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十三剛剛帶著北山列夢走進星殿,墨衍便從星殿中掠了出來,向著葉信點了點頭,葉信輕輕吁出一口氣,他知道,正主兒終于來了。
隨后葉信轉過身,向著計星爵、千代無雙那邊走去,如果在半年前沒有得到黑甕魔圣的警示,巫天壽突然之間出現在他面前,會把他搞得措手不及,甚至很可能輸得一塌糊涂,但現在情勢已經全然逆轉,刀兵未起,巫天壽已經敗了!
他要榨干巫天壽最后的剩余價值,然后把巫天壽象碾螞蟻一樣碾死!
距離還在幾百米開挖,便已聽到了千代無雙的說話聲。
“合陽氏所有部族,只有一個圣心如意境大能,五年前他們就不敢和我斗,到處東躲西藏,現在他們更不敢了。”
“據說千代氏、合陽氏和空相氏都是從安流氏分出去的,現在安流氏還有族人么?”廣鎮天君問道。
“這是太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太清楚,好像……安流氏剩下的族人進入了滅法世,然后再沒出來過。”千代無雙說道。
“他們能進入滅法世?無雙,我們兩個時候去滅法世轉一轉,也好開開眼界。”葉信接道。
“好啊。”千代無雙欣然接受了葉信的邀請:“但現在不行,等把這里的事情都安頓下來的,去滅法世少則一、兩年,多則可能七、八年,或者幾十年都保不準,你能放心?”
“現在你們的火候都差了不少,別胡鬧。”計星爵皺眉說道:“滅法世是諸界殺伐最酷厲的地方,一百個進去,也許只有三、五個能活著出來,那是天地熔爐,不知道熔盡了多少英雄豪杰,一、兩年就能回頭?天真!這是誰告訴你的?“
“呵呵呵……”千代無雙笑得很勉強,如果葉信掃她面子,她可以跳腳、可以生氣,但那計星爵的來歷太恐怖,至少現在要隱忍:“我去過赤陽道,在關前也感受過滅法世的氣息,只是我那時候還在如意境,不敢貿然行事。”
“那是你沒有過去,過去了就身不由己了。”計星爵說道。
就在這時,遠方出現了十幾輛飛車,緩緩向著這邊飛掠,待車群還在數百米開外時,趙閑庭的身影從一輛飛車中掠去,落在近前,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向著葉信低聲說道:“主上,神殿星月使到了,一共兩位,還有巫家莊的巫天壽,他帶了幾十個巫家莊的修士。”
前些天聽葉信說起,巫天壽要打星殿的主意時,路宗正等四人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們原本對巫天壽就沒有好感,現在更是惱火,還有這么無恥的人么?星殿有難時,你背棄了星殿,還有天波主殿所有的資源都帶走,現在葉信入主星殿,讓星殿的情勢變得蒸蒸日上,然后你巫天壽要回來摘桃子?!不過他們人微言輕,又不知道應該怎么幫助葉信,只能靜觀其變。
“來就來唄。”葉信淡淡說道:“閑庭,坐這邊,不用理會他們。”
此刻,千代無雙、黑甕魔圣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葉信身上,雖然葉信刻意把董事局雕琢成一種松散的組織結構,但自然生成的凝聚力是不容小窺的,所以他們都在等葉信的眼色,不管葉信是要打還是要和,他們都會不遺余力的支持葉信。
趙閑庭什么都沒說,坐在葉信身邊,隨后接過葉信遞給他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他的指尖有些抖,險些把酒倒在了杯外。
那十幾輛飛車依然停在百余米開外的地方,按照禮儀,做為星主的葉信應該立即起身,去迎接神殿的使者,可葉信壓根沒有去迎接的意思,把神殿使者還有巫家莊的修士都晾在了那邊。
計星爵向著車群掃了一眼:“有神殿的星月使呢,老弟……我和你說過的,你得先占住道理。
“放心好了,計大哥,我的道理足夠用了。”葉信笑瞇瞇的說道。
“你先別說大話。”千代無雙低聲說道:“如果他們帶著神殿的旨令怎么辦?我們也不好插手啊!”
“無妨。”葉信說道:“還是聊聊合陽氏的事情吧。”
在場的人對葉信的智力水平是非常信任的,象黑甕魔圣、花皓月等全程參與道友會運作的,對葉信的欽佩簡直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們清楚葉信絕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更不會打腫臉充胖子,葉信看起來不怕神殿,那就是真的不怕了,他們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再次聊起合陽氏,主講就換成葉信了,他判斷合陽氏在丹藥上的匱缺遠超過河圖洲各個宗門,所以與合陽氏做買賣必須控制規模,讓合陽氏始終處于饑渴難耐的境地,如此可以更有效的榨取資源。
葉信這邊聊得很熱鬧,而車群就顯得非常冷清了,差不多過了幾十息的時間,車群中終于有人說話了,隨后一個又一個修士從車廂中走了出來。
他們一直在等著葉信承受不住壓力,過來迎接,如果自己下了車,無疑代表著被打了臉,只是葉信真的不在意他們,繼續耗下去,更丟面子,只能從車廂里出來了。
為首的兩個修士都是中年人,他們穿著非常顯眼的長袍,左邊是紅色長袍,右邊是青色長袍,胸口繡著一輪圓月,周圍都是閃爍的星點,十二星殿都有自己的星月使,數量各自不同,這套長袍是星月使的制式服裝,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種‘官袍’,昭顯著自己的身份。
那兩個中年人都是臉色鐵青,而隨后走出來的巫天壽卻是面帶微笑,他發自內心的高興,如果葉信據理力爭,咬住他曾經帶著座下所有修士離開星殿、甚至把礦脈挖空的事情,兩位星月使可能會感到有些為難,現在葉信的舉動正中他下懷,敢在神殿使者面前耍橫?真是瘋了!葉信的態度越囂張,兩位星月使的心情就會越惡劣,情勢自然對他越有利。
“氣勢很足啊。”千代無雙低聲說道:“聽說貪狼神殿在十二神殿中的處境是最艱難的,還真是倒驢不倒架,看起來威風凜凜呢。”
“兩個惡奴而已。”葉信一笑。
這時,那兩個神殿星月使已走到三十余米開外的地方,他們停下了腳步,其中穿著紅袍的星月使緩緩說道:“哪一個是葉信葉星主?!”
“我就是啊,找我有事?”葉信抬起頭。
“我們是神殿星月使,特來向葉星主傳達神殿旨令。”那穿著紅袍的星月使說道,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緩和了,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沒發生。
做為神殿星月使,他們在見識方面是不缺的,所謂事出非常必有妖,以往不管去哪一座星殿,星殿主星都對他們畢恭畢敬,生怕冒犯他們,而葉信的態度太過張狂了,恐怕另有所持。
他們心照不宣的選擇了忽略剛才發生的事情,先把葉信帶回神殿再說,等調查清楚葉信的底細,他們有得是辦法慢慢擺布葉信。
“旨令不旨令的先放在一邊。”葉信站起身,他笑得很柔和,可眼中卻充滿了譏誚之色:“兩位這么賣力氣,為了巫天壽東奔西走,應該是收了不少好處吧?說說看,到底收了多少,我可以加倍賞給你們。”
“放肆!”那穿著青袍的星月使忍不住發出怒喝聲,事實上他們并不拒絕禮物,如果葉信真的拿出什么寶貝,遠遠超過了巫天壽所獻,神殿的旨令也不是沒有回旋余地,不過,葉信的態度太可惡了,居然用了‘賞’字?是可忍孰不可忍!
“受不了?我就是這脾氣,既然你們到了我的地盤,忍不了也得忍。”葉信冷笑道,隨后他看向巫天壽:“巫莊主,你這卑鄙無恥的程度真是讓我刷新三觀了,當年星殿諸事不順,你自己選擇了背棄星殿,不但把所有的修士都帶走,連礦脈都挖空了,一根毛也沒剩,我進了星殿,耗費莫大的精力,現在總算是讓天波星殿恢復了運轉,然后你又要回來?嘖嘖嘖……你以為自己真有這種為所欲為的本事么?!“
此刻的巫天壽已經笑不出來了,眼神顯得驚疑不定,被罵幾句當然不會讓他變成這樣子,是因為葉信的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果葉信是因為賭氣,不給神殿星月使好臉色,他可以理解,可葉信顯得如此強硬,擺明要對著干,事情就不對了!
“葉信,神殿知道你經營有功,所以把你升為神殿將魂院總管!而河圖洲近期風云變幻,巫莊主向來老成持重,神殿才請巫莊主進天波星殿主掌大局!”那穿著青袍的星月使沉聲說道:“這是星殿旨令,你敢不遵?!”
“吾未開口,何來旨令?!你們這些廢物!神殿被佛院趕入玄羽洲,你們不想著重塑輝煌,不想著去尋回失落的將魂,只知道糾結茍利、中飽私囊!“葉信手腕輕輕一抖,殺神刀已出現在他手中:“巫天壽,你是巫家莊修士,竟敢來侵奪我貪狼道統,那就把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