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君冷眼看著沈五,沉聲道:“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嗎?”
沈五哆嗦地看著沈老太君,想要搖頭,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沈老太君冷聲道:“那你說說是為什么?”
沈五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知道,那你點什么頭?”沈老太君憤然道:“我說過,咱們沈家的人,做事就要實事求是。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這點頭又搖頭,是在騙我嗎?”
“我……我不敢……”沈五哭喪著臉,道:“老太君,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錯了……”
“不知道?”沈老太君一瞪眼,憤然道:“昨天讓老三把那個叫葉青的吊在八卦陣上面,是你出的主意吧?”
沈五終于明白沈老太君找他是要干什么,不由哆嗦地更厲害,尷尬地點了點頭,道:“是……是我的主……主意……”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叫你了嗎?”沈老太君怒聲道。
沈五哭喪著臉,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不該讓三哥把葉青吊在八卦陣上面。”
“為什么不該?”沈老太君沉聲問道。
沈五哭喪著臉,低著頭沒有說話。沈老太君看他這樣子,心里更是惱火,憤然道:“我說過多少次,我們沈家的人,為人做事,就要光明磊落。先不說老八老九他們是不是被葉青殺死的,就你利用葉青對付崔玉龍的手段,就已經卑鄙的讓人不齒了。這種事情,是我們沈家人應該做出來的嗎?”
沈老太君說著,還用力砸了一下龍頭拐杖,砸的地板都嗵嗵地響。
葉青在被窩里聽到這話,心中不由震撼。外人傳說當中的沈老太君,跟真實的沈老太君,根本就是兩個人。沈老太君并非傳言當中的霸道不講道理,相反,她為人處世很是光明磊落,遠比沈家其他人要強得多啊!
沈五嚇得渾身哆嗦,低著頭不敢說話。沈三看這情況,連忙道:“老太君,五弟也是為了沈家著想。那個崔玉龍實力實在太強了,有墨紋黑金刀在手,很難對付。所以,五弟才會出這樣的主意,主要是為了保全沈家……”
“實力強又怎么樣?”沈老太君怒聲道:“我們沈家,是會怕人實力強嗎?當年北拳王李長青,縱橫八方難遇敵手,聲勢浩蕩下江南,直接打入咱們沈家,沈家的人怕過嗎?一個崔玉龍就把你們嚇到了,還要用這種手段去對付他,你們不覺得丟臉嗎?咱們沈家,什么時候墮落到需要用這些卑鄙的手段,做那些卑劣的行徑了?”
沈三沈五等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沈家其他人也是滿臉的尷尬。他們當中一些人,也耍過手段,沈老太君這根本就是在連他們一起指責。
被窩里的葉青卻是心中暗暗吃驚,沈老太君的光明磊落,讓他也很是震撼。而且,她竟然還追究了這件事,這讓葉青對她更是刮目相看。說實話,葉青心中原本對沈家是有些不滿,但是,聽到沈老太君這番話,葉青的心情就逐漸改變了。
“你們聽清楚了!”沈老太君沉聲道:“我們沈家的人,不管怎么樣,為人做事,都要光明磊落。從今以后,我不希望再在外面聽到,有人說我們沈家的人仗勢欺人。否則的話,我必嚴懲不貸!”
眾人紛紛表示同意,在沈老太君面前,沒人敢提反對意見。
便在此時,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老者,對沈老太君道:“老太君,剛接到消息,皇甫家那個姑娘,也進入西杭了!”
沈家眾人頓時有些哄鬧,沈老太君也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小妮子也摻合進來了,哎,這件事真的是越來越麻煩了!”
“皇甫紫玉這個女子,怎么這么不識好歹?”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出聲,此人便是沈家老十,他憤然道:“當年沈家慘遭滅門,是父親大人拼著禍及沈家的危機,出手把她救出來的,還把她留在了沈家莊。那段時間,咱們沈家可沒少遭受那些人的襲擊,就因為她的存在。當年,她殺了她大師兄,還殺了好幾個咱們沈家的人,咱們也沒有追究她的責任。時至今日,她不僅沒有絲毫的感恩和愧疚,反而還趁火打劫。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留著她,這根本就是留了一個禍根啊!”
“老十,你不要激動。”沈七擺手道:“當年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能懂多少事?再說了,她為什么要殺她大師兄,還不是她大師兄對她圖謀不軌?還有她殺的那幾個人,不都是跟她大師兄關系好,想要殺了她報仇的。算起來,當年她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遇到那樣的事情,要么逆來順受,要么就是拼命殺出去,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啊!”
“七哥,你這話我就聽得不明白了,什么叫沒有別的選擇?”沈十憤然道:“她在咱們沈家,有什么事,那不都應該是咱們沈家的人來處理嗎?她要是來跟咱們說那些事,咱們會坐視不理嗎?她根本都沒跟咱們談過,殺了人之后,就連夜逃走了,這根本就是做賊心虛!”
沈七道:“當時的情況,我恐怕她根本都沒有機會來找咱們說這些事。老十,我知道你的心情,她大師兄是你親自傳授武功的,所以你對他的死一直耿耿于懷。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她大師兄敢做那樣的事情,小紫玉殺了他,也不為過!”
“七哥,你這么說,就是在說我偏袒她大師兄了?”沈十不由惱了,憤然道:“哼,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還要問問呢。皇甫紫玉是你親自傳授武功的,這么算下來,那你是不是在偏袒皇甫紫玉呢?她大師兄做的事情固然不對,但是,咱們沈家是有家規的,她胡亂殺人,這根本就是嚴重違背了咱們家的家規。還有,就算她大師兄做事不對,本就該死。但是,咱們沈家去找她理論的那些人呢,也該死嗎?”
“據我所知,那些去找她理論的人,根本就沒準備跟她理論,上去就是準備殺了她!”沈七也火了,道:“皇甫紫玉是我親自教出來的,我心里很清楚她的為人,她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沈十大笑,道:“七哥,你知不知道皇甫紫玉在東省的外號是什么?”
沈十頓了一下,看著眾人,沉聲道:“她在東省的外號叫做毒螳螂!毒螳螂!什么是毒螳螂?就是那種有毒的怪物,殺人不眨眼。東省的人基本都知道,她在東省根本就是一個女魔頭,一言不合就會出手殺人。甚至,有人敢多看她一眼,她都說不定會殺了那人。這種人,七哥,你清楚她的為人?你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她的為人?她的為人怎么樣呢?”
沈七也是大怒,剛要說話,卻被沈大擺手攔住了。
“老七,老十,殺門的人還沒進來,你們兩個人就先爭起來了,這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咱們沈家的人,自己都不能團結,還憑什么讓別人尊敬你?”沈大看了看兩人,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管怎么樣,皇甫紫玉在咱們沈家的時候,有人對她好,也有人對她不好,這些我心里都清楚。所以,當年的事情,現在咱們不說誰對誰錯,你們也不要再爭論了。目前,最關鍵的是,皇甫紫玉已經回來了,而且,今晚十有會來咱們沈家尋仇的。”
說到這里,沈大頓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老太君。老太君朝他點了點頭,沈大這才繼續道:“不管怎么樣,皇甫紫玉不是咱們的敵人。從她七歲那年,被父親大人救回來,她就是咱們沈家的一份子了。我不希望咱們沈家的人把她當成敵人,也不希望咱們沈家的人與她為敵。所以,這件事,我希望能有一個圓滿的解決。”
沈大轉向沈七,道:“老七,父親大人離家之后,皇甫紫玉一直都是你教的。說起來,沈家這么多人里,除了花雨的母親之外,也就你對她最好了。今天晚上,別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只等著皇甫紫玉進來,希望你能夠化解她心中的仇恨,把這件事解決清楚,明白嗎?”
“是!”沈七點頭應道,沒有任何的猶豫。皇甫紫玉的事情,他心中一直也有個疙瘩,能趁這次機會解決,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老十,我知道你對她大師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懷。但是,我希望你聽清楚了!”沈大頓了一下,加重語氣,沉聲道:“自從二十年前,父親大人和北拳王李三爺一戰大捷之后,咱們沈家一直是南六省的武學圣地。你要清楚,作為武學圣地,不單單是技高于人就可以了,還要有寬廣的心胸,才能讓天下人心悅誠服。父親大人在的時候,常說一句話,一個人,但凡沒有容人之心,終究不能成大器。咱們沈家人員雖然很多,但是,絕對不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