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的眼中神芒一閃,語氣中透出一股威嚴出來:“智嗔大師,您是少林方丈,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您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決定江湖的大勢,想必您也應該接到了高拱高大人的書信,要不然您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吧。”
李滄行聽得真切,看起來這智嗔和楚天舒還沒有接過頭,一直是自行其事,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少林派是極不滿意洞庭幫借這回的行動來搶奪滅魔盟盟主的行為的,前面是出工不出力,現在眼看形勢不對,干脆開始公然質疑起楚天舒的決策了,兩邊的心思都是一樣,就是借此機會當滅魔盟的盟主,但楚天舒有皇命在身,搶了先機,智嗔沒有辦法,不敢當面保自己,就只能抓住英雄門蒙古人的事情不放了,也許自己可以助智嗔一臂之力,分化瓦解這回楚天舒的盟友們。
于是李滄行冷笑道:“智嗔大師,請問高大人這回給了你們少林派什么樣的指示呢,是要消滅我們黑龍會嗎?”
智嗔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李會長,你這一年多來,做得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成天和屈彩鳳攪在一起,不去打擊魔教,卻成天神神秘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又獨占著東南的海外貿易,等你出現江湖之時,卻是在武當以救世主的姿態自居,借著挖內鬼的事情壓武當一頭,請問李會長,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一年多來,在下一直在暗中追查那個宗主,與魔教相比,這個人是親手挑起當年落月峽之戰的元兇首惡,甚至可以派出他的盟友黑袍臥底武當十幾年,魔教的靠山與金主嚴世藩,也是他的另一個盟友,可以說江湖上無論正邪,都被此人玩弄,操縱于股掌之間。所以在南少林的時候,在下就認定這個宗主才是我們最危險的敵人,而不是暴露在明處的魔教和冷天雄,不知大師以為然否?”
智嗔的濃眉微微一揚:“難道李會長在云南發現了什么線索和證據。才去的武當繼續追查?可是這樣的事情,你為什么不聯合其他大派一起進行呢,難道你是信不過我們,還是我們幾派中,也有這樣的臥底存在?”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武當派有宗主的臥底。當時我也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黑袍,所以設計相誘,這是出于對武當的保護,畢竟武當派是我出身的門派,我對武當的感情,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徐林宗冷笑道:“你對武當的感情?就是如智嗔大師說的那樣,打著抓內鬼的旗號上門耀武揚威嗎?若不是黑袍是內鬼,或者他一直沉住氣不出現,你的手下就是打上武當,傷我武當弟子。你覺得這是對武當的感情?我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武當弟子會感激你的。”
徐林宗的話顯然說到了不少武當弟子的心里,不少弟子都開始嚷嚷起來,全是附合徐林宗的言論,一個個咬牙切齒,看著李滄行的目光中,都要噴出火來,沐蘭湘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屈彩鳳的聲音在李滄行的耳邊響起:“這幫恩將仇報的家伙,真是讓人齒冷。滄行,你的一番苦心,算是付諸東流了。”
李滄行搖了搖頭,回密道:“不。我不后悔當時的做法,不管怎么說,武當都是我最早的家,我不希望看到他被宗主控制和操縱,即使現在武當的弟子們誤會我,總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們總能理解我的。”
說到這里,李滄行哈哈一笑,豪氣干云,這下他用上了內力,一下子蓋過了幾百名武當弟子雜七雜八的叫囂聲,這些弟子們一個個都收住了嘴,暗中稱奇李滄行的內力之強。
李滄行笑完之后,說道:“徐師弟,剛才你說你早就關注武當了,就算你不肯解釋這十幾年來你的去向和經歷,但你既然明知有人扮成你的樣子,在武當接任掌門,你為什么不站出來,揭穿他的身份,破壞他的陰謀呢?你既然早早地和小師弟聯系上了,為什么還要等著我這個不在武當的外人來做這事?”
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落到了徐林宗的身上,這個道理其實非常簡單,但剛才徐林宗一上來就抓著李滄行當年給趕出武當的身份問題不放,讓人們的思路也給他帶著走了,沒人再去想到他這多年一直不出現,坐視黑袍假扮自己的事情。
徐林宗的臉色倒是一直很平靜,看得出,他這回敢于親自現身,是作好了充分的準備的,他環視四周,朗聲道:“既然我當年的大師兄提出了這個問題,那我就借此機會,向天下英雄們解釋一下此事。”
“當年我護送屈彩鳳回巫山,回來的路上被兩個武藝高強的賊人偷襲,打落山崖,僥幸保得一條性命,又有多番奇遇,當然,這些事情我徐林宗曾經立過誓,絕對不能向外透露,個中苦衷,還理解與包涵。”
林瑤仙點了點頭:“徐師兄請繼續說,你是什么時候重出江湖的呢?”
徐林宗說道:“大約兩年前,我神功大成,終于可以重出江湖了,這些年來我近乎與世隔絕,完全不知外界的情況,甚至不知過了多久,但當我出來之后,才發現離我當年的落崖,已經過了十多年,物是人非,武當派居然多出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接掌著,而這個人竟然還娶了我的沐師妹,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敢妄動,只能在暗中觀察。”
李滄行的心中一動,聽這徐林宗所說,如果他不是有意說謊的話,倒是跟自己這回的奇遇有的一拼,難不成他真的也得到了什么奇遇,誤打誤撞地進入了什么能讓時間改變的洞天福地,練得了絕世的武功么?
屈彩鳳的聲音也適當其時地響起:“咦,滄行,這怎么跟咱們這回在長沙王墓里的情況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