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笑聲順著門縫中傳了出來。
聲音中充滿了一種竭斯底里的瘋狂,其中又透露著某種哀傷,端是怪異到極致..
二樓的書房里好似住著一個怪物一般,他或狂笑,或咆哮、或低沉言論,或搞怪調侃,震的整個二樓好似人間煉獄一般,那扇門更好似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字,令人毛骨悚然。
啪嗒啪嗒...
腳步聲響起,金泰妍穿著熱褲,上身無袖肩帶小背心,光著腳丫子,手里端著兩杯冰咖啡走了上來。
二樓是整個家里類似禁地一般的地方,雖然丈母娘跟老丈人也是非常體諒的沒有上來過,畢竟這里是自己女婿辦公的場所,演員這一職業跟作者一樣,靈感稍眾即逝,因此被人打擾是很忌諱的一件事,因此二樓只有金秀跟金泰妍出入,而金泰妍在金秀領會臺詞的時候,也會站在門口安靜的等著他。
聽著書房內一聲聲嘶吼,好似地獄使者一般的怪嚎,將整個二樓演變成一個人間煉獄。
這種場景,金泰妍已經很熟悉了,因此只是從旁邊拉來早就準備好的椅子,安靜的坐在門口等待...
她的眼眸中充滿了一種自豪,雖然她不介意自己的男人多么有名氣,但到了金秀這種程度,還是可以驕傲一下的。
金秀在韓國演藝圈的地位已經高到不能再高的程度,不僅是韓流旗幟,更是唯一一個傳統意義上的世界級演員,這種殊榮讓她露出小女兒般的傲嬌神色。
平淡是福,但人生中誰不希望多一些轟轟烈烈呢?
如今金泰妍遇見很多后輩都是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神色看她,不是因為少女時代的身份,而是她老公是金秀。
她聽到最多的疑問是,跟金秀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跟電影一樣。
雖然金泰妍每每謙虛擺手,但俏臉上還是有那么一絲的驕傲流露出來。
將近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金泰妍微微蹙了眉頭,每次金秀表演都會以半個小時為一個分段,聽他說這叫過度。
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意思,但應該就是防止演員太過陷入某個角色中的安全措施吧。
但此時,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但房間內的陣陣怪笑、嚎叫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金泰妍忍不住站起身想要敲開門,手都伸到門上卻是停了下來,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因為,金秀囑咐過她,表演的時候絕對不要打擾,千萬不要打擾!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書房里的鬼哭狼嚎的表演聲漸漸平息,旋即就是急促的喘息聲..
金泰妍連忙起身,敲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內,金泰妍就愣住了...
如今,金秀好似整個人都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身上的純白短袖被汗漬打濕,緊貼著身軀,肉色可見,臉上更不斷滴落著汗滴,臉上刷白,撐著一只手不斷喘息著...
地上更是零碎的紙張,撕的一片片凌亂滿地都是...
“沒..,沒事吧?出現什么問題了?”
金泰妍走過去,將冰咖啡放在辦公桌上,順勢拿過旁邊掛著的毛巾給金秀擦著臉上的汗漬...
金秀早就沒了說話的力氣,心里暗自苦笑一聲,輕微的搖了搖頭..
想想之前的情況,金秀就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以前拍攝《飛越瘋人院》時,他就用系統感受過麥克.墨菲的心里世界,因此這次他也用同樣的辦法來感受小丑的心里。
可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至今金秀都無法忘卻那種感覺..
每個人都覺得小丑應該是癲狂、扭曲、暴力的代名詞,但金秀卻是確確實實的感受到那股無奈中的壓抑。
以前就有人剖析過小丑的心理世界..
“沒有迫不得已的時候,誰不想正義凌然?!”
他根本就不怕死,他的心已經死了,整個人僅僅是一團邏輯所支撐的行尸走肉而已。
輕輕一推,是小丑的經典臺詞!
但所有人都不明白這輕輕一推的具體含義,推得是一個人嗎?
不然...他真正推的是人們心中的恐懼!
他堅信每個人都是邪惡的,沒有信任可言,所以他不擇手段,他親手殺死戰友,他沒有底線可循,自私、丑惡是他的心里映照。
這種極度扭曲、瘋狂的人格險些令金秀崩潰,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崩戲,而是整個人的構造的世界觀被崩潰!
前世小丑的扮演者希斯.萊頓在演繹完小丑后就死了,經鑒定是精神壓力所造成,如今金秀也確實的領會到了這種人世間最為丑陋、怪癖、癲狂的人格,沒有人能夠承受住小丑的人格。
就連他也不行!
金秀嘆了口氣,呼出的氣息都有些顫動..
重重的飲了一口冰咖啡,金秀仰著頭靠著椅子閉上眼睛..
一雙冰涼的小手攀上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揉捏著..
“休息一下吧。”
金秀感受這太陽穴的腫脹,隨著小手的揉捏漸漸消止...
“我在看一看,不用擔心,我出戲很快的。”
金秀有些勉強的安慰一下,其實就連他心里也無法確定,他是否能夠每次都能準確出戲,甚至出現人格崩塌的危險事故。
但作為演員,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拍了拍金泰妍的小手,金秀笑道:“先回去睡吧,我在看一看,一個小時后就回去了。”
金泰妍仍舊有些不放心,糾結道:“要不然我在旁邊看著吧,你出現什么事情也好處理。”
金秀啞然失笑,擺手道:“你當影帝是白當的嗎?這點事情都無法解決,把心放回肚子吧,乖,回去睡覺了。”
幾乎是將金泰妍攆出書房,金秀最后朝著一臉擔憂的金泰妍笑了笑,關上房門,這才靠著門道: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我保持清醒?”
金秀的耳畔傳來一聲機械音:“有,但是很疼!”
金秀問道:“多疼?”
系統操著冰涼的機械音道:“斷骨般深入骨髓,會維持半分鐘。”
金秀咬了咬牙,恨聲道:“來吧,只要我有保持不住意識的趨勢,就立馬讓我清醒。”
隨后,房間里傳來一陣陣的癲狂表演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暴躁,有時候甚至出現摔東西的響動。
因為金秀顧慮表演時候打擾家人,因此將兩層的隔音做的非常到位,樓上摔桌子都只是輕微的一點聲音,又過了一會兒,一聲聲悶哼聲響起,哼聲悶重如雷,好似忍受某種痛苦一般..
隨后..就是一聲喘息聲..
“再來!”
嗷!!!
嘎嘎嘎!!!
不斷的循環中,二樓猶如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