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咬了咬牙,沉聲道:“我每天都在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要我怎么樣,難道我非得現在死了,才能向他們謝罪嗎?”
何娥華搖了搖頭:“你有一點謝罪的態度嗎?你現在還是在做你的皇帝夢,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這回你離開了我這么久,不就是要去搶那個太祖錦囊嗎,我就不信,這個錦囊到手,真的能讓你奪取天下。”
耿少南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了太祖錦囊里的那個絹帛,遞到了何娥華的面前,她本來扭過了頭,不想再看,但是女人天性的好奇心,仍然讓她不自覺地扭轉過了眸子,看到那絹帛上用血染出來的字,她的眉頭一皺:“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要你用這個錦囊,去拿一個什么太祖遺詔?”
耿少南笑著收起了絹帛,說道:“不錯,真正能讓我得到天下的,就是這個遺詔,師妹,這回我親眼見到了太祖錦囊中的內容,再不會懷疑,有太祖的詔書在,加上這個太祖錦囊只有染了朱氏子孫的血,才會顯出字來,這錦囊能出字,就是染了我的血,這證明我就是正宗的朱氏子孫,加上太祖的遺詔,就是當今皇帝,我也能叫他退位的。”
何娥華幽幽地嘆了口氣:“耿少南,你真的已經瘋了,就算是我們武當,你覺得要是三豐真人留了一個什么遺命,現任的哪個弟子拿了這個遺命,就能自立為掌門嗎?太祖皇帝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他一個什么遺詔,又怎么能讓你坐上皇位?”
耿少南哈哈一笑:“師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位和武當掌門之位可不一樣,因為皇帝的權力來源,是靠著這朱家子孫的血緣相承的,武當掌門卻是沒有這種血緣關系,純粹是從弟子里擇優而選,三豐真人作古多年,自然不可能知道后輩的哪個弟子更優秀,也無法行這更換掌門弟子之事。”
“可是我不一樣,我是朱氏子孫,本身就有競爭皇位的資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太祖的遺詔,那一定能讓太子之位重新回到我的手上。到時候那些朝中大臣和武將們,也只會順風倒向我,這就是太祖錦囊的作用!”
何娥華并不懂這些軍國之事,聽得似懂非懂,勾了勾嘴角,說道:“只是你連這個什么太祖遺詔都沒有看到,連這遺詔里寫了什么東西都不知道,你就這么有信心,這個遺詔一定能讓你奪位?我反正是不信的。耿少南,我看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是清醒過來吧。”
耿少南微微一笑,拾起了何娥華的素手,說道:“師妹,我跟你說過,我一定會對你好,對我們的孩子好,現在也是如此,我這樣辛苦打拼,不就是為了我們將來能有個幸福平安的生活嗎?你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擔心武當,這回我出生入死,調開徐林宗,就是不想和他正面起了沖突,還好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等我拿到了錦囊,坐上皇位,武當也只能向我臣服,到時候,我會赦免武當上下一眾人等,跟他們和解的。”
何娥華勾了勾嘴角,說道:“明明是你一直在傷害武當,怎么搞得反而是武當對不起你了?耿少南,你還有沒有一點是非之分?”
耿少南的臉色微微一沉,說道:“武當幾次三番跟我作對,壞我好事,殺我師父,一直在阻止我得到天下,奪回本應屬于我的皇位,為什么總是單方面地指責我?師妹,你現在是我的人,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不偏向我,還要偏向武當嗎?你以為徐林宗,你爹還會把你看成是當年的那個掌上明珠嗎?”
何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之色,長嘆一聲:“我這一生算是給你毀了,但不管怎么說,我還是武當弟子,深受武當的教誨,知道是非對錯,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丈夫,就跟著你作惡的,耿少南,你把你的這個冊封詔書給拿回去吧,我沒辦法阻止你去奪取天下,但起碼,我不會再幫你了。”
她說豐,從枕頭邊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盒蓋,取出里面的那一卷黃色的詔書,就要遞給耿少南。
耿少南的心中一暖,說道:“師妹,你一直保留著這東西,其實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其實,你也離不開我,對嗎?”
何娥華閉上了眼睛,木然地搖著頭:“說這些有意義嗎?我不會幫你作惡,現在沒有離開你,已經是顧念了最后一點情份了,你還要怎么樣?”
耿少南咬了咬牙:“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所爭取的一切都是想要給你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幸福,你為什么就不相信呢?”
何娥華冷笑道:“相信?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你上次說把冊封詔書給我,可我仍然阻止不了你的舉動,你仍然是把皇位,江山看得比我還重,你若是真的對我好,又怎么會扔下六個多月身孕的我,去搶奪什么太祖錦囊?你可知我一個人這一個多月來,在這個地方,度日如年,擔驚受怕,是怎么過的嗎?”
耿少南咬了咬牙:“原來師妹是怪我把你一個人扔下,可是你這個樣子,我又怎么可能帶你去奪那太祖錦囊呢?”
何娥華扭過了頭,冷冷地說道:“是啊,你現在每天跟鳳舞出雙入對,有這么漂亮又得力的女屬下,我又算是什么。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你口口聲聲說多愛我,只怕更多的是想哄騙我給你生兒育女吧,這樣,你的江山社稷才有人繼承,對你來說,我現在只是個生育的工具,對不對?”
耿少南萬萬沒有料到,何娥華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她分明是妒嫉與恐懼交加,怕自己遺棄她,這點,還真跟鳳舞分析得沒錯,耿少南想到這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師妹,以后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這下你能放心了嗎?”
何娥華扭過了頭:“你要是把這什么太祖錦囊給我,我就信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