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什么有流沙的信物?”衛莊盯著眼前的這個人,眉頭緊皺。
他是被流沙的訊號吸引來此,卻沒有想到見到的人并非他想象中的張良。
“流沙之主,衛莊?”來人問道。
“不錯,我便是衛莊,你最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擔心你從此永遠都說不出話來了。”衛莊沉聲道。
他手中的鯊齒被衛莊雙手摁住插在地上,整個人看似異常放松,但是卻已經蓄勢待發,隨時有可能發出致命的一擊。
天下間,沒有人敢小看衛莊的劍,很多人都認為,當世之中,最強大的一把劍是淵虹,最可怕的一把劍是鯊齒。
鯊齒是妖劍,不入劍譜,但是它的質地絕不在淵虹之下。
作為蓋聶的師弟,也是早晚都要一決生死的對手,若是手中之劍比不上淵虹,衛莊又怎會將鯊齒作為自己的佩劍。
“讓我永遠都說不出話來,呵呵,流沙主人果然有趣。”來人輕笑兩聲,顯然不以為意。
衛莊沒有說話,他選擇的是動手。
流沙信物,從不落外人之手,而眼前這人他并不認識,卻手握流沙信物,這已經足夠讓衛莊動殺心了。
其余的解釋,衛莊并不需要,一個殺手頭子,需要的就只是殺人。
只是向來無往而不利的鯊齒這一次卻落空了。
鯊齒橫揮,來人身體后仰,整個人以極度彎曲的姿勢躲過了這一劍。
“果然有在我面前放肆的本錢,只不過你若是不拿出武器,依然十分危險。”衛莊一頭白發迎風飄揚,并未因為此人躲過了自己一劍而有什么動容。
敢孤身來見他,要是沒有什么依仗才是傻子。
“我們并不是敵人。”
“是不是敵人,并不是你說了算的。”衛莊身上的殺氣始終不曾散去,氣機緊緊鎖定著對方,隨時有可能進行致命一擊。
“張良有危險,他臨走時候告訴我,若是有意外發生,就讓我聯系你。”來人解釋道。
衛莊沉默片刻,靜靜的消化這個消息,但是他看向此人的目光已經不再具有強烈的侵略性了。
“原來是儒家二當家顏路當面,怎么,和我這個流沙主人見面很讓你感覺丟人嗎?用得著如此藏頭露尾?”衛莊淡淡道。
沒有人能夠想到,此時和衛莊見面的人居然會是儒家的二當家顏路。
正如同沒有人能夠想到,儒家的三當家張良也是流沙的創始人之一。
這個世間,正邪善惡,原本就是分不清的。
說到底,一切只有立場。
“還請衛莊兄見諒,儒家和流沙,原本就不是朋友。”顏路拱手道。
“對我來說,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了。”衛莊的聲音低沉沙啞,顏路此刻內心卻警鈴大作。
這個瘋子。
顏路急退,下一刻,鯊齒從天而降,斬在顏路剛剛站立的地方,激起漫天沙塵。
“流沙從來不和藏頭露尾之輩做生意,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衛莊鯊齒急攻,劍劍直刺顏路要害。
顏路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躲避衛莊的鯊齒,就好像一條魚兒,每每都能恰到好處的躲開風浪,讓人匪夷所思。
“還不拔劍嗎?”衛莊冷笑道。
“劍已在手中,小心了。”顏路手中忽然出現一抹淡綠色的劍柄。
衛莊見狀,微微一愣。
就在剎那之間,顏路動了,右手自下而上,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
事實上,他的手距離衛莊依然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外人見到這一幕,肯定不知道顏路在干嘛。
但是衛莊卻臉色一變,鯊齒回挑,空氣中爆發出一陣火星,衛莊借力一躍而出,遠離了顏路。
顏路并沒有乘勝追擊,剛才那一劍他雖然占得了先機,實際上卻是出其不意。
縱然如此,卻依然沒有傷到衛莊,這從某種程度上已經反應出了兩人的強弱。
顏路有信心保持不敗,但是想要勝過衛莊,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
既然不能勝,那戰斗還有何用?
顏路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戰斗的人,剛剛亮劍,更多的也只是想讓衛莊知難而退。
衛莊的神色略顯鄭重,他沒有看顏路,反而盯著顏路手中的淡綠色劍柄,片刻之后才沉聲道:“原來是傳說當中的無影之劍含光劍,看來你果然是顏路。”
顏路無語,他現在有些明白流沙和衛莊到現在幾乎舉世皆敵的原因了。
就這種性子,到現在都沒有被人殺死,只能說衛莊的劍術果然是名不虛傳。
當然,顏路沒有說的是,衛莊的白癡也是名不虛傳。
明明一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事情,衛莊卻總有本事將對方變為自己的生死仇敵。這種拉仇恨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含光劍,列子湯問中記載的孔周三劍之一,視之不可見,運之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劍譜上,含光排名第十六,在江湖之上從無勝績,卻也從無敗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衛莊評價道。
“衛莊兄過譽了。”顏路輕笑道。
“我從來不和陌生人開玩笑。”衛莊淡淡道。
顏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衛莊拉仇恨的本事,就連他這樣一個淡定的人,都抑制不住的對此人生出了反感。
只是為了張良,顏路還是強行壓制自己的感覺。
“子房去往機關城,不過陛下也已經決定對機關城動手,這一次機關城群雄匯聚,我想衛莊兄也肯定不會錯過這種時機。”顏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衛莊解釋清楚。
“機關城嗎?倒是有趣,正好有一個困擾我許久的問題還沒有答案,看來這一次,倒是能夠一并解決了。”衛莊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似乎對于顏路話中緊張的局勢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