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緊緊地咬著牙關,他現在也已經是全力施為,屈彩鳳的別離劍已經舞得如旋風閃電一般,快得人影都不見,轉馬燈似地繞著英布的側后方廝殺,從右邊殺到背后,又從背后殺到左側。
可是英布卻是頭都不扭一下,在右側用短刀,左側用長刀,繞到背后則是短刀飛出,御刀攻擊,他的一長一短兩柄玄冰刀,上下翻飛,如同片片雪舞,招數卻是奇妙詭異,往往從不可思議的地方橫出攻擊,饒是屈彩鳳這樣的絕世高手,都有好幾次應接不暇,險些受傷,原本還可以欺近到英布的身前三尺距離內與他近身肉搏,可是越打越是被他逼出圈外,現在基本上已經給逼出一丈左右的距離,完全與他一手操縱,在空中飛舞的御刀相抗了。
李滄行的心中心急如焚,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卻仍然不能向前推進哪怕是半寸,只是對面的英布,臉上也是汗水涔涔而下,顯然已經是全力施為,他的右手之中,生出一條淡淡的白氣,牽著那短刃玄冰刀的刀柄,幾乎如同活物一般,給那柄短刀注入了生命與靈氣,在空中如靈蛇狂舞,分襲屈彩鳳的周身要穴,頃刻之間,已過三百多招,居然在屈彩鳳使出了渾身解數后,仍然把她逼得連連后退,守多攻少。
英布的臉上突然閃出了一絲笑意:“不錯不錯,李滄行,你的這個同伴,是老子上輩子也沒有見過的厲害角色,想不到女人中竟然也有如此高手,怪我剛才失敬了,屈什么的女俠,你叫什么,能再報一下大名嗎?”
屈彩鳳銀牙緊咬,一招天狼羅旋舞,向后連旋三個大圈,別離劍繞著周身。滴溜溜地轉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圈子,連續七聲刀劍相擊的聲音,那鬼魅一般的玄冰短刃,終于被擊地暴退三丈之余。停在空中不動。
而別離劍身上,則凝結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冰霜,屈彩鳳的眼中綠芒一閃,別離劍身上紅氣一下子灌了進去,劍身上那層淡淡的白霜。被蒸發成了一團水汽,涔涔地飄起。屈彩鳳擺開了狼伏草原的守勢,朗聲道:“老娘姓屈,名彩鳳,彩色的彩,鳳凰的鳳,英布,你可要記好了!”
英布哈哈一笑:“好,很好,果然不讓須眉。你若是在秦末亂世中,必能青史留名。怎么樣,干脆別跟這小子了,我看這小子木得很,要不然跟了我英布吧,跟我一起打天下,我若為皇帝,就讓你當皇后,如何?”
屈彩鳳恨恨地向地上啐了一口:“一千七百年也改不了你嘴里的那股子臭氣,老匹夫。拿命來!”別離劍舞起滾滾刀浪,人劍合一,化為粉色狼形,重新向上撲擊而去。而那剛才懸停在半空中的玄冰短刃,也是如同一只獅子的利爪一般,重新向著這頭粉色的母狼撲了過去。
英布剛才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李滄行,這會兒他搖了搖頭:“李滄行,你小子怎么一句話也不說,你的女人給老子這樣調戲。你居然也不激動?”
李滄行冷冷地震起胸腔,密道:“要是你說個話就能心想事成,你早就把劉邦罵死了,英布,這種激怒人的小把戲,最好別在我們面前使,都是老江湖了,哪可能上你的當?我家彩鳳不過是因為運氣不好,拿手的家伙沒帶來罷了,她現在拿的是短劍,用的卻是刀招,這才能讓人一只手擋下,若是她換成兩儀劍法,只怕你現在就招架不住了!”
李滄行的言語,似是說給英布聽,可卻是在提醒屈彩鳳,一來警告她千萬不能因怨生氣,刀法浮躁搶攻,以給這老賊可乘之機,他剛才言語相激,明顯是想讓屈彩鳳在憤怒中露出破綻,好一擊而勝。二來更是提醒她,以別離劍很難發揮出天狼刀法霸道兇狠的威力,當務之急,不如轉為兩儀劍法應對,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沒準可以發揮奇效。
屈彩鳳何等的聰明,剛才也只是為了解開李滄行的困境,情急之下,拿出最熟悉的天狼刀法狂攻不止,但一來她習慣了雙手用刀,現在左手空空如也,右手也不過是兩尺出頭的別離短劍,這把劍本就適合與短距離的突刺,專門為幻影無形這樣的劍法所設置,要求使用者身形詭異,走位飄忽,甚至可能游走上半個時辰才出一劍,這根本就不是屈彩鳳熟悉的打法,以短劍硬擋這上古神兵玄冰刃,即使是在圈外對付御刀之術,也是不占優勢,反而給越逼越遠。
但李滄行的話一下子就點醒了她,屈彩鳳手中的別離劍,突然變得如挽千斤,緩緩地在身前劃了一個光環,整個前方的空氣與內力,都急速地向這個光環中運轉,就連在空中飛擊的玄冰短刃,也被這一個兩儀氣旋所吸引,在空中生生地一拐彎,橫著就行這氣圈中飛去。
英布的臉色一變,他生于秦漢之交,那時候還沒有人創出過太極,兩儀之類的劍法,這種看似綿軟緩慢,但柔性十足,可以借力打力的劍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雖然也曾跟幾個道門高手交過手,也見識過一些綿性劍法,但是春秋時的劍法路數,與武當派的這種劍法完全不是一個路子,一時之間,不禁手忙腳亂起來,完全不如開始時的沉穩扎實,御刀的時候幾次都險些被屈彩鳳的兩儀劍法帶入兩儀光圈之中不能自拔。
屈彩鳳眼見一擊得手,占得了上風,那剛才神出鬼沒,在空中到處飛舞的玄冰短刃,幾次三番地生生給自己的兩儀光環吸過來,甚至有兩次差點能絞斷玄冰短刃后的那股子白色氣鏈,而她也由原來離英布超過一丈二尺的距離,漸漸地又逼近到英布的五尺左右距離了,甚至可以隱隱約約地看清一團冰雪真氣之中,他那一身凝結成冰的甲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