尊武躍,曾經的景唐皇室支脈庶出,而今的純陽絕頂人物,不同于玄家老祖,這一位雖然師承隱世純陽高手,卻是一位出世的高手,在整個景唐境內聲名極大,僅在幾位天命宗師之下,甚至有傳聞,其已經觸摸到了一絲天命壁障,未來一甲子之內,有可能打破壁障,真正躋身那一無上之境。
“道友心急了。”精赤著上身的斧尊武躍邁步而來,在數里之外的真空世界站定,而后淡淡道,“便是阻你,又如何?”
便是阻你,又如何?
此言一落,十里真空世界先是一滯,既而就開始了劇烈的扭曲,哪怕是尋常元神小成之下的高手,都很難再窺見虛實。
“好!好!好!”
玄家老祖怒極而笑,他隱世百余年,沒想到新近出世,就被人接連挑釁,先是一個后輩年輕高手,即便驚艷古今,也尚未元神大成,之后又是出自景唐的斧尊武躍,同為純陽絕頂人物,獨辟己道,天命之下,誰又比誰弱上半分。
一連吐出三個好字,這位玄家老祖怒容收斂,眸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寒,純陽氣機浩如煙海,這一刻徹底綻放。
轟隆隆!
虛空生雷音,十里真空世界瞬間如化成了一片水澤大國,那是一道道雷霆,如金似玉,卻又碧藍如天。
“純陽玄水神雷!”
十數里外,共玄沖驚喝一聲,萬法歸宗,這位玄家老祖對于水行之道的掌控,居然到達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境地,熔煉水行本源,化為己道,甚至演化出來這種水行神雷,哪怕是共玄沖,也只是偶然聽他共家上代一字并肩王的老祖提起過,有以水行本源成就己道的,參悟到達一定境地,可以純陽之氣為引,衍化玄水神雷,純陽玄水神雷之下,即便是純陽絕頂人物,也要小心應對,稍有不慎,不死也要重傷。
“好個水行為道,玄水神雷,有點意思!”
斧尊武躍眸光湛亮,這位景唐久負盛名的純陽高手,看似風淡云輕,但眸光中亦有八分凝重之色,這玄家老祖與他乃是同代的高手,只是他厚積薄發,錯過了其出世歷練的歲月,等到他打破桎梏,一飛沖天,這一位已經回到大漢,隱世不出。
此刻,劉清蟬身前,蘇乞年神色沉凝,即便如他,身在這真空地域,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純陽氣機豈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即便兩位純陽人物因為彼此忌憚,并未刻意針對他,但還是有純陽氣機落到他身上,欲鎮壓禁錮他一身神藏大竅,氣血鋒芒,乃至元神意志。
哪怕是純陽高手,也難以抵擋住誘惑,蘇乞年洞若觀火,怎么會不明白兩位純陽人物隱藏的心思,皆將他當成了砧板上的肉,可以隨意拿捏。
不過他蘇乞年修行至今,能夠走到這一步,靠得并非是運氣,而是真正自生死邊緣走過的堅凝道心。
亂神域動,神庭祖竅之中,那源自純陽氣機的無形禁錮之地,頓時被扭曲、絞碎,化成虛無。
即便是玄家老祖兩位純陽人物,又怎么會想到,蘇乞年元神之凝煉,甚至比之八重武相境的大成人物也不遜色分毫,乃至更加純凈。
“還有幾位道友,何不現身一見!”
這時,玄家老祖再開口,卻是沒有立即出手,絕頂之戰非同小可,哪怕是到了眼下的境地,他也不愿輕啟,若是真的一戰,就不能僅限于他與那位斧尊武躍,平白讓那不曾現身的幾位占了便宜。
無論是那虛空秘地之中可能存在的虛空之心,還是那光明龍王一身真龍血與禁忌傳承,都是足以令純陽人物向上更進一步,乃至窺見神圣大道的底蘊。
也是在這虛空之地內,天命準圣都不能夠把握氣運,推算一切,這才給予了他們這些純陽人物機會,這樣的機緣造化若是不能夠把握住,那就真的要抱憾終身。
修行到達這一步,于諸多純陽絕頂人物而言,就算是家族宗門,都不能夠令他們生出多少羈絆,唯有神圣大道,才是永恒。
“道友何必動怒。”
就在玄家老祖話音落下之后,扭曲的十里真空世界,接連三道身影由虛化實,顯現出來,三股純凈陽和的氣息彌漫,鎮壓、抹平扭曲的真空地域,令其重新歸于平靜,乃至那彌漫真空世界的純陽玄水神雷,不知道是因為三股純陽氣息的鎮壓,還是那玄家老祖有意收斂,于無聲中消散,化為無形。
五大純陽元神!
這一下,即便是凰百殤等五位大成元神,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虛空之地廣袤,自五國境內進入其中的,即便是同一入口,不是同時進入,也會有不小的偏差,乃至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眼下居然就有五位純陽絕頂人物現身,足以推測,此番進入這虛空之地的五國純陽,絕對不止眼前的五位,甚至還要更多。
該死!
應輕五人相視一眼,臉色都顯得很難看,到底是誰將消息走漏出去的,五位純陽當面,哪里還有他們的機會。
“狼神!木中劍句罡!天巫道芒種!”
有人識出另外三位到來的純陽人物的身份,一個個心生搖曳,如頂尖元神人物,在這樣的純陽絕頂高手面前,也黯然失色,難以保持心境。
大漢青海道隱世世家玄家老祖,景唐斧尊武躍,大元狼神,不周木中劍句罡,南詔天巫道芒種!
五大純陽絕頂高手,每一個都有著非同一般的來歷與經歷,在這虛空之地,足以睥睨群雄,屹立在絕顛之上。
玄家老祖目光掃過四位純陽高手,目光微凜,同為純陽人物,這里任何一人都不是可以輕與的,自己想要越過眼前四人,將那位光明龍王擒拿鎮壓,剝奪真龍血脈與禁忌傳承,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兩位道友息怒,待到此秘地開啟,再出手不遲。”
狼神開口道,這是自大元走出的一位純陽人物,看上去如一名儒雅的書生,卻生有一雙月白的眸子,時而散發出來奪人心魄的光輝。
玄家老祖聞言心中冷笑,雖然沒有挑明,但這幾位的意思很明顯,等到秘地開啟,無論是其中的機緣造化,還是那光明龍王,五人各憑手段,眼下只有一位光明龍王,卻是不足以令他們拋開一切,放手一搏。
“諸位比想象中還要貪婪。”這時,蘇乞年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嘲弄之意。
五位純陽人物幾乎在同時挑眉,盡管已經足夠高看這位年輕的光明龍王了,沒想到在幾人的氣機禁錮之下,居然還有余力開口。
難道是那口半劫器?
五人相視一眼,這位年輕的大漢正一品也是手段非凡,鑄煉出來一口半劫器,但即便半劫器再強,也不可能令其在他們手中占到半點便宜,五人雖然彼此相互忌憚,但純陽氣機早已封鎮了這片虛空之地,就是為了防備這位光明龍王駕馭那龍舟遁走,畢竟對于劫器,他們也了解不多,當初蜀山那位真臨劍圣登臨天命,這位借道與當代鯤鵬皇一戰,那口半劫器有幾分助力,著實難以判斷。
“光明龍王何必逞口舌之利,”斧尊武躍淡淡道,“在這虛空之地,結局已經注定,命運已經定格,有時能夠學會妥協,也是處世之道。”
五位純陽絕頂人物的目光同時落下,這是一種莫大的壓迫,于任何一名頂尖元神人物而言,都足以令心靈震顫,無形中的心靈壓迫太大了。
蘇乞年面不改色,目光一一自五位純陽人物身上掃過,尤以那位玄家老祖為重,而后輕笑一聲,道:“他日蘇某修為有成,自然一一拜會,今日所賜,當十倍奉還。”
四方虛空之地,很多元神人物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光明龍王到了這時,還如此桀驁,五位純陽絕頂人物當面,難道還能與絕頂爭鋒不成?
玄家老祖卻是心念一動,他此前被蘇乞年二人連連算計,吃了不小的虧,顏面盡失,此時聽蘇乞年開口,如此氣定神閑,頓時感到有些不對,斧尊武躍四人也在轉瞬之后察覺到異樣。
不好!
五人幾乎在同時出手,五只大手彌漫純陽之氣,剎那間放大如山嶺,朝著蘇乞年鎮壓而去。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蘇乞年冷笑一聲,通體綻放無量光,真龍甲浮盈出體,晶瑩神圣的甲胄,以真龍血脈為引,也是龍舟晉升成為半劫器之后,才擁有的神通變化。
真龍甲加身,淡淡的超脫氣息縈繞,什么純陽氣機,都難以臨身,蘇乞年渾身一輕,一步退出,就攬住了女子纖柔的腰肢,在兩人身后,那虛空秘地的入口輕輕扭曲,一下將兩人吞噬進去,消失不見。
轟隆隆!
五只大手幾乎在同時按落在那扭曲的虛空漩渦上,卻如遭遇到了一層神鐵壁,堅固不催,永恒不朽,根本撼不動。
突如其來的變化,超出了五位純陽人物的預料,也令得四方潛藏的諸多元神人物心神震動,那虛空秘地,怎么會突然打開,感應中分明還有至少一天的光景。
“虛空禁忌!”
深吸一口氣,大元天鷹的二弟子感嘆道,在這虛空之地,恐怕再沒有什么人能比那位漢陽郡主更加如魚得水,即便其尚未證道。
五位純陽人物收手,也醒悟過來,他們一直關注那位光明龍王,沒有在意那位漢陽郡主,畢竟在純陽絕頂人物眼中,尚未證道的一流混元境,即便是圣禁之王,也不過只是稍強一點的螻蟻,根本不值得在意,卻沒有想到,其居然能將虛空本源參悟到達這樣的境地,甚至強行滲透虛空秘地,打開通路,進入其內。
這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五位純陽看那靜靜懸浮的龜甲骨圖,虛空秘地還有至少一天才能開啟,而那蘇乞年二人已經進入其中,豈不是說,其中的機緣造化,也被兩人捷足先登。
哪怕以五位純陽絕頂人物的心境,這一刻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居然被一個年輕后輩算計了,這是料定了他們彼此顧忌,不會第一時間出手,被其積攢到了足夠的時間,困龍升天,重回自由。
“好一個光明龍王!”
斧尊武躍沉喝一聲,他精赤著上身,體魄強橫,氣血逼人,體內隱約照見四道神輪,這是貫通了四重神藏大竅小世界,已經煉就了道體之象。
“給他一天又何妨!”
木中劍句罡淡淡道,這是不周境內一位劍帝,氣息鋒芒如劍,劍道之心堅凝。
“若能氣吞天下,自然可以目空一切……”
天巫道芒種開口,這位看上去如一名老農,氣質溫和,但言語之間卻透出一種納盡四時之變的大氣魄。
虛空秘地。
蘇乞年二人順著劉清蟬滲透打開的虛空縫隙進入其中,入眼的非是想象中如虛空之地一般的枯寂之地,而是一片青山綠水,以蘇乞年的目力,一眼望去,也難以看到盡頭,但至少也有過萬里方圓。
再看頭頂之上,一輪太陽高懸,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之上,空氣清新,甚至彌漫著絲絲縷縷的靈氣。
好一塊寶地!
蘇乞年心神一震,這里的空氣中彌漫靈氣,甚至不是普通靈石的靈氣,而是如王品靈石一般,充斥著靈性氣息的靈氣。可以想象,在這里修行,比之外界打破肉身桎梏,晉升王境要容易太多,甚至不需要刻意打熬,至多十年,就能夠水到渠成地貫通三重神藏大竅,至于四重神藏大竅,煉就道體,怕也就是一甲子之內。
劉清蟬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秋水眸子閃過一抹震動,這樣的寶地,若是可以為人族所用,想來可以將整個人族的頂尖武力,在短時間內向上拔升一個層次。
要知道,即便當初九大妖圣被放逐時空亂流,但這一自天外降臨的大族底蘊太深厚,哪怕是沒有九大妖圣坐鎮,比之人族的底蘊也要深厚太多,是以這數千年以來,人族雖然斬斷、封鎮諸多妖族天路,卻也只有鎮守四海邊疆之地,而沒有余力打入四海諸妖國。
若是頂尖以上的人物,可以整體再拔升一籌,那么與整個妖族的差距,就可以無限縮小,在擁有自保之力的基礎上,能夠真正進行有力的博弈。
而在蘇乞年與劉清蟬進入這虛空秘地的瞬間,在這秘地深處,一座看上去古拙滄桑的山洞前,一只禿了尾巴,單腳獨立,渾身黑漆漆的公雞伸出了藏在翅膀下的腦袋,如墨玉一般的眼睛睜開,露出一抹詫異之色,道:“虛空禁忌!”
略一感應,這只黑漆漆的禿尾巴公雞就蹙眉:“一流混元境,虛空本源還未圓滿,道則未生,又是一千年過去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執掌虛空禁忌的,這樣的苗子可不多,若是能夠通過主人的考驗,得到傳承,踏上星空古路,我也就不用再待在這犄角旮旯了,咦,還有一個年輕人,六重領域境,弱冠之齡達到這樣的境地,還算不錯,這一身氣血也十分可觀,不知道貫通了幾重神藏大竅,若是已經煉就道體,倒也不是沒有機會通過考驗。”
頓了頓,黑漆漆的禿尾巴公雞就瞇起眼睛,露出幾分欣喜之色:“不錯,不錯,一下就來了兩個不錯的苗子,一個還是虛空禁忌的執掌者,滲透這里的虛空壁壘,提前進入這里,一萬年過去了,只要再有一個通過考驗,得到主人留下的傳承,我也就功德圓滿,可以回歸了。”
數千里外。
蘇乞年二人環顧四方,把握虛空,發現這里的虛空壁壘,比之外界的虛空之地,居然還要堅固至少十倍以上,蘇乞年估摸著,哪怕自己傾盡全力,不動用真龍甲,恐怕也未必能夠破開空氣,打出真空之域。
“歡迎來到虛空圣域!”
突兀的,一道顯得有些尖銳而滄桑的聲音響起,沒有半點征兆,哪怕是蘇乞年與劉清蟬都未能察覺。
兩人如臨大敵,看向前方,就看到虛空如漣漪,一只通體翎羽漆黑,尾巴光禿禿的公雞浮現,趾高氣昂,如墨玉般的眸子落到兩人身上。
蘇乞年目光一凝,以他而今的修為境界,竟看不透眼前這只禿尾巴公雞分毫,他沒有打開元神天眼,若是真正的強者,他如此行徑就是一種挑釁,眼下摸不清虛實,他保持了足夠的謹慎,畢竟在這虛空秘地之外,尚有五位純陽絕頂人物,若是在這里再陷入絕境,就真的進退兩難。
劉清蟬亦眸光微凜,初至此地,她就把握虛空,發現以她而今的修為境界和對虛空本源的領悟,想要在這里橫渡虛空根本不可能,至多只能夠令身法現出幾分虛空挪移之力,而如眼前這只神秘的公雞一般跨越虛空,就是她遠遠不及的。
妖族?
蘇乞年暗暗搖頭,從其身上,并未捕捉到半點妖氣,那么,這是一頭異獸?
似乎洞悉了蘇乞年的念頭,禿尾巴黑羽雞瞥一眼蘇乞年,道:“吾是至高神圣的黑羽大人,追隨主人征戰百族,人族的后裔,這里是傳承之地,只要你們通過了考驗,就能夠得到主人留下的傳承,成為記名弟子,日后修行有成,就能踏上星空古路,真正到達人族祖地。”
什么!
蘇乞年與劉清蟬皆心神一震,兩人相視一眼,沒想到會從這只神秘的禿尾巴公雞口中得到這樣的消息,傳承之地,這里是某位人族高手的遺藏之地?通過考驗才能夠成為記名弟子,這位人族高手是什么修為,純陽元神?抑或是一位天命準圣?
星空古路又是什么,人族祖地又是何地?
“隨我來。”
禿尾巴黑羽雞卻不管那么多,它話音落下,蘇乞年與劉清蟬就渾身筋肉繃緊,一瞬間四周虛空扭曲,只在一瞬間,就來到了一座古拙滄桑的山洞前。
可怕!
蘇乞年二人相視一眼,太快了,蘇乞年自襯,哪怕他動用時間本源,也未必能夠凝滯時間,爭取到脫離的機會,這就非同小可,以他而今的修為境界,純陽之下,能令他束手無力的,絕對鳳毛麟角。
高手!
且不是一般的高手,甚至蘇乞年有一種錯覺,這只神秘的禿尾巴公雞,未必比一尊純陽絕頂人物弱上分毫。
“有什么可以問了,不過只能告訴你們能知道的,不能知道了,問了也不會告訴你們,”山洞前,禿尾巴黑羽雞昂首,道,“當然,若是不能夠通過考驗,離開虛空圣域之后,會抹去你們的記憶。”
蘇乞年二人聞言頓時心神一沉,看來多少年來,這虛空秘地沒有曝露出去,并非是沒有緣由,只有通過考驗的,才能夠保存記憶,卻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到底有沒有人通過考驗,此地主人的傳承又到底是什么。
一念及此,蘇乞年開口道:“不知此地主人名諱,星空古路為何,人族祖地又是哪里,此地又有何傳承?”
禿尾巴黑羽雞挑眉,宛如一個老學究,一雙翅膀背負在身后,遮住光禿禿的尾巴,道:“主人的名諱暫時不能告訴你們,若是被那些人感應到,這一處母地多半劫難更深,星空古路則是九天之外,浩瀚星空,你們該不會認為,這一片玄黃大地,便是諸天的中央,至于人族祖地在哪里,等到你們通過考驗,有了涉足星空之力,自然會知曉,至于主人的傳承,包容萬千,這玄黃大地的武道,恐怕還沒有能夠超出主人所掌范疇的,只要你們想要的傳承,幾乎都能夠尋到。”
好大的口氣!
這是蘇乞年的第一個念頭,連名諱都不能夠說出口,當成了禁忌一般,當真是難以理解。
不過九天之外,浩瀚星空,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涉足的,蘇乞年想到了當初與當代鯤鵬皇交手之地,忍不住喃喃道:“星空古戰場。”
“咦,小子你居然知道星空古戰場,看來還有些際遇,”禿尾巴黑羽雞隨即又嗤笑道,“但在這玄黃大地,也能夠稱之為星空古戰場,當真是可笑。好了,還有什么要問的,沒有要問的,就開始進行考驗。”
回過神來,蘇乞年深吸一口氣,道:“敢問前輩,此地可有虛空之心。”
“虛空之心當然有,”禿尾巴黑羽雞墨玉般的眸子深深看他一眼,道,“只要通過考驗,得到傳承的同時,可以得到一枚虛空之心。”
蘇乞年聞言心中一動,道:“若是我二人皆通過考驗……”
“一人一枚虛空之心,”禿尾巴黑羽雞有些不耐道,“區區虛空之心,莫要大驚小怪,不要當這考驗是兒戲,黑羽大人我可以告訴你們,能通過考驗的,未來只要不隕落,十有都能獨辟己道,成就準圣,乃至神圣之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什么!
蘇乞年二人相視一眼,皆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哪怕是以二人的天賦資質,分別執掌虛空與時間兩大禁忌本源,乃至蘇乞年更超脫圣禁之王上,成就祖禁,若說把握天命,登臨準圣之位,心中也沒底,而據這神秘的所謂黑羽大人所言,只要能夠通過其主人留下的考驗,就有天命之姿,甚至十有都能夠成就準圣,就顯得十分可怕。不用說神圣之境,那是大夏末代人皇,以及九大妖圣所在的境界,哪怕淪陷于時空亂流之中,也不朽不滅,當真是可怕至極。
由此,蘇乞年二人看來,這考驗,恐怕不會如想象中那么簡單。
心念一動,蘇乞年開口道:“敢問前輩,不知道此地考驗有多少年,開啟幾次,又有多少人通過考驗。”
禿尾巴黑羽雞聞言罕見地露出幾分感嘆之色,道:“整整一萬年了,已經開啟了整整十次了,而通過者,只有八人。”
這一下,如蘇乞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劉清蟬雖然未曾失態,卻也露出了少有的震動之色。
令兩人震動的,不是這所謂虛空圣域開啟了整整十次,也不是通過考驗者只有寥寥八人,而是整整過去了一萬年,也就是說,眼前這只自稱黑羽大人的禿尾巴公雞,已經活了整整一萬載。
世間幾人得長生,除了圣人難以測度之外,即便是天命準圣,若無延壽靈藥續命,也活不過五百歲,一萬年太久,漫長到跨越了大夏,黑暗歲月,以及大漢立國至今的五千四百多年,這神秘的黑羽大人,堪稱是活化石了。
“好了,不用再問了,等你們通過考驗再慢慢問,通不過問了也白問。”
禿尾巴黑羽雞忽然感到十分不耐,一只漆黑的翅膀一揮,蘇乞年二人便感到一股沛然難擋的大力瞬間臨身,將兩人掃入了那山洞中。
太快了,快到蘇乞年二人連生出念頭的時間都沒有,遑論掙扎與反抗,這一刻,兩人感到了一種生生的無力感,這是生死不由的可怖。
看蘇乞年二人消失在山洞中,這禿尾巴黑羽雞頓時變得有些緊張,喃喃道:“兩個苗子都不錯,尤其是那得到虛空禁忌傳承的小姑娘,一個,只要再通過一個就可以了,黑羽大人我在這里嘴都要淡出鳥了。”
既而,這禿尾巴黑羽雞如烏金般的喙子凌空輕輕一啄,面前的虛空如鏡,各分一半,顯現出來蘇乞年與劉清蟬的身影。
眼前一花,等到目光恢復正常,蘇乞年發現已經置身于一座能有百里方圓,方正漆黑的石臺上,頭頂之上是高高的穹頂,似乎是在山腹之中,但未免太大了,這種藏須彌于芥子的手段,比之尋常元神人物以洞虛靈石開辟虛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蘇乞年環顧一周,沒有發現劉清蟬的身影,似乎兩人被分開,分別進行考驗。
“年輕人,就是你來接受傳承考驗嗎?”
這聲音源自一名精赤著上身的年輕漢子,臨近而立之年,手中握一桿暗紅鐵槍,血紅纓子,殺戮氣息彌漫,而其眸子卻寧靜如萬丈深淵,不見半點波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