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孝珠追了出來,這是一個很讓金鐘銘驚訝的事情。百度搜雲霄閣書庫…≦。…≦
“你的經紀人呢?”韓孝珠不解的問道。
“他老婆懷著孕,我就讓他回去了。”說著金鐘銘撐起了一把大黑傘。“喝了不少酒,我準備走回去,你準備怎么辦?”
“你似乎很冷靜?”韓孝珠還是很不解的樣子。
“出來被風一吹雨一打就冷靜了。”金鐘銘面色如常的答道。“我又不是真的生在石哥的氣,我們認識這么長時間,一個歌謠祭而已,這種事情又算什么呢?我只是拿自己的思維方式來套入他的處境因此替他感到憤怒而已。”
韓孝珠點了點頭,夏日夜晚的雨水順著風迎面吹來,一下子就打濕了她的頭發,而就在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卻又想起了什么:“你放心吧,我不是多嘴的人,今天的事情……”
“我老早知道。”金鐘銘拿住傘,直接邁開步子走進了雨幕。“軍人世家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會是八婆?”
讓金鐘銘無奈的是,韓孝珠又一次追了出來,這次她還舉著一把花折傘。
“為什么跟過來?”這次輪到金鐘銘不解了。“我記得你的助理、車子都在吧?”
“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里……”
“這個難道還是保密的?”金鐘銘輕笑了一聲。“你爺爺、你父親、你弟弟都是空軍軍官。不過很顯然,由于你父親不是長子,所以只是在預備役那里擔任職務,你伯父倒是空軍那邊的實權人物。”
“所以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嘛。”金鐘銘很淡定的答道。“我這人其實心里很小心眼的,那次你不愿意出面幫我聲援合同問題的時候我就記恨你了,然后就順便認真而仔細的打聽了一番。沒犯法吧?”
“沒……”
“那就好。”金鐘銘直接撇了下嘴,他覺得隔著雨幕和雨傘對方應該看不到他的表情。“話說,你還要跟多久?”
“我準備回三成洞。”韓孝珠解釋了一下。“我在那里買了一棟房子。”
“那確實順路。”金鐘銘點了下頭,算是認可了兩人雨中同行的事情。
兩人瞬間無話。
過了一會,還是韓孝珠又開口了:“總覺得今天的你特別……特別人性化。又是生氣又是發怒,然后和自己很尊敬的人鬧別扭,剛才還展示了自己的小心眼。”
“我就當是表揚了。”金鐘銘無語的答道。
“以前總覺得你不是活生生的。”
金鐘銘:“……”
“沒見到你之前就知道你是二十周歲不到就入圍了影帝的人,還進青瓦臺和前總統談判。感覺特別的不現實;第一次見到你,就聽說我們倆是同一天生日,還是感覺不現實。就像是小說里的那種東西一樣;然后,你就當著我的面拿了影帝,還那么狂、狂妄。就跟那些記者在那里說道理,我依然覺得你不現實……”
“再然后,我又和老師搞了那場……?”金鐘銘步伐很快,他的語調也顯得很快。
“不是!”韓孝珠應該是搖了下頭,因為她的花折傘晃動了兩下,一圈雨滴也隨之甩了起來,這在霓虹燈下顯得很有味道。
“那是什么?”金鐘銘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是圣誕節那天。”韓孝珠把雨傘側了過去,然后側仰著頭盯住了金鐘銘。“那天我去送劇本,但卻發現了你有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戀人,這讓我感到很荒唐。”
金鐘銘停下了腳步。然后扭頭看向了對方,而韓孝珠也停了下來,并和自己這個一起度過了三個月的搭檔對視而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更妙的是那把大黑傘和那把花折傘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很難猜嗎?”還是韓孝珠先開了口。“根英給你準備了皮帶,我不信你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然后你明明還處于發懵的狀態呢,可卻仍然本能的一眼看向了那個叫含恩靜的女孩。一瞬間而已,所以我估計你這個當事人自己其實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那個反應……”
“所以根英這半年來才會像忘了這條皮帶一樣?”金鐘銘無奈的指著自己腰間問道。
“是啊。”韓孝珠點了下頭。“她其實和我一樣第一秒鐘就反應了過來。實際上。她拉著我離開時手都是抖的。不過,那個含恩靜那天應該很高興吧?女孩子嘛,我覺得在場的女孩子那一瞬間都察覺到了你的反應。”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意義嗎?”金鐘銘有些不安。
“沒什么意義。”韓孝珠笑道。“只是說到對你的印象,讓我想到了這件事而已。我最佩服最欣賞的朋友,竟然一直在暗戀或者說在倒追你,這件事同樣讓我覺得很不真實,難道不應該是別人去追她嗎?”
“根英在大學里上課的時候,她選的所有課全都會爆滿,每次下課都能受到一摞情書……”
“但是她還是選擇給你送了皮帶。”韓孝珠的話讓金鐘銘無言以對。
于是。兩人再次肩并肩傘并傘的沿著人行道走了下去,不過韓孝珠的敘述卻也在繼續。
“再往后,就是那場在我看來幾乎不可能成功的運動了,可是最后你和安圣基前輩卻做成了,連我的合同也改了,還給了你們委員會一份報備,這事一直到現在我都有些難以置信。”
“還有咱們的電視劇,這三個月里,你雖然就在我面前生活著,算得上是同吃同住,甚至還有過兩次接吻,但是你給我的印象依然是不真實的。因為你的表現太出色了,對劇組的控制也是全方位的,壓服監制、和導演探討拍攝角度、和編劇一起討論劇情、攆走偷懶的龍套、調解場地糾紛、取得……總之,一直到你今天在綜藝里幫著我們三個的時候我都覺得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全能了,全能到我不敢把你當做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看。”
金鐘銘不置可否。
“你要知道,你的這些表現感覺離我太遙遠了。”韓孝珠繼續邊走邊說道。“我能演好戲就感覺已經很吃力了……”
“你沒演好戲。”金鐘銘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敘述。“你拼盡了全力,但是卻讓這個角色時不時的有些力竭的感覺,你實際上是這部戲四個主角中最大的黑洞。”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韓孝珠愣了片刻,隨即加快兩步追上質問道。
“告訴你又怎么樣?”金鐘銘無奈的扭頭反問道。“你已經竭力而為了,難道還能平白生出來力道?更何況。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告訴了你你反而崩了怎么辦?觀眾第一眼就已經喜歡上了你的扮相,微笑公主的說法可不是什么吹噓,在這種電視劇里。你這張留著留海的臉微微一笑就比金美淑前輩的演技價值大多了。”
韓孝珠低下了頭,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雨更大了。”金鐘銘略顯無奈的提醒道,語氣也變的和善,之所以這樣大概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酒勁還沒過來,這分分鐘又說錯話了。“咱們邊走邊說吧。大晚上的又下著大雨,我先送你回家。”
“哈。”低著頭的韓孝珠突然輕聲笑了一下。
“怎么了?”金鐘銘有些抓狂。“電視劇已經演完了,我就是這么一說。”
“我當然知道演完了。”韓孝珠微笑著抬起了頭。“所有我并沒有在意那些。”
“那你在干嗎?”金鐘銘完全無語了。
“我是在想,剛才我們的對話像不像是電視劇里我們倆的角色?”韓孝珠繼續微笑著說道。“我是高銀星,你是鮮于煥,鮮于煥明明對別的女孩還說得過去,但是對上高銀星卻總是像躁郁癥發作一樣。而且我其實一直在想,為什么高銀星這個角色要選擇鮮于煥,莫非是樸俊世對她好到不真實的地步,這讓她不敢去愛?”
“這又改為探討劇情了嗎?又或者你是另有所指?”金鐘銘無奈的問道。“我反正是從來沒有從高銀星的角度上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就是說你從鮮于煥的角度思考過了?”韓孝珠不以為意的收起雨傘。然后站到了旁邊的一個商店櫥窗外,上面的屋檐雖然不能擋風,但是卻能避雨。“這么一想的話,確實,自從20集以后網絡上也出現了一大批支持鮮于煥和柳盛美的劇迷,要不是我們拍攝完成了,指定又會有新的靜坐標語。你,莫非真的仔細考慮過了這個問題?”
“沒錯。”金鐘銘也站到了對方身邊,不過雨傘卻沒有收起來,而是平平的放在了兩人的面前。這樣方便他替對方擋一下被風吹過來的雨絲。
“那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我如果是鮮于煥,我或許會欣賞高銀星,也或許會贊美她,而且有很大可能性和她成為真正的朋友。知己的那種,但是在愛情面前我會無條件的選擇盛美。”
“這么肯定?”
“就是這么肯定!”金鐘銘回答的斬釘截鐵。
“為什么?”韓孝珠是真的好奇。
“因為如果我是鮮于煥的話,那盛美對我而言有個繞不開的死結,最起碼對我而言是死結。”金鐘銘平靜的答道。
“說來聽聽。”
“我這人很看重時間,我認為哪怕是平淡和最基本的溫暖,經過時間的累積和發酵后都會變得額外沉重。沉重到讓人不敢放手。舉例而言,你和我一直到現在其實都只是普通朋友,我們之間的相處甚至可以稱之為虛偽和應付。但是,如果再過兩年我和你面對面的時候,我一定把你當做真正的故交和朋友,因為我們曾經一起經歷過很多。而盛美……”
“而盛美陪了鮮于煥十年。”韓孝珠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的,但是馬上就暗淡了下去。“我很贊賞像你這樣看重時間和過往的男人,但是……或者說所以,因為那個……”
“沒錯。”金鐘銘平靜的接口道。“恩靜是我的初戀,在她身上我能找到過去,我很看重這一點。至于根英,雖然我非常欣賞她,但我們之間卻沒有什么太重的東西可牽掛住彼此。”
“根英讓我幫她……”韓孝珠抿了下嘴。“但我一直沒想著幫她,因為我覺得你太不真實了,讓她和你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我……直到你剛才從酒桌上生氣、失態,我才覺得是不是可以……所以我才會……”
“不要想太多。”金鐘銘無奈的打斷了對方的語無倫次。“替我謝謝根英。”
“然后呢?”韓孝珠心里其實已經為文根英感到可惜了。“這么說就行了?”
“就行了。”金鐘銘平靜的答道。“根英是個聰明而又豁達的女孩,她一聽就會懂,而且也不會有多余的想法。”
韓孝珠點了下頭,然后直接從兜里掏出了手機,并打通了一個電話:
“優博噻優,根英,我是孝珠。”
“沒錯。我今天跟鐘銘聊了一下,他讓我替他謝謝你。”
“你……明白了嗎?那就好,早點睡吧,我……我在家里的陽臺上,對,雨很大,鐘銘送我回來的,我們就是在路上說的……安心吧,你好好休息吧。”
送韓孝珠回家的路上,金鐘銘突兀的感覺肩膀松快了不少,電視劇拍攝完畢,緊接著又少了一份額外的負擔嗎?關于文根英,他仔細的詢問過自己的內心,這么做是對的,也應該是毫不猶豫的。
沒有任何問題!等回到家的時候,金鐘銘站在自家門口重新問了一遍自己的內心,確實如此,根英是個好女孩,但是自己的選擇沒有什么問題,恩靜的重量顯而易見。
輸入密碼,心情放松的金鐘銘推開了自己房子的大門。
“oppa,晚上好。”krystal應該在房間里補功課,客廳里只有初瓏一個人在看電視。
“哦,初瓏你好。”金鐘銘轉身脫下外套掛在一旁,然后坐在玄關那里開始換鞋。
“oppa。”初瓏跑過來把衣服拿了過去。“外套全濕了,我幫你掏干凈放到陽臺掛上。”
“多謝。”金鐘銘也很自然的點了下頭。
“oppa。”很快,初瓏又從陽臺上跑了回來,然后又跑向了廚房。“你身上有酒味,然后還淋濕了,我幫你煮點粥吧,雖然我做飯不怎么樣,但是煮粥……”
后面的話沒聽清楚,不是因為初瓏跑進廚房聲音就傳不過來了,而是正在換鞋的金鐘銘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底好像又被壓上了一個極為沉重的東西,但是具體有多沉重,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還稱不出來!
自己,莫非,其實依然還是不知輕重、不明所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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