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霸的臉上黃須一動,血盆大口開開合合:“小閣老,我聽說你練的功夫一向需要采補,這屈彩鳳的武功在女子中也算頂尖,怎么你會這么便宜我呢?”
嚴世藩搖了搖頭:“此女已是殘花敗柳,對我提高功夫作用不大,而且把她留下,風險太大,萬一讓她跑了,我會有麻煩,總之讓赫連將軍全權處理吧。”
屈彩鳳聽著這兩個家伙把自己象當成一件商品似地作交易,早已經羞得,或者說氣得滿臉通紅,怒吼一聲,雙刀亮出一片雪花,兩眼碧芒大盛,渾身被包在一團紅氣當中,直沖嚴世藩而來,一招天狼殘血斬,瞬間罩住了嚴世藩的周身要穴,帳中勁風鼓蕩,連伏在帳頂的天狼也能感受到空氣的劇烈震蕩。
嚴世藩笑道:“屈姑娘的天狼刀法果然厲害,只可惜你還沒有練到破氣。”他的話音未落,人卻詭異地一閃,速度之快,屈彩鳳只覺眼前一花,卻已經失去了蹤影,甚至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帳頂的天狼卻是看了個真真切切,嚴世藩居然在這一瞬間幻出三個身形的分身,這份武功他聞所未聞,因為再高強的輕功,一轉眼的功夫,留下一個虛影是可以做到的,象幻影無形劍,可以靠著頂級的幻影無形步,把自己的身形隱藏于劍氣之中,讓敵人無所感知,可是象這種直接留下三個殘影的功夫,卻是第一次見到。僅此一招,就超過了他所見識的所有武功。
屈彩鳳的反應要稍慢天狼一點點,以她頂級武者的直覺。感覺到左側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本能地左手短刀一轉,一招天狼旋風轉,迅速地在自己的手腕處轉出一個光輪,直襲嚴世藩的腰間。
嚴世藩邪惡的笑意還掛在臉上,屈彩鳳的短刀迅速地劃過他的腰間,卻是空空如也。那個影子瞬間破滅,只留下一絲輕煙。
屈彩鳳心中一驚,頭也不回地右手長刀向后劃出一個半月斬。一刀凜冽的刀氣轉過,嚴世藩的第二個影子隨刀風幻滅,一陣輕煙詭異地向上升起。
天狼的眼睛落在了屈彩鳳現在的右側,就是剛才她背后的方向。第三個嚴世藩的殘影已經伸出了手。那想必是真身,天狼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屈彩鳳的反應只比他稍稍慢了一點點,嬌叱一聲,左手短刀向內,右手長刀向外,雙刀同時劃出,拉出兩個快慢不同的光圈。這是把武當絕學兩儀劍法融入天狼刀法中的精妙一招,乃是屈彩鳳的自創。名叫天狼日月斬,威力巨大。
驚天動地的刀氣席卷了帳內的三丈之圓之地,連站在丈余外的赫連霸也是臉色一變,身形直接向后倒飛,嘴里還不忘了贊一句:“好刀法!”
嚴世藩的那個影子突然咧嘴一笑,吐出了舌頭,似乎是在嘲諷屈彩鳳,就在這一瞬間,屈彩鳳的兩道刀氣迅速地斬上了這個影子,卻沒有意料之中那種割開血肉的聲音,只聽“波”地一聲,影子被刀氣撕成了一道輕煙,而嚴世藩那張丑陋臉上的獰笑還掛在臉上。
天狼再也無法安之若素了,飛身跳下,因為他已經看到嚴世藩的真身如幽靈一樣地在屈彩鳳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出現,瑩白如玉的手掌掌心已經變得碧綠一片,顯然是邪惡歹毒的招數,屈彩鳳剛才連攻三刀,招式已老,這一下背后空門大開,顯然已經無法抵擋,雖然她渾身的紅色天狼氣護身范圍高達三尺,可是以嚴世藩的功力,給這樣結結實實一掌攻擊,非死即傷。
天狼威風凜凜地從空中降臨,斬龍刀暴漲五尺,雙手持刀,怒吼一聲,整個帳內都被這氣勁鼓動,伴隨著他的這一聲怒吼,斬龍刀幻出一個巨大的狼頭,一招天狼龍血舞,刀身的那道血槽中碧光閃閃,猶如狼眼閃閃發光,沖著嚴世藩飛馳而至。
嚴世藩“哼”了一聲,身形身后暴射丈余,一道綠色的氣墻瞬間布滿在身前一丈左右,即使在半空中的天狼,也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陰邪之氣,比起鬼圣陰風掌的那種寒氣,更是厲害了幾倍。
天狼的周身也暴出一團強烈的紅氣,全身上下陽勁走遍,身體一下子變得灼熱起來,那股陰冷森寒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不見,隨著這一刀狠狠地斬下,屈彩鳳和嚴世藩兩人同時飛出,屈彩鳳就勢前撲,而嚴世藩向后暴退,各自飛出三丈遠,巨大的狼形刀弧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一陣煙塵彌漫,而天狼迅速地接近屈彩鳳,低聲用本聲道:“屈姑娘,是我!”
屈彩鳳只覺一道人影接近,這一招天狼龍血舞太快太猛,讓她根本無暇看清來人,本能地雙刀一揮,想要防御,一聽聲音,才又驚又喜:“怎么會是你!”
天狼迅速地一拉屈彩鳳的左手,沉聲道:“走!”
兩道身形如閃電一般地向著屈彩鳳進來的方向沖去,天狼剛一掀那缺口的布,卻只覺得左側一道銀色的槍影如山一般襲來,而右側一道藍色的爪影封住了自己向右的空間,他大喝一聲,斬龍刀頓時縮到三尺,右手一揮,匆匆打出一招天狼現世,由于距離太近,來不及完全發力,刀光與這兩道槍影爪氣正面相撞,一聲巨響,來者被打退五步以外,而天狼和屈彩鳳也雙雙退出四五步,重新給逼回了帳內。
赫連霸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原來是你小子,本來還想和小閣老先解決了這個女人再收拾你,你倒是自己暴露了。”
就在這會兒,從大帳的前門和后面的裂口跑進來上百名英雄門的高手,全都抽出了兵刃,把天狼和屈彩鳳二人圍在了當中,而黃宗偉和張烈一人手持白銀槍,一人手持天鷹爪,獰笑著帶著幾十名手下從破口而入,張烈咬牙切齒地說道:“上次中了你小子的計,這回看你往哪兒逃!”
天狼的心中暗叫不妙,看來自己在上面時氣憤難抑的那幾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讓赫連霸和嚴世藩早有察覺,而二人剛才在羊皮紙上寫字,想必也是商議對付自己和屈彩鳳的辦法,現在自己已經陷入天羅地網,看起來很難脫身了,而且這一下用了斬龍刀,一下子被認出了身份,只怕象鳳舞所說的那樣裝成普通的高手,也是躲不過去了。
嚴世藩沖著天狼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陣怪笑:“天狼,上次在京城南邊你對我出言不遜,當時我就想殺了你,若不是有陸炳在,我要賣他個面子,你早就沒命了,這回你自己送上門來,又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只怕是神仙也救你不得了。”
天狼雙眼精光一閃,對著嚴世藩朗聲道:“嚴賊,你受國厚恩,卻如此狼心狗肺,勾結外虜,就不怕遭天譴嗎?只要我天狼有一口氣在,就誓要取你性命!”
嚴世藩眼中冷芒一現:“小子,你自己的命也別想保住了,這世上想取我嚴世藩性命的多了去,可老子照樣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們都成了孤魂野鬼,這次就輪到你了,哈哈!”
天狼沒有說話,卻抓住了屈彩鳳的素手,胸膜鼓動,用起腹語之術:“屈姑娘,眼下我們的形勢極為不利,敵人太多,又有強手,只靠單打獨斗,必死無疑,活著出去才能報信,請和我合使一次兩儀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