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同一時間,距離這個小山包大概三十公里外的一條小路上,一輛黑色轎車正駛了過來。
車輛駛到了一個小樹林邊的時候,一棵樹突然倒了下來,直接擋在了路上。轎車停了下來,副駕駛上下來一人,正是皇甫紫玉身邊的那個侏儒天福。
天福警惕地看著樹林那邊,沉聲道:“誰?”
“嘿嘿嘿……”樹林當中傳來一個猶如鋸子鋸東西般的笑聲,聽得人忍不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天福皺起眉頭,剛準備往前走,背后卻突然傳來皇甫紫玉的聲音:“福伯,回來!”
天福轉頭看了皇甫紫玉一眼,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對于皇甫紫玉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會反抗的,立刻轉身退到了皇甫紫玉身后。
皇甫紫玉表情罕見的肅穆,她走到那樹林邊,冷眼看著樹林當中的黑暗。天福站在她身邊,卻什么都看不到,而皇甫紫玉卻好像已經看穿了一切似的。
“原來是你!”皇甫紫玉秀眉微皺,道:“西杭沈家的人馬上就要進入深川市了,右護法不去深川市幫忙,在這里擋我算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皇甫家跟殺門可沒有任何恩怨!”
殺門右護法?若是鬼面判官崔鈺等人在這里,必然會震撼無比。崔鈺現在連殺門七隱都召集不起,更是沒法叫來左右護法了。而如今,這右護法竟然出現在天惠市這邊,若是他知道消息,那將有多震撼呢!
黑暗那聲音:“我也跟皇甫姑娘沒有任何恩怨,只不過,受朋友邀請,在這里留住姑娘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姑娘想去哪里,我絕對不會阻攔。只是,這半個小時之內,姑娘恐怕要在這里等一會兒了!”
皇甫紫玉眉頭更皺,沉聲道:“不知道右護法這是受誰所托呢?”
“他的名字,我就不方便提了。不過,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皇甫姑娘,我與你父還算有點交情,我不是很想跟你交手的!”右護法這話擺明就是在威脅皇甫紫玉。
“你竟然敢這樣跟我皇甫家小姐說話!”天福大怒。
“皇甫家?現在,還有這個家族嗎?嘿嘿嘿……”右護法冷笑不斷,道:“如果她不是姓皇甫,那我早就殺了你了!”
“你找死!”天福大喝一聲,便要沖過去,卻被皇甫紫玉一把拉住了。
“福伯,你先里!”皇甫紫玉沉聲道。
“小姐……”天福還想說話,見皇甫紫玉面色一沉,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無奈地回到車里坐下。
皇甫紫玉則冷眼看著那樹林當中,沉聲道:“右護法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受誰所托。沒想到,殺門的右護法,竟然跟陳家的那幾個叛徒家奴勾結在了一起。哼,若是讓殺門的人知道了,右護法這面子以后還要往哪里放啊?”
“哈哈哈……”右護法大笑,道:“皇甫紫玉,我諒你也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們皇甫家的人,從來不被任何人威脅!”皇甫紫玉沉聲道。
“我知道皇甫家的人有骨氣,但是,你等了這么多年,也在等這個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機會來了,你舍得放棄嗎?”右護法冷笑道:“你可以試試把我的事情告訴殺門的人,你看看殺門與沈家的這場大戰是否還會繼續?皇甫姑娘,這一戰,你也等了十幾年了閣,你愿意放過這個機會嗎?”
這話讓皇甫紫玉面色大變,右護法這話正說中了她的心事。從離開西杭沈家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在盤算著,終究要再殺回西杭。但是,西杭沈家坐鎮那里,她終究還是回不去的。所以,她特別希望能夠有此一戰。而如今,機會終于來了,她怎么可能會放過呢?
“既然要與西杭沈家一戰,為何要殺了葉青?”皇甫紫玉沉聲道:“他可是北拳王李長青唯一的傳人,以北拳王的威名,肯定有很多人愿意為他做事。包括北方李家的人,絕對會跟他聯手對付西杭沈家的,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右護法冷聲道:“這個人留著,危害比幫助要大得多。他雖然是北拳王的傳人,但是,他對西杭沈家并沒有多少仇恨,他未必會出手對付西杭沈家的人。反倒是,他一直在追究鐵永文的死。照這么下去,這件事終有一天會被他查出來的,到時候,咱們的計劃恐怕就要毀于他的手上。”
說到這里,右護法頓了一下,道:“皇甫姑娘,據我所知,你也一直把他當成對付西杭沈家的一個棋子罷了。不過,時至今日,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棋子的作用已經不大了。西杭沈家已經沒有了十年前的號召力,也不可能一句話血屠三千里。殺門與西杭沈家一戰,就算未必能勝出,但也必然能極大地消耗西杭沈家的實力。這樣一來,咱們的目的不都達到了嗎?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經定住了,這個姓葉的,對咱們的計劃已經沒有多大意義。留著他,說不定會破壞咱們的計劃,還不如殺了他,干凈利索!”
皇甫紫玉面色微寒,沉聲道:“我不這么認為,他畢竟是北拳王的傳人。如果他死了,當年受過北拳王恩惠的人,絕對會出來為他報仇的。這樣的話,咱們的計劃豈不就白費了嗎?”
“皇甫紫玉,你擔心的太多了。”右護法冷聲道:“我覺得,你根本不是擔心計劃是否成功,你只是在擔心他的生死,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此言一出,皇甫紫玉面色又是一變,心里卻也有些慌亂了。她咬了咬牙,道:”沒有!“
“你不要忘了,皇甫家的振興,全靠你一個人了!”右護法冷聲道:“兒女私情,暫時要放在腦后。為了家族的復興,什么人都可以犧牲,什么人都可以殺。成大事者,腳下必然萬千白骨!”
右護法這話說的皇甫紫玉面色數變,幾次想要說話,但最終都還是閉上了嘴。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一咬牙,縱身跳過那樹干,疾步往前奔去。
“小姐!”天福一驚,匆忙下車,但皇甫紫玉已經跑遠了。而此時,樹林當中也躥出了一條黑影,急速朝皇甫紫玉追了上去。
天福匆忙想要去追趕,后面車里的白狼卻探出頭,急道:“福伯,把樹抬開,開車去追!”
天福回過神,跑到前面橫在路中間的樹邊,彎腰抱住那碗口粗細的大樹,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將這一棵樹都抬了起來,將道路清開。
白狼開車沖了過去,天福扔下大樹,跳進車里便追了過去。然而,追了一會兒他們卻發現,皇甫紫玉和那個右護法根本沒走正路,而是沿著一路一直往山上奔去,這明顯就是在超捷徑。
“怎么追?”白狼愕然看著山上跑的飛快的兩人。
“繞過去!繞過去!小姐去找葉青了,咱們去那邊等他們!”天福大聲道。
白狼回過神,立馬踩下油門,直奔山的另一邊而去。
此時,在山的另一邊,幾人還在站著。聽了徐存志的話,丐王依然是滿頭霧水,詫異地道:“放長線釣大魚?釣什么大魚?”
徐存志咬牙,沉聲道:“釣的就是我啊!”
“釣你?”丐王愕然看著徐存志,還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你這個廢物!”徐存志怒罵一聲,轉頭四望,沉聲道:“你來的路上,有沒有人跟蹤你?”
“沒有!”丐王很果斷地道:“這一路上,我都很注意地觀察著四周,根本沒有車輛跟蹤我。而且,這一路上都很空曠,后面根本連輛車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跟著我!”
“那就好!”徐存志點了點頭,總算稍微平靜了一些。
“大哥,你……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丐王還是很詫異,看著徐存志,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姓葉的想把你引出來?”
“這不廢話嘛!”徐存志冷聲道:“你以為姓葉的是傻子嗎?其實,以他的手段,先把你解決了都不是難事。但是,他不僅沒去對付你,反而還先打電話報警,給你逃跑的時間,你這還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嗎?姓葉的,早已經知道你背后另有他人。這么做,就是為了引我出來!”
“這怎么可能?”丐王滿臉詫異,道:“我在天惠市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我跟你的聯系也根本沒人知道。姓葉的才來東省多久,他以前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可能知道我背后還有人?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我很少跟你聯系了,他更沒道理知道的啊!”
徐存志微微皺眉,這一點他也的確很是疑惑。
“或許,是皇甫家的那個余孽告訴他的閣!”徐存志猜測道。
“這也不可能啊!”丐王道:“如果東州毒螳螂告訴他的話,那毒螳螂干嘛不直接把你的身份告訴他呢?”
徐存志不由語結,這一點他根本沒想到。現在被丐王這么一說,他心里也充滿了疑惑,葉青究竟是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