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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年的草原之上氣氛卻并不和美。
今年本是一個豐收年,水草風貌,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天災人禍。
可是在空氣之中,卻莫名的出現了硝煙的氣息。
草原上的漢子,人人都是戰士。
而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陛下,此刻大明政通人和,四海升平,沒有給我們任何南下的機會,現在出兵,實屬不智,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在瓦刺的皇宮內,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擲地有聲。
他是瓦刺的右丞相——張宗周。
瓦刺皇帝看著此刻跪在地上的張宗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丞相,寡人記得你以前是最堅定的主戰派,每次都是你向寡人提議派大軍南下,這一次寡人終于決定出兵了,你為何卻又這般態度,這可著實讓寡人有些不解了。”瓦刺皇帝道。
“陛下,此一時彼一時,從前明朝小皇帝年幼,無力掌控朝局,朝中勾心斗角,朝政混亂,正是南下攻擊的大好時機。可是現在小皇帝已經長大成人,朝政也趨于穩定,正是最團結的時候,我們此時出兵,所遇到的正是明朝最為強大的時候,必定會損失慘重。老臣一片赤膽忠心,還望陛下明察。”張宗周道。
“哦,如此說來,倒是我錯怪丞相了。”瓦刺皇帝道。
張宗周心中一沉,他在瓦刺為相已經超過十年,對于瓦刺皇帝的了解不可謂不深。
從瓦刺皇帝此時的語氣當中,張宗周就知道肯定是出現了什么自己暫時還不知道的變故。
果然,張宗周沒有等太久,就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丞相,自從你來到瓦刺之后,寡人待你如何?”瓦刺皇帝問道。
“恩重如山。”張宗周道,但是心中卻不以為然。
瓦刺雖然強大,卻也算不得什么超級勢力。是張宗周來到瓦刺之后,披荊斬棘,將中原的一些規矩和瓦刺原本的習俗進行了有效的結合,這才讓瓦刺的實力有了飛躍般的提升。
自古以來。外族人就特別厚待中原文士不是沒有原因的,堡壘向來都是從內部瓦解的,想要征服中原,無疑還是從中原人下手更為合適。
“寡人一直丞相對于瓦刺忠心耿耿,一心為了瓦刺的強大著想。”瓦刺皇帝繼續道。
“陛下明鑒。臣就是這樣想的。”張宗周道。
“那丞相為何不對寡人說明,你的祖上是當年的誠王張士誠呢?”
瓦刺皇帝的一句話,讓張宗周如墜深淵。
有些事情既然一開始選擇了隱瞞,那從此以后便是不能說破的。
一旦說破,就會有滅頂之災。
一如此時。
“陛下……”
不等張宗周為自己辯解,瓦刺皇帝一揮手,打斷了張宗周的話,聲音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事到如此,寡人也不想和丞相太多廢話。丞相,寡人知道這三百年來。張氏后人從來沒有打消過復仇的想法,并且為此做了許多的準備,只要丞相將這些年張氏后人布下的暗棋和當年的誠王寶藏獻給瓦刺,寡人保證既往不咎,你還是瓦刺的丞相,等到瓦刺攻占大明之后,寡人允許你裂土封王,你我劃江而治,如何?”瓦刺皇帝道。
張宗周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良久沒有說話。
他大意了。而且也過于自大了。
不錯,論起底蘊和智謀,他遠勝于瓦刺其他人。
可是這個世界上,在很多時候是不講這些的。
底蘊是實力的一種。但是并不是實力的全部。
面對拳頭,智謀在有些時候更是不堪一擊。
面對執掌瓦刺的皇帝,張宗周知道此刻必然已經刀兵埋伏,自己的回答若是滿足不了瓦刺皇帝的心意,下一刻只怕就要尸首分離了。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完成他心中最大的期望。他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自己兒子了。
他的人生并不圓滿。
可是他也不想向瓦刺皇帝屈服。
自從見過那個人之后,張宗周就知道,有些時候背叛的代價會更大。
而且張宗周始終忘記不了那個人對他說過的話:你有理由背叛這個國家,可是你沒有理由背叛這個民族。
張宗周已經快五十歲了,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他已經服老,而且認命了。
事實上張宗周已經能夠看明白,張家復國無望了。
三百年前的失敗,就已經是徹底的失敗。
當時張士誠占據如此巨大的優勢,卻依然敗給了朱元璋。
現如今大明坐擁萬里江山,朱元璋作為開國太祖被永久供奉,人所共知,可是當今天下,誰還記得張士誠的名字?
這些道理以前他不是不懂,只是年少輕狂,總是感覺世界上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直到步入中年逐漸成熟之后,張宗周才開始認清現實。
當然,也少不了趙昊對于他的當頭棒喝。
比起自身的安危,張宗周更害怕自己會成為張家的千古罪人,會讓張家人成為千古罪人。
“陛下,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了解老臣。”張宗周道。
瓦刺皇帝的臉色一變,道:“不要著急回答朕,丞相,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是的,張宗周不是一個人。
這么多年,張家早已經在瓦刺安家,開枝散葉。
想要成為瓦刺的丞相,并且得到皇帝的信任,當然要付出代價。
“他們本就是張家的人,為張家生,自然也要為張家死。”張宗周淡淡道,絲毫沒有沉痛之意。
有一種人叫做家奴,有一種人叫做死士。
而當這兩者合而為一的時候,那種感情就真的是外人很難理解的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臣唯一的獨子此刻并不在瓦刺。陛下,你現在選擇的發難時機并不好。”張宗周道。
在張宗周的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張丹楓。
張丹楓在。張家就不會滅亡。
“丞相,你選擇了一個最不應該選擇的路。”瓦刺皇帝道。
“我做錯過很多事情,但是這件事情,我確信我沒有做錯。”
這句話說完。張宗周以頭遁地,自斷心脈。
此人一生小節有損,大劫亦虧,卻終究沒有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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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他約你?怎么回事?”趙昊奇怪道。
“吃醋了?”周芷若期待道。
“很抱歉,還真沒有。”趙昊輕笑道。
周芷若撇撇嘴。
“楚留香不是一個白癡,他怎么會招惹你的?”趙昊問道。
雖然同樣風流。可是實際上楚留香比起陸小鳳要有分寸的多。
周芷若這種女人,楚留香是不會碰的。
“你還記得薛衣人在名劍大會上的反常舉動嗎?”周芷若問道。
聞弦歌而知雅意,趙昊的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道:“看來是薛笑人的事發了。”
周芷若點點頭,道:“的確如此,薛笑人是薛衣人的弟弟,兄弟之間的情誼確實是深厚無比,可是有一個如此強大的哥哥對于弟弟來說可不見得是一種好事,縱然這個哥哥對弟弟很照顧,弟弟對哥哥也十分尊敬。”
趙昊理解這種感情。有一種說法叫別人家的孩子是最優秀的,其實這還不是最倒霉的。
最倒霉的是自己的親生兄弟或者姐妹是最優秀的。
有這個一個親兄弟,縱然別人不拿你和他相比,可是你自己終究還是會不自覺的感受到差距。
然后。心理就會產生失衡。
這種情況是無解的,因為這種比較也是無解的。
別人的安慰不會起任何作用,只要這個差距存在一天,就會刺激你一天。
而薛笑人就是這種情況,薛衣人未必稱得上是天下無雙,可是對于薛笑人來說已經足夠優秀和完美。
而薛衣人又是一個對自己和別人都要求十分嚴格的人。他是如何對自己的,就是如何對薛笑人的。
可是薛衣人卻完全忽視了薛笑人和他的巨大差距,有些天譴在薛衣人看來不算是什么,可是在薛笑人看來,卻是永遠都無法跨越的。
面對這種情況,有人選擇奮起,有人選擇墮落。
薛笑人就是選擇墮落的那個人。
并不是每個人在黑暗的深淵中都能保持一顆向往光明的心,薛笑人不是那樣的強者,否則薛家莊現在就是一門雙劍雄了。
瑯琊閣的情報天下無雙,薛衣人在名劍大會反常的舉動現在自然也早已經查明原因。
“楚留香倒是謹慎。”趙昊淡笑道。
“事關中原一點紅,楚留香確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然我對楚留香的行事保留觀點,不過他對朋友當真算得上是兩肋插刀。”周芷若道。
“盜帥”在周芷若看來并不是什么值得稱贊的榮耀,可是楚留香為中原一點紅做的事情,在周芷若看來確實難能可貴。
中原一點紅,是薛笑人的徒弟。
薛笑人背著薛衣人,在暗中組建了一個江湖上最大的殺手集團,雖然沒有殺手之王蕭淚血那般的震懾力,可是在江湖上也是兇名在外。
自然,手上也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
這件事情若是被揭開,薛家莊立時就會成為江湖公敵,那些被薛笑人殺手集團所殺之人的親人朋友都不會放過薛家莊。
縱然薛衣人神劍再利,可是在失去了道義,薛家莊本身又沒有瑯琊閣這般的實力,也是決計擋不住別人復仇怒火的。
楚留香現在已經掌握了這件事情,可是卻并沒有將它公之于眾,并不是因為楚留香和薛衣人有交情,更不是因為楚留香忌憚薛衣人的神劍。
只是因為中原一點紅是他的朋友,楚留香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
但是楚留香還拿不準薛衣人和趙昊的關系。
這才有了這一次的試探。
“我們要不要借機將薛衣人納入瑯琊八劍,薛衣人的劍術縱然不及木真人,可是也足以躋身當世劍術前三,是瑯琊高手榜前十的高手。”周芷若道。
“芷若,薛笑人組建的這個殺手集團,你相信薛衣人不知道嗎?”趙昊問道。
“當然不相信。”周芷若沒有一絲猶豫。
正如同雪千尋和楊艷不可能瞞得過趙昊自己組建一個勢力一樣,薛笑人組建一個規模如此龐大的殺手集團,若說能夠瞞過薛衣人的眼睛,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趙昊相信薛衣人的確沒有參與這件事情,因為薛衣人已經不缺少任何東西,金錢、聲名、地位,他要什么有什么,沒有必要再去臟了自己的手。
可是自己的親弟弟走上了這條路,他又能做什么?
義正言辭的指責?大義滅親的偽善?還是故作不知的茫然?
“薛衣人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不過到底要不要幫他這一把,我還在考慮。”趙昊皺眉道。
他確實可以出手,只是趙昊要衡量出手的利弊。
殺手殺人,從來都是不問正邪對錯的,死在薛笑人手中的無辜之人可是為數不少。
雖然趙昊和他們無親無故,可是趙昊卻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他們九泉之下無法安息。
縱然趙昊只要一個表態,就可以保下薛家莊的全部人命。
這對于趙昊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都是足以改變他們一生的決定。
人在人上之時,要把別人當人,趙昊始終沒有忘記這一點。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在趙昊的眼中其實已經如同螻蟻一般,因為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小了。
可是趙昊沒有忘記,自己的實力在很多人眼中也只是一個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