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點了點頭,還是象剛才那樣張開雙臂,右手拿著那塊令牌,讓所有城墻上的兵士看清自己別無長物,一步步地走向了城墻,城墻的垛口后,他很清楚地看到有百余名士兵已經彎弓搭箭,只要自己有任何異動,那個下令的軍官一聲令下,百余支利箭就會立即把自己射成刺猬。
走到了離墻角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天狼停下了腳步,手一運內力,雙眼紅光一現,以八步趕蟾的手法把那塊令牌激射而出,這一下他手上了巧勁,令牌如同回旋鏢一般,“呯”地一聲,竟然生生地嵌進了那城垛的磚石之中。
城墻上的守軍哪見過這種神技,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一個躲在士兵身后,軍官模樣的人才命令兩個小兵放下弓箭,把這塊令牌拔了下來。
那名軍官仔細地看了一眼令牌后,高聲叫道:“天狼大人,你能先告訴末將,為何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關外?你又是如何出關的?”
天狼沉聲道:“蒙古大軍壓境,我等錦衣衛被秘密派出關,偵察蒙古大軍的動向,現在軍情緊急,你也見識過我的武功,如果我想入關,直接施展輕功就能飛躍這段城墻,哪還用得著跟你們浪費這么多時間。若是再推三阻四,誤了我的大事,你這顆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那名軍官遲疑了一下,對左右說道:“快,放下繩索。讓大人入關。”
天狼擺了擺手,高聲道:“給我扔一個水袋,我還有個同伴。受了點傷,離這里很近,我得先救人,再入關,不用放繩索,我們自己可以跳進關內。”
軍官連聲稱是,兩個小兵扔下了兩只中等大小的水囊。天狼接過了水囊,轉身就向著來路奔去,轉眼兩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城墻上的小兵們一個個看得咋舌不已,直呼神人。
天狼這兩夜一天也是水米未進,雖然他內功精純,也練過辟谷之術。但這兩天經過了連番惡戰。尤其是剛才毒發幾乎喪命,血也流了許多,只靠著出關前吃的一點干糧肉脯支撐到現在,剛才一路奔來,狂行百余里,這一停下來,又有些渴了,拿了水袋以后。先喝了兩口,只覺入口甘甜。這輩子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好喝的水,一路走著,一路就把自己那袋水喝了個大半,最后把剩下的小半袋子水從頭上淋下,權當洗了個澡,說不出的清涼爽快。
屈彩鳳的紅色倩影被太陽照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映在這沙漠之中,她雖然站在五六里外,但以她的目力,在這無邊無際的沙漠中,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天狼走到近前,遠遠地把水囊給拋了過去,屈彩鳳搖了搖頭:“李滄行,你在江湖上行走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是這么不小心,拿到手就喝,萬一人家在水里下毒怎么辦?”
她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從里面取出一枚銀針,插進水囊中,過了片刻后取出,眼看銀針沒有變色,才放心地開始喝起水來。屈彩鳳也是兩天沒喝水,失血又極多,驗明水沒有問題后,一陣子牛飲鯨吞,很快也是半囊水進了肚子,而她那平坦的小腹也變得鼓鼓囊囊,都快趕上她那豐滿的酥胸了。
天狼等到屈彩鳳喝完,才笑道:“幾個邊軍小兵,怎么可能害到我,再說他們都是大明的官軍,又驗明了我的身份,自然沒有害我的必要,我行走江湖到客棧或者酒店的時候,自然是要驗明飲食是否有問題。屈姑娘,看不出你大大咧咧,卻是如此細致。”
屈彩鳳喝了半囊水后,也學著天狼一樣,把剩下的水兜頭淋下,如霜雪般的白發這一下沾子水,更是象瀑布一樣,飛瀉而下,一串串的水珍子凝在她的白發上,如同一顆顆珍珠,在陽光下閃著眩目的光芒,而她這一下淋水,更是把衣衫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身上,曲線畢露,讓天狼看得也有些呆了。
屈彩鳳這一下也感覺爽到了極點,長出一口氣,閉著眼睛晃了晃頭,白發上的水珠子一下子抖了出去,睜開眼,她看著正盯著自己的天狼,笑道:“怎么了,你可以這樣半囊水澆下,我為什么不行?”
天狼咽了一泡口水,有些大舌頭:“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會迷死多少男人,就這么入關,不太合適吧。”
屈彩鳳微微一笑:“反正你李滄行是不為美色所動的,所以我只把你當兄弟,既然是兄弟間,這樣做當然沒什么關系。至于入關,我當然不能就這么進去,你不是會變臉嗎?能不能幫我也變一變?”
天狼點了點頭,探手入懷,說道:“屈姑娘,那個不叫變臉,而是叫易容術,是用豬皮制成的,可以套在臉上,就能變成別人的模樣了,只是那人皮面具需要跟自己的臉形符合,你看我的臉和你的臉大小明顯不一,我的這幾張面具是戴不到你的臉上的。”他說著拿出了兩張面具,遞給了屈彩鳳。
屈彩鳳一看那面具,薄如蟬翼,在內側里還墊了一些黃泥之類的東西,奇道:“你這面具里面為啥還要放泥巴?”
天狼微微一笑:“有人的臉顴骨高,有人的臉比較平,這就需要根據不同人的臉,結合自己的臉部曲線,在面具里面加以修正,仇鸞的鼻子很平,顴骨卻略高,那就得在豬皮面具上把鼻子給做矮,然后在鼻子的其他部位墊高一些,這樣我這個高鼻梁戴上去才會顯得鼻子遍平,反之顴骨那一塊兒就得墊高。”
屈彩鳳嘆道:“真是巧奪天工,李滄行,想不到你這么個粗手大腳的男人,還會這么細的活兒,真是難為你了。那你看現在怎么辦?”
天狼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刀,笑道:“好在我的臉比較大,屈姑娘的臉卻小了一號,把這幾張面具裁剪一些,倒是可以戴上。只是你這一頭白發無法遮掩,這可怎生是好?”
屈彩鳳沉吟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方墨塊,她正色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這白發過于明顯,所以為了應急,曾經過蒙面時把白發染黑,這塊是上好的徽墨,以此一塊,應該可以讓我的發如墨染,至少瞞過那些守軍和城中的百姓,不是難事了。”
天狼皺了皺眉頭:“可是由白變黑容易,要是想變回去,那可怎么辦?”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哪個女子不愛容貌?一頭烏云般的秀發,總比這種蒼蒼白發更好看,屈彩鳳現在雖然成了白發魔女,但做夢也希望自己能變回烏發的。
屈彩鳳的嘴角勾了勾:“若是能真的變成烏發,自然是再好不過,李滄行,我以前也試過以墨染發,總是過不了兩天,沐浴之后就會被洗掉,最后還是這一頭白發,現在我也不報什么指望了,就這樣吧,只是我一向以白發示人,突然成了烏發,又會惹人懷疑,入關之后,我還得找個地方把這頭發洗白才是。”
天狼點了點頭,嘆道:“你以前那一頭秀發真漂亮,現在這白發雖然別有風韻,但畢竟跟黑發不能比,我料你這一頭白發可能跟你體內的真氣走火入魔有關,也許你如果能完全控制好體內的真氣,這頭發又可以變黑了。”
屈彩鳳的美目一亮,急問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