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鬼面判官和鐵永文面對面站著,鐵永文身后那些徒弟們立刻沖了上來,卻被鐵永文一手攔住了。
“崔鈺,你莫要太囂張了!”鐵永文的兒子鐵衛華憤然瞪著崔鈺,道:“我父親給你面子,今晚才在這里陪你坐的。不用我父,我來跟你打!”
鬼面判官淡笑不語,鐵永文緊皺眉頭,沉聲道:“退下!”
“爸……”鐵衛華還想說話,鐵永文則是面色大寒,怒斥道:“退下!”
鐵衛華還未曾見過鐵永文如此發火,心中也是震撼,再不敢說話,只能和那些師兄弟們乖乖退下。
鐵永文盯著面前的鬼面判官,沉聲道:“你真要跟我打?”
鬼面判官沒有正面回答,只用眼睛掃視著房間里的裝修,輕嘆道:“只可惜了這一屋的裝飾了!”
鐵永文緩緩點頭,轉頭看了看身后那些徒弟們,冷聲道:“胡小姐不懂絲毫武功,還不如讓他們先進房間呆著。否則的話,你我一會打起來,拳腳無言,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謝謝鐵前輩關心!”鬼面判官扭頭道:“小白,帶你莫姨和你師妹進屋,我不叫你們,不要出來!”
鐵永文也轉頭吩咐鐵衛華:“衛華,帶著師兄弟們進房間。記住,你們只能在屋里等著,不許跟茶樓的人有任何沖突。誰敢不聽我的話,今日之后,我親自逐他出師門!”
鐵永文雖然人很好,但是,他說話也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聽他說出這么嚴厲的話,形意拳門眾人也是震撼不已,連鐵衛華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帶著眾人進了房間。
那邊,胡莫莫和白無常小姑娘三人也進了房間,這客廳一時間變得極為空曠,只剩鐵永文和鬼面判官正面相對。
鐵永文看著鬼面判官,沉聲道:“我再問最后一遍,你……你真的見到血衣和尚了?”
鬼面判官淡淡一笑,道:“鐵前輩,你以為我憑什么敢挑釁西杭沈家的威嚴呢?”
鐵永文面色再變,咬牙沉默了好一會,緩緩點頭,道:“我早該想到了,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十年時間,已經很漫長了。也罷,我只能盡盡人事了!”
說著,鐵永文緩緩伸出手,看著面前的鬼面判官,道:“出招吧!”
“得罪了!”鬼面判官從身上摸出一把長刺和一卷透明的絲線,絲線的一端還纏著一根鋼錐。
這兩個武器,一個是白無常用的,一個是小姑娘用的,正是鬼面判官最擅長的武器。他兩個徒弟,一人學了他一種武器,在外面已是名聲顯赫。而他這個做師傅的,兩種武器皆是精通,實力比那兩個徒弟還不知道要強多少了。
盡管拿著武器,但是,面對鐵永文,鬼面判官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右手一抖,那透明絲線立馬橫掃而出,準確無誤地朝著鐵永文的右手卷了過去。他這速度和精確度,遠超小姑娘數倍。那天,葉青若是遇到他出手,只怕連這一下也躲不過了。
鐵永文終究是鐵永文,面對這卷來的絲線,他根本沒有躲閃,而是任憑那絲線纏住自己的手腕。而后,他突然后退一步,右臂一振,用力拉扯過來。
鬼面判官拿著絲線的一端,被鐵永文這么一扯,不由自主地便被鐵永文拉了過去。他動作也是極快,左手長刺縱橫,直朝鐵永文的腹部刺了過去。速度之快,也是讓人目不暇接。
鐵永文也是實力驚人,便在這長刺快刺到小腹的時候,他左手輕輕拍了下來,正拍在鬼面判官的手腕上。鬼面判官只感覺手臂一麻,長刺直接脫手掉了下去,心中不由大為驚撼,鐵永文的實力果然驚人。
這鬼面判官速度也是極快,眼看長刺要落地,右手一抖那絲線,絲線的另一端立馬卷了下去,直接把長刺給選了起來,凌空飛向鐵永文的胸口。
鐵永文也抬起右手,用纏在右臂的絲線將那長刺擋開。緊接著,他突然往前踏出半步,口中發出崩雷般的一聲大喝:“哈!”
隨著這聲大喝,鐵永文的右腳落地,振地發出嗵的一聲巨響。緊接著,鐵永文的左拳猛地沖出半尺的距離,直奔鬼面判官的胸口而去。
鬼面判官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那絲線被鐵永文纏著,想后退已是不可能了。不過,這鬼面判官也真的是動作神速,眼看鐵永文這一拳來勢驚人,他突然雙腳跺地,縱身跳了起來,右腳在旁邊的沙發上彈了一下,借力挪開半米。便是這半米的距離,鐵永文這一拳剛好打空,沒能打到鬼面判官。
避開這一拳,鬼面判官也不敢再有絲毫大意,匆忙連繞右手,將那絲線從鐵永文手臂上解了下來,收在手里不敢再用來去卷鐵永文的手臂了。
鐵永文也沒有追擊,只緩緩收回雙拳,靜靜看著鬼面判官。
鬼面判官則在看著鐵永文剛才踩著的地板,那地板磚,竟然被鐵永文生生踏碎,上面出現了一個約有五厘米的足印。鐵永文這一腳,竟然踩碎了地板磚,還踩進了水泥地板里面,這力量也真是驚人了。
“好一招半步崩拳!”鬼面判官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鐵前輩數十年的功力,真是讓晚輩佩服。”
“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鐵永文看著鬼面判官,道:“若是再給你十年的時間,恐怕我已不是你的對手了。不過,今日,你還攔不住我!”
“我說了,能攔多久是多久,我也是盡力而為!”鬼面判官一聲淡笑,突然再次沖了上去,左手長刺,右手絲線,跟鐵永文斗在一起。
而鐵永文則是動作不變,雖然沒有鬼面判官那么多敏捷而又華麗的動作,但是樸實的雙拳,卻也把鬼面判官逼得后退不斷。
這一邊,鐵永文和鬼面判官打得難解難分,另一邊,皇甫紫玉的房間,一個男子也剛好走了過來。這男子穿衣得體,面若冠玉,溫文爾雅。無論放在哪里,也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沈家年輕一代,最有前途和潛力的第一人,沈千越。
他走到皇甫紫玉的門口,白狼也剛好站在這里。看到沈千越,白狼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冷聲道:“沈公子,我家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說著,白狼轉身將房門打開,道:“請進!”
“多謝!”沈千越微微點頭,舉手投足,都是那樣的文雅淡儒,就是一個絕對的謙謙君子。
房間里充斥著一種淡淡的幽香,皇甫紫玉所在的地方,都有這種幽香。沈千越站在門口,輕輕嗅了一下,淡笑道:“這么多年未見,師妹還是喜歡這優曇花的香味。”
房間內,一個沙發上,皇甫紫玉半躺在沙發上,一只玉手輕輕拄著頭,面上始終帶著那種淡笑。白皙如玉的面頰上,一抹驚艷的紅唇,仿佛熱焰一般,燃燒在每個男人的心中。
“這么多年未見,大師兄也比以前更帥了!”皇甫紫玉淡笑說道,聲音嫵媚,充斥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沈千越只是淡笑,眼睛并沒有在皇甫紫玉身上逗留多少。他慢慢走到房間中央,一邊看著四周的陳設,一邊輕笑道:“師妹,你還記得,當年大師兄最經常做的事,就是摘了優曇花送給你。十四年了,如果大師兄還活著的話,師妹那個房間外面,估計現在已經開滿優曇花了吧!”
“一個死人,說他作甚!”皇甫紫玉慢慢坐起身,修長的橫陳在地攤上,潔白如玉,一舉一動都是那么的勾魂奪魄。
沈千越始終不看皇甫紫玉,只不過面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大師兄終究是大師兄,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我們的大師兄。師妹,你千不該萬不該,真不該殺了大師兄!”沈千越輕聲道。
皇甫紫玉淡笑看著沈千越:“照你這么說,我就應該任他凌辱嗎?”
“你有能力殺他,就有能力躲過他,去找老太君評理。但是,你沒有這么選擇,而是殺了他。”沈千越頓了一下,接道:“而且,如果你沒殺大師兄的話,你終究還是會嫁給他的。”
皇甫紫玉緩緩站起身,靜靜看著沈千越,道:“照你這么說,我遲早都是他的人,那就應該遭受他的凌辱,對嗎?”
“事已至此,再爭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了。”沈千越輕聲道:“那一晚,你不僅殺了大師兄,還殺了沈家莊整整七口人。這筆賬,始終是要算的!”
皇甫紫玉嬌笑,道:“我也沒走多遠,一直在東州等著,沈家的人為何沒有來找我算賬呢?”
沈千越:“師妹,你終究是皇甫家最后一人。老太君念你皇甫家與沈家的關系,這么多年,一直沒有讓人來找你報仇。你是否覺得,老太君對你的仁慈,便是你可以肆無忌憚的資本了?”
“呵呵呵……”皇甫紫玉捂嘴淡笑,道:“老太君對我的仁慈?與其說是老太君的仁慈,還不如說是十年前那場血案,讓她沒時間來找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