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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回 臺州臺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滄狼行

  李滄行這會兒已經閃到了這些倭寇們的身后一丈之處,紅色的旋風終于停了下來,斬龍刀上已經一片腥紅,盡是被他手刃的倭寇們的血,李滄行深吸一口氣,左手迅速地劃過斬龍刀身,刀上的血液順著血槽流下,那一抹碧色再次閃亮,于這片通紅如烙鐵般的斬龍刀身中格外地明顯。

  李滄行的眼中殺機一現,斬龍刀恢復到四尺長度,他雙手持刀,怒吼道:“為爾等的惡行,覺悟吧!”一刀天狼殘悔斬擊出,如同勁風掠過樹梢一般,刀氣紛紛透過這些倭寇們護體短刀的間隙,準確地擊中他們胸腹之間的各個要害,二十多名倭寇高手瞬間就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生生地停住不動,而一個個的臉上肌肉,卻是在扭曲著,汗珠子從額頭上滲出,匯成了一條水線,順著他們的鬢角流下。

  李滄行一擊之后,氣定神閑地傲然而立,用東洋話說道:“你們都已經中了我的天狼殘悔斬,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刀氣進入了你們的經脈臟腑之中,只要邁出三步,就會渾身爆裂而亡,趁著這點時間,好好反省一下這輩子的罪惡吧,來世如果投胎做人,記得做個好人。”

  這些倭寇刀手們只感覺到凌厲的刀氣在自己的體內翻江倒海,侵蝕著自己的內臟,明明痛極,卻是動也不能動一下,神奇的是,李滄行的話說完之后,斬龍刀一閃,這些倭寇們一下子感覺又能活動了,他們都是倭寇中極兇悍之輩,雖然體內爆裂的感覺難以忍受,但這團火焰灼身的感覺,卻驅使著他們拾起地上插著的長倭刀。嘴里大吼著:“八格牙路!”就沖著李滄行沖了過來。

  李滄行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二十多把明晃晃的倭刀帶著巨大的聲勢向他砍來。最前面的一把,離他的距離已經不到五步。

  一陣奇怪的響聲從這些倭寇刀手們的體內響起。象是骨頭被生生打斷,或者是筋脈爆裂的聲音,李滄行的嘴里冷冷地說道:“第三步,覺悟吧!”

  人體爆裂的聲音不絕于耳,這些倭寇刀手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淹沒了剛才的沖天殺氣,可是已經遲了,他們的身體一個個迅速地膨脹。爆裂,紛飛的血肉和內臟滿天都是,而噴射的血雨隨著呼嘯的北風而飄蕩著,淋得李滄行滿身滿臉都是。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還真是死不悔改,愿阿鼻地獄的業火能洗去你們滿身的罪孽,來世能做個好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陣低宣的佛號從李滄行的身后響起。

  李滄行也不回頭,微微一笑:“不憂,你們總算趕來了。”

  不憂笑了笑:“看來我們來得還算及時,滄行。你背上的傷口,不包扎一下嗎?”

  不憂和尚的身后,三百多名寶相寺的棍僧已經站滿了十幾處房屋的屋頂。而在他們身前十余丈的地方,錢廣來,裴文淵所率的黃衣弟子們已經跟黑衣的魔教徒眾在屋頂交上了手,刀光閃閃,劍風怒吼,棍影如山,殺得好不熱鬧,可剛才由于李滄行的奮戰,倭寇刀手和魔教徒眾們登上屋頂的人數并不多。也就兩百多人,這會兒而對源源不斷涌上屋頂的黃衣弟子們。已經盡處下風,不斷地后退了。

  花街之上的戰事也是一邊倒。戰線已經越過了李滄行所站的這個位置,倭寇刀手們看著屋頂上本方的后援連連敗退,也為之氣奪,不復開始的兇猛,面對那些又粗又大,自己始終無法突破的狼筅,不住地后退,并在這一過程中扔下一路的尸體。

  有些狡猾兇悍的倭寇們裝著中矛倒地,趴在地上裝死,企圖等狼筅手們經過后,再一躍而起,將之擊殺,可戚家軍早就訓練有素,料到了這招,狼筅手身前總是跟著一兩名長槍手,對于地上躺著的倭寇,無論是尸體還是活人,都遠遠地扎了個透心涼,那些想要裝死偷襲的倭寇,沒有一個能等到狼筅手經過,就被長槍兵們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尸體,然后又被跟上的刀牌手們上前割下首級,扔到后面報功,至于那些無頭的尸體,則給踢到街道的兩邊,丟垃圾一樣地拋棄掉。

  毛海峰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的部下們屁滾尿流,潰不成軍,正在一路沿著花街的六七條巷道敗退,在他的身邊,林震翼灰頭土臉,渾身是傷,肩頭手臂的三處傷口還在向外滲著血,他的左手駐著幽冥追魂槍,勉強地維持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倒下。

  那個白眉毛的劉堂主跟碧眼赤眉的張堂主和白面無須魯香主,還有幾十個黑衣魔教徒眾一起,也跟著林震翼一起逃了回來,劉堂主臉上掛著諂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藥瓶,湊了過來:“林壇主,都是屬下不長眼睛,傷到了您,您趕快把這藥粉涂上,別落下什么病根啊。”

  林震翼嘆了口氣,接過那個藥瓶,打開瓶塞,向著自己的三處傷口抹起藥粉:“罷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劉正松,雖然你的暗器功夫不錯,但跟頂尖高手相比,還是差了很遠,以后別想著能正面靠你的奔雷錐和定形針就對付天狼這樣級別的高手,不然只會自取其禍。”

  劉正松的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魔教之中,多數是喜怒無常,心里不爽殺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今天自作主張發暗器,不僅壞了林震翼的事,還傷到了這位魔尊冷天雄最鐘愛的弟子,當時嚇得魂兒都快飛了,連忙帶著周圍的人跳上了街道,拼命掩護林震翼撤了回來,本以為至少會給廢掉一只手或者挖掉一只眼睛,卻沒想到居然可以安然無恙,感動地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林震翼擺了擺手,也不想聽劉正松那些肉麻的感謝話,便讓他退下,看著身邊暴跳如雷的毛海峰。林震翼嘆道:“看來今天這戰,我們是要敗了,毛兄。這天狼果然厲害,難怪當年可以在東南如魚得水。汪船主當年沒有殺他,實在是一大失誤。”

  毛海峰重重地把金剛杵向地上一頓:“當年我就極力勸義父宰了這小子,只可惜義父當時一心想要招安,沒有聽我的話,不僅最后壞了自己的性命,還讓這小子今天成了氣候,他今天的武功比三年前又高了不少,只怕現在你我二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勝得過他了。”

  林震翼知道自己的毛海峰的武功走的不是一個路數,外功至強的毛海峰走的路子是大開大合,自己這種以陰柔纏綿見長的槍法,完全無法與之配合,二人聯手的威力還不如單打獨斗,而自己剛才和李滄行交過手,也知道此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對付起毛海峰更是不在話下。

  林震翼的眉頭一挑:“毛兄,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我軍戰敗。損失不小,再打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不如就此退走。以減小損失。”

  毛海峰扭頭看著林震翼,嗡聲道:“林兄,你可是怕了那個天狼?現在我軍雖然在街中戰事不利,可是退出來在平原上,照樣能打。我們還有四五千人,仍然有優勢。”

  林震翼嘆了口氣,指著屋頂上正殺得風生水起的那幫黃衣人,說道:“戚家軍原來就有三千多人,加上這一千多黃衣高手。現在局勢已經逆轉,我們的人已經頂不住了。現在士氣低落,已無戰心。就算是退出來拉開了打,也沒什么勝算的,毛兄,你跟著汪船主征戰多年,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嗎?”

  毛海峰咬了咬牙,說道:“就算打不過,我們在這里扎營固守,也可以和他們相持,前面你林老弟也說過,我們這回三路進攻,你師父,還有上泉君各帶一路大軍,只要我們在這里拖住了戚家軍主力,還有這支天狼率領的江湖人士組織的部隊,那就會給他們創造機會。”

  林震翼搖了搖頭:“毛兄,我前面說的是相持,可現在我軍已經有崩潰的跡象了,現在我們在這平地之上沒有營寨,根本無法防守,若是強撐,極有可能全軍覆沒,我這幾百兄弟損失了沒什么,對于神教來說不至于傷筋動骨,可是你毛兄若是折在這里,就太不值了,你可是岑港之戰的英雄,讓明軍聞風喪膽的好漢,更是汪老船主的義子,若是你和你的部下出什么意外,那整個東南沿海的大勢都會起變化,這回天狼不知道從哪里找了這么多高手,看樣子來勢洶洶,就是沖著咱們來的,這個情況我們得想辦法通知上泉君和師父,以作定奪,在這里戰死了,實在是逞一時熱血而作出的愚蠢行為啊。”

  毛海峰長嘆一聲,對著身邊的兩個傳令兵說道:“吹號,撤退,由我的親衛隊上前接應撤退,向預定的撤退點,也就是北邊五里處的那片樹林轉移。”

  李滄行狠狠地一刀揮出,把當前正面的一個倭寇腦袋砍得飛上了天,飛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衣,他狠狠地一腳踢出,把這具無頭尸體踢飛,而身邊的一個黃衣弟子面露喜色,凌空一躍,在空中接住了那個下落的人頭,哈哈一笑,沖著李滄行一抱拳:“老大,多謝啦。”便喜滋滋地回去交人頭報功了。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現在他已經追出了鎮外一里左右,從花街鎮內到鎮外這一里左右的空間,橫七豎八地倒著七八十具倭寇的尸體,而在三里之外,大隊的倭寇和黑衣魔教高手們,正頭也不回地施展著輕功,向北飛奔,甚至把身上掛著的一些鑼鼓,號角,包裹等重物扔得滿地都是,除了手上的兵器外,幾乎已是不留長物了。

  戚繼光的爽朗聲音從李滄行的身后響起:“天狼將軍,打得真好啊,戚某今天算是開了眼,第一次見老弟在戰場上的神勇,才知道那些關于你的傳說,都是真的。”

  李滄行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其實今天也兇險得緊,我還是有些托大,忽略了敵方陣中也有高手,險些就折在前面的那處民宅之中了。”

  戚繼光這時候看到了李滄行背后的那道長長的傷口,臉色一變:“居然還有人能傷得了你,是什么人?”

  李滄行遠遠地一指正在逃跑的敵軍中。那些穿著黑衣,繡著火焰圖案,但身形敏捷迅速。明顯與倭寇刀手們不同的魔教高手們,說道:“此戰看來不僅是倭寇上岸。還有魔教的高手相助,戚將軍,魔教的背后站著的是誰,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戚繼光面沉如水,用力地點了點頭:“內賊引外寇,向來是禍國之道,若非如此,倭亂又怎么可能持續這么多年無法平息?天狼。現在敵軍正在敗退,我們此役斬首至少有一千三四百,可謂不小的勝利了,現在我們是回師臺州,還是追擊這股敗軍?”

  李滄行想了想,說道:“戚將軍,敵軍敗而不亂,撤退還算有序,剛才這些沖上來拼死擋住我們的,明顯也是倭寇的精銳。只幾十人,就掩護了大隊人馬逃離,現在他們看起來是在逃跑。可仍然有可能設下埋伏,加上我軍都是步兵,沒有騎兵,即使能追上,只怕也要在百里之外了。”

  戚繼光的眼中寒芒一閃,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傳令兵說道:“傳我將令,全軍迅速回援臺州,此戰不計首級,不算斬獲。不打掃戰場,快去。”

  傳令兵行禮后迅速地跑開。戚繼光的部下牽過一匹高頭大馬,戚繼光一躍而上。對李滄行說道:“天狼,只怕還要先辛苦你一下,你的部下都是高手,輕功出色,比我部下跑得更快些,先回臺州吧,告訴守城的陳大成,就說我隨后就到。”

  李滄行笑道:“怪不得這回沒看到陳兄弟,原來是留守臺州了,戚將軍,你應該放心才是,有他在,怎么也會撐到你回援的。”

  戚繼光點了點頭:“不可大意,臺州城雖有陳大成防守,可是兵力不足八百,若是上萬倭寇到達,加上有魔教的妖人相助,只怕難以抵擋,所以還希望你能先行一步,你到了,那城中軍民也就安心啦。”

  李滄行的身形一動,一下子飄出了五丈之外,他的聲音遠遠地隨風傳來:“戚將軍,你放心吧,我們臺州再見。”

  離開了戚繼光之后,李滄行飛到了花街的北邊入口,也就是自己和那林震翼大戰,震塌屋子的地方,錢廣來,裴文淵等人已經守在了這里,而不憂和尚,鐵震天和歐陽可則在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手下們,這些江湖高手們作戰勇猛,可這會兒卻為了戰斗中斬殺的敵軍首級,開始起了一些爭執。

  李滄行看了一眼遠處吵得面紅耳赤的十幾個人,搖了搖頭,錢廣來笑道:“滄行,看來大家當了兵后,這爭功的毛病倒先是學到了。”

  裴文淵正色道:“其實我看他們爭的也不是一兩個首級,而是此戰中自己出力的多少,江湖漢子嘛,最是快意恩仇,這戰又是殺的倭寇和魔教的仇人,更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給別人搶了去。”

  李滄行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江湖人士作戰,有暗器,也有聯合行動,剛才大家是聯手對敵,腦袋只有一顆,但身上可能是五六個人都砍中了,這樣的首級確實不好算,反而會傷了兄弟們的和氣。以后還得想個更公平的計算方法出來才是。”

  錢廣來點了點頭:“跟戚將軍談得如何了?那些逃敵不再追擊了嗎。”

  李滄行擺了擺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回援臺州城,那里的守軍不足五百,倭寇還有兩路主力,上泉信之和冷天雄聽說是親自帶隊,實力比起這一路人馬只強不弱,戚家軍雖然戰力不弱,但士兵穿盔帶甲,尤其是狼筅兵還要扛著那么粗大的毛竹,行動速度肯定不及我們,所以現在我們得馬上掉轉方向,馳援臺州。”

  裴文淵的臉色微微一變:“不休息就直接去臺州嗎?”

  李滄行正色道:“軍情如火,如果只有倭寇還好辦,但這次對方有魔教的高手相助,這里就出現了林震翼,我想臺州那里有可能冷天雄會親臨,這些人武功高強,翻越城墻如履平地,只怕守軍難以應對。”

  錢廣來嘆了口氣:“我就知道,跟了你,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李滄行哈哈一笑:“咬咬牙,也就最后一戰了。如果有機會能在此戰中擊斃冷天雄,或者重創魔教精英,那以后的事也省了。”

  裴文淵笑道:“滄行,我可沒你這么足的信心,能在倭寇大軍之前趕到臺州,我就很滿意了,這回還要跟那新河城之戰一樣,埋伏在臺州城外的龍崗之上,誘敵攻城之后,再內外夾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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