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子?誰能證明她是你的弟子?!”丹石嬰喝道。
“呵呵……她是我的弟子也需要證明么?按照你這么說,天下人倫乃至父子母女,都需要得到你人童淵的首肯?你這口氣也太大了點。”葉信緩緩說道:“說開了吧,丹石嬰,當初我收她入門的時候,傳了她一套鯨龍圣決,你人童淵把我這弟子關了這么久,不外就是想從她口中得到鯨龍圣決罷了,你如果真有本事,從我這里把鯨龍圣決搶走,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么?”
葉信這幾句話算是徹底撕下了人童淵的遮羞布,丹石嬰、慶云嬰、采青嬰等童淵大修都變得目瞪口呆,后面的修士也是面面相覷,他們本以為這是天大的秘密,沒想到葉信早就知道了。
“你……你血口噴人!”丹石嬰強自呼喝著。
“怎么?你們到底想不想要鯨龍圣決?”葉信露出古怪的笑意。
丹石嬰錯愕在那里,身后的采青嬰則露出驚喜交加之色:“葉太清是想把鯨龍圣決傳與我人童淵么?如果自然再好不過了,大家以后還是朋友。”
“你想多了。”葉信說道:“如果我看你們順眼,傳給你們一種法門,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問題在于,看到你們,我只會感到厭惡,出奇的厭惡……想要鯨龍圣決?可以,先問過我的刀!“
話音剛落,葉信開始催動元脈,他的元力波動象爆炸一樣膨脹開,雖然面對這九個圓滿境大修,但他并不怕,如果自己的全力出手,應該能保持不敗,唯一擔心的是人童淵的山門法陣,不過浩歌大光明在這里,想來不會袖手旁觀。
葉信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仇恨與敵意了,人童淵的大修各個變得臉色鐵青,他們聚齊所有高端戰力,其實目的是為了威嚇葉信,讓葉信服軟,可沒料到葉信如此好戰,浩歌大光明尚沒有說話,葉信便已主動挑釁了。
“葉太清,你現在只需照顧好自己的弟子就行了,是我把你帶進來的,自然也要把你完完好好的帶出去。”浩歌大光明突然說話了,隨后他向前走了幾步,越過葉信,走到距離人童淵大修不到十米遠的地方,俯視著他們:“算下來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出過手了,所以……有些人可能是認為我太老了,在我面前也越來越放肆,丹石嬰,你帶著這么多人擋我的路,是什么意思?要殺我么?!”
“丹石豈敢在大人面前放肆!!”丹石嬰急忙說道,他臉上帶著憤憤之色:“大人每次來人童淵,丹石都把大人當做長輩,恨不能日夜服侍在左右,可大人……為何要偏袒那葉信?”
“我這個人向來是幫里不幫親的。”浩歌大光明緩緩說道:“是非黑白就在眼前,你還敢狡辯?!呵呵呵……剛才我還在猶豫,不想難為你們,可你們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你們為了得到鯨龍圣決,把葉太清的弟子困在人童淵,其實這件事還能說得過去,因為你們最開始并不知道她是葉太清的弟子,所謂不知者無罪,我可以幫你們說說情。”
丹石嬰見浩歌大光明話風突轉,眼中不由閃爍一縷喜色,他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觸動了浩歌大光明,現在浩歌大光明想幫著人童淵說話了。
“但是……到此時此刻為止,你們可曾對葉太清表達過一絲歉意?”浩歌大光明說道:“哪怕是一個字都好,有么?沒有的……沒有的……“
說到最后,浩歌大光明發生嘆息聲。
其實幫葉信有很多種幫法,現在浩歌大光明站在最前面,這是非常偏激并且不留后路的方式,或者說,他已經放棄了人童淵,原因就在于此,人童淵的大修不但沒有表達過歉意,反而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已經亮明了身份,居然還要求葉信把自己的弟子留下,不提葉信如何想,他都聽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你們的性格太過耿直,從來不愿意認錯呢,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你們……做得很過分。”浩歌大光明緩緩說道:“丹石嬰!現在,馬上,帶著你的人滾蛋!莫要逼我出手!”
人童淵的大修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們屬于光明山的附庸,但遇到事情,光明山一直是采取商量的辦法,從來沒有這般聲色俱厲過。
下一刻,浩歌大光明長吸一口氣,他的腦后突然出現了一道月牙狀的圣輝,形狀和葉信的差不多,但亮度極為耀眼,甚至給在場的修士造成一種錯覺,一輪太陽正在從浩歌大光明身后冉冉升起。
丹石嬰的臉色一變再變,接著他的臉孔突然間顯得松弛了,隨后向著浩歌大光明深施一禮:“既然大人把我人童淵視為糞土,我等也無話好說了。”
說完,丹石嬰猛地轉過聲,輕聲說道:“我們走!”
丹石嬰邁步向后走去,人童淵的大修們臉上有不甘,也有仇恨,他們看了看丹石嬰離去的背影,又惡狠狠的看向葉信,接著紛紛轉身,跟著丹石嬰向后走。
很快,人童淵的修士已走得干干凈凈,浩歌大光明看著遠方,眼中露出一縷惆悵之色,接著嘆了口氣:“這幫殺材,到了最后亦是不知道認錯么……”
人童淵大修擺出的陣勢,沒有嚇到葉信,也沒有嚇到浩歌大光明,不過,玄體感到心有余悸,如果九大光明齊至,那是另外一回事,只有一個浩歌大光明,未必能擋得住人童淵的山門法陣,他是太清宗的太清,很清楚山門法陣的威力,一旦人童淵真的要鋌而走險,浩歌大光明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大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免得夜長夢多。”玄體低聲說道。
“好。”浩歌大光明說道。
一來一去,完全是兩種體驗,來的時候前呼后擁,人童淵大修們圍著浩歌大光明、葉信兩人團團打轉,曲意逢迎,現在要離開了,卻是冷冷清清,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就連慶云嬰都再沒出現過。
當年慶云嬰是從浩歌大光明的府里出去的,總歸該有一點主從之情,看來,慶云嬰已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不過,人童淵并沒有把他們的證道飛舟故意調走,不來送行,只是表達自己的憤怒。
離開了人童淵,回到幽城,太清宗的寶蓮早就在等著了,鬼十三的鬼船也回來了,浩歌大光明和葉信下了人童淵的證道飛舟,幾位太清立即迎上前,他們原本還是滿面笑容,等看到浩歌大光明的臉色不太好看,不由面面相覷。
“玄體,出什么事了?”玄戒忍不住問道。
“別提了!”玄體憤憤的說道:“那幫孫子,也太過囂張了!”
“怎么?”玄戒大吃一驚:“人童淵……連大人的面子都不給?”
“葉太清不是把人帶回來了么?”玄道說道,他看到了龍小仙,還特意過去觀察了一下,只是龍小仙早已陷入了昏睡之中。
“這些事你們回去再說吧。”浩歌大光明又嘆了口氣:“走,我先送你們,然后我也要馬上趕回光明山了。”
“多謝大人援手!”葉信向著浩歌大光明深施一禮。
“你無需謝我,我在人童淵里也說過,呵呵……我是幫理不幫親的。”浩歌大光明頓了頓:“只是回去之后,應該有些不好交代。”
這是最讓浩歌大光明頭疼的地方,出來跑了一趟,就鬧出如此大事件,其他大光明肯定會追問,他參與了整個過程,可以認為自己并沒有做錯,但其他大光明未必這樣想。
葉信固然重要,但只因為葉信的一個弟子,就把整個人童淵逼反么?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大人,我們可以自己回去,不需大人相送。”葉信笑了笑:“而且,是幾位前輩先回去,我還有些事。”
“你要去做什么?”浩歌大光明一愣。
“葉太清,現在可是非常之時!”玄體急忙說道。
葉信側頭看了看死死抱著他脖頸昏睡的龍小仙:“我想帶著我這個弟子去一個地方走一走。”
“葉太清,有必要鬧成這種境地么……”浩歌大光明露出苦笑。
“我不做選擇,做選擇的是他們。”葉信說道:“我只是陪客。”
幾位太清聽得莫名其妙,他們不懂浩歌大光明和葉信在說什么。
實際上浩歌大光明要親自送他們回太清宗,就是擔心人童淵再搞出什么事情,葉信不讓浩歌大光明相送,又坦言自己會帶著弟子單獨行走,意思就是看看人童淵的反應。
如果人童淵聽說葉信獨自行走,蜂擁而出來追趕葉信,那就開戰好了。
所以浩歌大光明才會問,有必要鬧到這種境地么?當然,他是不了解葉信的,葉信崛起于沙場,叱咤風云、快意恩仇,從沒如此忍耐過,今天,他熬得太辛苦了!
而且已經帶著龍小仙離開人童淵,他再沒有顧慮了,也又一次瀕臨失控邊緣,他就是要故意給人童淵一個機會。