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憶聽了林清諾的話,算是明白了為何那么多女畫家站出來爭當書中的那個原型人物了,畢竟在傳統美術界,誰的畫能賣高價,除了看這位畫家獲得了多少傳統美術界的大獎以外,就是看本身的名氣了,若是真的成了書中的那位原型人物,該會有多少歐何的書迷在愛屋及烏之下,去買她的畫?
只能說歐何的這本《時光如乞丐在流浪》將那位女畫家刻畫得太好,她是書中唯一的亮色、溫暖,讓人印象實在太過深刻、難以磨滅!
“可惜她們費盡心機也是枉然,歐何從來沒有公開說他小說中那位‘女畫家’是誰,大概也只有邵澄這種想成名想瘋了的青年女畫家,才會對他那般死纏爛打,甚至還不惜使用一些過分的手段。燃文小說 `”林清諾提到‘邵澄’這個名字時,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安憶隱約覺得,“邵澄”這個名字,她似乎有些印象,但她卻怎么也沒有想起來。
直到安憶與林清諾來到了《這時光》的編輯社,她在看到這個安安靜靜地站在歐何身側,長相如同江南水鄉一般溫柔的女人時,她終于想了起來。
這位名叫邵澄的女人,也曾經在徐禮永手下學過畫,她大了安憶整整十歲,算起來她也算安憶的師姐,還曾經給安憶買過糖吃,所以在記憶中,她對這位大姐姐的印象,很不錯。
然而邵澄的繪畫之路卻非常坎坷,她的天賦確實不怎么樣,也算不上有多努力,在獲得了一個市級的新人獎之后,想要沖擊國家級獎項,卻從未成功,拿到的最高的獎項,大概只有一些雞肋的省級獎項了,這省級的獎項,其實也能歸類到新人獎的范疇。比市級的新人獎含金量也高不了多少。
安憶還記得邵澄,不代表邵澄還記得安憶,兩人的記憶力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于一個畫家來說。記憶力與想象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邵澄的家世應該是不錯的,否則就憑她的天賦與繪畫態度,根本不可能入徐禮永的法眼,徐禮永對邵澄的態度,也基本上就是放任自流。根本不像對安憶那樣嚴苛。
當然,邵澄現在也有一個“畫壇新銳女畫家”的名頭,畢竟她今年不過二十五,十八歲那年就通過家里的關系,成功運作了一個新人獎,后來多次參加國家級獎項,都沒成功,但是她在畫壇上已經刷足了知名度,雖然水平不行,但屢敗屢戰。對畫畫的“執著”,也很值得贊賞嘛。
可不管怎樣,邵澄的水準,是肯定沒有上次那位獲得了“陳忠志國畫獎”這個處于第二層次的國家級大獎的江子墨高的。
安憶再一次見到歐何這位“流浪作家”,卻現已經不是“犀利哥”打扮的他,果然是帥大叔一枚,他身上的氣質顯得深沉而儒雅,頗有文豪風范。
歐何拋開了身邊的邵澄,主動迎了上來,不過卻是安憶先禮貌地向歐何打了招呼。并落落大方地向他表示了感謝,當初若不是歐何買她的寫畫,那她真的就麻煩了。
對于安憶來說,歐何也算不上陌生人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那她當然可以顯得揮灑自如,如果歐何是個大美女的話,那安憶反而會有些放不開,不過現在她那“女性恐懼癥”已經減輕不少了。
其實這也可以看出,安憶對再帥的男人也沒什么興趣。可以很自然地相處,若是一般的青春少女,在看到歐何這樣一位成熟帥氣的大叔時,即便表面上保持淡定,心里也肯定會覺得這位著名作家確實很有讓女孩心動的魅力。
就像林清諾,她為何看那些向歐何飛蛾撲火、死纏爛打的女畫家們不順眼,還不是因為她對這樣一位文壇名宿產生了一些小小的好感,這好感也無關男女之情,而是出于對愿意指點她的長輩的尊敬。
林清諾現自己果然還是覺得安憶最讓她佩服了,完全可以做到對男人的表里如一,安憶對男人算不上高冷,反而可以很自然地與對方成為朋友,還是那種毫無一絲曖昧的朋友,這讓林清諾覺得這真是奇跡。
究其本質,她覺得有一個詞形容安憶最好——無欲則剛。
歐何見到安憶時,實際上頗為驚喜,表露出來的,卻是淡淡的微笑,他還記得與這個少女之間有一次比較有趣的對話。
對于安憶的道謝,歐何連道不用,因為他很喜歡安憶給他畫的那幅畫,甚至覺得自己花那點小錢買安憶的話,是自己賺了。
其實畫作這種東西,其價格真的很主觀,在一些人眼中價值連城的畫作,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可能就一文不值。
歐何的這個“編輯社”,也非常有個性,大概是因為兼職編輯的,都是他在文壇上的好友,所以也沒什么上下級的關系,每天上班基本上都是輕松愉快的茶話會,現在向《這時光》投稿的作者也非常稀少,要看的稿件很少,所以工作很輕松。
事實上,整個編輯社的室內設計,都顯得非常具有藝術性,原因便是,歐何的好友中就有一位號稱是“先鋒藝術家”的人物,對室內設計很有一手,于是整個編輯社所在的房間,都顯得非常有格調。
歐何的友人們看到林清諾來了,紛紛向這位他們都很看好的文壇新星打招呼,在看到林清諾身邊的安憶時,不由眼前一亮,畢竟安憶的相貌確實不錯。
然而在聽到安憶也是一位畫家時,一位二十多歲的帥氣文藝青年,忍不住吐槽道:“怎么又是一位女畫家,現在真是只要長得漂亮,都能自稱是畫家了!”
女畫家邵澄聽到青年這么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調侃道:“空白,這就是我們歐大作家的魅力啊!”
原來這位帥氣的文藝青年,名字叫做劉空白。
女畫家邵澄調侃了一句話后,就帶著強大的氣場,走向安憶,向安憶伸出手,明明姿態很友好,但態度卻十分居高臨下,隨意寒暄一下,她便不客氣地說道:“請問你這樣一位女畫家,獲得過哪些傳統美術界的獎項啊?”
她加重了“女畫家”這三個字的語氣。
“也沒獲得過什么獎項。”安憶如實答道。
邵澄聽到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