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王勃友誼獻唱的文藝委員們有很多,王勃當然不可能一一滿足,他只答應了兩個人,一個是高三五班的前四中廣播站播音員張昕玥。他和對方在國慶文藝匯演期間打過不少的交道,彼此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人家還幫過她,現在對方親自上門來請求,他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另外一個便是九班的文藝委員李倩茹,而且還不是一個人來的,直接拉了一大票女生當說客,有蘆葦,有簡繼芳,還有,當然少不了分量最重的一個,王勃的女友梁婭。
早在王勃從成市錄歌回來后,他私下就找過李倩茹,把自己的部分計劃告訴了這個將在31日晚上的班級元旦晚會上當主持人的九班文藝委員,讓對方在他帶人來九班獻唱時配合介紹一下,鼓鼓掌,歡迎歡迎!李倩茹正在為如何讓班級元旦晚會豐富多彩,如何調動班上的學生在元旦晚會上積極下臺表演節目而傷腦筋,王勃這個名燥整個四中的“歌星”主動請纓,要來當外援,她完全求之不得!
兩人原本商量好的是不聲張這件事,王勃對她說他是想給梁婭一個驚喜,李倩茹也想給班上學生一個驚喜,證明自己的神通廣大,交際廣泛,能夠請動王勃這尊大佛來獻唱,可是,由于王勃這邊走漏了消息而讓四中幾乎所有的文藝委員蜂擁而動,李倩茹便開始擔心起王勃晚上過來獻唱的事會不會受到影響。她這次帶著一大票人,特別還喊上王勃的女友梁婭,便是過來找王勃要定心丸吃的!
“婭婭,邀請王勃來獻唱他新歌的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哈!你務必要完成任務哦!全班五十幾號人都在等著你的好消息哈!我們先閃人了,你們慢慢聊,拜拜!”李倩茹對梁婭說,又朝王勃眨了眨眼睛,隨后便拉著蘆葦和簡繼芳的手笑著離開。
李倩茹幾人離開后,走廊上就只剩下了梁婭。梁婭以一種好奇和吃驚的目光看著王勃問:“你什么時候寫新歌了?”
“最近一兩個月吧。隨便寫寫畫畫,有靈感就添加兩句。前段時間才最終成型。”王勃笑著說,定睛看著眼前嬌媚的,臉上還帶有一些紅暈的姑娘。
“你都不告訴我!”梁婭翹了翹嘴角,看似責備,實則撒嬌的說。
“想給你個驚喜嘛。”王勃說。
“那你現在拿我聽下吧。”梁婭抿著嘴,將一只白生生的手板伸在王勃的面前。王勃的目光隨即便落在眼前那修長的手板心上,肌膚白而細膩,掌紋錯落有致,手腕處,指緣間的微小、泛藍的靜脈也隱約可見。
好一只漂亮的小手!若不是現在還在學校,他肯定會將之握在手里,揣在兜里!
“還是不要吧?現在就聽,待會兒再聽,怕就沒那種感覺了!”王勃笑著搖頭。
“你好沒勁!”梁婭皺眉橫了王勃一眼,但臉上的笑意很快就驅散了那眉間的褶皺,“聽說這次三首歌的風格差別很大?是什么類型的?”既然不能馬上聽歌,梁婭又打聽起歌曲的一些其他信息來。
“嗯!兩首較慢,一首較快,至于類型……還是先不說了吧。”
“你這人太沒勁了!”梁婭終于“爆發”了,跺了下腳,轉了轉身子,不依的道,“你都讓你們班上的一些同學聽了,卻連歌曲的類型都不告訴人家!我不想理你了!”
梁婭難得的小女兒家的樣子讓王勃砰然心動,再次暗恨這該死的校園為啥不一下子變成美利堅的學校,那樣他便可以旁若無人的將女孩擁入懷里恣意憐愛了。
“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想留點懸念,給你一個小驚喜嘛。現在是四點半,呃,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就會聽到了。小婭,有點耐心哈!”面對梁婭的發怒,王勃仍然一臉帶笑,不慍不火。“對了,小婭,明天你說家里會有兩桌人,要不要我早點過來幫阿姨打下手?你曉得,我的廚藝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王勃不想讓女友一直糾纏在他現在絕不能透露的新歌上,開始轉移話題。
王勃的策略完全湊效。梁婭一聽王勃要提前來家里打下手,大驚,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擺手搖頭:“別嘛,小勃。你明天就和唐建,韓琳他們一起……一起來就行了。你提前來,我怎么介紹你嘛?!肯定會穿幫的!”
王勃也就嚇嚇梁婭,怎么可能會獨立特行的提前去嚇自己的“老丈人”和“老丈母”?王勃點了點頭,說:“行吧。那就只好和唐建他們一起來。”說的時候垮著臉,語氣也帶著遺憾。
梁婭感覺有些對不起王勃,一臉自責的說:“對不起嘛,小勃!咱兩再堅持一年半。等一年半之后咱兩都考上了同一地的大學,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介紹給我爸媽了。你現在別怪他們,好不好?”
王勃也就是開個玩笑,女友卻認真了,當即就覺得滿是歉意,連忙說:“沒事兒!我不是早說了嘛,我能理解的。叔叔阿姨也是為了你好,才對你嚴格要求。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他們?我得感謝他們把你看得嚴實,不然,說不定早就被油嘴滑舌,二不掛五的小混混給拐騙走了,那我還不得哭死?”
“討厭!怎么啥好事從你嘴里說出來,咋就變味兒了呢?”梁婭氣急不已,再也顧不得周圍人可能的眼光,揚手直接打了王勃一下。
王勃哈哈一樂,笑著說:“俺屬狗嘛!狗嘴怎能吐出象牙?”
“打死你!”
“哈哈哈哈……”
七班附近的空中走廊上頓時響起了女生的笑罵聲和男生恣意而又得意的笑聲。若在平時,兩人的這種打情罵俏的行為肯定會引來不少同窗們的側目,但是,在這舊千年的最后的幾個小時,學生們已經算放了假,暫時也沒了功課和作業束縛,全都憧憬著晚上的“好吃好喝好看”的元旦晚會,人的天性也就隨之解放,于是乎,平時惜時如金,不太愛聚在一起的男女都開始扎堆,或聊天擺談,或你追我趕,嘻哈打鬧,作為這無數隊嘻哈打笑的男女中的一對,王勃和梁婭的行為,自然也就沒那么出挑了。
笑鬧了一會兒,梁婭尤有些擔心明天王勃到自己家和自己父母的碰面。于是,屆時如何介紹他啦,如果父母問起,她會如何給自己的父母解釋他這個外班的學生的出現啦,如果王勃被他的父母旁敲側擊兩人的關系,他又該怎么應對啦……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兩人便如同地下黨接頭,按照這幾天兩人絞盡腦汁提前商量好的回答,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仔細核對了一遍,做到萬無一失,平穩過關。
而就在兩人的閑聊中,1999年12月31日,舊千年最后一個元旦晚會的腳步,便這樣無聲無息的悄悄的走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