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幕表面的那些游蛇般符文紛紛朝金色拳影所在涌來,似乎在吞噬化解著金色拳影蘊含的強大能量,傳出一陣“嗞嗞”之聲。
金色拳影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黯淡,直至消潰!
那些符文則一散而開,而整個光幕竟如同完全不受影響般平靜下來,繼而再次隱去蹤跡。
夜空再次變得清晰可聞,之前的一切,就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等偏僻星域,竟有此陣,倒是有點意思。”金袍男子目光一閃。
說罷,金袍男子雙眸金光大放,同時其一身金袍驀然鼓蕩起來,背后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化為一條高逾數十丈,盤繞而起的金蛟虛影。
金蛟虛影方一凝實,便搖頭擺尾的一撲而出,猛地沖向半空。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
整個虛空似乎在一瞬間劇烈顫抖了一下,幾近崩裂!
金蛟在半空中撞上了那層原本隱匿的白色光幕,頓時爆發出一輪猶如驕陽般的金色光暈,一圈圈金白兩色氣浪朝四面八方席卷而開,將附近大半個天空照得敞亮。
白色光幕表面的符文前赴后繼的紛紛匯聚在金蛟蛟首位置,但這一次尚未來得及將這股狂暴力量化整為零的消弭掉,整個光幕驀然狂顫起來。
隨著一聲龍吟擊破長空,籠罩整個飛來峰頂的光幕轟然潰散,化為點點晶芒,消失在夜空里。
“這片星域實在太過荒蕪,如此長時間都未能使這具化身傷勢痊愈。不過金丹后期實力,在這種層次的星球上倒也勉強足夠了。”金袍男子收回金蛟法相,口中自言自語道。
接著其閉上雙目,眼皮下的眼珠滾動幾下,立刻又睜了開來,嘴角升起一絲冷笑。
下一刻,其身形一個模糊,就出現在了半空中,而后身上金光一亮,整個人就化為一道金光,朝某處破空遠去了。
從飛來峰傳送陣出現異常,到金袍男子破陣離去,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十余息功夫而已。
男子剛一離開不到半柱香,太華山脈主峰方向,就有數道光芒破空而至。
落地之后,光芒斂去,卻是幾個身著藍色八卦道袍的中年道人,其中有兩人直接身形一閃的朝不遠處的石質建筑而去。
剩余幾人中,為首之人背負松紋古劍,相貌清奇,甫一落地,驀地望向半空,面色一動,道:
“歸流大陣被破,來人實力起碼是天位!”
“紫玉師兄,駐守飛來峰的八名精英弟子除一人離開外,悉數身隕道消,尸骨無存,于師侄他也……”這時,兩名中年道士從石質建筑飛身而出,其中一個白面黑須的長臉道士欲言又止道。
“什么!他怎么會在這里!”相貌清奇的中年道人動容道。
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白面黑須道人身后,另一名圓臉道人手中一具頭顱碎裂的尸身,頓時大踏步上前,一把接過尸身。
“盛兒,我的乖徒兒,何方賊人竟如此心狠手辣!為師一定要為你報仇,將這賊人挫骨揚灰!”紫玉道人抱著愛徒尸身,咬牙切齒道。
“紫玉師兄請節哀!如今強敵入侵,師尊閉關未出,該如何處置還得師兄決斷,萬不可被仇恨擾亂道心呀。”白面黑須道士說道。
“是啊,紫玉師兄。這賊人應該尚未走遠,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此人起碼也有天位實力。如今黃龍,荊天兩位師伯不在教中,掌門師伯又閉關未出,我等若是貿然追擊,恐怕……”圓臉道士說道。
“兩位師弟言之有理。此人能如此短時間內殺人破陣,實力之強,確實罕見。青木師弟,你且去取六耳壬犬來此。”紫玉道人冷靜下來,將手中尸首交于身后另一名道人,隨即轉身對白面黑須道人說道。
“好,我這就去。”青木道人點頭道。
“白石師弟,你立即去向師尊稟報此事,元明師妹傳我手諭,去封魔殿挑選些弟子,來與我們匯合。”紫玉道人又對圓臉紫袍道士和身旁一名美貌道姑吩咐道。
三人領命,立即破空朝著不同方向飛身而去。
“其余人隨我去升仙殿,查看傳送大陣是否有異常。”紫玉道人說著,朝不遠處的石質建筑方向走去 數日后的一個傍晚。
東洲半島,大齊國,豐城。
夕陽的余暉淡淡地灑向青石鋪就的街道,街道兩旁的紅磚綠瓦之上不時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石牧走在街道上,欣賞著四周或熟悉或陌生的景物,表面上悠然自得,心中卻不時唏噓。
彩兒是頭一次來到豐城,卻被當地的風俗人情所吸引,一路嘰嘰喳喳個不停,問這問那。
今日的豐城似乎不同以往,街上熱鬧非凡,而且來了很多外鄉人。
雖然天色漸暗,但街上依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更是隱隱傳來幾聲清越激昂的吆喝聲,間或還夾雜著幾聲馬嘶長鳴,一些食肆酒樓之內,更滿是人頭攢動,時不時看見店小二忙碌地穿梭其間。
石牧雖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著。
根據他的記憶,從此處到流風武館,還有穿過三條街道,不過中間卻要經過金家府邸。
一炷香后,石牧從金家府邸前走過,卻猛然發現,金家門口熙來攘往,熱鬧非凡。
寬敞的屋廊下掛著一排大紅的燈籠,往日緊閉的大門大開四敞,不時有些仆人模樣的人進進出出,一派喜氣洋洋。
“明日就是送妝,你還不看看那幾架馬車都安排妥當沒有?”
“李叔,您就放心吧,十個箱籠全部裝上車,明日太陽一出就送過去,誤不了事。”
“你小子平日里盡犯渾,這回可是大事,耽誤了老祖可不會放過你。”
“小的明白,您就放心吧……”
“石頭,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金府?對了,什么是送妝?”彩兒歪著頭遠遠看著金家兩個仆人,好奇地問道。
“可能是府中有人要成親吧。”石牧點點頭道。
石牧本打算先去探望一下珍姨和妹妹石玉環,但見金家似乎正在操辦喜事,頗為忙碌的樣子,他便不想這時候進去了。
稍一停頓,他轉過街角,直奔流風武館方向而去。
厲蒼海雖然已年逾半百,雙鬢斑白,但由于數年前閉關過后,修為一舉突破后天后期的緣故,在整個豐城中地位大漲,同時也帶動流風武館名聲大振。
如今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精神矍鑠,精力也似乎比十年前還要旺盛。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名叫石牧的青年所賜,若不是其當年所給的幾枚固原丹,他修為怕是終身都不會再有什么寸進了。
然而這個當年被認為是石猴廢脈,修煉后天功法根本無法順利凝聚真氣的青年,之后的每一次相遇,都帶給他無比震撼。
“石牧,短短幾年未見,你的修為再次大漲,如今怕是已有先天初期……不,先天中期了吧?”厲蒼海看著眼前的石牧,眼神復雜,略有些遲疑的問道。
他這個豐城有名的武館教頭,也只曾遠遠見過數次擁有先天初期實力的護國武者而已,故而石牧雖然沒有刻意收斂氣息,但他自然無法看透了。
“厲師傅過獎了,在下也只是運氣好,遇到些機緣罷了。說起來,當年還承蒙你教我武技,讓我真正踏入武者一途。”石牧不置可否的笑道。
“先天實力,護國武者,好,好……嘿,若是讓當年那位尋脈使者知曉此事,不知是不是要把腸子都給悔青了。”厲蒼海喃喃自語了一句,似在平息著心中的震撼,但隨后卻哈哈一笑的說道。
話語中既有些譏諷,又有些自嘲意味,其中卻也隱藏著一絲欣慰和驕傲。
“其實我還要感謝他,若不是他,在下或許還未必能有之后這一系列境遇了。”石牧聞言,若有所思的說道。
師徒二人又說了些閑話,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金家。
“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同父異母的妹妹石玉環,后天就要嫁人了。”厲蒼海說道。
“原來是玉環妹妹大婚!此前路過金府,便看到其張燈結彩,本以為是他人,沒想到卻是玉環。”石牧恍然大悟道。
“你妹妹嫁了好人家啊,你未來的妹夫,正是王家的公子,如今大齊最年輕的護國武者。其實,你若愿意為國效力,待遇絕不會比他差。”厲蒼海又道。
“王家?你說的,莫非是王天豪?”石牧沒有去接厲蒼海的話,心念一轉的問道。
“那可不,這可是咱們豐城如今最大的喜事了。這幾天街上人來人往的,都是為了這樁婚事而來……”厲蒼海說道。
聽厲蒼海細細一說,石牧才大致搞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王天豪自從去了開元武院,就被激發了王家祖傳的暴焰血脈,經確認罕有的五品中等后,他不光成為了王家的天才弟子,也成為豐城人津津樂道的對象。
而說起這王天豪與石玉環二人,其實早在王天豪去金家相親那天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若非王天豪當日意氣風發,一槍撂倒金家眾多弟子,他也不會遇上能接其招式的石玉環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開元武院中對此女印象頗深,最終數次接觸下,情根深種。
以王天豪的天資,在開元武院也是不可小覷的,其一手燎火槍法如今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自從離開武院,王天豪就被大齊朝廷招攬,成為了大齊最年輕,也是最有潛力的護國武者,他的加入,使得大齊國力大增。
其獲封當日,更是舉國歡騰。
從此,王家的勢力在豐城一時無兩,乃至在整個泉州也算是縱橫一方,他家中的門檻早就被世家求親者踏破了。
如今石玉環與王天豪二人情投意合,成就這樁美事,不知羨煞了多少豐城人,石玉環的堂姐金玉珍還曾經為此尋死覓活一番,弄得滿城盡人皆知,還留下不少笑柄。
石牧本打算看望珍姨之后就離開此地的,不過現在看來,一個是他妹妹,一個也算是他的老相識,這喜酒他不得不去討一杯喝了。
辭別厲蒼海后,天色已晚,石牧當即找了一個旅店,與彩兒先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